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他慢慢的收回了目光,迎着初升的朝阳向东走去。他没有回马何罗的军帐,他相信看到李广利的时候,马何罗会知道如何做,因为他不是在拯救江家,他是在拯救他自己。
至于江家,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是不可能再有机会翻身了,陛下不会为一个已经死去的臣子得罪任何人,哪怕这个臣子曾经是他最忠实的爪牙。
沿着藁街一直向前,从长乐宫高大的宫墙下一直向前,江伟出了霸桥城,不知所踪。
杜宇难得的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沉默不语。额头上全是淋漓汗珠的李广利屏住了呼吸,眼巴巴的看着杜宇,紧紧的盯着杜宇薄薄的嘴唇,希望他能说出一个让他逢凶化吉的绝妙主意。
可是最终结果让他失望了,看着杜宇闪动的眼神,李广利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杜宇很怀疑江伟的说法有多少可信的成份,可是他也不敢赌,哪怕江伟的话只有一成的可能,他也不敢。万一这些消息是真的,那么李家只有在卫风赶到长安之前,趁着陛下平叛的诏书还有效,击杀了太子,将那些证据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绝无幸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杜宇相信以陛下的性格,绝对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没有其他的办法。”杜宇抬起了头,看着青黑色的屋顶:“将军只有一条路,在接到陛下的诏书、交出兵权之前,攻破长乐宫。”
李广利怔怔的看着杜宇,失望之极。他呆呆的坐了片刻,一言不发的起身就走。刚出了门,杜宇又赶了上来,李广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先生还有什么事?”
杜宇一愣,随即又拱手道:“将军,为策万全,请将军即刻销毁所有的昌邑王来住的信件,同时通知昌邑王做好准备,宇担心……不管成败如何,陛下的使者一定会去昌邑调查的。”
李广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拱手还礼道:“多谢先生提醒,我立刻派人去办。”
杜宇苦笑了一声:“将军保重,杜宇在此待候将军成功的好消息。”说完,他退了一步,轻轻的掩上了房门。李广利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了片刻,扭头大步走了。
做了一夜拆迁工作的张光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出现的西门楼上的时候,被眼前如临大敌的三辅车骑吓了一大跳,看着隔着章台街站立得整整齐齐的军阵,他头皮发麻,半边身子都木了。李广利这是疯了吗?居然要不分主次的全面进攻长乐宫?怎么所有的三辅车骑全部出动了,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头,将长乐宫围得水泄不通。一排排武刚车列在阵前,手持长刀、盾牌的步卒面色严峻的站在武刚车的后面,辎重兵还在忙碌着,好象在运送什么东西,当张光看清楚那些粗糙得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用刚刚伐下的树扎起来的云梯的时候,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李广利真疯了,他不再试探,不再等长乐宫的消耗,他要不惜代价,一举拿下长乐宫。
张光虽然不知道李广利为什么会发疯,但是他清楚李广利一旦发疯的后果,如果李广利不惜代价,不分主次的全面进攻,以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再加上士兵素质的差距,长乐宫绝对守不到一天。
“速报太子殿下。”张光面色发白的冲着身边的卫士下达了命令:“让他做好一切准备,今天这一战……就是最后一战。”
太子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一大早就被南门的将领送来的消息惊醒了。当他得知昨天按兵未动的三辅车骑突然全部摆开了强攻的阵势,准备发起凌厉一击的时候,他几乎被打懵了。他赶到了南宫门,看着百步之外的长安城墙上的一排排弓弩手,看着城墙和宫墙之间举着盾牌、推着武刚车正在布置攻击阵型的士卒,他感受到了那一种临战之前的紧张和压抑。
这一段城墙是丞相司直田仁和御史大夫暴胜之把守的,他们原先和太子的关系都不错,所以昨天西门打得热火朝天,南门却是寂静无声,太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的形势突然大变,南门也要动手了。南门如果要动手,那么东门和北门的情况大致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四面同时攻击?太子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手脚发麻。他连东门和北门都没有去,直接回了长信殿,长信殿现在是长乐宫里为数不多还完整的宫殿,皇后卫子夫、詹事陈掌、少傅石德,以及太子的家人,全都挤在这里,上万人一夜的劳动成果,四周刚刚筑起的防护措施已经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堡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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