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又不是什么必须要做的事,能爬到顶就罢了,爬不到,何必自寻苦头?
可杜霜醉就像是和谁置气一样,愣是憋着一口气直到山顶。她虽不说,但汗打湿了头发,脸sè通红,显然累的不轻。
这下山却又快又轻盈,虽不见她笑容有多明显,可显然与来时大不相同。
主仆一行走了一段,眼瞅着离法恩寺不远了,却不防迎面来了主仆二人。晴雨在前,最先看到是许这七公子,她不由的笑道:“咦,真个是巧,竟遇到许七公子了,奴婢还以为他和许夫人一道回城了呢。”
她说罢却没听见回应,不由的侧目望时,就见杜霜醉只顾的低头看路,竟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晴暖倒是受了惊吓一般抬头望了一眼,见许七已经越走越近,也就垂了眸子,紧跟几步追上了杜霜醉。
晴雨这么愣怔间,杜霜醉倒走在了她前头,她步子的速度一直不慢,此时好像更快了一些,眼瞅着与许七正面相遇……许七已经绽出了一缕熟稔而亲切的笑,可杜霜醉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抬,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与他擦肩而过。
晴雨都不忍直视许七公子的脸sè。
她都看得出,许七公子在这里遇见三奶奶是颇为欣喜的,可三奶奶愣是能这般打脸,连个眼sè都没往那边递,这也实在是有点过了。虽说男女不宜多接触,但三奶奶与许七公子又不是不认识,就算打个招呼也不算多出格。
晴雨正狐疑呢,眼前一花,就见许七身后的小厮已经拦在了身前,陪笑道:“两位姑娘,敢问这竹筐里是什么菜啊?”
山路不算宽,也就只能勉强并肩走两人,这小厮刻意挡路,晴雨不得不停步,就连晴暖和身后的小丫头都不得不耽搁在原地。
晴雨便道:“是蒲公英,我家奶奶说采了晒干,或沏茶或做菜,有清热去火、消肿化淤之效……”
晴暖对晴雨毫不设防就和陌生人说这么多,心中不免有气,可人家笑脸相对,她也不好板着脸训斥不是?再说她和晴雨身份相当,凭什么对她指手划脚呢?
晴暖便低声道:“我去看三奶奶。”撇下晴雨就要走,那小厮却往前一挡,拦住晴雨,脸上仍带着笑意,语气里却不那么客气:“两位姑娘,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晴暖不由的一蹙眉。不亲不近,他倒好大脸,张口就托人帮忙,这也太自来熟了些吧?她心里不得劲,脸sè就不太好看,瞪了这小厮一眼道:“抱歉,没空。”
那小厮道:“只借用几位姑娘一炷香的时间,说几句话就好,这也是我家公子的意思,否则……”
怎么,这还要来威胁的啊?晴暖柳眉倒竖,道:“让开。”
这小厮脸上的笑意仍在,身形却纹丝不动,道:“如果姑娘肯听在下一句话,那是最好,否则三奶奶的安危可就真不由在下说了算了。”
杜霜醉步子一直没停,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孤家寡人,晴暖等人已经被拦劫在了身后,被她落下好长一段距离了。前面拐了一个弯,山路瞬间开阔了许多,地势也较平坦,她走的累了,顺势步子便慢了下来。
手腕一紧,已经被人扯的踉跄着回身,还不曾看清眼前人的五官,许七沉静的却带着不满的语调已经直冲进她的耳膜:“我以为你起码会和我打个招呼。”
他满心欢喜的来了,她却这样淡漠疏离,这让许七很不是滋味。他以为经过了那一夜,他和她怎么也不该这样冷硬。不说同甘共苦,怎么说也算是同仇敌忾吧,不说缱绻情深,眉目流bo,起码也应该比旁人更熟稔些才是。
从前还能遵循世俗之礼,怎么如今倒如同隔了海角天涯了?
杜霜醉平静无bo的抬头,从善如流的朝许七行了个礼,微翘chun角,lu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神情道:“七公子,幸会。”
许七就好像被杜霜醉照着心口窝打了一记闷拳,虽然力道不致于死人,可那股猝不及防的劲还是让他疼的心口一窒。他眼眸一沉,对上杜霜醉那写满了疏远的神情,一腔热情都化成了愤怒。
他不知道杜霜醉怎么忽然就这么疏离了。
是在怪罪他吗?可又怪罪他什么?前一夜的事,也算不得他强迫她吧,而且整个过程细分的话,开始是他主动的,但却是她主动引导和促进的。否则,如果她真的有一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再说他虽然略显生涩,可到底技术也没那么差劲,他觉得后来她还算是ting乐在其中的。
那就是是怪他这两天没理她么?他是体谅她,特意让她多歇一天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