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泽的犹疑,落在鸿韵眼中,无疑就是等于承认了。又听见朱见泽近乎无赖的话语,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人通常在气急之时,脑中的思路反而清晰,她淡淡的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衣如风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这次去京城,我就是想找回我自己的儿子。”
距马车不远的衣如风闻言哀叹,早知如此,就告诉她了,现在是落得两头不讨好。
衣如风与鸿韵同行,朱见泽自然不会怀疑鸿韵骗他,惴惴然的道:“你听我说,好不好?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出发前鸿韵心中还只是怀疑,就是刚才朱见泽犹疑不语时,她心中也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朱见泽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些日子的相处,鸿韵已经慢慢的将他划为可以信赖依靠之人,但现在,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化为泡影。鸿韵吸吸鼻子,倔强的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恨恨的道:
“好一个为我好!让我和宝宝母子分离,也是为我好?哈哈,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鸿韵眼中的怨恨与悲伤,深深的刺痛了朱见泽,他再次试图将鸿韵揽入怀中,但鸿韵愤恨的将他推开了。朱见泽叹息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定我的罪好不好?”
朱见泽继续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灵隐寺中的那出戏,骗得过一些想追杀你的人,但绝对骗不过母后的眼睛,只是能拖住一些时间罢了。母后怎么能容忍皇家的骨血流落民间呢?找到你是迟早的问题,如果找到你,不要说孩子一定会入宫,就是你,为了皇家后宫的清誉,也是难逃一死……”
鸿韵定定的看着朱见泽,颤声道:“所以,你就将孩子送入宫中了?”
朱见泽继续道:“现在柏妃的孩子见天的吃药,母后着急,朝中的大臣更是着急,你的孩子入宫,一下子了却了多少人的心愿?”
鸿韵垂下眼帘,低声啜泣,难道自己注定无法让那个孩子过平静的生活?他注定逃不开那些尔虞我诈?但自己来前世的责任,就是为了保护她平安长大,现在孩子入了宫,自己又该怎么办?
良久,鸿韵才再次抬起头,平静的目光中透着坚毅,“我要入宫!王爷,鸿韵最后求你一次,请你安排我入宫。宫女也好,嬷嬷也罢,我都要守在孩子的身边。”
“不行!”朱见泽毫不犹豫的拒绝,“为了孩子,为了你自己,你都不能进宫。为了孩子的身份,母后必将交与王皇后或者其他妃嫔抚养,如果你在身边,抚养之人能容你?就是孩子将来知道了有你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娘亲,他就能不怨恨你?”
“我要进宫,乔装改扮我也要进宫。”没有迟疑,没有退缩,为了正真的嘟嘟,为了能够回去,为了小猴子,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行!这事关系重大,容不得你胡闹!”
朱见泽伸出手指,在鸿韵腰间轻轻一点,鸿韵顺着矮塌软软的倒下去,他伸出手扶住她,将她平躺在软榻之上。
朱见泽现在是左右为难,周太后已经在他的引导暗示下,将锦绣当作了鸿韵。而鸿韵的孩子,也正是抱给了锦绣养着。如果不出意外,孩子以后将顺利进宫,照柏妃之子的健康状况,孩子将来封为太子的机会极大。
但鸿韵与一般女子不一样,自己让她母子分离,她一定会怨恨自己一辈子,朱见泽实在不愿意这种情况发生。看见她伤心,他自己的心也如同刀割一样。
把孩子还给鸿韵,再找一个孩子顶替,那以后朱家的江山岂不是有可能落入旁人之手?
“少爷,时辰不早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树德在站在马车旁小心奕奕的提醒道。
朱见泽身边高手如云,自己也跟着沈放学些功夫,周太后派人跟踪的事情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是以,出发前他一直不敢来看鸿韵,今天也是出发后借口身体不适让祈福的队伍在一座小庙中歇息,自己和树德等人偷偷出来的。祈福队伍还有钦天监一个六品监副和礼部祠祭司从五品主事同行,他也不能离开太久以免被人发觉。
鼻翼微微张合,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就是在睡梦中鸿韵的眉头也没有舒展,朱见泽犹豫了,自己这一走数月,该拿她怎么办?
“少爷?”
“将那车夫打发回去,告诉赵坚,就说夫人要在京城中住上一年,让他们好好照顾小少爷。”
“是。”树德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嘴,按吩咐办事去了。
鸿韵悠悠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红木大床上,房间里的摆设简单大方,一看就知道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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