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到舱底去一下。”
“去吧,去吧,船上岸了我们会叫你。”虽然舱里面很挤,大家还是努力给张郎中让出一条路来。
张郎中,是军里的兽医。他治人的本领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也没人敢以身试验,但他治战马的本事却是一绝。对于骑兵而言,自家坐骑比金子还宝贵,妙手回春加上有求必应,张郎中的人缘不好才怪。不过舱底又冷又潮,哪有舱内大家挤在一块暖和,所以,谁也没去陪他。
......
船缓缓行驶,几个李文相那边派来的士兵热情地捧出几坛好酒:“天气冷,弟兄们先喝点酒驱驱寒气...”
各船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李文相那边的士兵互相递个眼色,悄悄抽出腰刀。
......
“去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
“快来,把尸体丢进河里,用水把舱内和甲板都好好洗洗,我们去接下一船。”
“动作快点,争取天亮前多接几船。”
“……”
一双惊恐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算算时间,船快要靠岸了,张郎中收拾好药箱,准备上去。这帮小子,没一个喊自己的,八成早忘了,只记得去喝酒。张郎中摇摇头。
没想到,没想到上面会是这么血腥的一幕!
张郎中躲在暗处,大气也不敢出,可那些刽子手们到处搜查,很快就会查到这边。。。
张郎中悄悄打开药箱,将一把药丸塞进嘴里,然后脱下身上的棉袍,“扑腾”一声跳进河里!
正月的河水冷得刺骨!但对于自小便在黄河边上长大的张郎中而言,远比船内安全得多,加上那些药丸,他应该有体力游到对岸!
“什么声音!”
“有谁在那边?!”
“看看去!”
被跳水声惊到的士兵跑过来查看。
“有人跑了!”士兵看到地上的棉袍,惊呼!
“快放箭!”有人喊道,然后众人面面相觑,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们谁也没带着弓箭,本来嘛,把人骗到船上近距离斩杀,哪需要弓箭?
“现在我们怎么办?”有人问。
“这么大冷天,就算跳到河里也活不了。”有人往乐观处想。
大家举起火把往河里照照,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告诉将军一声,让他早做准备。”有人谨慎地说。
“也好。”多数人都同意这个办法,他们总共才近百人,暗中偷袭可以,真要明刀明枪跟近万人的军队硬拼,谁都清楚没有胜算。
“那就这么决定了。通知别船的弟兄们,大家赶快返回。”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说道,算算时间,别船应该也办完事了。
***
凌晨时分,
由于是冬季,天色仍黑得像夜晚。
徐强提着灯笼在前,徐茂公急急来到郭孝恪的帐前:“快叫你家将军起来,我有事找他。”
“茂公吗?进来吧。”听到声音,郭孝恪披衣起身。
帐幕被掀起,带着一股寒气,郭孝恪打个冷颤,连忙把衣服穿好。
“出事了。”徐茂公带来的消息比这寒风更冷,“李文相母子擅自动手,暗杀了曹旦不少心腹,不想消息走露,我过来时,曹旦的营里已经开始集结军队,我们必须马上做出决策。”
“什么!?”郭孝恪大吃一惊,“他怎么这么...”
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郭孝恪改口:“如果我们现在也动手,和李文相里应外合,来得及吗?”如果曹旦知道李文相和徐茂公结义的事,徐茂公一定脱不了关系。
“曹旦已经有了防范,我们三千对人家上万,你认为有胜算?再说李文相驻地离这儿太远,我们动手,他要是接应不上怎么办?而且我们这边的三千人,还都是夏军的。”徐茂公皱眉,这个李文相,虽然还算他有良心,知道失败后还通知自己一声,可自己这边是没办法帮他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郭孝恪想了想,觉得徐茂公说得在理。
“走!”
“去哪?回李唐!”
“不,我必须先回洺州,趁窦建德还不知情,我得想办法救出我爹。”丢下自己父亲不管,徐茂公可做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