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疼……头晕……
涂安真迷迷糊糊地醒来,顶上有一小片天窗,光线从窗户中射进来,刺得眼睛疼。
这里是监牢!腿上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记得是被人打晕了头,她更可以肯定蒙古士兵拖着她进了这个地方,因为她的衣衫被刮破了,腿脚上被石子割出了血痕。
“呃——”腿疼袭来,像有锥子在钻心,涂安真发出一声□□,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监牢的潮湿,蒙古士兵的粗鲁,每一样都加剧了她的疼痛。
“咕噜噜……”肚子一阵响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涂安真仰头望望那一片白色的天窗,斜眼又看见地上有一碗糊糊的东西,便伸手拿起碗,放到鼻子边一闻,嗖了,她皱着眉头咽了咽口水,心里在纠结,吃还是不吃?
“哐当!”一只鞭子从监牢外甩进来,打翻了涂安真手里捧着的碗,嗖了粥撒了涂安真一身。
“吱呀——”监牢门开了,进来的是手持皮鞭的太子妃。
涂安真整了整衣服,欲像太子妃行礼,不想太子妃却开口说话了:“叫花子!”“瘸子!”太子妃说的官话非常生硬,可是语气中的怒意让人恐惧。
“贱人!”太子妃又愤怒地蹦出一个词,同时还抬手甩了一把皮鞭,狠狠地抽在了涂安真的手臂上。
“啊!”涂安真尖叫起来,整个人弹起来,往监牢的角落里缩,大喊:“你要干什么?!”
太子妃听懂了涂安真的话,愤怒得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整张脸也变了形,她咬着牙,又抽了一鞭,鞭子弹过涂安真的脸颊,一直往下划,划过她因瘦弱而突起的锁骨,划破了她的衣衫,涂安真本能地捂着伤口,撕心裂肺地惨叫:“啊——”
太子妃并没有停止,嘴里叽里呱啦地念叨着涂安真听不懂的话,每说一句,就要抽一下,“啪——”“啪——”……
现在已经第五鞭了!
“救命……救……命……”涂安真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可是阴暗的监牢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啪!”第六鞭,又抽在了涂安真的身上,这次她喊不出来了,她疼得晕了过去。
“泼水!”太子妃命令下人向涂安真泼了一盆水,涂安真打着冷颤醒了过来,她被人拉起来靠在角落里,刚才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涂安真嘴里有咸咸的味道,是盐!原来太子妃在鞭子上涂了盐!
“你……这么……恨我?”涂安真艰难地张开嘴。
太子妃脸上显出厌恶之色,哼了一声,指着自己,一字一字地说道:“我……受过的痛,你……也一起!”
“什么……意……思?”涂安真有气无力的问。
太子妃弯下腰来,盯着涂安真的脸,幸灾乐祸道:“你!会!知!道!”说罢,丢下手中的鞭子,昂着头径直走出了监牢。
涂安真半闭着的眼里飘过一丝绝望,腿骨和皮肉的双重痛苦,疼得她根本无力思考,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涂安真被一阵难闻的汗酸味熏醒,一睁开眼,居然发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骑在身上,那人正色眯眯地看着她,欲动手来撕沾满了血渍的褥裙。
“放开我!”涂安真大叫,用尽所有力气,挣扎翻身,抽出腿来猛踹。
那人没注意,被涂安真猛一翻身加一脚坐到地,可他并不懊恼,反倒拍拍屁股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涂安真惊得弹起来,顾不得皮肉和腿骨的疼痛,就往监牢的另一边角落缩!可狭小的监牢根本无处可逃,身长手长的的那人一把就抓住了涂安真的腰带,把她拎离了地面,涂安真张牙舞爪地绝望大叫,那人看了看涂安真,嘴里叨念了一会,又把她甩到了角落里,扑上来就要扯她的衣服。
“救命啊!”涂安真用尽力气又哭又喊,手脚也不停地扭动,可是被那人紧紧地捏着,无法挣脱!
“漂亮!”那人嘴里蹦出一句很不熟练的官话,脸上的横肉动了——那是笑,可是令人恶心!令人恶心的蒙古人!
蒙古男人探头过来,嘴就往涂安真脸上贴,涂安真歇斯底里地甩着头,努力避让,哭着发出惨叫。
一阵推搡,蒙古男人不耐烦了,开始不高兴,自己开始念叨起来,还直接一只手把涂安真搂起来夹在腰间,另一只手顺着刚才太子妃抽碎的衣服撕裂开来。
涂安真的嗓子喊哑了,就用手肘用力顶,四肢乱舞,可蒙古男人太强壮,涂安真就像一只小鸡,在被老鹰抓住了,丝毫没有招架之力。蒙古男人被顶烦了,一个巴掌就拍向涂安真的脸,打得她头晕眼花。
涂安真整个人软了下来,她全身所有的力气已经被耗尽,连流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蒙古男人见状直接把她丢在了地上,动手扯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
涂安真一动不动,睁着眼,瞳子里是无边的绝望!
“住手!”监牢外闪过一个白衣男子,大声怒喝!
“咣当”!白衣男子用力一踹,原本搭绕在门上铁链竟然断开,门也四分五裂。
“放开她!”白衣男子怒不可遏,一跃而起,一掌劈向蒙古男人的天灵盖,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晃晃悠悠地向后仰,白衣男子顺势一把他踹开,扯过丢在一边的衣服,盖在涂安真的身上,把她抱在怀里,喃喃地叨念着:“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涂安真两眼发直,瞳孔放大,呆呆地盯着头顶的白色窗户,蚊子叫似地说:“救——命——”
“我是全向西,我来救你了,没事了,没事了!”全向西紧紧地抱住涂安真,全身发抖,心像是中了无数只箭,痛不欲生。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漫长的过去,如此清晰,如此真切,家里每日吃的菜,母亲衣服的颜色,兄长在堂屋里说的话,天空中漂浮的白云的形状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大监,死活与自己何干?偏偏要去弄个究竟,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
涂安真睁开眼,面色平静淡然。她明白,自己来宫城的目的,就是利用太子的力量寻找兄长,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地活下去。
整整三日,涂安真服下太医安神的汤药,躺在延香阁地卧榻之上,寝屋之外,四个宿卫兵巍然不动,严防死守。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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