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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晓风不散愁千里宿雨还添泪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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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琪立刻觉得自己象堕入一片无际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辨五指,更谈不到看清身外的环境,可是他却能在风雷的声音中,明显地感到一种压力。

    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强大而密,大得出奇,密不透风。

    这股压力通住了他的呼吸,向中间挤着,生似要将他挤成碎粉。

    他知道这是什么,因为他曾听到柳无非说过一些阵图的奥秘,虽然是几株无知草石的排列,却蕴藏了自然界中惊人的破坏力量。

    方才自己冒昧出手攻击那丑女,想不到她体内的潜力大得惊人,反震回来时,牵动了他的身子撞折了一棵树,引发了阵图,将自己陷入这种困境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方寸不能乱,人定可以胜天,唯有坚强的定力,才可以克服自然界那种摧毁的力量,所以他立刻屏心静气,先将心中一切纷乱的思绪都排除出去,诚意正心,默默运用体内的潜能去与那股巨力抗争,慢慢地,他感到无形的压力减弱了,然而四下仍是一片黑暗,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胸间的胀闷也清除了,可是他还是不敢稍动。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移动,若是再闯进迷途,不知更将遇到什么危险。

    “奇怪!这阵图的布置明明是正反五行方法,我按照生门而入,怎么全不是那回子事呢?难道师父告诉我的方法错了吗?”

    这一个念头刚起,身外的压力又加强了,他又赶紧将那个思想排除出去,安安静静地站着,连一点心念都不敢动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到有一只粗糙的手摸上他的脸颊,刺得他非常难受,可是他不敢动,甚至于连将那只手挥开的念头都不敢

    接着他又听见一个粗哑的声音道:“咦!小伙子,你还真行,在风雷四动的攻击中你还没有死!”

    这是那丑女的声音,难听得令人作呕,然而他还是什么都不敢想。

    丑女摸索片刻后,才拉着他的衣服,林琪身不由主的随着那股拉力,慢慢地移动身子,走了有顿饭时分,突觉眼前一亮,连空气也新鲜起来。

    这时他才敢放眼打量四周,但见繁星在天,树影婆娑,身子已在林外。

    丑女冬姑咧着大嘴笑道:“小兄弟,你真了不起!在风雷阵中失陷了两个时辰。你居然丝毫无伤。”

    那笑容很诚恳,林琪纵有一肚子气也发不出来,只得淡淡地道:“谢谢你救我出来。”

    冬姑开心地大笑道:“别谢我!刚才我难受死了,我不知道你的力气会那么大,否则你打时,我就绝对不敢用反击神功的,那是我爹教我的防身功夫,受力越大,反弹劲道越强,你要是打得轻一点,便不会撞断风雷阵的枢纽了。小兄弟,你没受伤吧?”

    她自己挨了打,反来问候林琪,倒使他羞渐得满脸通红,呐呐地道:“我很好,一点都没有受伤。”

    冬姑哈哈大笑道:“那就好,否则我会伤心一辈子的,你假若不幸死了,那完全是我害的,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你这么漂亮的男人,实在舍不得你死去”

    林琪听她说说又不像话了。连忙阻止她道:“冬姑,你还是帮我把姊姊救出来!”

    冬姑将脸一沉道:“你怎么还是想你姊姊,难道我不可以做你的姊姊吗?”

    林琪气往上冲,真想再打她一下,可是记起上次的教训,勉强压作怒气,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冬姑等了半天,不见林琪回答,满脸都是失望之色,叹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嫌我长得难看。”

    语中充满了幽怨之意,林琪倒又有点不忍了,乃放低声音道:“冬姑,不是这样的”

    冬姑凄苦地摇摇头道:“不用你说,我自己也很明白,连我爹也嫌我难看,不喜欢我,他虽然教我武功,却很少跟我接近,叫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替他看守林子,所以他死了,我也不难过,只是小兄弟,你就不同了,找一见你就喜欢你,甚至于刚才你打我,我也不生气,你假若真讨厌我的话,我活着太没有意思了,我丑,我难看,那是天生的,我也希望我能长得好看一点”

    林琪忽然感动,柔声道:“冬姑,你别那样想了,一个人可以有好几个姊姊,只要你肯帮我救出那位姊姊,我也叫你姊姊如何?”

