像真人。一迟疑间,玉阳君化去银剑重新握住羽扇,而手中同时多了一面小小的圆鼓:“你不觉此地芳香怡人么?玉阳君实在不愿动用此招,太过有损形象啊!”
寰宇论毒,以鼓声引虫蚁攻击。
五指一振,鼓声轻微,却带来四周沙沙异响。斩马怒关神情终于有所改变,低头一看,一层黑蚂蚁已密密麻麻爬上他的脚面,瞬间感觉脚踝轻微一酸一麻。这地上为何会有这么多蚂蚁?太过细小常见的蚂蚁,开杀之前又有谁会刻意去注意?
来不及细想,吾唯一眼神一变,杀意升腾。包围住玉阳君的层层无形刀骤然绞杀!与此同时,两道赤红之刀剑锋芒前后由手持羽扇的白衣人手中而发,刹那与无形刀气搅在一起,带有极强烈腐蚀意味的赤地之招,堪堪将数道刀气所抵消:“吾也并非没有绝招啊……”
血洒落在地,玉阳君也并非没有受伤。然而吾唯一已然毒发,服下的解毒丹仿佛丝毫不起作用,任凭黑邪青色气息顺着经络侵入心脏,刹那一口黑血落地,整个脸都已变成青色。
黑邪毒流,非常人不能解。
暗处窥探之人见势不妙,骤然挥出一道白色雾气。黑影头戴斗笠遮掩面孔,抢在玉阳君剑芒再度出手之刹那,蓦地踏足吾唯一身旁,抬手一带:“走!”两道人影冲天而起。
赤地之招再发,将四周方圆一切变为焦土。终究是玉阳君功体不济,这一招波及范围不远,让那两人逃出生天。
地上的蚂蚁全部被烤熟。
玉阳君羽扇一摇,向前一步,在地上一团焦黑处俯身挖了挖,取出一块散发隐隐腥气的褐色琥珀状固体。“引虫香配合刀剑双流,布局至此仍然未能将人留下。”他羽扇遮住目中精光,“吾真是差啊……”
远在中原。
玉篱园,草屋内,秦晓川手扶黑剑,凝神以对。忆秋年神情不动,抬手慢慢揭开床上白布,突然向后挥袖,扫出一道劲风。
影子晃动。几乎同一时间,秦晓川已站在窗户外面。但那道强劲剑风却像是在开玩笑,仅仅扫到窗前便已消散而去。“唉呀。”忆秋年声音传来:“洛兄你伤得真重,这下子可再不能去江湖趴趴走了。”
玩笑被人识破,秦晓川又从窗户那边翻进来,就看到白布被人彻底掀起,洛子商胸前一左一右被白布条裹了厚厚一层,苍白着脸精神还算可以,正咳嗽着:“有人说,想看忆秋年你会不会哭……”
“咳咳咳咳啊!”
忆秋年慢悠悠转过头:“秦三你是怎样了。咳得这样严重,需不需要帮你请医生?”
这师徒俩真是一样的坑。
“这次确实很危险。”洛子商伤得虽然不轻,苏醒过来后神智还算很清醒:“若非这位秦兄相助,恐怕今日你所能见到的当真只是一具尸体。”
“不必客气。”忆秋年摸摸胡子,十分公道:“以这位秦兄之能力,让你受伤而回已是让吾十分讶异。说罢,到底是遇见了什么?”
洛子商目光一闪。他家师尊这般认可一个人,眼前这名性格诙谐脾气好相处的白发白衣人,果然并非是真正少年,而是去老还少的先天人一流么?却不知秦晓川从来没老过,一直这样少年,不管过了多久都没那个习惯把自己当前辈。
“有人布下阵局,刻意针对你之速度。”
一句话总结之前所有种种,也只有这一句话堪称重要。其余的,袭击者反正已经死在他剑下,幕后阴谋者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现身,不用多提。
“嗯……这就趣味了。”分明只是世外闲人,会因为什么而被人如此可以针对呢?
忆秋年并不怀疑秦晓川的判断,修为到了这个地步,能从细枝末节看出很多东西。更何况,秦晓川貌似还是个先知,很早之前就说过洛子商会死。忆秋年一直都不曾大意过。
“我感觉,魔剑道中有问题。”洛子商开口。
“怎么说?”秦晓川看了过来。他目光有些稀奇,原本洛子商此时已死,难道真正是生死关头反而能看清不少真相?
“遇袭之前,我正在寒月江。若非是一直将行踪看在眼中,否则不可能刚刚好便在我经过的地方安排下陷阱。”洛子商果然之前就有些想法,此时慢慢说来:“寒月江畔,天策真龙一方有屈世途在可以排除,剩余唯有妖刀界与魔剑道!”
“以魔剑道最为可疑?”忆秋年若有所思。
不谋而合。
秦晓川提点:“也有可能,幕后阴谋者便是妖后。”妖刀界魔剑道这个时候还没有正式合二为一,但杀死诛天的凶手其实就是妖后,两者差不离。并且洛子商说对了,据他记得的部分,整个魔剑道除了黑衣剑少之外其实都是幕后阴谋者的棋子。
一封飞书从窗外送了进来。
投掷书信的人被忆秋年突然外放的气息给吓到,一个踉跄从树顶掉下来,仓皇离开。
忆秋年看向秦晓川:“你的人?”
秦晓川此时已拆开了信,信末尾有署名:枉幽兰。
东武林计划已经开始,然而主持者无法分身狮子国太久,需要请求支援。说到底还是缺人!
“嗯。”秦晓川合拢书信:“一点小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