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城的白鸦,先是去客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之前的衣服,趁着凌晨单薄的夜色,回了樊府。
仍是无人阻拦,白鸦回到阁楼,第一时间便去了李桃所在的房子。
女子已经熟睡,睡姿并不太雅观,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
白鸦心中稍安,帮女子轻轻掩上被子,却不料,伸出的手臂被女子死死抱住。
本来娇柔无比的女子,此刻力气贼大,白鸦试了几下,并未得逞,为了不惊醒女子,只能无奈作罢,自己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很快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叫让白鸦陡然醒转,他坐直身子,就看见一脸惊恐的李桃轮着枕头对着自己那条已经麻木的手臂一阵猛锤。
白鸦只感觉脑袋疼。
睡到自然醒的李桃一睁开眼,就看见怀里有一条手臂,而且视线中并未出现人影,这条手臂就像是凭空出现,吓得女子面色发白。
尤其是她对于扶桑断臂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这种场景,想想就让人魂不附体。
待到她看见白鸦探出的脑袋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停下手上的动作,目露悲伤。
白鸦叹道:“我的李大姐,我这条手臂要是废了,就有你好看。”
李桃浑身一颤,抱紧身子,沉默不语。
她喃喃道:“你说,扶桑的手臂还能长出来吗?”
白鸦知晓自己说错话了, 揉了揉女子脑袋,认真说道:“他的师傅可是山上仙人,培育的弟子都是一城之主,这等人物,自然有办法让他的断臂重新生长出来。”
李桃抬起头,小声说道:“我们去找他们好不好?”
白鸦笑了笑,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你先离开这里,我去与樊律知会一声,天宴楼汇合。”
李桃有些犹豫,白鸦拍了拍胸口,自信道:“不用担心,以我的实力,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出去。”
李桃扑哧一笑,嗔道:“就只会跑,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摆脱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呀?”
白鸦撇嘴道:“是你当初要跟来的,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在家做千金大小姐不好吗?”
李桃满不在意,冷哼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很快便收拾妥当,三步一停顿,两步一回头。
白鸦很是无语,待女子安然离开之后,白鸦回到屋里,将一切有价值的痕迹通通销毁,正准备去寻樊律的时候,刚下楼,便看见了在一楼的樊音。
女子轻轻问道:“白少侠急急忙忙,是有事?”
白鸦也没有隐瞒,点头道:“我要走了。”
樊音一怔,沉默许久,问道:“白少侠是觉得府上住不习惯?”
白鸦摇头说道:“我本就是江湖儿女,自然是要游历江湖,此番拍卖会已过,饮血剑一事也算落下帷幕,在下亦有要事处理,就不好久留了,感谢贵府这几日的热情款待,若是日后还有机会,再来拜访。”
樊音身为樊家大小姐,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骄傲,不愿降低身份去直言挽留,但又不想就此分别,当下很是纠结,她轻轻叹道:“此去一别,下次相遇,可不知是什么时候。”
白鸦轻轻道:“有缘的话,自然很快。”
“若无缘呢?”
当然,这句话樊音没有说出口,她看着面色平淡的年轻男子,轻轻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白鸦一怔,坦然说道:“十七岁未满。”
樊音继续问道:“江湖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白鸦不知怎么回答,思量许久,笑道:“这是我自小的梦想,也是我的归宿。”
樊音很是不解,问道:“若是将行走江湖比作一座长桥,此刻站在长桥这头的你,所看见的彼岸是什么?”
白鸦显然不想思考这个问题。
女子追问道:“声名?财富?还是权力?”
白鸦突然嬉皮笑脸道:“还有美人与烈酒。”
女子的神情变得惊愕,随即是一抹莫名的愠怒。
白鸦只觉这位大小姐是真的生气了,碍于对方的强大背景,白鸦只能无奈补充道:“当然,这些都不是,我所追求的,只是其中的过程,乐在其中而已,就好像樊小姐弹琴,你所追求的也不会是别人的赞扬与称颂,而是手指拨弹的时候,所享受的那种惬意与安静,而我喜欢的,是江湖中无处不在的紧张与刺激。”
女子有些恼羞成怒,冷哼道:“不可理喻,哪有人会喜欢生死一线的流浪生活?”
白鸦心中无奈的耸了耸肩。
女子终于是拂袖而去,向来柔情温婉的女子,对于白鸦这种在她看来无比荒诞的思想,表现出罕见的强硬。
白鸦看着女子快步离去的步伐,叹道:“道不同,果真不相为谋。”
白鸦并不想跟着离去,而是刻意等了一会,显然是不想与樊音再次相遇,等到他出门的时候,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鸦笑道:“樊兄,我这正想找你呢。”
樊律说道:“所以我百忙之中,就赶了过来。”
白鸦会心一笑。
樊律问道:“方才看家妹很不开心,你是不是欺负她来着?”
白鸦面色一垮,无奈道:“我哪有这种胆子?只是樊大小姐觉得我这一坨烂泥扶不上墙罢了。”
樊律与自家妹妹朝夕相处,自然知道她的脾性,眼下白鸦简单一说,便知道此间缘由,笑道:“白老弟不必在意,舍妹自小就理解不了江湖人的为人处世,更不喜欢那种一言不合,血溅当场的血腥事,这其中固然有她的性格原因,更多的还是我父亲的刻意引导。”
白鸦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大户人家的闺女,出生以来便是披金戴紫,那需要在这江湖中摸爬滚打?一切常人不可企及的东西,都能唾手可得,这样的家世,自然会造成与普通人不一样的思想。
当然,李桃是个特例。
樊律微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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