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醉颜红

耳边轻声吟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她念的很慢，她相信他肯定听的清清楚楚，他身子又是一震，双手慢慢抬起，环住常籽曦。

    常籽曦这才放下脚跟，埋首在他的怀中。

    他轻声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常籽曦一笑，“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他叹了口气，拥紧张怀中的人儿，拥进这个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女人。

    两人相拥许久，常籽曦才缓缓松开手，望着孟断，道：“这次不走了吗？”

    孟断望着常籽曦，眼神有瞬间的闪烁，常籽曦心中咯噔一声，道：“难道你还要走吗？”

    孟断缓缓道：“我听到楚云昊驾崩的消息，便停止一切，赶来见你，现在见你没事，我便可以放心离开了。”

    常籽曦一把拉住孟断的手，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语气还是很急切，她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还相信事情会朝自己期望的法相发展吗？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就说他的离开，走的那么突然，又岂在你我预料之中。”

    孟断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其实楚云昊驾崩之事，我实现是知道的。”

    常籽曦闻言一怔，孟断道：“我每日都要为你们卜上一卦，在楚云昊驾崩前半个月，卦象便突然变了，一连三日都是大凶之卦，我当时便觉不妙，我知道楚云昊一直派人跟着我，我向那人传了消息，要他将消息送给楚云昊，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小心一些总不会错，没想到七日之后，楚云昊便驾崩了。”

    常籽曦想了想，那么长的时间，按照天鹰的速度，那消息绝对已经传到了楚云昊的手中，楚云昊虽然不明白大凶在何处，但还是写下了遗诏，这样一想，常籽曦只觉一切好像真的是冥冥中早已经注定的了。

    常籽曦握紧孟断的手，“就算你能算出又怎样？依旧改变不了天意。楚云昊一走，楚天慕尚年幼，整个担子便落在我的肩上，就算你真能打开通道又怎样？难道我能抛下他们潇洒离开吗？”

    孟断盯着常籽曦，反握住常籽曦的手，沉声道：“我只知道，你一定要走，只有时光逆转，或许你的病才会有救。”

    常籽曦将孟断的手缓缓贴在自己心口，“就算自己的病有救了又怎样？我在这已经生活了将近十年，我最亲近的人都在这，就算我人走了，心也会留在这，与其行尸走肉的活着，倒不如让我在这里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孟断温柔的望着常籽曦，柔声道：“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命，可是我在乎，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的性命，你回去后不会成为行尸走肉，因为你的爹娘在那边一直等着你，你会重新过上自己希望的日子，这里的一切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常籽曦紧紧握住孟断的手，“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了。”

    芸香这时走到两人身边，她对孟断笑了笑，孟断也对她微微一笑。芸香这才开口道：“今日已经晚了，再过片刻城门就关闭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就算孟大哥真的要走，也不在乎这一晚的，是吗？”

    孟断看向常籽曦，常籽曦乞求的看他，他终于点点头，道：“好，我们进城。”

    马车在关闭城门的最后时刻进城，然后直接驶进芸香和范啸的府邸。

    芸香将两人引进一处别苑，送上晚膳茶水后，便退了下去，她知道常籽曦有多想和孟断好好独处。而她能为他们做的，就是让他们拥有一晚。

    华灯初上，六只蜡烛，将整间屋子都照亮了，两个暖炉，让房子里暖意融融，常籽曦摘下面具，换回本来面目，孟断却依旧带着面具，常籽曦知道他的情况，便也没有勉强。

    孟断牵着常籽曦的手走到桌边坐下，柔声道：“先吃饭吧，不然饭菜要凉了。”

    常籽曦点点头，拿起碗筷，夹起一筷子笋片，放进孟断碗里。孟断也夹起一只虾子，放在常籽曦碗里，两人相视一望，同时一笑。

    常籽曦想，若是每日能这么在一起吃饭，那该多好啊！

    她拿起酒壶，壶中是已经烫好的陈年黄酒，常籽曦为孟断倒上满满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举杯对孟断道：“为了我们的重逢，干杯。”

    孟断也举起酒杯，微笑道：“为了我们的重逢，干杯。”说完两人同时仰头饮下杯中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