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伸手握住裙子的破洞,攥得紧紧……
烟雾迷漫,木楼若隐若现,上千双眼睛死死盯住,上百张弓箭悄然张开。矛戟如猬,层层如林。
乐就一霎不霎盯住,紧紧握住刀柄,心里不断大喊:“出来吧,快出来吧!老子要看看你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赤手格毙十余甲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主将;更以一己之力。挡住我千人攻击。出来吧!让我见识一下!”
贼军之所以并未如马悍所料,在贼酋雷薄身亡之后,军心混乱,气沮崩溃,主要原因。就在于这个乐就。乐就与雷薄同为袁术手下大将,资格、军职都不在雷薄之下。只因灊山贼军是陈兰与雷薄拉起来的,而乐就则是在袁术死后才相投,故为副手,但他在军中的人望一点都不比雷薄差,所以方能在雷薄死后,立即接过指挥权,并以为其复仇的名义。将雷薄的军队全拉过来,并驱使之豁命厮杀。
……
“呼!完全包围,出不去了。”马悍翻转身体。伸直两条大长腿,倚木墙而坐,闭了闭眼,润润被烟熏得干涩刺痛的眼睛,自嘲道:“今日真是走了霉运,连连失算。先是被天算。一场暴雨追丢了人;现在被人算,本以为杀掉雷薄。贼军必溃,我们趁机溃围而出。没想到……看来还要再杀一个乐就才行。”
“阿翁会派人来救我们的。阿姊,你说是不是?”小乔倚偎着姊姊,眼里满怀希望。
大乔无言,目光透过轻纱,望向马悍。
马悍淡淡道:“你们最好祈祷乔坞不要出兵,乐就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一定会有伏兵。你们没看到只有千余人围住我们么?其他人到哪去了?若我所料不差,乐就一定会将攻皖城的兵马撤下来,于水陆必经之处设伏,谁来谁死。”
小乔瞪大眼睛,慌忙双手合握于胸,念念有词,不停祈祷,希望阿翁不要派人来。
马悍本想说,有刘晔在,不会让乔公犯这种低级错误,但见小乔虔诚的样子煞是可爱有趣,便由得她了。
大乔轻声道:“我没在你脸上看到一丝慌张,你不会想象适才那样,挥舞兵刃杀将出去吧?”
马悍苦笑:“慌张可以让事件朝好的方向发展么?如果不能,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我又何必慌张?至于杀出去,你想多了。方才我只是占据有利地势,又是居高临下,敌军虽众,而接触面不过七、八人,故而才有那样的战果。我敢说,若是破门而出,跳楼而逃,跑不出十步,就会陷入天罗地网中……咳咳……他娘的,让我抓住出这烟熏馊主意的人,我要活剐了他!”
小乔看他的样子,本想笑,结果自家也呛咳起来。咳嗽可是会传染的,很快,大乔也跟着咳起来,楼里一片此起彼落的咳嗽声。
马悍咳着咳着,突然抓起地上的长矛,反手刺入木墙,墙外传来一声惨叫。长矛缩回,一片赤漓。
马悍身形如风,单手持矛,纵跃如飞,忽东忽西,隔墙刺杀。每一矛刺出,墙外必传来一声惨叫或闷哼,从不落空。连续刺杀十一次后,马悍扫了一眼大拇指,用力咳嗽几声,将钝头的长矛一顿,扭头向二乔竖起大拇指:“搞掂。”
二乔看呆了,以至都未细究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接下来,马悍的举动更让她们不解。马悍竟拾起满地折断的矛戟,奔到木楼后方,挥拳击穿一个洞,钻了出去,就此消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马悍始终没出现,二乔在这一刻,陷入极度不安与惊恐。姊妹俩紧紧依偎在一起,身心俱冷。
她们努力瞪大眼睛,一霎不霎盯住那个破洞,期望下一刻,那个具有无比安全感的人影会突然出现。她们是如此紧张,精神高度集中,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贼军随时会破门而入。
幸好,贼军没有出现,大概是被那神迹般的隔墙刺杀吓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半刻,感觉却象一个世纪,姊妹俩谁也不敢说出那代表绝望的三个字:“他走了。”
小乔已经开始抽泣,大乔的香肩也在耸动,就在姊妹俩即将崩溃时,烟雾涌动,一人幻现。
大小乔齐齐一震,下一刻,她们已不顾一切,含泪带笑,如乳燕投怀,紧紧抱住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马悍万分不舍地将二乔放开,用手捂住湿巾,缓慢深长地吸一口气,走到大门前,一掌推飞沉重的门栓,打开一扇大门,探出半边身子,撩起面巾,仰首大吼:“陈叔至!把老子的弓拿来!老子要给这帮混蛋搞串烧!你再不到,以后就改名叫陈不到好了!”
乐就此时正踞案饮酒,闻声一怔,酒到嘴边停住,环顾左右:“你们谁听懂他说什么?”
随从期期艾艾道:“好似是有什么援兵?”
乐就不屑地嗤了一声:“有什么援兵能突破我们这千军防御?他是从地下钻出来呢,还是打天上掉下来……”
突然一随从指着远处,颤声道:“天……真、真有援兵,从天上掉下的援兵!”
乐就定睛一看,差点被碗里的酒水呛住——随从没有眼花,透过滚滚烟雾,隐隐看到木楼所倚的后山,一个个人影从天而降……
乐就腾身站起,砰地一下摔碎碗,不可置信地咆哮:“那是陡峭的绝壁,怎么可能从那里下来!活见鬼!”
一刻时后,木楼之内,陈到与将军卫队一齐单膝下跪:“禀主人,护卫队二十七人,悉数到位,一个不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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