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事老爷下令要守口如瓶的,他们一群人都靠徐家吃饭,自是不敢多嘴。
“那天还是我第一个发现‘太阳’落下来的。”徐安只能在心里嘀咕。
……
“单二哥。”看见厅中人熟悉的面容,徐茂公喜出望外,快步迎上前去。
“茂公。”单雄信也是喜不自胜。
“这位是?”两人欢喜过后,徐茂公看向和单雄信一起前来的客人,那人四十出头,穿一身赫色锦袍,身材魁梧,看来也是习武之人。
“这…”单雄信左右看看。
见此情形,徐茂公相邀道:“两位还是到小弟书房一叙吧。”
进入书房,三人依宾主落座,徐安奉上茶水,“出去看着点,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搅。”
等屋里只剩他们三人后,那客人起身告罪:“韦城翟让见过茂公兄,冒昧来访,还请茂公兄不要见怪。”
翟让?徐茂公觉得有意思,单雄信竟把“匪首”领到他家来了?当下含笑不语,只等单雄信开口解释。
见徐茂公并无不悦之色,单雄信放下心来,向他细细道来。
原来今年刚开春,圣上就下旨选秀女。
他以前有个好友叫窦建德,女儿也在这次的入选名单中,那是个烈性女子,死也不愿进宫,窦建德膝下仅有此女,又怎忍心将女儿往火坑送,于是将她悄悄送到单雄信处暂住,希望借单雄信绿林的影响力,帮女儿躲过此劫。
谁知单雄信这儿是无人来查,窦建德当地的官府却不肯放过他,又听说他和“反贼”孙安祖、高士达有旧,便诬陷他也是反贼,要害他全家。被迫之下,窦建德索性真投了高士达,被任命为司兵。
有了落脚的地方,单雄信亲自将窦家小姐送回,窦建德本来邀他留下共举义旗,但单雄信惦记家里,还是赶了回来。
不想他收留“反贼”窦建德女儿的事也传了出去,恰在这时接到翟让的书信,趁官府才刚注意单家,单雄信索性先下手,搬空二贤庄,上了瓦岗山。
单雄信和翟让原是故交,应邀加入瓦岗山,被封为将军,统领一部分人马,他和翟让都是武将,要他们上阵杀敌自是不含糊,可如果治理瓦岗,招兵买马,训练军队,却非如今瓦岗众人所长了。
情急之下,单雄信想起家就在附近的徐茂公,当日在二贤庄时,他听徐茂公谈过兵法策略,治国方针,便鼓动翟让上门求教。
“不瞒茂公,瓦岗如今的钱粮仅够支撑半月开销,如果再找不出生财的路子,兄弟们只有就地征收了。”单雄信有些不好意思。
他话里之意,徐茂公听得出来,就地征收,征的自然是富商大贾,东郡谁最富,徐家绝对排前三名,看来是不帮忙都不行了。
翟让的话比较实在:“翟某也知道,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兄弟们要是饿起来,又哪管那么多。”
徐茂公表示赞同,“翟兄能顾及东郡的父老乡亲,茂公佩服。瓦岗山的兄弟们说起来也都是这附近的人,乡里乡亲,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怎好动刀子。”
“不过,兄弟们总要吃饭呀。”翟让同意他的观点,可若非活不下去,谁会造反,连造反都敢,撕破脸又算什么。
“当然。”徐茂公并没有让他失望,走到桌旁,指着桌上的地形图,“翟兄,单兄,请看。”
“这是什么?”翟让和单雄信上前探看。
“这是河南诸郡的地形图。”徐茂公介绍。
翟让和单雄信面面相觑,他们行军打仗,自然不会不认识地图,可眼前这份地形图,山川河流,地脉走势,哪儿可设伏,哪儿可屯兵,标的明明白白,别说瓦岗山,就是现在隋军的正规部队,怕也找不出第二份来。
“二位请看,这是瓦岗山,”徐茂公指着图上一点,“瓦岗的位置很好,进可攻退可守,用来屯兵养将,可做长久之地。而瓦岗附近,这里,还有这里,”徐茂公在另两处做上记号,“荥阳郡,梁郡,其位置紧邻大运河,行船商旅众多,各地官府搜刮的钱物也大多经此献给当今,如果都归了瓦岗山,又何愁兄弟们添不饱肚子。而且这两处离瓦岗的距离也近,一旦遇到大队官兵,迅速退回瓦岗,时间上也来得及。”
翟让和单雄信大喜。
“我怎么就没发现瓦岗山旁边就长着一棵摇钱树呢?”翟让拍拍脑袋,“还是你们读书人脑袋瓜子灵活,怎么样,徐兄弟,有没有兴趣也去瓦岗山,咱们哥几个一块大干一场。”
“茂公愿捐出钱一万贯,米二千担做入瓦岗的见面礼。”徐茂公含笑回应。
……
三日后,翟让正式拜徐茂公为瓦岗山军师,负责为瓦岗练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