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国丧

    芸香匆匆食了些饭菜，便乘辇前往上清宫，刚到上清宫外，就听到殿中传来诵经声，芸香下了御辇，走了进去。

    大殿中有数十名僧侣正盘腿坐在楚云昊的大驾前在诵经，除此之外还跪了上百名宫人，啜泣声清晰可闻，整个大殿显得异常拥挤。

    芸香尽量放轻脚步不惊动众人，四处环视一遍，见到常籽曦就跪在最上面。

    芸香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彩霞一见芸香，立刻想叫常籽曦，却被芸香拦住，彩霞无法，只好为她送上蒲团，芸香吃力的在常籽曦身旁跪下，见常籽曦双手十合，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只是声音太小，噪声又大，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芸香心中叹了口气，便也跟常籽曦一眼，闭上眼，双手合十，诵经之声源源不断传进耳中，芸香觉得心渐渐平静下来，慢慢进入入定的境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芸香立刻睁开眼，看到常籽曦正望着她，眼中带着责备。

    常籽曦看了眼彩霞，彩霞立刻上前搀扶芸香，芸香脚跪的有些麻了，但走了几步便没有大碍了。

    常籽曦带着芸香来到楚云昊平日办公的后殿，这才道：“你怀着身孕，怎么能长跪呢，真是胡闹。”

    芸香道：“没关系，刚听到诵经声，竟然觉得心境慢慢平和下来，现在感觉比先前好多了。”

    彩霞为常籽曦送来一碗稀粥两样小菜，芸香惊讶道：“姐姐还没用晚膳吗？”

    常籽曦摇摇头，淡淡道：“宫中这么多事情，天慕也累坏了，我让他回宫休息休息。”

    常籽曦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芸香关切道：“姐姐多吃点吧，不管怎么样也要吃点啊，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呢。”

    常籽曦叹道：“实在是没有胃口。”

    芸香道：“宁妃放置在哪个宫殿的？”

    常籽曦道：“就在偏殿。”

    芸香立刻道：“可是……”

    芸香还未说完，常籽曦就道：“我知道不合规矩，只是我不想违背永宁最后的心愿，她不想离开陛下，放心，有什么非议，我一力承担。”

    芸香听常籽曦这么说便没有再说，常籽曦突然问：“芸香，你听到那些宫人的啼哭声了吗？”

    芸香点点头，不知道常籽曦问这做什么。

    常籽曦突然一笑，道：“你觉得那哭声中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惶恐，几分是装腔作势？”

    芸香一怔，随即叹了口气。常籽曦也叹道：“这世上有太多的假事，真正真心对你的，又能有几人呢。”

    芸香道：“姐姐说的是，这世上之事本就如此。”

    常籽曦道：“芸香，我们去看看永宁吧。”

    以前常籽曦提到薛永宁，要吗用全名，要吗就说成宁妃，可现在薛永宁死了，她反而直呼她的名，有些人身前总是有隔阂，死后却反而亲近起来。常籽曦现在是真的将薛永宁当做自己的亲人，只是她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薛永宁便的亲近。

    薛永宁静静的躺在偏殿，除了几名宫娥，比较正殿，委实太过冷静，但常籽曦走进这里后却长吁口气，她太需要安静了。

    常籽曦和芸香走到薛永宁身前，薛永宁穿戴整齐，化着适宜的妆容，宛若沉睡一般。

    常籽曦让彩霞点了两柱香，自己和芸香接过香，对薛永宁拜了拜，彩霞接过香，将它们插在香炉之中。

    常籽曦望着薛永宁，淡淡道；“不知道等本宫走的时候，会有谁来为我真心诚意的上一柱香呢。”

    芸香看了看常籽曦的侧脸，沉默不语。

    常籽曦转过身，道：“走吧，我们回灵犀宫。”

    芸香点点头，常籽曦命彩霞留下打点一切，便带着芸香返回灵犀宫，此时天已经全黑，宫人抬着御辇行走起来十分不便，走到一半，常籽曦突然道：“转去瑶华殿。”

    芸香听常籽曦这么说，知道常籽曦是想去看望楚天佑，便没有劝阻，走了许久，才到瑶华殿，平时半柱香便能到达，今天走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

    瑶华殿内灯火通明，常籽曦和芸香相携着走下御辇，常籽曦轻声道：“平时半柱香的路程，今天走了两柱香的时间，你说这像不像我，我的路也是这样愈来愈难走。”

    芸香道：“姐姐现在伤心难过，难免会胡思乱想。”

    常籽曦笑了笑，道：“我真是胡思乱想吗？”

    芸香点点头，常籽曦没有再说话，和芸香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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