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这个谥号,要知道“愍”是个中谥,所谓在国遭忧曰愍,仍多大丧在国逢骨曰愍,兵寇之事祸乱方作曰愍,国无政,动长乱使民悲伤曰愍,苛政贼害。
也就是说,皇帝认为秦王是个没什么政绩,反而给所在藩国带来动乱,使百姓悲伤的藩王。
而且“愍”是中谥,什么样的人有中谥用之闵伤焉,用之无后者焉。也就是说,拟定谥号的人对他感到悲伤感怀,这一点倒是符合皇帝的生父身份,但是之后那一条,就是在说秦王绝后了。
皇帝为什么会认为秦王是绝后了,因为他和正妃没有生育嫡子,世子朱尚炳是次妃邓氏所出。
皇帝不是第一次给他儿子这样的谥号了,早在洪武二十二年鲁王朱檀死后,得到的谥号更是可怕,叫“荒”,这可彻彻底底是个下谥,也就是恶谥。
“荒”的解法,凶年无谷,不务耕稼。外内从乱,家不治,官不治,好乐怠政。
当然老子要给儿子盖棺定一个如何的谥号,于情于理都是可以的,他们没有置喙的余地。不过他们也都暗暗在想,秦王和鲁王怎么就招了皇帝如此厌恶。
果然监生就公布了第二道旨意,说是皇上有鉴于藩王多行不法,怙恶不悛,特地搜集几位典型范例,编了一本书,发放给每个藩王仔细阅读,让他们引以为戒。
皇帝爱编书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之前就编了三篇,用来训诫军民百姓之后又陆陆续续产出了、去警告官吏勿得贪赃枉法然后还有一卷颁赐诸王考古礼仪回忆马皇后、、等都是用来朝乾夕惕自己的。
如今皇帝是看到了藩王作恶多端,又以秦王为例,编了一部训亲籓,一部一卷公布秦、周、齐、潭、鲁王和靖江王的罪过。
听名字就知道,辑录非法之事,永以为鉴。
别以为里没有燕王的罪过就是万事大吉了,皇帝派国子监的人送来这本书,就是为了告诫燕王、警惕燕王。
接下来五天,府里就开了奉祀所,在所里宣读,是由这几个前来宣旨的监生一字一句讲解,王府大大小小的人都要去听,要放下手中一切活计,专心听讲。
就这样听了将近一整天,要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坐在席子上听讲,所以回去之后高炽和张昭华的腿都肿了,尤其是高炽,腿肿大了一圈,手指头一摁一个深坑,老半天都回复不起来,看得张昭华心里头都害怕起来了,给他按揉了半天才稍微好一点。
张昭华自己也是腰酸背痛,也叫含冬含霜给她推背。她床上趴了半天,觉得含冬两个的手法不行,摁不到点上,就问高炽道:“府里面有没有会按摩的医女啊?”
高炽那边也是伏在榻上,让王安和两个太监帮着敲背,嘴里“嘶嘶”地叫唤,听声音是舒爽的感觉果然推拿还是要手重一点好。
他闻言就道:“良医所有两个医女,推拿、针灸都不错,但是这档口还是不要叫她们来了,最起码也要等到那几个监生回去了再说。”
张昭华便气愤起来:“等他们走他们今儿讲了一天才讲了秦王的罪状,还有五六个藩王的罪状没有讲呢,这要讲几天才能讲完?难道我们就忍住了,连个医女都不敢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