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是有心替吴巧容着想的,两年多前在嘉王府的时候,她还恨得这个女人不行,觉得她势利不安分,整个给人一种厌烦的感觉。真个相处两年下来,倒觉得当初是自己错怪了她。吴巧容不过是学着姚贵妃的样子虚应其事罢了,说到底,这女子内心的卑微,正好跟她外在表现出来的泼辣成反比。
清瑜笑着对父亲道:“去陇南那么远的地方,总要有个贴心人在身边。巧容不比那些小丫头强?她跟我在这儿也受了不少苦,父亲就当舍我个面子,带了她去。我从前可是在她面前夸过海口的。”
陈洪恺沉吟道:“就怕你这里缺人。这两小丫头到底小了些。”
清瑜摇头道:“粗活全有寺里武僧去做,平时她们在这里也不过就是做个饭洗个衣,一日里倒是有三四个时辰瞎晃,早把她们闲得发慌。”
陈洪恺闻言便点头道:“那就依瑜儿你的意思吧。巧容收拾好东西,明儿跟我们一道走。”
无相听到院子里说话声,也从偏房里出来。他看了看天色,便道:“时辰也不早了,贫僧送王爷下山吧。瑜儿是我们感应寺的护法,王爷只管放心,咱们感应寺上下绝不敢亏待了她。”
陈洪恺回头看了清瑜一眼,才郑重转头对无相施礼道:“这孩子就有劳住持多多照顾了!”
无相不吭不卑的还了个佛礼,便引着嘉王陈洪恺循原路离开了。
巧容等陈洪恺走了,这才回过神来,到了清瑜面前直挺挺一跪,低声道:“多谢小姐成全!”
清瑜扶起巧容,埋怨道:“临走了怎么反而来这一套?你跟来感应寺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你,如今我这里好好的,留你做什么?我父王这一去陇南,我也不放心,你跟着去,总比在这里闲陪着我强。”
吴巧容诚恳道:“小姐放心,我一定将王爷伺候好了,不让王妃、小姐担心。”
清瑜点点头,回头见帘红纱碧还愣着,忙道:“还不去帮巧容收拾东西,明儿一早她就回京城了。你们要是想给家里的老子娘带口信,就赶快想想。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帘红纱碧闻言忙拉着巧容回她屋子。清瑜没有跟去,只在院中怔怔站了一会。她其实知道,自己这么做,内心底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那个如今封了侧妃的尹兰烟。想到这女人能这么快收了父王的心,清瑜就替母亲不值。让吴巧容跟去陇南,好歹也回敬一下这个女人。想着想着,清瑜又觉得很不舒服,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么阴险起来?
第二日一早,清瑜就被帘红纱碧好一番整弄,将小脸弄得苍白苍白的,眉毛也给添了几笔,倒真是一副病容。
无相带着大内总管季公公径直来到菩提院,陈洪恺领着尹兰烟也跟来了。清瑜由帘红纱碧搀扶着,装模作样的委顿在地,跪下接旨。
圣旨的语气倒也平常,不过是没有感情的一番场面话,内中真正有用的就那么一句:敕令嘉王长女陈氏清瑜替父守孝三年,不得擅离。
清瑜压着声音气若游丝的接旨道:“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大内总管季公公也不是省油的灯,这里头的玄虚也看得透亮,陛下既然这般安排,这位被褫夺了封号的小郡主也就无妨了。他自然乐得卖好,将圣旨交到清瑜手中,安慰道:“小姐病弱之体,当不得劳动,还是快快起来,卧床休养要紧!”
清瑜低头,如今落实了还要在这里困守三年,清瑜虽然早就明白,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给劲。
陈洪恺忙道:“有劳季公公关心。兰烟!”
尹兰烟忙将早准备好的一个香囊递了出来,陈洪恺接过,抓住季公公的手,将香囊放在季公公手心里,含笑道:“一点心意,难为公公上山一趟,一路辛苦。”
季公公笑笑,也不推辞,将那香囊收在袖子里,开口道:“王爷与小姐父女久别重逢,当是有话要讲。咱家对感应寺也是慕名已久,好不容易上来了,正想四处瞻仰瞻仰。”
无相双手合十道:“公公言重,贫僧引公公去圣祖敕造的大雄宝殿看看。”
季公公点头,返身跟着无相走了。
陈洪恺抬腿就往屋里去,嘴上吩咐道:“把那些给小姐准备的药材布匹交给她们,收拾好。”
那些跟着来的仆从人手一个包袱,看样子是嘉王府特意从京城带来捎给清瑜的东西。巧容见到尹兰烟一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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