    冬姑脸现喜色道:“真的!你不是骗我?”

    林琪正色道:“当然是真的,我何必要骗你呢!”

    冬姑笑了起来,但立刚又转为忧色道:“可是林中的确没有你的姊姊,我一直守在那儿,从来没有发现过其他警兆。”

    林琪不信地道:“胡说!我们明明是一起进来的。”

    冬姑叹了一口气道:“你一定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林子里只困着一个人,那人还是个男的。”

    林琪看她不像说谎,无可奈何地道:“那你就带我看那个男人好了。”

    冬姑想了一下又问道:“假若找不到你姊妹,你也不肯叫我姊姊了?”

    林琪实在不愿跟她多罗嗦,只得大声地道:“只要你尽心帮我找一下,不管是否找到,我都把你当姊姊。”

    冬姑闻言大是兴奋,咧开嘴直笑道:“小兄弟,你太好了,我一定带你找遍这个林子。”

    说着喜滋滋地前面领路,重新穿入柳林,左转右折,林琪一面走,一面默认其中的变化,半晌之后,才释然地高叫道:“原来这林中除了正反五行之外,还有着奇门八卦的变化,难怪我会迷路了。”

    冬姑回头一笑道:“兄弟,你真聪明,马上就看出一点路数了,不过这林子的变化还很多,正反五行、奇门八卦、九宫、河图、鱼龙飞鸢、列宿,包罗万象,我爹和老猴子化了毕生心血,才布置下这片树林,我也不过只懂得走法而已,道理还是不明白,现在我梦死了,大概只有老猴子一个人是真正懂得的”

    林琪愕然惊道:“老猴子究竟是什么人?”

    冬姑傻笑道:“老猴子就是老猴子,我只知道他姓侯,跟我爹一样是个老头子,不过他的本事可大着呢!你最好不要跟他作对。”

    林琪知道这丑女有些地方似乎很博学,有些地方可傻得厉害,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道理,只得改变话题道:“我记得你说过老猴子在三天前曾经由林子里抓走了一个人,是吗?”

    冬姑连忙道:“不错,三天前有一男一女进了林子,那男的好像是被女的追进去的,结果老猴子带走了女的,留下了男的,因为你一开口就向我问你姊姊,所以我还以为那女的就是你姊姊呢!”

    林琪赶忙问道:“那女的是什么样子?”

    冬姑想了一下道:“年纪比你大,长得也很好看,穿着白衣服,本事也很大”

    林琪听着一惊,照冬姑口中的叙述,那女的很可能是段金花,不禁急道:“别忙着找我姊姊了,你先带我去看那个男的。”

    冬姑不知道林琪为何又改了心意,但是她对林琪的话十分依从,立刻又转了一个方向,走了片刻指着一棵树下道:“那男的在这儿,恐怕已经死了!”

    林琪赶过去一看,神智立时大变,因为这人正是鹿加,面色乌黑,七孔流血,显然是蛊毒发作而死的样子,他的手指插在树干上,歪歪斜斜地刻了几个字:“误信奸言,愧负恩师,死不足惜,难消长恨,师已遇困,姊速往”

    往字底下还有一个提手边旁,想来是在临死前勉力作书,意尚未尽,力竭而死,然而从那个提手上可以猜到不是拯便是援字。

    林琪见了之后,脸色大变,由鹿加临终的留字上,不但说出了段金花遭遇了不幸,那个姊字,更一定是指着夏妮,如此看来,夏妮也一定到过这儿了。

    同时在鹿加的身畔,还留着一柄短匕,怔怔地发起呆来。

    冬姑却莫名其妙地道:“小兄弟,你是怎么了?”

    林琪神色凝重地道:“冬姑,这个林子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可以通行无阻?”

    冬姑奇道:“当然是老猴子了。”

    林琪目中怒火顿扬,厉声道:“那你马上带我找他去!”

    冬姑怔道:“你不要找姊姊了?这林子还有一半没走呢!”

