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招架。但他到底有苦炼了多年的功底,虽是不及抵挡,但身体自然而然生出反应。腰身忽然扭了一下,就已将隐娘这一击堪堪躲过。但隐娘好似早有准备,这一掌虽落空,却见她将臂一曲,已反转过了手腕,跟着中指一弹,已点向他右肋下的章门穴。这一指若点实了,只怕张入云要在床上小躺半个月。
张入云见隐娘竟点向自己身上的要害,心里不由一惊,可他刚腰身一扭,已将身上的余力用尽了,身势已老,眼看就要被隐娘点上,自己心里一下拎起了老高。却在这时,忽觉自己心惊之下,腰间不只怎地,竟然劲气充盈其中,他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已不由他犹豫,忙借力跃起,不敢相信的是,自己身体竟如被弹弓弹出一般,飞箭一样的射向屋另一头,眼看就要撞向屋里那一排高大的木柜,却又觉腰间一轻,转头看去,原来是隐娘已赶在他头里,伸手捉住了他的裤腰,将他提了起来。
张入云见自己被隐娘提在手里,竟如同提了根草棍一样,全不费力,心想:“这婆娘力气好大!”跟着自己就已被隐娘放在地上。
隐娘见他腰力不错,刚激射时,气劲又极充沛,心里也甚欣喜,点头道:“不错,你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已在我意料之外,虽然还未能尽善尽美,但能这样,你也该足以自慰了。
张入云听了不懂,忙问道:“前辈说的这些,我都不懂,还请您能说地明白些,也好让小听得懂。”
隐娘笑道:“呵,你还称为我为前辈,看来你还未把我二人的赌约忘记,今天已是第四十九日,只要把今天熬过去,那却是算你胜了。”
她这番话却说的张入云脸上立时挂不住了,想到昨日里看着隐娘伤口时的自责,又想着两月来她对自己的照顾,一时心绪激动,心里热起,便跪在当场,叩了三个响头,口称腾姨。
却早被隐娘将身让过,不受他的礼,口内还冷笑道:“我有那么老吗?哪有你这般大的侄儿,你且起来说话。”说完,想了想,又侧着头对张入云笑道:“你倒识机,取着巧,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她这话说地张入云有些听不明白,自己跪在地上也觉得颇为尴尬,便起身问道:“这是为什么?”
隐娘答道:“我腾隐娘与人对赌有胜无败,怎会输在你手里,到了今晚你要还是不服低,我就一刀将你杀了。你还当真以为,我会给你作福叫老爷吗?”说时,她嘴角冷笑,不知怎地一口白牙竟是若隐若显。
张入云听了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如坠冰窖里,又看着隐娘一脸凶相,说话时浑身上下一股杀气,知她说地不假,不由身上冷刺刺地打了个寒战,半晌不语。
却谁知,隐娘好像是在张入云身上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绕着他周身上下看了又看,临末了,还走到张入云身前,比了比,忽然口中说道:“奇怪,你在床上睡了这几个月,个却好像是长高了些。”
张入云被她一番话说地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不能明白。
隐娘又自端端正正地看了一回张入云,方又开口道:“不错,是真的长高了些,约莫比原来长了寸许。”说话时,隐隐皱着眉头。
张入云见她皱了眉头,忙问道:“怎么,个长高了,对我的身体却不好吗?”
隐娘挑了挑眉对张入云道:“也不见得,总地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你精擅外功,身材高大些,自然威力强,尤其对你这样不是天生神力的弟,效果是显著。只是如此一来,你轻功就要打一点折扣,要想恢复到原来境地,还要再花一番功夫,虽说你现在根骨要比原来要好地多,眼下你还觉察不出来,但要练到以我预计的效果,到底又要浪费不少时间,总有些美中不足。”
张入云听了,并不在乎道:“原来是这样的原因,这也不算什么,只要我假以时日,再用点心力不就可以了?”
隐娘不屑道:“哪有你想的这般简单,你练功这么多年,已是习惯了原来的身体,大病一场之后,本来就需调理,你又筋骨再造,要花时间去适应,偏此时你个头长大了些,数举之下,若再恢复常态,却要来得困难地多。我本想用半年时间,重教你许多功夫。但以你现在的情况,怕是半年之内难以功成。”
张入云听她并未食言,果然是要教自己武艺,心里知道她外功奇高,正是自己的良师,心下高兴道:“你如真的教我,到时我一定全心全力去学,定在这半年之内,将你所教地本事,悉数学会。”
隐娘听他言语轻松,不由晒道:“你以为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吗?我说用半年时间将你教会,自然是要你全力去学。难不成,你还以为在我手底下,你能偷懒不成?再说,用半年功夫教你,乃是算准了日,半年后有事要你去做地,你现下身体这样,要是到时不能成功,岂不惹厌?”
