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此刻却是捧着两本古籍,半步不离老者左右的跟着踱步。
这名老人似乎来头都是极大,便是祁连邙也不得不恭敬对待,草狗只见祁连邙走进这第七层时,先是下意识的将衣角收拢,遮住腰间跨刀,而后在第七层入口处垂首立定,恭敬作揖行礼道:“末将祁连邙不知李先生在七层看书,多有叨扰,还望恕罪。”
草狗听了祁连邙之语,心中一愣,也急忙朝那第七层中那翻着一本《西域土地鉴》的老者看去。心中计较道:“这老人家姓李,莫非便是那传说中喜怒无常,但本事不比大军师韩魁差上分毫的军师祭酒,李霖?”
李姓老者听了祁连邙的话后,也不回话甚至连抬头看祁连邙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点点头。便是那跟在李姓老者身边的童子一样没有朝祁连邙望去一眼。
然而祁连邙却是丝毫没有在意,见到老者点头后,如释重负般的身子一松,急忙带着草狗往上走去。然而恰在这时,李姓老者突地开口,声音嘶哑的问了一句。“这便就是第五犬了?”
祁连邙一愣,旋即回答道:“王爷尚未明言,末将不敢妄自猜测,”
“哦!”李姓老者终于放下手中的《西域土地鉴》,说了一句:“小娃娃,老夫眼神不好,走进一些让老夫看一眼可好?”
草狗抬头看了祁连邙一眼,只见祁连邙连连点头,草狗这才犹豫的上前走出了几步,便就停了下来。草狗抬头,却见那面相很是慈祥的李姓老者接连朝自己招手,草狗这又才再往前走了几步,直直到了李姓老者脚跟前。
此刻,跟在李姓老者身后的童子对草狗和煦一笑,露出两颗虎牙,甚是可爱。而草狗也连忙报以一笑。
“嗯!不错。”李姓老头眯着眼,仔细打量了草狗一番,只是说了一声不错便又挥了挥手,说了句:“去吧!”
祁连邙这才又带着草狗上楼而去。
片刻之后,第七层中又只剩下了李姓老头与童子二人。
“大祭酒,你在想些什么?”李姓老头开口问道,却是在于身边那名童子说话。
“我在想,他凭什么能当上第五犬。”童子的声音竟是有些阴测测,面上笑容却依旧和煦如春风。
“哦。”李姓老头哦了一声,而后开口道:“继续看书吧!”
草狗与祁连邙快步踏入听天塔第十层。
听天塔第十层中,塑十力士像,以四大金刚为原型。皆黑脸,手持禅杖,棱角分明、怒目而视,让人不寒而栗。
此一层中,藏书共计有三百卷,尽皆珍贵武典,草狗只是快速扫过几眼便就心中有数,光是这一层中的藏书便就可以比拟江湖上第一流的宗门大派了。
草狗跟着祁连邙再上一层,这十一层中幽暗深邃,唯有两束昏黄光线自高高在上的透气窗中打下。与第十层一般,这一层中也塑有几尊力士像,此些力士脸面一片漆黑,叫人无从揣摩其神情特征,迷惘和茫然中增添了几许的恐惧感。
这一层中也不知藏书几何,草狗只觉这一层中气氛压抑,丝毫不做停留,快步走上十二层。
十二层中端坐一王公像,着文官帽、帽沿上插花,中间饰小镜片,可反射光线,亮时光芒万道,暗时静谧深邃,满是神秘与敬畏感。眉眼以墨线勾出,胡子则以真毛发饰之。衣袍有金线盘成的云气纹、正面龙纹等。其中正面龙纹撑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虎视眈眈,无比威严勇猛。袍的最下沿绘有海浪纹及波涛纹,意为龙能翻江倒海、腾云驾雾,气势浩大。
“这是?”草狗看着那王公像,脑中闪过一个玄之又玄的念头,却又一时抓不住线索,只觉这王公像很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了。