    林琪着急地道:“不用找了,我姊姊也被老猴子捉去了。”

    冬姑顿了一顿,才带着忧容道:“小兄弟,你假若要找老猴子打架,那可不行,就是我帮着你还打不过他。”

    林琪怒声道:“找不要你帮忙,可是我非找他不可,他不但捉去了我姊姊,还捉走我”

    底下的话他很难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段金花。

    冬姑犹在踌躇,林琪却万分地不耐烦,暴躁地叫道:“你不带我,我自己也会找了去的!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我抓到他之后,非用这把刀子剥下他的猴皮不可”

    冬姑呆呆地道:“去就去吧,为了你我也不在乎跟老猴子翻脸了,虽然他对我很好,只要他敢伤害你,我就是打他不过,也要咬他两口。”

    林琪倒被她这几句话感动了,轻轻一叹道:“冬姑,你只要把我带到那里就够了,其实我也知道老猴子的本事很大,你不必为了我跟他翻脸,我要找他拼命是没有办法,你可犯不着。”

    冬姑倔强地摇头道:“不行,他只要伤了你,我就不饶他。”

    林琪知道她的心眼极死,多说也没有用,只得道:“好吧!等他伤害了我,你再跟他拼命也来得及,现在快带我去吧!”

    冬姑默默地回身,又在前面领路,翻出了林子之后,转到一条山路上,这时天已微曙,晨星隐约朝气袭人,林琪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冷禁,望着冬姑赤裸的上身,忍不住问道:“冬姑,你冷不冷?你怎么不穿衣服呢?”

    冬姑得意地笑道:“不冷,一年四季我都是这样,我爹本来叫我穿衣服,可是我穿上就难受,马上就脱掉了。”

    林琪摇摇头,心中也说不出对她是什么感觉,但是却不像初见时那样厌恶她了,这女子外表虽然丑恶不堪,内心却十分善良,虽然她对自己表示好感,那只是一种无邪的感情,并不包含其他的情愫,因为像她这种浑朴天真的人,很可能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情欲

    冬姑却因为得到了林琪的关怀,显得十分兴奋,兴冲冲地跨上山径,指手划脚地告诉林琪道:“老猴子就住在这上面,那里原来是个长颈苗的神庙,老猴子来了之后,占据了神庙,也不准那些苗子上去,长颈苗又恨他,又怕他”

    林琪此刻心情很紧张,不想与她多说话,听她说就在上面,立刻飞身就往前,急得冬姑在后面急叫道:“小兄弟,别忙呀!等我一等!”

    林琪也不理她,依然飞步疾奔,跑出没多远,骤然迎面袭来双点绿光,林琪伸手就想去接,冬姑在后面赶上急叫道:“小兄弟,使不得,这是鬼火”

    凌空挥出一掌,将那两点绿光劈到路旁的草上,立刻碧光四溅,熊熊地烧了起来,并且发出一阵触鼻的焦臭。

    林琪这才发现那两点绿光放情是用碧磷制的暗器,这类磷火含着毒质,挨体即燃,若非冬姑替他用掌劈开的话,贸然抓上去,必然要吃大亏。

    当下心生警惕,厉声喝道:“是哪一个鼠辈,暗算伤人?”

    冬姑立刻道:“不用问,这一定是活死人,只有他才弄这些鬼火,还叫什么阴磷透骨笛,长劲苗子怕他就在这一点。”

    林琪又被他弄迷糊了,先是老猴子,现在又钻出一个活死人,反正永远也听不到她说出一个真名字,当下连忙问道:“活死人是推?”

    冬姑摸着头道:“活死人就是活死人,我只知道他是听老猴子的命令行事的,你要想问其他的事情,我把他抓出来,你自己问他好了。”

    说着身形朝前猛扑,口中叫道:“活死人,你出来!小兄弟问你话。”

    在隐蔽的石后又射出几道绿光,袭向冬姑的身上,冬姑毫不在意,举起粗大的手掌,将它一一震飞,然后笑叫道:“活死人,你不要命了,对着我还敢捣鬼!”

    身形欺进石后,拖出一个老人,林琪见了不禁一愣。

    原来冬姑口中的活死人,正是在山下苗村中见到的那个作巫师打扮的汉装老人,被冬姑扯着胡子形象十分狼狈,口中还怒叫道:“冬姑,你这傻王八蛋!快放开我!”

