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则轻轻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既然为父知道这个道理,那又为何偏偏知难而上,对那人出手?”
樊律点头道:“孩儿愚昧。”
樊守则摇了摇头,伸手抓起桌上的那一本气运之说,并没有打开翻阅,而是抬头望向窗外的蔚蓝天空,缓缓道:“头顶的这片天空,迟早都是属于你的,这偌大的家业,也将会落在你的手中。”
樊律神色慌张,正要开口,却被樊守则打断,中年儒士笑道:“为父说的是实话,一日不迈过那道坎,便一日是凡人,对于我们凡夫俗子而言,岁月匆匆,生命之河并不长久,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
樊律连忙道:“爹会长命百岁的。”
樊守则眉头一皱,斥责道:“优胜劣汰,自古皆然,你不用对我说这般不堪入耳的奉承之语,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我会不知道,之所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觉得你的作风手段很似我当年。”
樊律脸色难看至极。
樊守则长叹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没有阻拦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为父觉得,你做的没错,哪怕我对此很是不悦,但不得不承认,你有超越我的潜力,但老子偏偏就看不惯你这副优柔寡断的混账模样,等哪个时候你巴不得我死,甚至还能下得去狠心在背后给我下些毒药,才能不枉为父对你的期望。”
樊律身形摇摇欲坠,抿着嘴,一语不发。
樊守则揉了揉脸,如同换脸一般,瞬间笑容满面,“说远了,你可以当做没听见。”
樊律神色复杂。
樊守则正色道:“说这么多,为父只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要成大事,必定要心若磐石,哪怕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你也要挺直腰杆做下去,成不成得了是一回事,但做与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山上的世界凶险万分,山下的路,亦是一寸黄泥一枯骨,所有的阻碍,你都要将其一一铲除。”
樊守则目露精光,一字一顿道:“包括我。”
樊律大汗淋漓,咬紧牙关,道:“一切,为了家族。”
樊守则哈哈大笑,这个看似身子薄弱的儒士笑得猖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很久之后,方才再度平复,他长舒一口气,说道:“那人身上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才会选择对他出手,他可能与那个层次有些联系,按理说我们本应该去拉拢,不过由于事关家族兴盛,再大的风险也值得去试一试。”
樊律点头道:“孩儿明白,不过府中那位如何交代?”
樊守则摆了摆手,解释道:“一伙人,两回事。府中那位尽力拉拢,毕竟他与我们并没有矛盾冲突。”
樊律问道:“要是被他知道了呢?”
樊守则笑道:“我还没到什么都干不了的地步,有些事我早有安排,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你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你只需尽力满足他的要求便可,另一边,我自会处理隐秘,人家可是有可能来自山上,为父这次铤而走险,冒着可能遭受仙人怒火的可能,自然不会糊涂到留下些许蛛丝马迹。”
他突然笑道:“你个臭小子,居然敢瞧不起你爹。”
樊律面露无奈,对于这位手段狠辣喜怒无常的父
亲大人,根本无从下手。
樊守则饮了一口已经放凉的浓茶,吩咐道:“你下去吧,晚宴的时候我亲自去探一下那小子的底。”
樊律转身离去。
樊守则在他背后轻轻道:“必要的话,可以让音儿多与他接触。”
樊律身子一颤,没有回应,出了门去,面色难看的他还未走远,便迎面撞见一位身材高大的魁梧老人。
这位樊家嫡长子迅速收敛神情,站定之后微微侧着身子,深深弯腰作揖,正色道:“见过三供奉。”
高大老人瞥了一眼樊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面色冷漠的往丹书房而去。
樊律看着老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年轻男子嗤笑一声,咧了咧嘴,大步离去。
樊律并没有着急去往客人住处,而是离开了樊府,再次来到天宴楼,在一间客房之中脱下一身锦衣华服,换上一身遮头蔽脸的古怪装束,拐过一道道街巷,走进一家偏僻客栈的厢房之内。
房中有一位而立之年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听着不急不缓的开门声,男子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男子眼前,樊律轻轻叹道:“真是厉害。”
男子面色瞬间惨白如纸,还未开口就被一脚踹翻在地,也不敢用真气抵抗,被踹得结实,嘴角溢出丝丝猩红。
樊律嗤笑道:“废物,两个废物,我养着你们可不是让你们来给我丢人现眼的。”
男人沉声道:“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樊律笑道:“怎么?任务失败了就想一死百了?我在你们身上花费的心血可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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