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弼递上的是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料,但怎么看都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这代表什么,徐世弼不知道。
徐茂公却看那布料眼熟,他接过展开,不觉微微一怔。
“三...三哥。”徐世弼却吓了一跳,布料上斑斑点点的红色好像是血迹,这是谁写的血书?!
“送这个东西的人呢?他现在在哪?”徐茂公问弟弟。
“就在外面。”徐世弼忙答道。
徐茂公就道:“有几个人?”
徐世弼答道:“就一个?”
什么?徐茂公这才有些吃惊,他寻思一下,才对徐世弼道:“你请他进来。再重新泡一壶好茶,端些宵夜过来。”
徐世弼好奇:“来得是贵客?”
徐茂公拍拍他的肩:“先不要多问,按我说的去办。”
......
看徐世弼摆好茶水和点心,徐茂公郑重吩咐道:“让外面加强戒备,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进来。”
“是。”徐世弼又偷偷看一眼那个全身都裹在斗篷里的奇怪客人,才退了下去。
“这是你弟弟?看上去胆子挺小,和你一点也不像。”客人解下斗篷,好奇地发问。
徐茂公没好气:“我们兄弟俩的胆子加一块,也不如你秦王殿下一个人的胆子大。”
来人正是秦王李世民,他对徐茂公的不满毫不在意,自顾自在凳子上坐下:“谁让茂公你这次回京,也不来秦王府走走,世民只好自己过来了。”
徐茂公微微皱起眉头:“殿下真是一个人来的?”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李世民答道:“我带来了十个亲兵,不过他们都在营外等我,茂公的营里,应该没有危险吧?”
徐茂公边叹气边摇头,对这人的任性认命了。
李世民笑笑:“茂公在并州,一切都好吧?”
徐茂公也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替李世民和自己都到上茶,才开口道:“殿下想听实话?”
“当然。”李世民答道。心里却觉得徐茂公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徐茂公长叹一声才说道:“不好,徐世绩在并州,还没有当初在瓦岗过得好。”
“为什么?”李世民是真感意外了。
“殿下应该知道茂公去并州,是为了防范突厥,所以今年春天,是茂公在并州第一次招兵。”李世民点头,沿边戍兵大多为募来的,军队每年招收新兵,这是必然的。
“可是这招兵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并州还有人逃兵役?”李世民问道。
“逃兵役到不至于。”徐茂公答道,“可是我招到的这些兵,身上一点斗志都没有。而且不光是他们,并州的百姓也一样,甚至整个并州,都死气沉沉,哪里还想个前线的样子?”
李世民吃惊了:“并州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要是突厥入侵...这情况你和父皇说了吗?”
“我在并州,也多方打听,对并州百姓的心情,也算略知一二,可就因为如此,我更不敢和陛下说。”徐茂公看着李世民,意味深长。
“那茂公可以和世民说说吗?”李世民虽是问句,确极有把握,这话本就是徐茂公先开头的。
“因为并州的百姓,已经不信任大唐了。”徐茂公果然说明原因,但这个原因李世民无法接受。
“岂有…”李世民想拍案发作,但考虑到是在人家的营帐,还是没拍下去,但怒气仍在,“真是岂有此理!我大唐有什么不好,哪一点亏欠…他们…”猛地醒悟什么,李世民顿时语塞。
由着李世民发作,由着李世民语塞,徐茂公只是垂首敛眉,不发一言。
半晌,李世民主动承认:“不错,我大唐是欠了他们的,就算是权宜之计,但欠了就是欠了,我李世民认帐。可是茂公,我向你,向并州百姓承诺,这样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徐茂公这才抬头,对李世民说道:“殿下,茂公也知道,我朝初建,内忧外患便接踵而至,这样的权宜之计也实属无奈。可是,我也希望殿下能答应我,若以后要麻痹突厥,多少金钱财帛都可以给他们,就是不要再让一寸土地,再放弃一个子民,钱没了,咬咬牙还能再赚回来,可划在心上的伤,却是多少年也好不了的。”
李世民郑重说道:“我答应你,以后不光是并州,大唐所有的土地都一样,我朝不会再后退一步,而且总有一日,我要让所有的异族,在大唐面前都是匍匐的!”
李世民伸出手来,徐茂公也将手伸过去,两掌相击,然后两只手紧紧握住。
徐茂公微笑说道:“殿下,你还要去药师(李靖,字药师)那去吧?茂公就不留你了。”
气氛正好,徐茂公却下了逐客令?李世民微微一怔,便明白了:“那世民告辞了。”自己今晚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殿下,”徐茂公又说道,“我答应了皇上,徐世绩只为国效命,所以明天一早,我就启程回并州去,但我会把殿下的承诺带给并州百姓的。”
李世民点头:“世民绝不会负了茂公的。”
徐茂公说道:“那我派人送殿下去灵州军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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