    冬姑笑着不放手道:“放开你,没那么容易!刚才你为什么不声不响,拿你那鬼火暗算我的小兄弟?”

    老人怒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又成了你兄弟了?”

    冬姑高兴地大笑道:“那你管不着,你现在乖乖的给我站着,小兄弟问你什么,你都要好好的回答,否则我就扯断你的胡子!”

    那老人目中凶光闪烁,可是他对冬姑好似十分忌惮,慑然不敢出声,倒是林琪有点不忍,对冬姑道:“你把他放开吧。”

    冬姑摇头道:“不行!这老家伙滑头得很,只要放松他一点,他就会弄鬼。”

    林琪想了一下,突然伸手在那老者的肋下一点,接着又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老者闷哼一声,身子慢慢地坐下去,但胡子被冬姑扯着,他身形又矮,勉强地吊着,痛苦异常。林琪才对冬姑道:“冬姑,你放心吧!我已经挫散了他的骨节,他想动都动不了。”

    冬姑将手一松,老人果然坐了下去,哼声不止,冬站见了大乐道:“小兄弟,你这法子真好,我爹只教我打人与挨打的方法,不像你能治人,几时你也把这法子教我”

    林琪不跟她多缠,只寒着脸色道:“以你这么大的岁数,我本不应该如此对你,可是方才你不声不响就用那种歹毒的暗器偷袭,可见你也不是个好人,现在我问你几句话,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免得自找苦吃。”

    老人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鼓着嘴不吭声。

    林琪想了一下才问道:“几天前是否有几个人挟着一个女子来到你们这儿?”

    老人瞪着怒目叫道:“林小子!你别多噜嗦了,五天以前罗仙客同着黔中四豪以及中州马思骏都来了,他们带着一男一女两个苗子,那个男苗子住了两天,忽而又逃下山去又被困在树林中,大概是死了”

    林琪喝止道:“那我知道,我问的是那个女孩子。”

    老人狠狠地道:“女苗子被主人留在山上,而且三天前那女苗子的师父也来了,在林中触动埋伏,被主人抓去了,也关在山上。”

    林琪神色激变道:“她们现在怎么样?”

    老人冷笑道:“没有死,可是也活不了!”

    林琪神色更急了道:“她们到底怎样了?”

    老人继续冷笑道:“她们违抗主人的命令,被主人关在黑风穴中,迟早都不免一死,除非她们肯答应主人的要求才有活路。”

    林琪怒声道:“你主人对他们作何要求?”

    老人哼哼冷笑道:“主人学究古今,文才武功,当世无二”

    林琪大声叫道:“我不是问这些。”

    冬姑忍不住插嘴道:“老猴子虽是年纪一大把,却最喜欢女人,他在山上养着许多女的”

    林琪愤怒填膺,伸手扼住老人的咽喉厉声叫道:“真有这么回事吗?”

    老人被扼得眼珠凸出,只苦于手脚无法行动,林琪怕把地扼死了,连忙放松了手指,老人呼咳了半天,才气哼哼地道:“那是主人的事,你对着我狠有什么用,主人的确是看上了那个女苗子,就因为这样才把那个男子气跑的,后来那女娃子的师父来了,主人更动心了。只是她们师徒两人都十分倔强,主人对她们还算客气的,任凭她们如何怒骂,都没有杀死她们,只把她们关在黑风穴中”

    林琪听说段金花与娃狄娜虽然遭擒,却未受辱,比较放松了一点心,狠狠地将老人掷在地下又问道:“不久之前,还有一个女子在林中被你主人捉去了,她怎么样了?”

    老人瞪着眼道:“那女子长得很好着,不过她是自动跟着主人上山的,在人并没有捉她。”

    林琪不禁一愕,流露出无法不相信的样子道:“什么?我姊姊会自动跟你主人上山?”

    老人没好气地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难道还为这一点骗你!”

    林琪整个地愕住了,怎么也不相信夏妮会这样做,可是这老人说话的神气又使他无法不相信,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冬姑自作聪明地道:“也许你姊姊很喜欢老猴子”

    林琪怒声道:“胡说!她不是那种人!”

