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悲恸的表情,谁见了也会动恻隐之心的。
但水菡有种莫名的直觉,这女人的内心或许并不如表面那般真诚,从在吃饭时见到那一刻开始,水菡心里原本对于沈云姿患有抑郁症的那一点同情就消失不见了。
说不出是为什么,纯属是女人第六感,水菡这么善良的人在面对沈云姿时已经无法产生同情了。在这方面,男人的直觉就没女人那么强烈了。
这僵持的局面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晏季匀见沈云姿的神色越来越悲伤,不由得暗叹不妙。
"水菡,云姿是病人,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们都向你解释过了,还不够吗?戒指你可以不收,但至少别再计较这件事了行不行?"晏季匀深眸里露出淡淡的祈求,他担心沈云姿的抑郁症又发作,她哭得这么伤心,对于病情是十分不利的。
水菡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都几乎嵌进肉里去。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缕惨笑:"你觉得我是在计较?难道我现在应该兴高采烈地对着她笑才是有风度?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不会装模作样,我做不到像那些阔太太一样在面对自己老公的旧爱时还能洒脱,我原不原谅,对于你们来说真的重要吗?她是病人,她需要照顾呵护,我惹不起她,可我躲着她总可以吧?你们走,别再这里骚扰我了,我和小柠檬只想过点清静日子,晏季匀,别忘了那天在别墅我们说过什么,现在我们只不过是在等爷爷醒过来而已。"
水菡清冷的目光落在晏季匀身上,与他对视,再也没了那种他熟悉的神采,有的只是淡然和绝望。她最后那两句更是提醒了晏季匀...我们等爷爷醒来就离婚,这是说好了的。
砰...!关门声很响,水菡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这下子,她是不会再开门的了,已经上楼去。
紧闭的大门就是对晏季匀最好的回答,是种深深的讽刺。晏季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水菡这番话,还有她关门的动作,都等于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沈云姿饱含歉意地看着晏季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晏季匀摆摆手,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算了,你不用自责,水菡现在在气头上,过几天就没事了...走吧,去吃饭。"
晏季匀一路走一路安慰沈云姿,直到她的眼泪停止,他才放心了一点,但一想到水菡,他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水菡一向都那么善良,为什么她不能对沈云姿多一点同情心?
有些事,是永远都争论不清的。因为每个人站的立场不同,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去看待问题,即使是相同的一件事,也会看成是不一样的事情。
男人有时可以很了解女人,但有时对于女人的敏感和细腻又是无法体会的。如果这事儿放在其他的富豪人家,多半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就算了。不少外表光鲜的阔太太们其实内心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越是有钱有势的家庭里,丈夫在外边花天酒地包养情人,这种事太常见了,妻子通常是为了顾全大局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会为留住丈夫的心而选择妥协。但水菡做不到。她眼里是揉不进沙子的。她全心全意爱一个男人,当然希望对方也像她一样对爱情和婚姻忠贞。她的隐忍有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不会再忍了,任你说她小气也好,说她不识大体也好,她只做自己就好。
从这边小阁楼返回主宅的路不远,但是晏季匀和沈云姿都走得很慢。他的心情很糟糕,同时也有很多疑问...
"云姿,你怎么认识我叔公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呢?"晏季匀眉宇间流泻出不解和淡淡的狐疑。
沈云姿正擦着眼泪,闻言,红通通的眸子里满是紧张:"匀,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这么做的吧?其实...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你还不知道我回来那时候,我经常会去美容院,有一次遇到干妈,也就是晏鸿瑞的老婆,她忽然癫痫病发作,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大学时不是学过急救吗,正好当时就派上了用场,后来她被送去医院了,醒了之后知道是我在她病发时施予急救才使得她能撑到医院,因此她很感激我,没过几天,我们在美容院又碰到了,那之后,我们每次都约好一起去做美容。干妈是和很慈祥的人,她知道我家的情况之后,更疼我了,还把我带到她家去,见到了晏鸿瑞,两位老人很亲切,很喜欢我,把我收为干女儿,但并没有对我说清楚他们是晏家的人,我还以为只是刚巧姓晏..."
一口气说这么多,沈云姿眼底的忧伤反而更浓了:"后来我在影展上出事,受伤了,我住院时是打过电话给干爹干妈,可我听到他们说正在外边旅游,我也就没告诉他们我住院的事,后来他们回来了,但我又因为...因为割腕自杀而继续留院,我还怎么向他们说呢?我真的说不出口...于是我继续隐瞒着,可就在我出院那天晚上,你没来我家,干爹干妈却来了,看到了我手腕上的纱布,我就再也瞒不住了,只好向他们老实交代我住院了一段时间,但我还是没说自杀的事。干爹干妈让我今天来这里吃饭,说是要将家里人介绍给我认识,我到了之后才看见晏锥,知道这原来就是你的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