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真的是没办法了,真的谢谢你啊,墨提斯。说实话,你刚才真的很厉害啊,连那人都不怕,那个大人可是在埃兰出了名的蛮狠残暴,被他挖了眼睛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你竟然还敢笑他,我当时差点被你吓死了,你知道吗?”
“当时我也没管那么多,嘿嘿……”啥?那人说剜眼睛是真的啊?她还以为是假的呢。
哈桑白了她一眼,“以后你可不要那么冲动了啊,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
他一改刚才的不好意思,板起脸来教训她,一脸的认真,确实是透露着对她的关心。
墨提斯就像个受训的孩子一样,不停地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她的性格就这样,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是一遇到事情她可没那么糊涂。在紧急情况发生的时候,才是一个人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
帮他,是因为欠他们的,她从来不会没有缘由的去帮别人,还是那句话,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她不在乎。而他们,她在乎。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能够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样子。
墨提斯一身简单的紫裙,素面朝天的脸庞,单纯动人,简洁干净。
哈桑还是那一袭褐色的短袍,干净整洁。胸前的绿色珠串闪着亮丽的光泽,略带稚气的少年的脸庞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
忽然墨提斯的视线扫过哈桑的胸前,不解道,“哈桑,我看你一直戴着那串绿色的项链,从未拿下来过,看来它对你很重要啊。”
哈桑低头看了一眼项链,“是啊。埃兰人最喜欢的就是珠饰,每个人身上基本上都会佩戴,而这条项链……”突然停住了口,他的语气带了些悲伤,“这条项链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哈桑轻抚着项链,眼中浮现出伤痛,沉浸在了回忆当中,“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没有父亲,只有一个姐姐,因为家里很穷,母亲死后我就和姐姐到处流浪,可是后来,姐姐也得病死了,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直到三年前少爷救了我,给了我一份工作,我就一直跟在少爷的身边,直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她没有再多说,生怕再提起什么伤心事。
墨提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孩子竟然有过这样的童年,难怪他比同年龄的男孩子要成熟的多。虽说几句带过,但其中的艰辛或许没那么简单,而且,就算是雅洛给了他一份工作,如果没有自己的努力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成为这么大家族的主事的。
“不过,我现在觉得很好。少爷对我很好,所有人都对我很好,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哈桑的眼中有真正的快乐和对雅洛的尊敬和虔诚。
墨提斯没有再说什么,就怕再提起哈桑的伤心事来,而且她也害怕自己又会因此而想起自己的父母。
说实话,墨提斯也想自己的父母,那个慈祥和蔼的妈妈,那双温和的拂过她头发的柔软双手;那个对她很抠门,但却是真正对她好的爸爸;还有,那个像亲哥哥一样疼爱她的塔赫。
自从她来到这,她很多次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还是古朴的墙壁,她真的好想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家里柔软的床上,但触手可及的永远是冰凉。
她好多次半夜惊醒,然后呆呆坐到了天亮……
想到这,她有不知所措起来,因为到现在就连一点回去的线索都没有,就连那把梦中的匕首……
对,匕首!她眼前一亮,她怎么能把匕首忘了呢,她自己不知道,难道还不会问别人嘛。
伸手一拍额头,墨提斯急急的问道,“哈桑,你听我说,你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就是……就是这样的……”
哈桑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在那比划半天,愣是什么都没明白。他抓住她乱动的胳膊,“墨提斯,你不要激动,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哈桑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女子,有时候会冷静沉着的吓人,有时候会呆愣傻傻的可爱,有时候会像个较真的孩子,有时候就会笑的没心没肺。
就在他还在呆呆的出神的时候,墨提斯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哈桑,我问你,哪里有匕首?”
“啊……匕首?”哈桑忍住了自己的哀嚎,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抓的他胳膊疼。
“对,匕首,告诉我哪里有匕首。”墨提斯定定的望着他的眼。
“如果你要买匕首,在苏萨哪都能买到。匕首,这是很平常的东西,不过你问这要做什么?”
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墨提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那你告诉我,匕首,它有什么意义吗?好好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哈桑沉思了一会,“匕首,确实有一定的意义。墨提斯,匕首对于亚述就像珠饰对于埃兰。这或许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了。”
哈桑的话,就像一个锤子砸的她彻底开窍了。
她明白了,那个梦或许是真的,那个声音或许是真的想要指引她。
那个梦里面,那个飘忽不定的声音……
盖世王宫,匕首,亚述,穿越,这一切肯定有联系,她意识到,事实仿佛隐没在黑纱之后,正等待着她去层层揭开。
渐沉的黄色落日,淡黄色的砖砌城墙,泥土房屋林立街道旁,绿色的树木在阳光下失去了颜色,而远去的紫色身影,亮丽的裙角的光中飞舞,灿烂的像紫水晶。
黑色的长发在风中起舞,黑的耀眼。她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远处的黄色城墙隐没在落日当中。
哈桑收回视线,看着胳膊上的红印无奈道,”墨提斯,开始我还觉得你像我的姐姐呢,没想到你这么粗暴,哪有我姐姐温柔啊。也不知道,看着那么瘦,怎么力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