    冬姑吓得不敢开口了,林琪想了一下,才又问老人道:“你主人叫什么名字?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老人立刻又恢复了神气道:“主人姓侯,名叫行夫”

    林琪神色一动,失声叫道:“毒手书生侯行夫,原来这家伙躲在此地!”

    老人不禁也现出疑容道:“小子,你怎么也知道主人的名号”

    林琪却不理他,近乎自言自语地道:“二十年中,侯行夫能有这么大的进境,这倒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十三友中,我已经碰到五个了,从前面那五个看来,都不怎么样啊”冬姑见他尽是喃喃自语,不禁有点焦急道:“小兄弟,你问完了没有,看起来你好像认识老猴子的,我们是不是还要找他打架?”

    林琪神色凝重地在老人身上拿捏了一下,使他恢复了行动,然后再以庄严的声音说道:“你去告诉侯行夫一声,就说二十年前紫竹林中的蒙面故人来了!”

    老人伸展了一下腰腿,才带着一脸的疑容与愤怒,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林琪与冬姑慢慢地步上一处平坡时,已是红日高升,霞光万道。

    阳光照着一片金碧辉煌的庙宇,面前是一片广场,这儿原是长颈苗人家神的地方,现在却为一个神秘的客人占据着。

    冬姑走在头里,老远就对一个身材微矮而瘦削的中年文人叫道:“老猴子,我带着小兄弟找你打架来了!”

    中年文人站在庙门口动也不动,他身后站着五六个人,正是黔中四豪与中州双杰中的老大马思骏,再加上那个老年汉人,独独不见夏妮与罗仙客。

    林琪慢慢地移近身去,目中一片怒色,黔中四豪与马思骏都微带怯意,但是却没什么表示,那中年文士对林琪打量片刻,才冷冷一笑道:“二十年前的蒙面客人会是你小子?”

    林琪傲然将头一昂道:“那当然不是,不过我是他的代表。”

    中年文士突地哈哈大笑道:“好极了!二十年阔别,我正想去找他呢,想不到他倒会派了个代表来,小子!你得了他多少传授?能代表他多少?”

    林琪怒声道:“侯行夫,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我虽然没有得到多少传授,却受命考察你们十三友这二十年来的行为,以你这等怙恶不悛,便在当诛之列!”

    侯行夫仍是哈哈大笑道:“你就是得了他全部的传授我也不在乎,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与他重新一较短长,只苦于找不到他的行踪,你就是不来,我也准备重入中原,召集旧日故人,再组十三友之盟,目的就想将他引出来,想不到鬼使神差地把你送来了,可省了我不少事,我相信在你身上,就可以把他给激出来了!”

    林琪怒声大叫道:“毒手书生,你别作梦了,当年的十三友中,有许多人都已经悔过向善,不再”

    侯行夫满不在乎地笑道:“那也无所谓,重组十三友不过是个幌子,以我现在所能,眼中不作第二人想,就是真的能把十三友聚齐,我也不过是多几个办事的手下而已,何况这事根本不可能了,其他人不谈,凌烟客孙东海已经死了,留下这个丑八怪女儿可抵不了他的缺!”

    冬姑哇哇大叫道:“老猴子,你敢骂我!”

    侯行夫哼哼冷笑道:“骂你!我没把你送去跟你那死鬼老子一路,已经是客气了”

    冬姑怒叫连连,扑上去要跟他拚命,林琪却发声喝止道:“冬姑,你先别闹,等我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冬姑算是安静下来,侯行夫却冷冷一笑道:“没什么好说的,先前我还不知道中原出了什么样的能人,把黔中四豪与中州双杰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急急如丧家之犬,万想不到是你这小子,不过你既是那蒙面人的代表,这件事倒不算稀奇,小子,我有几个问题,你能说明一下吗?”

    林琪怔了一怔才道:“你想问什么?”

    侯行夫立刻问道:“那蒙面人究竟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林琪摇摇头道:“这些都无可奉告,不过我可以回答你一句话,那人纵然健在,也不会再理江湖是非,他把一切责任都交给我了。”

    侯行夫冷笑道:“没那么容易!你也不够资格替他挑这份担子,你不说也没关系,迟早我会设法把他找出来,我再问第二个问题,段金花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林琪神色微动道:“毫无关系!”

