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昭走回容府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容府洒扫庭院的仆役们,看到他们大少奶奶额头沾着细小的汗珠,满面春风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赶紧让路:“大少奶奶早!”
“早!”江月昭心情好,声音便格外清脆。
“大少奶奶这是怎么了?自己就回来了,还这么早?”待她走过去后,几个仆人议论道。
“谁知道?八成有什么好事吧?看她欢天喜地的样子……”
江月昭可没听见这些,她现在一心要见到容毓飞,离锦蕙院越近,脚步越急。
进了院子里,那个吴婆子正在院子里掸水,看到了江月昭,人便目瞪口呆在那里。
“吴嬷嬷早!”江月昭心中高兴,也不论尊卑,先就打了招呼,然后提步快走,直奔卧房而去。
吴婆子眼见着她推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心中大急,扔下手中的水盆,赶紧跑去小秋和小冬住的偏房。
江月昭进了卧房,就怔住了,不是因为门外那“哐啷”一声水盆落地的声音,而是因为屋内的一片凌乱。
桌子上,杯倒壶翻,一桌子的菜污酒渍。而地上,零散着女人衣物的碎片,红的绿的,洒落一地。
江月昭呆了,熟悉的恐惧感袭上了她的心头。她有一种转身逃跑的欲望,可是她忍住了,没有向后,而是向前迈了几步。
床榻便出现在她视线中,床上的景象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她面前---帷帐没有拉上。
床上是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男人叠在女人身上,江月昭平时盖的那床粉色的软缎子被,此时只搭至两个人的腰部。女人白嫩嫩的一条手臂,以一种温柔地姿势搭在男人腰上。而男人整张脸都伏在女人的胸前,面冲内侧,睡得更香,他搭在床沿的右手中,捏着一件红艳艳的肚兜,那肚兜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正笑眯眯地望着江月昭。
江月昭望着床上那熟悉的宽背细腰,那熟悉的小麦色肌肤,她感觉心中有一道伤疤被生生地撕开了痂,有黑红的血从那撕开处流了出来,模糊了她的心。
她的心真的模糊了,她想尖叫,她想大笑,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多熟悉的场面!她竟然又看到了!
她眯着眼,任心中的血流着。她该哭吧?可是怎么没有眼泪呢?
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一只大手伸进她的胸膛,捏住她的心脏,用力一把扯了下来,然后远远地丢了出去。
胸中一阵剧痛,便空了……
她转身,向门外走去。
那人手中的肚兜,红艳艳地刺进了她的眼睛。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蕾丝边短裤,那么暖昧那么娇弱地搭在一个女人的脚脖儿上。
一黑一红,在她眼前交错闪现,晃得她看不到前面的路。她只是机械地往一个方向走,一直走……
有人跟她说话,她下意识地转了一下脑袋,可是谁也没瞧见,只有一件红艳艳的肚兜和一条黑色蕾丝边短裤,在她的眼前飘动,肚兜上的鸳鸯,眼中闪着讽刺的笑意。
她一边走一边晃着脑袋,企图晃走眼前的影像。可是徒劳,她的脑袋在动,那红黑交错的影像也在飘,只是始终不离开她的视线。
此时,刚才跟她说话的游在龙,正一脸惊诧地望着她。他不明白她刚才的眼神,象是看到他了,又象是穿过他,看到别处去了。
她竟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晃着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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