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合找来两名侍婢,扶住常籽曦,架着她离开了雨花阁。
薛瑜望着常籽曦的背影,这才换上微笑,转头对薛溯玉道:“小妹,我送你回去。”
“可是……可是……”薛溯玉望着樽中酒意犹未尽,可触及薛瑜的眼光,生生将话咽了下去,乖乖的站起身,垂下手。
薛瑜对薛合及其两位夫人道:“小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薛合望着薛溯玉笑问:“小妹可吃好了?”
薛溯玉抬头看了眼薛瑜,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道:“吃好了。”
薛瑜依旧微笑,对薛溯玉柔声道:“那我们走吧。”
薛溯玉撇撇嘴,对薛合福了福,然后又对两位嫂子丁兰芝和丁雪慧以及薛恭和薛瑾福了福后,便跟随薛瑜提前离开了。
出了雨花阁,薛溯玉才不解的问:“五哥,你不是很欣赏籽曦姐姐吗?为什么不亲自送她回去。”
薛瑜笑了笑,也不回答,薛溯玉见薛瑜不说话,知道自己碰了个软钉子,便也不再问了。
几人走后,丁雪慧才微笑着道:“看来五弟对那个常籽曦姑娘兴趣好像也不大。”
丁兰芝一脸鄙夷,笑道:“老五眼高于顶,那些名门闺秀都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是个粗鄙俗人,刚才她唱的那曲子真是难听,我差点都要笑出声。”说完用绣帕掩嘴轻笑了两声。
虽然这两女交谈声音不大,但却正正好一字不落的落在薛瑾耳中,薛瑾不动声色的推开依偎在他怀中的艳女,饮完杯中酒后,便站起身,对薛合和薛恭拱拱手,道:“三哥,四哥,小弟我有些不胜酒力,先回去了。”
薛合微微有些吃惊,笑道:“六弟酒量一向颇好,怎的今日喝这么点就醉了?”
薛恭坏笑道:“莫不是六弟还有安排?”
薛恭指的,是薛瑾在城里所开的百花楼,也是凉城最大的窑子。
薛瑾微微一愣,薛恭笑着凑到薛瑾身旁,附在薛瑾耳畔低声道:“六弟不要再装啦,四哥知道,今儿个也是百花楼花魁寄瑶的生辰。”
若不是薛恭提醒,薛瑾还真将这事忘得干干净净,既然薛恭给他找好了借口,他没理由不用,咳嗽两声,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四哥。”
薛恭叹了口气,“哎,六弟,你等会见到寄瑶姑娘替我好好说说他,今儿我几位同僚给她送去贺礼,她又没收。”
薛瑾笑了笑,“好,小弟记下了。”
薛恭这才哈哈大笑,对薛合道:“让六弟去吧,温柔乡的事,若不处理好,可是后患无穷。”
薛合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挥手道:“去吧去吧,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薛瑾笑着对他们拱了拱手,便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幸好薛恭提醒,薛瑾立刻返回自己所住的西井厅,想要取一份礼物送去给寄瑶。
西井厅里有六名专门负责薛瑾起居的侍女,但贴心的只有秋双一人。
回到西井厅,薛瑾命贴身侍婢秋双打开放于卧室里的雕花檀木大箱,箱盖一打开,满屋顿时都沾上了珠光宝气,这口大箱中放满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珠宝金银。
“少爷,您要拿什么?”秋双问。
“拿一颗拇指大小的南海明珠出来,再挑一个配衬的盒子。”薛瑾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说完便开始喝茶,看也不看檀木箱。
秋双很快在一大盒明珠中挑出一枚拇指大小的明珠,然后又找了一个白玉花枝盒,在盒中铺上绒布,将明珠放在其中后,才递到薛瑾面前。
“少爷,今儿个是寄瑶小姐的生辰吧。”秋双从九岁起便服侍薛瑾,跟在薛瑾身边已经整整八年,薛瑾很是宠她,是以她说起话来也不像一般奴婢那么拘谨。
“你记性倒是很好。”薛瑾笑着说。
“每年寄瑶小姐生辰少爷都会送上一颗明珠作为寿礼,到今年已经是第五颗了,秋双又怎么会忘呢。”秋双笑眯眯的说。
“既然你记得,怎么也不提醒我,害我差点都忘了。”薛瑾道。
秋双面色显出惊讶之色,“寄瑶小姐的生辰,少爷从不会忘记呀。”
其实薛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几日,一有空闲,就会想起常籽曦,所以根本没空顾到其他。
今天她那样对他,他对她也是又恼又气,但却还是想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醉的不省人事。
薛瑾暗骂自己下贱,常籽曦明显那么讨厌他,他何苦自讨没趣。
他抬起头,对上秋双打量的目光,薛瑾笑道:“这般看我作甚,我脸上长出角来了吗。”
秋双收回目光,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才道:“少爷,我觉着你这几日很不对劲,魂不守舍似的。”
“你这丫头片子,知道什么。”薛瑾被秋双说中心事,浑身不自然,一把拿起白玉花枝盒塞进袖袍中,然后便站起身。
秋双知道薛瑾要出门了,连忙拿过一领黑色斗篷给薛瑾披上,“少爷,更深露重,披上斗篷要暖和些。”
薛瑾对秋双笑了笑,道:“我回来若晚了,你就去睡,不必给我等门了。”
秋双“哎”了一声,便去找来一盏灯笼,递给薛瑾,然后跟在薛瑾身后,送他出了门。
薛瑾终究还是没拗过自己的心意,不自觉的绕道凝香阁,不过他特意避过东厢房,直接到了西厢房外。
本来他只想看常籽曦可睡下了,却不想还没见到她人,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歌声,细细一看,竟然看到常籽曦正坐在九曲桥上引吭高歌,薛瑾连忙奔了过去,在常籽曦身边蹲下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