    侯行夫冷哼道:“你别骗人,她的武功路数与那个人如出一辙也许她就是那蒙面客!”

    林琪急忙道:“绝对不是”

    侯行夫大笑道:“不管是不是,反正段金花已经在我的掌握中,我会叫她自己解答这问题,算了吧!小子,我也不想再问什么了,现在我倒想听听你的来意!”

    林琪庄容道:“我要你把那三个女子与这批江湖败类交出来!”

    侯行夫仰天大笑道:“小子,你是在做梦,就是那个人亲自来了,我也不买这个帐,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就敢命令我!”

    林琪怒形于色,厉声叫道:“那我就要执行那人的命令,声讨你的罪状!”

    侯行夫夷然一笑,满是不齿之态,林琪怒叱一声,双掌交错胸前,然后发了出来,劲力汹涌而至!

    侯行夫仍是轻蔑地一笑,全身纹丝不动,硬受了那一掌,也不过是肩头微晃而已,林琪却被自己掌上的回力震得两臂生疼,脚下连退了两三步。

    冬姑见状大急,叫道:“小兄弟,讲打架你不行,你打不过他的!”

    边叫边欺身前扑,抢臂就朝侯行夫攻去,拳出如矢,却不带一点风声,凌厉至极!

    侯行夫对她的拳势倒不敢托大,连忙闪了开去,口中怒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猛扬双臂劈去。

    冬姑一拳击空,可是她的身躯却十分灵活,轻轻一摆就跟着双手连环劲力又是一拳劈去,打穿了一个大洞,沙石四溅!

    黔中四豪与马思骏都站在附近,被碎石打在身上,痛得他们眦牙咧嘴,这时林琪慢慢走近过来。

    林琪似乎没想到冬姑的拳势会如此劲厉,怔得忘记继续出手了。

    冬姑马上又面对着侯行夫大叫道:“老猴子!你要是敢欺侮小兄弟,我就跟你拼命!”

    侯行夫的脸上也涌起了怒色,厉声骂道:“丑八怪!我先宰了你,再去找那小子算帐!”

    人随声至,伸指径指冬姑乳上,冬姑毫无所惧的挥掌对他的脉门切了下去!

    侯行夫的人比冬姑矮上一大截,必须要举起膀子才能点中,而冬姑只轻轻下削就可够到了,双方发动虽有先后,却同时接触!

    冬姑身上的反弹力先将他的指风撞回去“克!”的一声,掌缘也切上了脉门,侯行夫的身子竟被她撞出四五步,痛得直咧嘴!

    幸好他功力深厚,才没有受到重伤,不禁厉声大叫道:“好家伙!没想到孙东海还给你留下了这一手!”

    冬姑得意地大笑道:“爹就是怕你欺负我,所以才瞒着你教了我这身功夫”

    侯行夫脸色一变,狞笑道:“好!我就知道他藏了私,看来那一杯毒酒给你吃得一点都不冤枉”

    冬姑脸色也是一变叫道:“什么?我爹是被你害死的?”

    侯行夫厉声长笑道:“一点也不错,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本练功的奇书,因为你爹的才智比我聪明所以才找他一起参研,谁知他竟暗地起了坏主意,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其中最重要的一页偷偷地藏了起来,被我发觉了,我当然不能饶他,所以也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酒杯里下了毒药,叫他死得不明白”

    冬姑大叫道:“你胡说!你自己也不是好东西,爹告诉我你在给他书的时候,你已经先藏起了两三页,是你先欺骗他的!”

    侯行夫微愕一下,才厉声大笑道:“孙东海当真不含糊,这件事居然也被他发觉了,幸亏我下手得早,否则也许会轮到我喝那杯毒呢”

    冬姑哭着大叫道:“难怪爹一直骂我太笨,没有办法把他所教的东西学会,他早就知道你会害他的,在他临死的前两个月,他还告诉我,叫我不要把反击神功随便使用出来,本来他还要教我一种功夫的,说那种功夫可以对付你,只可惜还没等我学会,他就死了”

    侯行夫哈哈大笑道:“你永远也别想学会了,他藏起的那页书我虽然得不到,可是我看见他当我面把它烧掉了,那时他已经发觉自已中毒,第一件事就是毁书,他是怕我得去了,可是他没想到书毁了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克制我了!”

