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常籽曦苦笑,“那好,你能明媒正娶我过门吗?你能立誓此生除我之外永不再娶吗?”
薛瑾看着常籽曦,眼中都是痛苦。
常籽曦笑了笑,但她觉得自己这时笑得肯定很难看,说不定比哭还难看,她轻声问:“你都做不到,是吗?”
薛瑾没有说话,常籽曦狠下心,轻声道:“那就放过我们彼此吧。”
薛瑾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在他松开手的一刹那,常籽曦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常籽曦转身离开,薛瑾仍然站在原处,聂欢对他拱拱手,他没有回应,常籽曦坐在马车中,与他擦身而过,他却再没有勇气唤住她。
常籽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的坐回马车的,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靠在软垫上发呆,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敢想。
楚云昊看到常籽曦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低声道:“想哭就哭吧。”
常籽曦闻言茫然的抬起头,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该哭的,但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她对楚云昊惨笑,“我哭不出来,要不你打我两拳?”
楚云昊笑笑,随手拿了一盒蜜饯给常籽曦,“要是哭不出来,就吃东西好了,你发呆的样子实在很丑。”
常籽曦知道楚云昊看起来虽然总是一副很臭的表情,但此刻却是真的在关心她,她没拒绝,接过蜜饯盒子,真的埋头开吃起来。
她机械的将蜜饯塞进嘴里,但却根本尝不出是什么味道,不过吃完大半盒蜜饯,她真的觉得好受了些。
“好点了吗?”她听到楚云昊问。
她抬起头,看向楚云昊,楚云昊正以极其放松的姿势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恩,好多了。”常籽曦低声道。
“那就睡会吧。”楚云昊眯起眼,看着常籽曦,喃喃道:“你不觉得坐马车很累吗?”说完楚云昊随手丢了一个软垫给她,自己则转了个身,背对着常籽曦而睡。
常籽曦放下果盒,枕着软垫慢慢侧躺了下来,望着楚云昊的背脊,眼泪终于被唤醒,无声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沾湿了发梢,浸透了软垫。
只要……只要薛瑾说带她私奔,或者说不再另娶,哪怕只是骗她,她都会不再犹豫,永远陪在他身边。
楚云昊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想给常籽曦一个发泄心中郁结的空间,但他对常籽曦很有信心,她不会成为另一个韩媛。
想起韩媛,他心中一痛,猛地咳嗽起来。
常籽曦连忙爬起身,抹去泪水,去看楚云昊。
马车随着一阵马嘶声霍地停了下来,聂欢也钻进马车,见到脸上依旧带着泪痕的常籽曦,微微一愣,随即去拉楚云昊。
楚云昊坐起身,咳的撕心裂肺,常籽曦慌忙道:“师父,前日师叔也咳得这么厉害。”
楚云昊本能的就想去拿长命丸,但长命丸早已被聂欢收去,楚云昊抓住聂欢的胳膊,边咳边道:“师兄,快拿长命丸给我。”
聂欢拿出连夜治好的止咳香包,递到楚云昊鼻下,“你快闻闻看,看能不能止咳。”
楚云昊立刻抓过香包,用力吸气,咳嗽渐渐平息,常籽曦这才稍稍心宽,再看聂欢,依旧眉头紧锁。
“师父,师叔不咳了。”常籽曦小声道。
她话音刚落,楚云昊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聂欢本以为这香包可以管上一阵子,没想到竟然几乎不起作用。
眼看楚云昊越咳越烈,常籽曦正担心他要将肺都咳了出来,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自作主张,一掌劈在楚云昊的后颈上,这一掌力道正好,楚云昊顿时昏死过去。
两人将楚云昊安置好,聂欢看了看常籽曦,常籽曦遇事的决断力让他很是欣赏,聂欢赞道:“你做的对。”
常籽曦皱眉道:“师父,师叔究竟得了什么病?”
聂欢顿了顿,终于幽幽道:“其实最初不过是伤寒,但因为他心结郁结,加之没有调理,让病情急转直下,已成顽疾。”
“那……危急性命吗?”常籽曦小心的问。
聂欢叹了一声,“他这病已经有数年之久,五脏都已经被损伤,若是任由病情恶化下去,寿命不会超过三年。”
常籽曦的心猛的一沉,楚云昊这么年轻,寿命竟然只剩下三年,她又想起那日自己溺水,他将自己救起时也咳嗽了,她问道:“是因为我吗?”
聂欢不知道常籽曦在说什么,常籽曦缓缓道:“是因为上次在泉州为了救我,所以病情又开始恶化了吗?”
聂欢道:“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常籽曦心中却已经认定是自己害了楚云昊,心中愧疚万分,看着聂欢,突然明白了,她轻声问道:“师父,是因为师叔,所以你才决定留下吗?”
聂欢点点头,“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去试试,师弟还这么年轻……”
“师父,我也不走了,我帮你。”常籽曦道,这事,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负上责任。
聂欢笑道:“不用,有我和你师叔二人,就已经足够,你该回你的时代去。”
常籽曦低下头,聂欢拍拍常籽曦的肩膀,“好了,我继续驾车,你若觉得内疚,就好好照顾你师叔。”
常籽曦抬起头,聂欢对她笑了笑,便出了马车。
一声马嘶之后,马车重新往出云国的方向驶去。
常籽曦解开自己的披风,给楚云昊盖上,昏迷中的楚云昊,眉头依旧紧皱,常籽曦想,是因为太难受了吧。
她一直以为这个楚云昊强大的可以去抵挡任何风雨,却没想到他其实一直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她原来还以为他见死不救,却不知他是在用自己的命来救自己。
常籽曦暗骂自己是头猪,从来没有看准过人。她决定,只要在这一天,她就要为尽一份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