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草屋各个出口封死。
“开始!”马悍一声断喝,破甲箭离弦旋转飞出,噗!淡淡尘烟激起,箭矢贯墙而入,一声哀嚎传来。
屋里一阵骚动,但很快归于沉寂,大概认为是巧合。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没人再认为是巧合。
咻咻!两箭穿墙,一箭封喉,一箭贯臂。贯臂者发出的哀号,终于惊动了北面草屋里的贼人,贼人再也抗不住了。不一会,草屋里兔子般窜出数道人影,夺路而逃。但人影再快也快不过早已待命的森森箭矢,弦翻绷响,又快又急,逃跑的人影一个不拉,尽数被射杀。
马悍弓矢一转,对准马厩。这目标更好找,古奇等狼骑都能看得到贼人露出的衣角,以及不时探头窥视,只是很难抓住机会射击。而马悍根本不需要抓机会,他要做的只是将弓拉开十成,对准木柱、木桩放箭。
噗噗噗!数声暴响,木屑与污血齐溅,贼兵弓箭手缓缓垂首,尸身不倒。竟是被钉死在木柱木桩后。
扫清北面目标,再转向南面,同样的惊人一幕再次上演。当贼军五百人阵进至百步时,所有贼兵弓箭手尽数被清除。
乐就远远看见,脸色难看。再次下令:“高台再移动二十步,设置木栅防御墙。”
一排排木栅竖起后,指挥者可以透过木栅间隙观察指挥军队,而敌军的冷箭流矢则很难穿透间隙,伤及木栅后的人员。如果是在战场上,指挥台移位绝对是大忌。军心士气很容易浮动,被敌军趁势一冲搞不好全军就崩溃。但眼下情况不同,主场作战,又是压倒性优势,对手根本不可能迎面冲锋。故而移动指挥台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此时木楼正门前,马悍昂然而立,十五名狼骑弓手分列两排,间隔一丈,如雁行人字,列于两侧回廓道。
厚厚的云层间,一蓬阳光倾泄而下,映照得血弓红得发亮、红得透明。弓把中间。一支狼牙箭稳稳搭上,斜指来敌。两边十四把滑轮弓、一把老藤弓,也齐齐举起。动作整齐划一。
马悍没有下令,弦声,就是命令。
绷绷绷绷绷绷!十六矢同时射出,但视野里只能看到十五矢,中间一矢,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噗!盾牌剧震。持盾贼兵如遭冲城槌撞击,整个人飞起。向后摔去。而其身后的贼兵被同伴背部一撞,眼睛暴凸——那贯背一箭。同时也穿透了他的胸口。
噗噗噗噗!十五矢暴击,大半被盾牌、门板挡住,但仍有数矢从缝隙透入,杀伤贼人。
以这一轮暴击开始,龙狼悍骑们化身塔防守卫,手化幻影,弦翻震耳,箭如连珠,无有休止。
短短十息,百步之内的战场上,全被箭雨覆盖。
十六个弓箭手能射出箭雨一样的效果么?一般情况下不能,但多了一个变.态的家伙,就能。
马悍一个人,就射出了十五个龙狼悍骑强弓手都达不到的惊人威势。
马悍的射技,学自胡人,他的连珠速射,属匈奴射法。也就是握弓把的左手同时压握着一把箭矢,箭镞斜对地,箭羽斜朝上,右手拇指一钩一放之间,箭矢入手、射出,再拈、钩、射,循环往复,如行云流水。某种程度上,很像半自动枪械,在子弹击发后,利用枪膛产生的气压完成自动推进、抛壳、上弹的过程。
十五个龙狼悍骑的射法与马悍一样,但他们的速度、强度、持续时间,远不能与马悍相比。当龙狼悍骑连续射出二十箭后,速度越来越慢,箭与箭之间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这时候,整个战场几乎成了马悍的表演场。
暴风骤雨的狂击,生生遏制住了贼军的冲势,他们停在八十步外,用木盾、门板、木盆,甚至粮车……所有能抵挡的东西,全用上了。这些东西对大部分箭矢都有效,只有两个人的攻击,令贼兵叫苦不迭。
一个是古奇,他的箭就象毒蛇,哪怕只露出一丝缝隙,都会被寻隙而入,狠狠咬住,绝不落空。
而马悍的攻击则完全是暴力型,那血弓就像一具六管火神炮,突突突射击,除了没喷火,威力几乎没差。无论挡在箭矢与目标之间的障碍物是什么,都如同纸片般被无情击穿、粉碎,连同障碍物后面的生命。整个战场,迷漫着箭矢的呼啸、破碎激散的木屑碎片、如落石激起水花般鲜血、以及如多米诺骨牌倒下的贼兵。
不知何时,所有龙狼悍骑弓手箭矢都已耗尽停手,只有那具血弓还在突突射击,仿佛永不停歇……
短短半炷香,贼军阵型就被“狼群”撕咬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尘烟散尽,碎屑飘落,尸首枕藉,血流成洼。
目送狼奔豕突,如潮溃退的贼兵,马悍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乐就,五百个,还不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