    冬姑带着眼泪扑了上去,大声道:“老猴子请再接一招试试”

    侯行夫避开她的扑击,蓦地在袖中掏出一样犀利雪亮的东西,竟是把亮钉,举在手中厉叫道:“丑八怪,别仗着你那套反弹震力强,我是不在乎的。”

    冬姑对那根短棒好像十分害怕,但是,她心笃定,稳似山岳,畜势以待!

    林琪这时已回过神来,连忙挡在冬姑身前,对侯行夫言道:“难道你还要呈凶,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侯行夫哈哈大笑道:“这丑八怪原来还有两下子,我侯某从不心慈手软,从今开始,就不可再留下后患。”

    说着手握短棒,将那颗银钉朝上,一直向冬姑逼去,冬姑吓得躲在林琪身后,侯行夫举棒直击下来,林琪手中无物可挡,只得避了开去。

    侯行夫不去管他,手握短棒继续迫向冬姑,逼得她满场乱躲。

    林琪见冬姑对那枝棒如此惧怕,心知那短棒头银钉必是一种极顶尖的利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去替她解围,只得伸手在怀中掏摸着,一下子摸出了夏妮留在林中的匕首,不禁大是兴奋。

    因为这柄匕首曾经在山下苗村中削过古力的项圈,削铁如泥,一定也是柄宝器,这时冬姑被侯行夫越追越近,险状百出。

    林琪遂毫不考虑地清叱一声,举刃直扑过去,刺向侯行夫的后背。

    冬姑见状又急得叫了起来:“小兄弟,他的棒子厉害得很”

    林琪的势子极为迅速,一缕寒光电射而至。

    侯行夫只觉得身后寒芒袭体,心知也是一柄无双利器,纵有护体神功,也不敢硬挨这一下,返身挥棒,迎着刃叶拍上去。

    “叮!”一声清脆的微响。

    林琪遂觉得手上一阵猛震,继而虎口一松,刃柄立刻握持不住,被侯行夫硬夺了过去,却不禁呆住了。

    原来方才那一触,匕首抵不过银钉的尖硬,生生被刺穿了一个洞,挂在短棒上,侯行夫再向后拉,林琪力不及人,只得放了手。

    侯行夫先在钉上将匕首取下,看了片刻才宏声大笑道:“小子,你还有什么宝贝可以一抗我天星铁杖钉锋的!”

    林琪神色一顿,然后双手伸入胸前,作了一个姿势。

    他与侯行夫两度试手,知道自己内力上比人家差多了,不得已,只有再使出那不顾性命的一招“玉石俱焚”

    侯行夫似乎不懂他这一招的厉害,木然地望着他,丝毫未作准备。

    林琪神容正然地道:“毒手书生,看样子你似乎还不知道这一招式,因此我必须先通知一声,我这一招叫做玉石俱焚,发后无匹敌”

    侯行夫瞟了他一眼,仍是不屑地问道:“既然叫做玉石俱焚,大概你自己也未必保得住了?”

    林琪正然点头道:“不错!可是为了剪除你这种恶人,我纵然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侯行夫突地哈哈一声长笑道:“小子!你吹牛的本事倒不错,什么叫玉石俱焚,连东方一立与慕容婉那一对脓包夫妇都对付不了,还想拿来吓我”

    林琪耳根一势,知道早一阵子遇上恨天情侣之事,也有人告诉他了,不禁把愧怒之心,勾发而起,怒喝一声,双手猛拍,劲风直近出去。

    侯行夫轻描淡写地用手一拍,也击出一股劲风,在他本意中好像觉得这一掌足够抵挡那股至杀之威了。

    岂料劲风迫体之后,首先将他推后了几步,继而劲力绵绵传来,将他全身都绞在其中,行动不得,而身上的衣服也被挤为丝丝细粉,紧贴在他的皮肤上

    这一来吓得他脸容失色,连忙运足全力,勉强扭动了一下身子,才由通体毛孔之中,进出一股回旋的劲道,将身外的气墙牵歪了一点,约略可以恢复行动。

    林琪发招之后,自己也感到惊异了。

    这至刚至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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