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然而事实是,她在这个时代,同样孤寂单薄,更是自身难保,而她还要想着,如何弥补别人——
祝昊宇也不是铁打的,人终究有脆弱的时候,当情绪积累到一个满值,这样的月光,便无法不让她心里的茧悄悄裂开了。
她倾慕着祝英台,然而,她也已经是祝英台了。
她是那个,没有梁山伯的祝英台。
如果梁山伯是祝英台的,那么,谁才是祝昊宇的呢?
祝昊宇的脆弱只持续了一瞬,这所有的念头自她心茧的裂缝中悄悄划过,又如闪光一般眨眼便融入空气的色谱中。她灵巧地将身体迅速一侧,贴到门墙上——她听到有人悄悄说着话,往拱门这边走来了。
这是……马文才的声音?
“你说王柏成这几日睡梦中总是会念出祝英台的名字?”
另一个带着几分病态无力的男子声音响起:“不但念着名字,还画着画儿。”
这是管愁城!
祝昊宇心跳猛然一加速,又在几个轻轻的呼吸间平缓下来。她感觉到这两人停在了门边,便也不急着躲起来,只是小心着呼吸,尽量不放出一点可以惊动对方的声响。
到这个时候,她也基本可以确定,先前的猫叫声,只怕便是这二人的夜会的暗号了。毕竟竹风院中并无小猫,自然也不该有猫叫声。
马文才又道:“你在京城,可有见过王献之?”
“见过。”
“他们的容貌很相似?”
“相似。”
“有多相似?”
管愁城依然有气无力,惜言如金:“王、祝难分。”
“那你早在第一眼见到祝英台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他像极了王献之?”
管愁城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道:“你没问。”
马文才轻轻哼了哼,低沉着声音道:“管愁城,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我知道。”
“王柏成为什么总是念着祝英台?”
“不知道。”
“他还有什么奇怪举动?”
管愁城稍一沉默,才缓缓道:“他画了祝英台的五官,却在上面添上女子的发髻,然后悄悄烧掉。”
马文才冷嗤一声:“他以为祝英台是女人?”
“也许是的。”
马文才又冷笑:“以前的祝英台倒是有可能,如今的祝英台嘛,你不觉得祝英台与从前大不相同么?”
“有……几分不同。”
“那么你看,如今的这个祝英台……”马文才的声音又低了些,“会不会根本就是王家那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