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自然知道,这时候往勤政殿去,太着痕迹了。后宫中各方势力想要打听内情的,势必都盯着那里。她只是想截住嘉王,没必要这时候落在别人眼中。故而紫兰只是悄悄绕到南宫门,想躲在在宫门内侧边花苑隐蔽处远远观望,静静等待嘉王殿下出现。
眼见前面不远就是南宫门,紫兰加快几步,走到一个转角,忽然从南宫门方向慌慌张张跑出一个中年宫女,怀里抱着一个半旧的包袱,一下撞在了紫兰身上。紫兰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倒。那中年宫女更是跌倒在地,旧包袱也掉在地上,包袱口散开,从包袱里滚出些乱七八糟的药材。紫兰这趟出来本就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突然发生这种事情,紫兰心中已经起疑,不敢轻举妄动,低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中年宫女越发显得急迫,顾不得紫兰发问,匆匆将掉在地上的药材捡起仍旧装在包袱里。
紫兰仔细观察,这位中年宫女脸色蜡黄,神情忧虑,分明是宫中极不得意的。那散落的药材也不像是宫中包装的样式,反倒像是从外头普通药铺弄来的。
那中年宫女收拾好包袱站起身来,抬头看向紫兰,紫兰的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宫人,那中年宫女眼中显得有些后怕,忙低头道:“奴婢冲撞姑姑了,请姑姑见谅!”说罢就想走。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中年宫女一定有问题。放在平时,这种事情紫兰是不会去管的。宫中的事情千头万绪,哪里是她一个奴婢能管得着的。只是今天不同,她不能无缘无故被牵扯进什么事情,给郡主惹来麻烦。
紫兰伸手一拦,挡住了那中年宫女的去路。
那中年宫女一惊,迟疑的后退了半步,抬头看向紫兰。
紫兰不带喜怒,沉声问道:“说清楚了再走。你是什么人?这药材是哪里来的,用来干什么?”
那中年宫女本就是惊弓之鸟,见紫兰分明是管定了这件事,心中叫苦。她就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托门口当值的小太监弄来这些药材,预备给自己的主子治病,眼见已经功成,却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中年宫女咬了咬嘴唇,低头道:“奴婢是云霜宫的宫女,这药材……是奴婢自己用来治病的。”
云霜宫!紫兰吸了一口气,她在宫中这些年,自然知道,云霜宫便是传说中的冷宫。只是看这中年宫女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有病的,有什么理由偷偷违反宫禁,从外头弄药进来?
紫兰走近一步,低声道:“我本不想管这件事。但是恰好碰到了。你说话又不尽不实,我怎么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等你事发,少不得将我牵连进去。我只有叫管事公公来了。”
那中年宫女听得紫兰这样说,急忙道:“姑姑开恩!奴婢不敢隐瞒,是奴婢伺候的玉嫔娘娘……不,是罗庶人重病在身,奴婢屡次央求云霜宫的潘公公请太医,都被拒绝。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从宫外弄了些药材。奴婢下次不敢了!请姑姑看在一条人命的份上,放过奴婢一次吧!”
紫兰听到“玉嫔娘娘”几个字,眼睛不由得一缩,玉嫔娘娘不正是先皇后的表妹,二十年前艳冠后宫却忽遭废黜的那位?原来是她!
勤政殿内,气氛谨肃。陈帝背着手在御座前走来走去,各肱骨大臣、亲王皇子垂头肃立,不敢做声。
“哪里跑出来的这一支强军?之前不是一直回报说,节节胜利,党项已经溃不成军?到底是之前吴锺业欺君罔报,还是党项设的轻敌之计?”陈帝显然火气不小。
众人都知道急转直下的军情,让一直志得意满的陈帝有些接受不了。几位宿臣都是温吞的性子,加上只有保靖侯奏折上的只言片语,谁也不愿意轻易开口,这时候一个不好,出头鸟就要承受陈帝宣泄的怒火。
太子陈洪恪却不能对陈帝的这番质问视而不见。保靖侯是他的嫡系,这次陈帝点了年轻的保靖侯领军出征,太子自然知道,这是父皇在为自己培养班底。事关保靖侯,以太子的立场,他是保也得保,不保也得保。陈洪恪忙出列道:“父皇息怒!保靖侯一门忠烈,是父皇最倚重的勋贵。锺业虽然年轻,却也是自幼受家门熏陶,当得上重任的。父皇之前也屡屡称赞他沉得住气,当他像亲子侄一般看待。以他的性子,怎会为了争功谎报军情?况且此次梁陈联军开赴塞北,一举一动也是瞒不了人的。梁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之前也是高歌猛进。还请父皇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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