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阳城内,
王世充被气死不太可能,但他现在绝对是怒不可遏。
“你这个小畜生!”他冲向太子王玄应。
风尘仆仆,一路“千辛万苦”,才回到洛阳,王玄应还不及诉说自己的辛劳和不易,一进宫门,迎接他的就是父亲的宝剑。
“父王,父王熄怒。”王玄应吓得左躲右闪。
他不躲不闪还好,这一闪躲,王世充怒火更盛:“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还敢躲!?”人家的儿子能帮父亲打天下,他的儿子却连一座城都守不好,王世充不气才怪。
不躲能行吗?谁还会凑上前挨打。王玄应不敢回嘴,也不敢停下,只好就这么躲着。
郑王教训儿子,旁人不好插手。反正郑王手里的宝剑还带着剑鞘,打到身上也出不了人命,就让郑王出出气好了,反正这太子也确实不争气。
虽然见不了血,要不了命,但宝剑当棍子使,威力也是不小的。躲不及挨上几下,王玄应痛得嚎叫起来。
这声音太刺耳了。为了自己的听觉着想,本来在旁边看热闹的单雄信上前轻轻拦住王世充:“大王熄怒,别气坏了身子。”他是臣子,又是亲戚,出面也不唐突。
打了儿子几下,王世充气也消了些,乘机下台阶,“小畜生,不是看在你姑父份上,孤王非打死你不可。”
“好了,好了,太子也知错了。”单雄信一边劝王世充,一边对王玄应使眼色,还不快走。
只当没看见儿子溜走,王世充问单雄信:“窦建德那边还没消息吗?”
单雄信也心急,不过还得安慰王世充:“信才走了几天,现在到没到夏王那还不一定,哪这么快就回信。”
王世充担心:“窦建德会帮我们吗?”
单雄信倒有信心:“唇亡齿寒,夏王不会不明白。”问题是窦建德会不会等两边都打得差不多再过来“帮忙”,好坐收渔人之利。
单雄信担心这点,却不忍再刺激王世充,只有把疑虑藏在心中,算起来他和窦建德也是故交,只是,这年头的朋友...
“我要去巡视一下。”单雄信心里也不好受,抱拳向王世充告辞。
王世充点头:“辛苦驸马了。”
......
单雄信出了宫门,在外等候的一干家将将乌龙驹牵过来。
看着自己的坐骑,单雄信忍不住想起自己初次与那人相遇,良驹认主,虽是自己同意,但徐茂公第一次骑乌龙驹,就能很好的驾驭它,也让单雄信感到惊讶。然后二贤庄三人结义,如今王伯当已不在人世,自己和徐茂公却成为敌人。
“我们两个,不知谁先去见伯当?”单雄信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只是王伯当至死也没背叛李密,他求仁得仁,自己和徐茂公只怕都没脸见他吧?
“二庄主,我们去哪儿?”见单雄信久久不语,单平只好开口询问。他们这些单家的旧人和徐家的人一样,都是只认家主而不理军职。
“出去转转,这回走远点。”单雄信回过神来,边上马边答道。自从秦叔宝等人临阵倒戈后,王世充的疑心更重。凡是将领出城做战前,其家眷都要先到宫里充做人质,打完仗再放回去。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反而人心渐离,叛逃的人越来越多。
只是王世充疑心谁也没疑心单雄信,别人出门要先留下人质,单雄信不管走多远,事先连说一声也不用的。“知伯以国士遇臣,臣故国士报之”,单雄信怎会不尽心。
......
徐茂公在唐军驻地下马,没等他找到秦王,程知节就先看见他了。
“茂公,你回来了。”程知节高兴地上前打招呼。
“其他人呢?”徐茂公四处看,怎么找不着几个熟人?
“放假,大家到处玩去了。”程知节回答。
“放假?”徐茂公奇怪,这边打仗还能边放假玩?
程知节也四处看看,见没人注意才低声解释,“城里死守不出,攻城伤亡太大,所以秦王决定暂停攻城,大家歇歇。不过,”程知节的声音又大起来,“我们事先切断了洛阳的粮道,他们不出来,迟早得饿死。”对洛阳一战,程知节还是很有信心。
“要挨饿也是先从百姓开始,等到王世充饿死,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徐茂公可高兴不起来,当初他开黎阳仓放粮时,就看过饥民的惨状,实在不忍再见。
“......”程知节也知道百姓无辜,可洛阳现在是敌非友,徐茂公的话,他也不知是赞同好还是反驳好,一时竟无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