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李子澄以一双阴鸷的双目狠狠瞪着他,目光中夹杂着愤怒、警告与许多说不清的情绪,而顾勋却只是含笑而对,目光中尽是自信与笃定。
这一日,向来安静的李府中一片嘈杂,看着官兵们在院内四处翻找,李子澄却已经恢复如常,他闲闲坐在太师椅内,神色自若地端起一杯茶,冷哼道:“我倒想要看看,顾大人今日能搜出些什么。”
顾勋却笑着凑了过去,小声道:“李公公真得自信自己可以做到毫无痕迹吗?”
李子澄手上一抖,洒出了些茶水在桌案上,他冷下脸,阴恻道:“我倒想问问,顾大人今日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若是今日你搜不出证据,只怕皇上再追究起来,就不止是办案不力这么简单了!”
顾勋摸摸鼻子,道:“没错,这次我做得确实冒险了一点,不过若不是这样,我又如何能堂而皇之带人进入你府中搜查,我想只要今日有所收获,一切便是值得。”说完他轻蔑地望着刘子澄一眼,负手走出,身后的刘子澄目光阴冷如同一条毒蛇,又狠狠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
顾勋走到院中,张冲已经跑过来,拱手回报道:“到处都搜过了,找不到什么入口。”顾勋冷笑道:“已经快两日了,就算有什么痕迹肯定也会被他们清理掉,所以他才会这么自信地放我们进来。不过无妨,我不信他能做到毫无破绽。”
顾勋在院中慢慢走过,十分仔细地判断着玉面罗刹那晚可能会走得路线,可能会留下的线索。他走到一间房门口,突然在窗前蹲下,低头仔细查看,只见那窗下种着的花草明显有被踩过的痕迹,再抬头望去,果然在窗纸上找到一个极小的破洞。顾勋闭上眼,脑中顿时出现一个画面:有人曾站在窗下往内偷看,他立即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明显少有人居住的偏房,屋内一切物事看起来都十分寻常,只有被褥全是崭新的。顾勋立即叫来张冲道:“派人给我仔细搜搜这间房。”几人在房内搜了许久,终于在床沿内侧,找到还未来得及擦去的细小的血滴。
顾勋嘴角勾起笑意,叫来管家刘和,道:“这房里的血是哪来的?”
刘和的表情十分不自在,将手往袖子里藏了藏,弓着腰道:“这屋里上个月死了条狗。”
“哦?”顾勋的眼神朝他身上瞟去,突然一把将他的手从袖中拉出,道:“敢问刘管家这手指,是何时断的?”
刘和惊出一声冷汗,忙将手往回缩,道:“小的自幼就断了两根手指,承蒙刘大人不嫌弃,雇我当了管家。”
顾勋冷笑道:“刘管家觉得我连新伤旧伤都分不清吗?”
刘和被他目光中的寒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把身子往后蜷缩去,顾勋叹了口气道:“不说也罢,给我带回大理寺去,慢慢拷问即可。”刘和吓得不知哪来了力气,拼命将他的手一甩,往外冲了出去,却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刻,突然身子打直,倒地不起,歪着头大口吐出鲜血。张冲连忙冲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探了探刘和的鼻息,只对顾勋摇了摇头。
顾勋猛一抬头,望见了刚好赶到门前的李子澄,他身边一人正将手收回袖中,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李子澄目光阴冷,在心中暗道:“顾勋,这可是你逼我的!”
两人在院内无声交锋,地下天牢内,玉面罗刹却正在悠闲地啃一只鸡腿,他啃得极慢极细,仿佛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一般。而他旁边却躺着一个半死不活之人,清秀稚嫩的脸上,几乎只见出气快没了进气。
他对面还有一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全身黑衣,身形健硕,一看便是个练家子。那人等了许久,终于不耐烦道:“你吃完没,吃完赶快告诉我,那东西到底在哪!”
玉面罗刹却并不理他,只是专心吃着手中的鸡腿,一直到全部吃完后,才露出十分愉快的表情,笑道:“我只说如果我若吃了鸡腿,心情就会很好,我心情一好可能会告诉你。但我现在突然决定先睡上一觉,你还是先回去等着吧。”
那大汉立即怒道:“臭小子!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玉面罗刹却只是笑眯眯地把手放在身边那人颈上,道:“你最好莫要逼我,逼急了我现在就弄死他,然后再自断筋脉而死。到时候你们就真得没法知道那东西到底在哪。那东西一日下落不明,就会成为你家主人的一块心病,到时候,你们也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大汉被他气得双目通红,却又一时无计可施,这时,突然听到甬道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过头望见一人,顿时变色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上前对他耳语一番,那大汉露出了然神色,回过头得意地盯着玉面罗刹道:“现在我看你还如何嚣张。主人刚刚吩咐,杀了你们再封住地道,你们就带着那秘密去死吧!”
玉面罗刹面色骤变,一时猜不出他说这话是真心还是试探,但他很快便知道他所言非虚,因为那大汉已经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冲着他恶狠狠道:“一刀杀了你实在无趣,就让你们尝尝烈焰焚身的滋味吧。”玉面罗刹知道这密室一旦起火便再难逃脱,届时就算有人能寻进来只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他惊得想要往后退去,而他背后只有坚硬的石墙,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