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横空,街道上的行人早已四散避雨,雨幕中依稀可见几家灯火,忽然一道仿若幽灵般的身影穿梭而过。
白鸦面色惨白,抬头望向家的方向,那里的火光已经快要熄灭,一团白烟蒸腾而起。
药园附近站着不少人,议论纷纷,白鸦拨开人群,却只见一片废墟。
雨下的越来越大,那座废墟仿佛化身远古巨兽,匍匐着身子,几许残余火光似一双涌动火焰的双眼,带着一丝嘲笑最终缓缓合上。
白鸦步履沉重,走到废墟跟前,重重的跪了下去。
人群旁站着一个矮小少年,掩在雨幕中的身影与黑色融为一体,他看着白鸦颤抖的背影,转身离去。
白鸦没有注意到李富贵,他的脑海已然一片空白,眼白中弥漫的血丝就像是一根根血色藤蔓,伸向空洞的虚无。
突然,白鸦似明白了什么,猛然抬头,冲向废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这个老头怎么会舍得丢下我,我不在了,谁给你做饭?”
白鸦疯了似的不断刨着,像是要将整片废墟翻过来,过来劝阻的村名被他一把推开,眼中悲愤与希冀同生。
远方传来狼嚎,透过倾盘大雨显得有些失真,像是哭泣呜咽。
白鸦眼中忽然闪现曙光,鲜血淋漓的双手触碰到了一丝渐渐消逝的柔软,那是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烧焦了,面目全非,但白鸦知道这不是爷爷,因为尸体的头颅之上有残存的黑色布料,张老头不戴帽子。
于是,他继续刨,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尸体接连被他挖了出来,都是同样的人。
“或许你只是外出采药了,对吗?”
白鸦这样想着,也不管年关之夜上山采药是件多么不可能的事。
就在白鸦快要将整片废墟翻开的时候,原本药房的位置出现了一具尸体,白鸦犹如五雷轰顶。
尸体已然焦黑,五具尸体里面这一具烧毁的最为严重,四肢都有些扭曲变形,像是被揉捏的娃娃。
白鸦从未想过自己会哭,十年搏杀,多次命悬一线,无数个夜晚的疼痛缠身,都没让他掉下一滴泪。
然而当他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他只感觉脸上划过一丝温热,混杂在雨水中,坠落下来,深埋土里。
和张老头相处十数载,白鸦知道张老头有枚戒指,戴在大拇指上,平日有事没事都是来回摩挲。
此刻尸体的拇指上便有这枚戒指,张老头十数年不曾放下的戒指就在这。
白鸦心中绝望,张老头身上除了戒指,还有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匕首,插在心口处,白鸦知道就是这把匕首夺走了他的生命。
轻轻将其拔出,不带一丝鲜血,刀刃闪烁着寒光,上面刻着两个字。
“天罗。”
白鸦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两个字,似要将其刻在脑海之中,终于,他将张老头的尸体缓缓放
好,然后又回到了废墟里。
张老头找到了,还有凌雪。
然而将整个废墟翻了个遍,白鸦仍是没有找到凌雪的尸体,他不知道该不该感到庆幸。
坐在废墟之上的白鸦终于是回过了神,看着那四具横七竖八的尸体,白鸦好像知道了什么。
“那些黑袍人。”
没错,正是那些黑袍人,在镇子里呆了一个多月的黑袍人,每天进山的黑袍人,住在李富贵隔壁的黑袍人。
白鸦想起先前酒馆里面那七个同样的黑袍人的谈话,他们要找的“她”自然是凌雪了,凶手尘埃落定。
在他吃完团年饭走了之后不久,五个黑袍人便上门来了,张老头被杀害,但是黑袍人也付出了代价,死了四个。
只剩下凌雪和最后一个,屋子被烧自然不会是凌雪干的,那就只能是剩下的那个黑袍人所为,既如此,凌雪恐怕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白鸦不知道凌雪的实力,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对于前尘之事很少提及,但她能杀死四个黑袍人白鸦并不奇怪。
白鸦忽然觉得可惜,若是凌雪能将其都杀死呢?
然后白鸦就感觉有些自责,他为什么不是绝世高手,像楚轩未受伤前那样?
白鸦此刻发觉了实力的重要性,之前他是为梦想而奋斗,如今他就是为仇恨而奋斗。
一切都理清了,白鸦安静了下来,突然感觉雨没了,身前出现了一双湿透了的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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