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寒光闪动,鲜血飞溅,眨眼间就将那队巡兵杀得一干二净。
许攸与他的扈从们看呆了,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叛乱!
府邸里源源不断涌出持刀执弓青衣人,打眼望去,怕不下二三百人。这些人行动整齐,动作矫捷,出手凶狠,目标明确。杀尽巡卒后,并不理会左邻右舍探出的脑袋与惊叫,也不理会不远处的许攸一行,而是沿着街道飞快向东南方冲去——那里,是袁术的宫殿所在。
“这,这是谁的府邸?”许攸用力呼出一口气,强持镇定,询问左右。
有眼神好的扈从迟疑道:“好似杨长史的宅子。”
杨长史,就是杨弘,他此时是袁术幕府的长史。
许攸一拍大腿:“果然是他,我早就劝袁公路多留意此人……蔡七,你身手灵便,快持此通行牌出北门,前往十里外的水寨向甘校尉禀明情况,让他按前议发兵,从水门入寿春。”
蔡七刚刚坐着吊筐从北门降下,就听城内传来震天惊呼,城头那两个将他放下的士卒回顾失色:“不好,皇宫起火!”惊骇之下,手一松,辘轳急旋,蔡七坐着吊筐从二丈多高掉下,错非他身手敏捷,着地翻滚,少不得要断手断脚。既便如此,还是被扭伤了脚。
蔡七强忍疼痛,游过护城河,一瘸一拐地没入黑暗。
半个时辰之后,蔡七重新出现,这一次,他身后跟随着以甘宁为首的大批龙狼水军,俱为悍勇善战的巴蜀悍寇与丹阳山越。
船只来到水门之下,甘宁向城上守军亮出通行牌与袁术签署的协议章程。
守军用篮子吊上来,交给水门校尉验看无误,于是放行。但问题来了,光是进入外城水门并无卵用,虽然从这里可以看到城内火光处处,但进不了内城,他们这些“水”军,却没法救得了“火”。
一任甘守出示通行牌与协议,内城水门守军坚决表示已经请示袁大公子,一切但凭袁大公子定夺。在此之前,绝不开门。
就在甘宁大军着急上火之时,他们苦苦等待的袁大公子袁耀,正陷入危险当中。
杨弘率领叛军,熟门熟路,冲到袁术的宫殿前,早有守卫接应,开启外宫门,使叛军得以顺利进入第一道宫门。但在第二道宫门前,叛军没法进去了——杨弘的能耐还不足以买通所有守卫。
叛军一现,第二道宫门的角楼上便射来一蓬乱箭,当场有数人倒地。
这时叛军中两个蒙面首领之一怒道:“放火,烧宫门!”
另一蒙面首领执盾拔刀,闷声道:“公奕你来指挥,我去打掉那角楼。”
说话间,蒙面首领纵身跃出,身后紧随十余扈从。他们一冲锋,便成为众矢之的,箭矢攒射在盾牌上,笃笃作响。两人受伤倒地,余人浑然不顾,奋力当先,一气冲到宫墙下。
十余扈从人贴墙、人挨人,逐一蹲下,举起盾牌,高低错落,形成一个人工阶梯。
蒙面首领缩身于盾后,发足狂奔,踩着人工阶梯飞踏而上,蹬蹬蹬冲上宫墙。双足在墙顶上一跺,借力高高跃起,飞扑角楼,大吼如雷:“受死!”
这一刻,简直是猛虎入羊群,角楼里惊叫一片,刀光裹身,血光迸溅,近十名弓手,竟被蒙面首领一刀一盾,杀个干净。
杨弘看了,心惊肉跳,脱口道:“好一个凌破贼,当真勇悍。”
另一蒙面首领大笑:“凌兄乃我军第一先登,摧折敌锋,无有不破,绝不逊于龙狼军第一先登大将乐进。”
叛军破门而入,兵分两路,一路四处纵火,袭杀宫卫;一路则由杨弘引导,直扑袁术的寝宫。
一路上不断有宫卫拦截,少则三五人,多则二三十人,但变生仓促,缺乏指挥,俱被那勇悍的蒙面首领率众击破。叛军一路势如破竹,杀到袁术的朝宫之前。
杨弘向左侧一指:“由此而入,前行百步,便是袁公寝宫……”
话音未落,就见前方灯火通明,呼啦啦涌出一大拨人,有宫卫环护、有内侍前导。居中之人,头戴冕冠,形容瘦削,顾盼行动,自有威仪。
正是袁术。
杨弘大喜,正要说话,蓦然似是发现什么,伸手倏指:“那是袁大公子袁耀,他怀里抱着的黄绫方裹,必是国玺。”
蒙面首领一声不吭,挥刀舞盾,势如疯牛,冲向骇然变色的袁术、袁耀父子。(未完待续……)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