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熟悉身体的变化,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过,能够练到这个程度,刘闯已经非常满意。
他再次吐出一口浊气,刚站稳身形,就听到一阵啪啪啪的鼓掌声。
刘闯一惊,忙扭头看去。
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一身黑色长衫,头戴纶巾,面带笑容,正朝着刘闯轻轻点头。
“孟彦,这功夫却是越发精进了!”
黄召?
刘闯一眼认出来人,心中不免感到诧异。
之前他受托前往伊芦乡传信,之后便没有再去留意这件事。
这一晃,一个月已经过去,原以为黄召已经离开朐县,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呆在城里。
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刘闯倒也没有客气。
“老黄,怎么还在这边?今天居然还跑到我家里,就不怕我叔父把你再丢进大牢?”
黄召哈哈一笑,迈步便走进小院。
他负手环视一圈之后,摇头笑道:“你那亥叔而今忙的脚不着地,哪里有功夫找我的麻烦……
再说了,我已经补齐了户贯,你亥叔又有什么借口拿我?”
“你怎知道我叔父很忙?”
“哈,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麋仲从下邳返回,对羽山贼伏击商队一事非常恼怒,要严查此事。黄革更承受巨大的压力,连他自己也是整天跑出去打探消息,朱贼曹又如何清闲?”
麋仲?那不就是麋竺!
麋竺回朐县了吗?
怎地也不见他来慰问一下自己……
不过,刘闯旋即在心里自嘲:麋竺凭什么来慰问你?你不过是麋家雇佣的护卫,连僮客都算不上。堂堂徐州别驾,又怎可能在乎你的感受?刘闯啊刘闯,亥叔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你怎么还存有幻想?
说到底,麋竺和张飞应该是一路人。
都是地方豪强出身,家里却没有足够的底蕴晋升名门。
所以,似麋竺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往下看,那双眼睛盯着上面,寻找能够令家族崛起的机会。
这是世家大族和名门贵胄的时代,却不是你一个小人物的时代……
刘闯心中,涌起一丝丝失落。
怪不得三娘这段时间没来看我,按道理说,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理应来看护我才是。
可是麋缳除了第一天来看望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
反倒是麋涉来送佣金的时候,把珍珠也牵了回去。
当时麋涉说,是麋竺让他把珍珠带走。虽然他没有说的详细,可刘闯已经明白了麋竺的意思。
麋竺,向张飞低头了!
当然了,身为东海郡豪强,麋竺不可能把珍珠送给张飞。
他把珍珠收回去,算是一种让步。至于刘闯和张飞之间的矛盾,想来麋竺也不会在意。甚至在麋竺看来,刘闯就算是死在张飞手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关键是,他不想和张飞冲突。
珍珠回到麋家,张飞自然也就没了借口。
想来那张三黑就算再骄横,也不会跑到麋竺家中把珍珠抢走。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张飞和刘闯之间的问题。如果张飞就此罢休,麋竺定然乐于调节;但若是张飞不肯放过刘闯,想必麋竺不但不会帮助刘闯,甚至很有可能,会在一旁落井下石。
刘闯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撇,没有接黄召的话。
黄召倒是不客气,径自走到屋檐下,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笑呵呵道:“孟彦,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是有一桩富贵与你,却不知你有没有胆量。”
“什么富贵!”
黄召道:“孟彦一身好本事,却不得不委屈在这偏荒县城,岂不是可惜?
我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今天下大乱,朝纲败坏,天奔走东都,却无人问津……此正为大丈夫建立功业之时,孟彦这般武艺,何不出山做一番事业,总好过在这小城之中碌碌无为。
不瞒孟彦,我欲请你前往汝南,共举大事,不知孟彦意下如何?”
“汝南?共举大事?”
刘闯眼睛一眯,凝视黄召,半晌后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