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飘摇,寒风凛冽。清瑜与涪陵站在感应寺山门前,静静看着武僧们抬着宝陵的灵柩下山。没有风光送殡,没有鼓乐吹打,这天地间淅淅沥沥的雨声如泣如诉,如同知晓此时她们的心情一般,悲情伴着这年轻的姐姐渐行渐远。
清瑜哀默的目送着宝陵离去,悲伤与无奈只能化作深深叹息。吴巧容见已经看不到那些武僧的影子了,这才轻声规劝道:“涪陵郡主、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外头风大,仔细着了凉!”
帘红与秀眉一人打了一把油纸伞给主子们遮雨,听到吴巧容这么说,也忙各自扶着清瑜、涪陵转身。涪陵仍然还有些沉浸在刚才肃穆的气氛中,忍不住对清瑜道:“宝陵姐姐总算是有我们两姐妹送她一程。只怕他年我走的时候,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呢……”
清瑜知道涪陵还在担心和亲大理的事情,忙开声劝道:“姐姐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这世上的事,总是越怕糟糕就越是糟糕。倘若我们自己都不相信未来的美好,那还有什么指望呢?比起宝陵姐姐来,咱们至少还能有有机会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是吗?”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菩提院门口。
纱碧正倚门等候,见到众人来了,忙将人迎进屋子。
众人在外头这一通走,身上多少有些淋湿。帘红纱碧忙前忙后,弄了暖炉,递了毛巾,又沏了热茶。等清瑜与涪陵喝了半杯茶,这才觉得身上的寒意消了些。
清瑜温和的吩咐纱碧道:“难得咱们有客人来,往日你收着舍不得用的那些好东西,都整治出来吧。”
纱碧怯弱的看着清瑜,低声道:“小姐莫打趣奴婢了。这感应寺里不沾荤腥,奴婢能收着什么好东西?不过那一点竹荪冬菇,因是山民从高山上采的,味道鲜些而已。放在咱们京城,也就是普通东西。”
清瑜便对涪陵道:“一来,这感应寺里,咱们动不得荤腥。二来,宝陵姐姐刚去,我们做妹妹的,理应斋戒一番,也算是一片心。如此,涪陵姐姐就莫怪妹妹怠慢了。”
涪陵摇头道:“这是什么见外话?长闻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姐妹一块,吃什么都是好的。既不用顾着长辈面前的规矩,也不用小心外人间的客气。你就别弄这些客套了。”
清瑜含笑点点头,吩咐纱碧道:“这寺里僧人做的素斋实在没什么意思。今天你就辛苦点,紧好的做,最重要口味要是咱们地道京城味儿。”
纱碧点头应命,吴巧容也跟着她出去帮忙了。
涪陵侧头看了看清瑜,微笑道:“不知为什么,瑜儿妹妹总是既乐观又自信。若妹妹是个男儿,指不定将来会有一番宏图大业呢!”
清瑜一愣,低头道:“姐姐只知我人前坚强,却不知我人后却是常常彷徨苦闷呢。不过就算是有那么多不得已之事,我却不能放弃。姐姐你也要这样,如果咱们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还能指望谁来打救呢?”
涪陵听得清瑜话中有话,眼珠一转,侧首对自己丫头秀眉道:“你不是总羡慕瑜儿妹妹的丫鬟针黹手艺好吗?难得今日有闲,这里我们姐妹说闲话,也不用你们在跟前伺候,只管去找人家偷师去。回头学到了手艺,我还指着你大用呢。”
秀眉帘红都听出涪陵话里意思,两人便含笑结伴去了。
涪陵见只剩下自己与清瑜,忙低声问道:“瑜儿妹妹,之前我也没有机会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皇爷爷,被关到这不吉利的地方来了?”
清瑜幽幽一叹,不知从何说起。涪陵见清瑜为难,安慰道:“你不说,我也猜到一些。多半是因为贵妃娘娘的病吧?虽然我隐约听过一些风声,不过任凭人家怎么说,我是不信的。瑜儿妹妹你平素那么乖巧懂事的,怎么会气病贵妃娘娘?这里头多半是误会。只是贵妃娘娘不死不活就这么躺在那里,也没人敢帮你去说话……”
清瑜心不在焉的问道:“贵妃娘娘还是老样子吗?”
涪陵点点头道:“御医们束手无策,招皇榜来的民间圣手也都无功而返。如今每日里只靠人撬开牙关,灌些汤水米糊进去维持着。皇爷爷为此发了几次脾气,御医们都受了鞭笞,要不是还留着他们给贵妃娘娘看病,只怕早就被皇爷爷命人打板子打死了。”
清瑜不由得苦笑,陈帝越是紧张姚贵妃,自己在这位皇帝的心中印象就越差。若不是了空为自己找了条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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