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了。这一条即算是高炽当了家了,也不可能改变。
所以金氏便连连摇头,说地也是词严理正道:“老妇如何能因为一点点恩养之情,就坏了天大地大的规矩!只叫世子和娘娘心里记得,老妇别无所求了。”
张昭华心里哂笑一声,面上却做出为难的神色来,感叹了几回,果然引得金妈妈神色踟蹰,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好教娘娘知晓,”金氏道:“老妇不敢奢求回府中,这一辈子已然是这样过了无妨,但是老妇还有个女儿,正是好年纪,如何能忍心叫她也跟着老妇在这园子里吃苦?老妇就这么个丫头放心不下,没有个好去处,就是死了也不安心呐!”
张昭华做出吃了一惊的模样,连声追问道:“竟不知妈妈还有个女儿,是什么模样,我可曾见过?”
世子当然不会当着世子妃的面提香韵的事情,这一点金氏是信的,因为自来高炽就是个端方的君子只是前不久世子妃还给香韵赐下诸多的赏赐来,说是不知道,金氏心里便不太信了,只用眼睛瞅着张昭华,道:“老妇那个女儿,名唤香韵。”
“香韵,”张昭华凝神一思索,惊叫道:“莫不是几天前,对上了我的对子的那个丫头吧,可真由来不相识!”
香韵从张昭华这里领了赏赐回去,金妈妈欲要发狠,却又舍不得金银宝贝,当时又闹了一场。
“香韵这丫头,”金妈妈道:“能得娘娘的青眼,不知是她几辈子的造化!”
张昭华笑道:“这样标志的人物,我见犹怜,当时见了就说这通身的气度,哪里像是下人出身的,谁又敢拿她当个下人看待,果然是妈妈的嫡亲女儿。”
金妈妈是听不懂“我见犹怜”这样的机锋的,只是见女儿的美貌和气度教世子妃也称叹,自然是愈发猖狂起来。而张昭华也道:“香韵这样的品貌,合当金尊玉贵地娇养着,如何埋没在园子里,就是妈妈舍得,我也舍不得,只想教她长长久久陪伴在我身边呢。”
这便是透出想要香韵留在身边的意思了,金妈妈心中大喜,她本来就是要将香韵送登那青云梯的,如今见世子妃竟然开了这口,自然省去了许多麻烦,何况她见王安服侍在一边,心里又揣测,莫不是世子妃今儿一出,俱都是世子的意思,那边更是绝妙了,世子妃开口要她便还要生疑一些,若是世子支使世子妃开了口,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香韵的福气,可算等到了。
只是面上还要推拒的:“香韵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蠢笨不堪,不会伺候人,去服侍娘娘,老妇只恐她粗手笨脚,坏了娘娘的事。”
张昭华捂着嘴巴笑了两声,道:“妈妈说得哪里的话,香韵若是蠢笨,哪里再去寻得聪明伶俐的!妈妈莫要如此贬损,我哪里又舍得教她去做粗苯的活计,她本当是个千金小姐,我便把她当千金小姐一般养着。”
在金氏眼里,这边等同于保证了,果然就是她心里想的那样,原先阴差阳错走歪了路,如今可不是又重新回了正轨上来,当即便道:“只要娘娘不嫌弃我们香韵资质粗陋,愿意提携,那便是她的福分,往后任凭娘娘驱使,绝无二话。”
张昭华听到这一句,帕子下的嘴角,终于勾出了一个莫名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