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扯,那枚双獾玉坠就落到了他的手心。
杜霜醉脸就是一红。
她此时倒异常尴尬起来,伸手就夺。许七一个不防,倒被她得了手。杜霜醉嗔道:“别动。”她虽然脸烧的异常发烫,可这会儿也只能自我麻醉说既是给了她就是她的东西,戴在她身上他便没资格再mo挲。
许七笑笑,文不对题的道:“你还算听话。”
杜霜醉越发羞恼:“谁,要你管?”这人怎么越发无赖了呢,不听他话不戴这玉坠,他百般出言威胁,听他话戴了这玉坠,反倒被他取笑,真真是人难做,做人难。
这人简直可恨到了极点。
许七眼中闪过亮光,毫不客气的将杜霜醉压在了身下。
杜霜醉心肝乱跳,预想中的终于要发生了,她不能自控的紧张和焦灼。许七本就力大无比,她此时又四肢绵软使不上力,他真要做什么,她也只能认命的由他予取予求。
可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杜霜醉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许七的热气直呵着她的脖颈,又热又烫,似乎一直烫到了她的心口,麻susu的,还透着那么一点点舒服的痒,许七道:“我就是我啊。”
杜霜醉知道他在打太极拳,不由的又气又恼,手指虽然无力,却仍然摆出花架子来撑着他结实坚硬的xiong口道:“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你又怎么知道我的?”
许七没有装傻,他当初对杜霜醉暗暗指点,未尝没有自曝身份的嫌疑,见她终是猜到了,也就没隐瞒,只是不曾正面回答,却先吟子一道诗道:“春雨微滴风转急,一树葱翠sè尽靡。冷阳照暖寒复返,余晖西下愁遽袭。”
杜霜醉倒吸一口气,蓦然瞪大眼,道:“是你?”
许七还是含笑点头道:“是我。”
杜霜醉却脸sè骤然由红转白,竟再度浑身轻颤起来。这首诗是当年她被幽居在城北楼家乡下庄子上时无比苦闷之作,因着天气渐暖,风高云轻,她便学古人以诗传意,将诗写到风筝上,剪断银线,由着风筝飘飘dàngdàng而去。
古有白头宫女以红叶为媒,成就传世佳话,她并没作此奢想,却没料到不几日竟从院中拣到另一只风筝,那上面就着她的韵和诗一首。
杜霜醉那时已经形同软禁,又兼痛失女儿,父母横死,见弃于公婆夫婿,已了无生志,悲愤之下就将心中苦闷付诸于笔端。虽不曾太过直白,但她遭遇负心薄幸的郎君、女儿夭折致死是清晰明白的,那人似乎也颇为苦闷,但言辞间却多是劝慰之词。
只不过杜霜醉后来倒确实想通了,打算坚强的活下去,楼家却不给她机会……
想不到,那人竟是许七。
一时间杜霜醉心潮起伏,竟怎么也无法平静。她这才算明白,何以许七对她纠纠缠缠,执念之深。原来不是因为他对她有什么真情,而是他觉得她可怜。
他知道她一切悲惨遭遇,他慈悲心起,不想让她重蹈覆辙,只是可怜她而已。
杜霜醉心痛如绞,却强作平静的问许七:“你怎么知道是我?”
许七很老实的答道:“当时不知道,不过再回到尘世,我还记得那乡下别院的具体地址,稍一打听,就知道是楼家产业。那时你已经和楼三爷拜堂成亲,我阻拦不及,为时已晚……”
所以他便凭着他的呆傻,行那等蛮愚莽撞之事,便为的是引起她的注意,救她出楼家这个火坑。
杜霜醉的眼泪流了一脸,可她却不觉得疼,只觉得羞愧耻辱。这种羞愧耻辱逼的她几yu疯狂,恨不能自啮己肉,以弥补这种椎心之辱。
枉她两世为人,枉她自诩经过楼春平这样始乱终弃的丈夫,她已经不会对任何男人报有任何希望,也不会再奢求什么夫妻之情,可她到底还是因为一个陌生男人的示好——还是个呆名在外的“傻子”的示好——而心旌摇dàng,并且生出一份本就不容于世本不该是一个本分女子该有的奢想。
她得有多不要脸啊?自作多情也就罢了,她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要主动把自己的身体呈献给他。她得多自轻自贱,在楼春平那吃了亏不说,还要再次相信一个陌生的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
杜霜醉心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chuáng内空间狭小,她躲无可躲,却还是不着痕迹的拉开她和许七的距离,使出浑身的力气,抹了一把脸,喑哑着嗓子朝着他惨然一笑道:“谢谢。”
谢谢他可怜她,谢谢他想救她,可是她不需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