张入云见她话说地颇为凝重,又想起隐娘的脾气。只怕这半年之内,自己一定是难过的紧,想到这里,不由地心下乍舌,方觉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委实托大了一些。
却听隐娘此时又道:“且不管这些,你且上床去,我先将你腿上的银线拆掉,以后的事,再容我好好想想。”
张入云听了,不敢违逆她,只好马上上床,心想这银丝深入自己骨内,拆下来时,只怕自己要受一番痛楚。
那知,隐娘自卷起他的裤管,只几下就将那长长地银丝抽了出来。张入云只觉腿一有些麻痒,却并不觉得痛苦,待抽完后,起身看了看自己腿上伤口,就见连血都未流出,只微微能见到几个血点,连个伤疤也没有,不由地他不佩服隐娘如此精湛的跌打医术。而他本想看看那缠在自己腿上的银丝到底有多长,是什么模样,却早已被隐娘收起不见了。
隐娘见张入云起身就对他道:“你现下身体已好,可尽行功以适应现在的经骨,我还有事,你现在屋内打坐调气吧。”说完就已出门。
张入云听有隐娘的吩咐,知道运真力已无危险,便赶紧行起久日未有运行的真气来。初时周身上下的真气难以接续,虽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但进展却甚微,张入云不由地有些急燥,连番运气都遇阻不下,不由起了急性,运起真气向体内阻止的各关窍急冲。他此番行功,本来甚是小心,生怕自己根骨还不够凝练,妄动真气的话,会损伤了自己的身体。刚一时心急,冒然急冲,只一开始,便已心生悔意,怕自己太过激进,运岔了气,再让自己受伤。
却谁知在他强自运力之下,体内真气竟在经络内一泻千里,如同长江之水泛滥,瞬时冲破自身各处关窍堤坝,好多原先久不能贯通的要穴,竟只在自己这一次运功之下,丝毫不费力气的通过,只一会儿功夫,张入云竟完成了自己本以为要花费好几年功夫,能融会贯通的穴道。
狂喜之下,他不敢放过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只久坐在床上运功,一遍又一遍,容自己的真气在周身各穴道里流动,以期能收获到大的成果。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方自睁开双眼。
待他下地之后,却未见隐娘,出门去找她,却见隐娘的小店大门紧闭,人也不知所踪,一时张入云倒有些慌张,但又想到她本领高强,行事诡秘,怕是外出有事。又见此时天微亮,以为自己行功,竟过了一日夜的时间。
他见此时已是黎明,心动之下,竟又回房运起十二式白阳图解来,这十二式峨嵋自古不传之秘,用在此时刚刚根骨凝练的张入云身上,却是极为合适,盖因这十二式功夫,都以身体意念为窍要,正好能配合现在张入云已大大改造的身体。
正在他运功时,隐娘却已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钟盏,见张入云正在行功,只一看之下,她便知张入云所行的是极上乘的内家正宗功夫,知他果然如自己所料,是有一番遭遇的。虽然张入云这套功夫残破不全,但她只瞧了数眼,就心内想着和自己的功夫相映证,可是当她一动念,体内的气血就有些翻滚,知道张入云这内家功夫自己所习不同,正邪不能并立,自己虽只神思,却也还是不能够。可眼前张入云的所练的功夫对她来说,实是太过诱惑人,为防自己自误,只得出了门,不敢再看。
张入云久未行这套功夫,直到天已大亮,方收功,到底这十二式图解是上乘的内家功夫,待张入云收功后,只觉浑身上下神气充沛,甚或因为体内真气太多,令自己身上皮肤竟有些痒。双目一睁开时,竟有两道神光透出,只将目光扫视眼前事物多时,那神光隐隐退了下去。
此时隐娘也已入内,复将那钟盏递在张入云手里,道:“赶吃了下去,你这么久没吃东西,腹中已是空空,此时吃了它,效果好。”
张入云接在手里,揭开钟盖一看,内里却是好多白白的肉丸,伸筷夹了一个放在口内,只觉得那丸看着虽白,但入口却是一股土腥味直冲脑门,差点没吐了出来。他以为隐娘又自戏耍他,不由拿眼瞟了瞟她。
隐娘见他吃地这般犹豫,全把自己一番好意白费,恼道:“你已经三日不食,有吃的就不错了,还这挑三捡四的,想我动手灌进你肠胃里吗?”
张入云听她竟说自己有三日未吃东西,心下疑惑,意似不信道:“我有三日没有吃东西吗?昨日我不是吃过早饭的吗,前辈你怎么会不记得了?”
隐娘不屑道:“妄你修行精进,自己却还一点不觉晓。你自那日起打坐,到今天已是过了三天了,想来你内家修行已然登堂入室,已可入长定了,这是修道者的起始。却可怜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她见张入云只注意听自己口里的话,手里却没动筷,生怕浪费了药力,只得和声道:“你把这些虫卵吃了,再过一会儿,药效便差,不然的话岂不妄我花了三天功夫,为你在峨嵋山脚下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