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她想挣脱他,可不想燕公子一手握着她的胳膊,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得严严实实,无法动弹。
过了好一会,蒙古士兵走远了,卖镜子的老板取笑着说:“二位真是急不可耐啊!”
燕公子这才送开了手,涂安真羞愧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反手就想打他一巴掌,却被他拦下:“别生气,跟我来。”
她按下胸中的一团怒火,喘着粗气,跟着燕公子拐进了小巷。
燕公子突然深深地弯腰作揖,诚恳地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刚才多有得罪,给你赔不是。”
又有人行大礼!她吓了一跳,刚才的怒火一下子凉了大半,连忙扶起他问:“你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吗?我叫燕金,刚才在躲那些蒙古士兵。”
“你就是……浮梁城那个救过我的燕公子?”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无法不直视面前这位颜面苍白却气度不凡的男子。
“正是在下。”
“原来是你,可是……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他们这么多人找你?”涂安真好奇地问。
燕公子顿了顿:“说来话长,敢问姑娘为何在此?”
她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睛,回答:“我也说来话长。”
忽然间,两人水火不容的气氛已然冰释,眼前的燕公子瘦了许多,穿着也不似那日华丽考究,极其普通甚至有些寒酸,人却没有丝毫寒酸气,脸色虽然苍白,可言语间的眼神像一头老鹰,机警而敏捷。
“你在衢州城里住?”燕公子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张口发问。
“对啊,我住在衢州驿所里。如果你没有地方住的话,我们驿所有房间。”转眼间,她好像忘了方才发生的事情,热情地做起生意来。
“安全么?”燕公子的话语有些踌躇。
她想起焱儿的□□,笑眯眯地拍着胸膛:“你放心,绝对安全,包你满意!”
燕金脸颊微微一动,笑意泛过唇边。眼前的女子眼神清澈得像山间的小溪,纯洁清爽。他礼貌地问:“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涂安真,浮梁人士,你也知道的,哎,我说,你去不去驿所啊”她见燕公子没有回答,反而岔开的话题,就又问了一次。
燕金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为了避开蒙古士兵,涂安真领着真金七拐八绕地回到了驿所。一进驿所大门,焱儿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温柔地微笑:“客官,您是住店还是看货啊?”
她故意在一旁不说话,兴致勃勃地看着燕金的反应。
燕金毫无表情,上下左右打量着驿所的摆设,焱儿以为自己不够热情,继续殷勤地介绍:“我们还有房间,存货的仓库也有,展示架上也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好东西,您随便看看!”焱儿期待他会回答点什么,可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徘徊在驿所前厅的货架前。
焱儿急了,指指自己的耳朵,用夸张地口型问:“客官,你的耳朵不好使?”涂安真几乎要笑出声来,燕金看了看她又看了开焱儿:张口便说:“我要一间房。”
“原来你会说话啊。”焱儿不敢摆脸色,可明显不再像开始那样热情。
涂安真见势头不对,连忙拉过焱儿说:“他是我的朋友,要住在这的。”
“行,给他一间房!”焱儿对着登记住宿的姑娘喊了一句,扬长而去。
“你应该得罪我们焱儿姑娘了。”涂安真领着燕金去房间,边走边说,“刚才为什么不回答她?”
“不必回答。”
她奇怪地看了燕金一眼,批评似的说:“无论怎样,人家一片热情,为什么就要这样冷冰冰地呢?”
燕金开始沉默,她也不满起来,嘴里嘟哝着:“奇怪!”她给燕金指了指房间的方向,气鼓鼓地离开了。
焱儿看到涂安真走过,不屑地问到:“这人是谁啊?”。
“这人是我的朋友。”话说出口,她又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朋友呢?
“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回事,汉人叫什么气宇轩昂,可也不能这么高傲!”焱儿忿忿地说。
为了缓和气氛,虽然她也有不瞒,但还是打趣焱儿:“你居然会用气宇轩昂这个词?”
“谁说我不会?小看我了呢?以前别人都夸我聪明呢!”焱儿温柔地声音中透出一股自信。
“你确实温柔可人,聪明善良,哪个男人见了都喜欢。”她不忘赞美焱儿。
“哪里……”听到涂安真的夸奖,焱儿不好意思了起来,“干活吧!”焱儿好像是把刚才的事情抛到来脑后,美滋滋地走了。
安童从焱儿处得知驿所住进了一位怪人,正欲前往查看,不想遇见他正推门而出,安童一见那人面容,惊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方,口中念到:“臣救驾来迟,臣有罪。”虽说语气极为恭敬,但是燕金仍然听得出他的如释重负。
“快起来,让你们担心了!”燕金扶起安童,拉着进屋坐下。
二人进屋后,燕金把这几个月来的事情完整地向安童说了一遍,却故意隐瞒了浮梁城救过涂安真并在衢州街市与她亲密接触的事情。
听罢,安童不禁感慨:“燕王吉人自有天相,最终还是来到了衢州啊。”
“直禄脱要屠池州城,我们务必要阻止!”燕金斩钉截铁地说。
“臣自当效犬马之劳。”安童弯下腰来拱手。
自儿时起,眼前的这位燕王就是自己的主子,他有眼界有胆识,还常与属下同甘共苦,甚至不惜为属下以身犯险,这样的人,自当全力辅佐。
“安童,这衢州驿所是否安全?”
“燕王放心,这衢州驿所名为驿所,实为臣的江南储备中心,人、财、物皆有准备,可保平安。”
“好!看不出来你小子有两手啊!”真金苍白的脸闪烁少见的光彩,口中大赞。
不知是谈话太久或是太过兴奋,明明是凉爽的天气,安童却发现真金的额头不停地冒汗,端着茶杯的手也在不停地抖,便关心地问:“敢问燕王身体安康?”
真金笑了笑,安童果然关心自己,忙毫不掩饰地说:“实不相瞒,我曾身重剧毒,虽然已解,但气血未完全恢复,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
“燕王保重,请燕王在此调养身体,臣任凭差遣。”
真金笑了笑,安童虽是臣子,可自小一同长大,刚才那恭敬的眼神中分明泛着兄弟间的关切,这是久违了的眼神,大都皇宫里的那些亲兄弟,有谁这样看过自己呢。
“公子,是时候用膳了。”焱儿在敲门说。
听到外人说话,真金本能地紧张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摸住了胸前的短刀。
安童见状忙说:“燕王不必担心,焱儿和众姑娘都是可信赖之人,她们不仅帮臣打理驿所事物,关键时刻都是死士,可以保护我们。”
真金这才放松了右手,调侃道:“安童你不赖嘛,以前你就善用女人,骗得大漠女人们各个愿意为你寻死觅活的,如今到了汉地,仍然得心应手嘛。”
安童不好意思拱手低头说:“燕王取笑臣了。”
出门前,真金又交代安童,在外人面前直接叫他燕金,安童自当无条件的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