“这塑像乃是军师亲制,是何由来,末将却是不清楚。”祁连邙老实说道,草狗轻轻点头,皱了皱眉头,也不勉强,默然跟着祁连邙上到了十三层。
这十三层的装饰与十二层几乎如出一撤,不过是当中端坐的塑像由那精神矍铄,栩栩如生的王公像换做了一尊金铸大佛像。大佛右手食指中指上举,头发为蓝色一百零八颗珠状突起,胸部裸露,肩、腹衣纹简约概括,神态慈祥平和、镇定自若,神情含有一种抚慰众生的关切感,双耳垂肩,眼珠以墨点出。然而草狗细细看去,却觉的这佛像笑容诡异非常,嘴角隐隐挂着一丝嘲讽和落寞。
这听天塔不愧被称作这天下三大禁地之首,便是一路放行也不由得让人觉得此地处处透露出一种诡异之感。
在上一层楼,草狗恰一步入听天塔第十四层,便就不由得周身一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却不是因为高处不胜寒,而是这十四层中无端透出一股股冷冽杀气,但凡有活物踏足其中,这股杀气便会萦绕上来,让人不由的感到一阵冰寒。祁连邙了解其中因由,脚下用力一踏,气势释放开来,草狗当下便就觉得寒意顿消,似乎是有一股子暖流将自己包裹住一般。草狗颇为感激的看了祁连邙一眼,刀疤汉子却是一笑。
“这一层中关了两个杀人如麻的老怪物,自然免不了阴寒的厉害,公子还是随末将速速上楼去吧!”
草狗听了祁连邙之话,接连点头,紧跟着祁连邙快步上楼。
第十五层之中藏书过万卷,墨香四溢。室内端坐两名黑袍老者,正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楼中古籍。草狗只是恰一踏入,便就生出一股子游入书海的错觉。祁连邙一一与两名黑袍老者行礼,那两名黑袍老者也不算倨傲,对着祁连邙点头示意。
便如此,祁连邙就带着草狗缓缓上楼,同时祁连邙对着草狗介绍两句道:“这两位黑袍老者可不得了,皆是只要出世便有望跻身兵器谱前十的高人,其中个头偏矮的那位更是了不得。兵器谱的排行,很多早年成名的江湖高手都不在其中,水分颇大,但那一位却可是实打实能算作天下高手前十的人物。”
草狗听了这话,心中一愣。祁连邙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以前的草狗听不懂,但如今的草狗却是清楚地很。这天下,有三种人不被排入兵器谱。第一种便是如西凉王府,燕王府之流的藩王庙堂豢养的死士刺客,第二种便是儒释道三家,大部分以法证道的高人,而第三种则是一些早年成名,不愿出世的老一辈高手。若是把这三种人统统算进兵器谱,那如今在兵器谱中名列十大高手之辈还能依旧跻身前十怕是难有二三。
“那且真是相当之高的高手了。”
祁连邙轻轻一笑,换了一个话题。“十六层中库存的兵刃或是吹毛断发的利刃,或是成名高手曾经的贴身兵器,又或是鲜血里泡出来杀人利器。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上上乘的名刀宝剑,届时公子选取兵刃的时候,只需求一个心有灵犀便可,无须纠结于兵刃本身威力如何。”
草狗听了这话,接连点头,而后又问道:“十六层中存着多少兵刃?”
“短兵六百,长兵四百。”祁连邙不假思索道。
草狗听罢,眉毛一扬,当下不由得有些谨慎起来。
正所谓“一树之立,万千根条”,又所谓“茫茫九派,汇总长江”。这百千兵刃汇聚听天塔十六层,这十六层中岂不是要罡气激射,危机四步?
然而等祁连邙带着草狗踏进十六层之后,却是并未见到如草狗想象中那般剑气纵横之间,剑意磅礴压迫而来的景象。听天塔十六层中,居然一派风平浪静之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