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全然没想过会中选,还做配给了殿下。宫正嬷嬷给我们看了玉牒,见到世子和高阳郡王的名讳,我才恍然大悟,回想起这一桩年幼时候的事情。”
“真可谓旧相识矣,”朱高炽感叹道:“今日行礼时候见到你父亲,看来是官司分明了,有爋着实该好好教训,平日顽劣,只当是还不知事,我们对他都是多加纵容。如今看他荒淫无道,亵近娼优,种种行径,倒似是我等不严加管束的恶果。我必当再耳提面训,务必令他改过,所幸他和有炖都在京里读书。”
张昭华明显可以见到他脸上因为怒意升起的红晕,耳后似乎又沁出一层汗来,张昭华知道胖子不耐热,就问道:“您要洗把脸,换身衣裳么?”
见他点头,张昭华就站起来朝窗外喊了一声钱嬷嬷,没想到被他拖住了手腕,一转眼就看到了他奇怪的神情:“你还唤人进来呢。”
张昭华这才想起来,这些事情好像应该是自己的分内之事,尤其是今天。
张昭华一怔神之间,高炽已经自己走向了水盆那里,把头浸在水里,一边拧着毛巾擦着耳后的汗,一边嘴里含糊不清道:“你帮我把腰带解下来,勒了我一天了。”
张昭华走过去从侧面给他解腰带,她摸索了半天无从下手,因为这个腰带跟女子的不同,它是个玉带,一片片摸过去,似乎是浑然一体的高炽就伸手给她指了一个地方,说暗扣在这里。张昭华一看果然,解开玉带之后,高炽就长长吁嗟了一口气。
张昭华低头一看,发现他的肚子很明显地又往外面凸出了两个指节的宽度。
“殿下,你这肚子,”张昭华绞尽脑汁道:“堆金积玉,有福,有福啊!”
“再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朱高炽道。
“我是说,”张昭华不怕死地说:“殿下,您平日里就这么低头,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吗?”
估计古人真没听过这么直接的笑话,高炽笑得前俯后仰,抖着嘴皮子指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而张昭华就囧囧地盯着他的肚皮,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肚皮好像海浪一样一层层涌起来,这恐怕就是肚皮舞的精髓吧,那他可算是无师自通了。
“你可真是,可真是,”高炽努力想绷住了,但是还是破功:“之前听说殿选的时候,有个秀女善谑,把皇爷爷和太孙都逗乐了。我看你比她还善谑!”
张昭华看着他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高炽似乎悟出来她的意思了,眼睛微微张大,声音更是抖得不成调了:“不会吧,你就是”
“殿下,我觉得吧,”张昭华一本正经道:“这不是善谑的问题,我之所以敢开您的玩笑,是因为您是个大肚之人,这有个好处旁人没有,那就是大肚能容天下事,宽肠能解世间愁。既然能容天下不能容之事,解天下不可解之愁,那我这一点点戏谑和不恭敬,您自然不会同我计较。”
这一番暗捧下来,高炽自然开心,不过还是叮嘱道:“开我的玩笑没事,不要乱开其他人的玩笑。”
之后张昭华又帮他解了衣服,上身只剩下一件半袖短襦单衣。
“这一身衣服厚吧,”高炽似乎也很苦恼:“没办法,明儿早上还得穿呢。”
他说着又指了指放在一边的玉带,更是发愁起来:“大革不合我的腰呢,我明儿更不敢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