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听得“许婆婆”三个,略感诧异,回过头看了看莫瑾言,本想开口问她怎么知道是许婆子告诫了自己,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因为此刻莫瑾言的表情,苦涩中透出一抹无奈,分明是一张属于少女的清秀脸庞,却又带着几分深重的顾虑,几乎和他自己当时听见许婆子所说的话之后,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
任由屋门敞开着,沈画渡步回到桌边落座,同样也苦笑这,叹了口气:“看来,许婆婆也给夫人‘提点’了一下所谓‘男女大防’‘礼义廉耻’的事情吧!”
“何止提点,吓得我赶紧从凉亭进了屋子,生怕您来赴约的时候被侯爷看到呢。”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瑾言想起当时自己的反应,亦觉得有些夸张和没有必要。
听得莫瑾言提及“侯爷”二字,沈画了然地点点头:“侯爷之前的经历,的确不好让他产生什么误会。”
瑾言亦表示同意:“其实,我知道许婆婆提点的对,她的关心,也是为了我好。而且,许婆婆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好像是知道内情的。”
“许婆婆一直负责清一斋的洒扫,当年沈蕴玉每次来侯府暂住,也是她来伺候的。沈蕴玉死的突然,许婆婆知道些什么,也不奇怪。”沈画附和道。
柳眉轻扬,瑾言豁然一笑:“当时听玉簪说您拒绝了前来,还说,以后若非问诊开方,您不会再来见我,也让我不要轻易找您。再想着许婆婆的话,我心里还挺难受的。所以我也没强求,而是采用了书信的办法来和您联系。想着如此既能寻求您的帮忙,也能避嫌一二吧!却没想,您却主动来了。这时候,许婆婆恐怕心里正打着鼓呢,因为玉簪出去,这屋里就只有你我独处了呢。”
“所以在下才把屋门打开,好让许婆婆放心,你我并未作出任何越矩之事,仅仅是对坐清谈罢了。”沈画捏了杯盏,喝着茶,神态自若,似乎是有意做给外面还在假装扫地的许婆子看的。
许婆子果然也在往里瞄,见两人只是饮茶说话,又敞开了屋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肯就此罢休,一直在院子里“扫地”。
不再理会许婆子,反正她看得到屋里的情况,却听不见两人说话,沈画放下杯盏,神色从轻松逐渐变得慎重起来,抬眼看向莫瑾言的神色也含了几许认真:“夫人,其实在下这趟过来,并非只是因为温泉池子的事儿。”
“不是么?”不以为然,瑾言眉眼弯弯,浅笑道:“那是什么事儿呢?”
“这还得感谢许婆婆提醒了在下。”沈画唇角微扬,以往的他,极少会这样笑,偶尔微笑,也只是礼节性地,并非发自真心,但这一下,已经是他今日第无数次露出笑意了。
莫瑾言也发觉今日的沈画有些不同。
平常的他,看似温和,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但今天沈画从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始,不仅脸上带着笑意,说话的方式似乎也变得自如了许多,瑾言却不知是什么改变了他,面色疑惑。
“夫人以为,您与在下之间,应该以什么关系来相处呢?”沈画反问了莫瑾言一句。
想了想,瑾言脱口道:“一开始,知道您是转为侯爷照料病情的太医,我只想找您打听打听侯爷的病能否治好。后来,我因为血气亏损太过厉害,您帮我医治,算是我的大夫了。再后来,您以青璃公子的身份指点我侯爷病情之外的隐情,那时开始,我就觉得,您肯对我说实话,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说到此,瑾言顿了顿,目色中浮起一抹感动:“之后,我父亲遇险,您主动将南家隐秘告知,让我去求侯爷出动暗卫来救我父亲,那时候,我心里对您的感激就已经难以言表了。虽然最后父亲没有被暗卫救出,但至少侯爷插手了此事,莫家不再孤单面对,也能知道了事情背后的真想,不至于我父亲冤死。”
语气一收,瑾言也将流露出来的悲戚之色渐渐收拢,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但这些,都还不是我对您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明明,您拒绝了我的拜师学医的请求,但却给了我一本珍贵无比的《香乘》古籍,还将药田交给我来打理,甚至,还连夜为我凑齐了二十多种香花料草的种子......大过年的,我可知道这有多么不容易,哪怕您守着西秦药馆,也要花费许多精力,付出一定的代价,才有可能办到。所以,一直以来,瑾言的心目中,都将您视作良师益友,甚至,有种知己难逢的感觉。”
“知己”二字说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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