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停歇一下,再行解释道:“例如她托我保管物证,并且把选择之权托我。则她一旦暴毙,我就会审慎侦查事实真相,才决定把物证交给你或是唐天君,甚至不是你们,而是毒手如来崔山公,也说不定的。”
谷沧海笑一笑,道:“这样一来,我就有一段缓冲时间了,对不对?好在我只要对付唐天君一个人,就没有什么忌惮了。”
孙红线道:“这也是一种说法,以我看来,眼下能号召天下魔头,与你对抗的,只有唐天君一个,他一旦被诛,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但你能在短短限期之内,完成这项任务么?如其不能,被他拆穿你的身份,那就非糟不可了。”
谷沧海决然道:“多谈徒乱人意,你即速遣人把阿莺送走,同时助我清查一下赤身教在此地的人数,首先予以收禁。”
孙红线道:“好的,花蕊夫人交给你自己处理了。”
谷沧海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两人迅即出去,分头行事。
谷沧海回到他专用的大厅中,先收听过各处的报告,得知各路人马俱照预定计划多追了不少路,目前仍在追踪,尚未追上七大门派人马。
他得到这个消息,总算先放下一件心事。
当下亲自去见毒手如来崔山公,崔山公见他前来,甚感奇怪,问道:‘谷兄敢是碰以棘手难题了?”
谷沧海道:“老前辈一猜便中,正是如此。”
崔山公微微一笑,道:“难道老朽能助于你么?”
谷沧海道:“这要看老前辈肯不肯赐助了。”
他随即把阿驾之事,全盘说出,一点没有遗漏。
最后说道:“假如我不能把有关阿莺的消息全部封锁,则唐天君只要晓得有这么一回事,就不难把阿莺捉拿回来,并且发现是孙红线帮助我,以这个人的才智,立即就猜得出我的真正面目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这时他只须召集所有的魔星凶们,一齐来对付我人,必可轻而易举地把我们收拾掉。”
崔山公问道:“你口中的我们包括些什么人?”
谷沧海道:“我和孙红线。”
崔山公点点头,道:“唐天君为人诡诈恶毒,纵然找不到任何证据,足以证明老朽帮你,但他势必定下一网打尽之计,把老朽也算在内,免留后患。”
谷沧海道:“欲使唐天君不能马上发觉,关键全在花蕊夫人身上。也就是说,我取姓性命之后,她的失踪,以及所有随从的消失,必须有合倩合理的交代。”
崔山公道:“你打算如何交代这件公案呢?”
谷沧海道:“有两个办法,一是让老前辈背个黑锅,把情况布置得好像她跟你走了似的,以她的声名与姿色,没有人会发生怀疑的。”
崔山公笑一笑,道:“老朽这把年纪,早就不玩女人了,虽然是假装的,但仍然不大好,第二个办法又如何?”
谷沧海道:“第二个办法是屠师娄大逆忽然潜回,把花蕊夫人掇撺得与他私奔了。”
崔山公唔了一声,道:“若是这两大邪派之首,结合在一起,日后仍可与任何人物抗手,在武林中争一席之地,所以屠师娄大逆有理由这么做,而花蕊夫人也有理由跟他跑。”
谷沧海道:“是的,在理论上,这两大邪派的主脑,联成一气的话,假以时日,他们的功力造诣,都将有惊人进步,而足以与唐天君或者是这两大势力抗衡,形成鼎足三分的形势,所以晚辈的意思是”
崔山公道:“那么你的意思,竟是要我假扮屠师娄大逆么?”
谷沧海道:“崔老前辈的易容冒形之术,妙绝天下,唯有您老人家,方能假冒得娄大逆。”
崔山公道:“好吧,但此举必须有连环妙用才划算,这一点你想必已胸有成竹了。”
谷沧海道:“是的,黑手派巢穴在黄山,庞老哥的石棺秘窟也在黄山,咱们正好借题到黄山走一趟。”
崔山公道:“那么你须得消掉娄大逆,以便配合时间。”
谷沧海笑一笑,道:“我只要派一个人送信给他,他马上就消失了。”
他略略解释天字第一号的秘密,当日娄大逆全仗这个神秘的人物,幸免于难,同时也畏惧万分。
崔山公听过之后,认为没有不妥,便着手易容。
谷沧海写了一封密函,命娄大逆马上做两件事,一是杀死送信之人,毁尸灭迹,以便涅没证据。第二件事是着他失踪,暂时隐居在指定的一处乡村中,全然与外间相隔绝。
这封信送出之后,他便先召见花蕊夫人,希望能从她口中,探悉她妹妹痴情仙子的下落,以及有没有留下书信日记?
谷沧海雄伟结实的身躯,舒适而又显得懒散地安置在一张太师椅上。这个姿势,他曾经试验过,确实能够极灵敏地跃起来,弹上半空,一点也不比站的姿势差。这一点准备功夫,对于他确是非常重要。
其次,他脑海中正忙碌地工作着,有如在档案室中翻查资料一般,把花蕊夫人的事情加以回忆。
回忆中使他更为注意的便是有关她的罪行纪录,这一个一代尤物,魔道妖孽,曾以天生的本钱,颠倒众生,使别人为她做下无数血淋淋的罪恶。
此外,她也凭仗她独门武功,杀死不知多少人。
在他脑海中纪录有案可稽的罪行,俱是千真万确,不容她置辩的,就已经有二十多宗了。
谷沧海并不是公门中人查案,根本毋需记住这些资料,可是他身为侠义道,却又不得不如此。
房门轻轻敲叩了两声,谷沧海吸一口气,迅即使自己心情平复,眼睛森冷的杀机,突然完全消失。
他提高声音道:“请进来。”
房门推开了,花蕊夫人挟着一阵醉人的香风跨人来,还带来了令人眩目的艳丽和无限风情。
她甜甜一笑,道:“盟主找我么?”
说时,顺手掩上了房门。
谷沧海咧嘴一笑道:“过来,请坐下。”
他指指前面的椅子,距他只有四尺左右,方向以及这等距离都极适合他一跃而起,当头罩扑的动作。
花蕊夫人袅娜地行过房间,这是一间很宽大的堂屋,因此她足足要走过两丈余之远。
她的体态和步伐,处处显现出诱人的旋律,尤其是隐约在薄衫内跳动的双峰,以及突起的臀部,更为随着她举步的节奏,散发出无限魅力。但凡是没有缺陷的男人,非触发情欲不可。
谷沧海舔舔嘴唇,心想:“要杀死这样一个尤物,真不是容易的事啊!”花蕊夫人动作优美地在椅上落座,水汪汪的双眸中,隐隐流露出好奇的意思,注视着谷沧海。
谷沧海道:“我找你来你可觉得奇怪?”
说话之时,心中同时盘算道:“现在我只要发动,宛如迅雷一击,即可把她毙之当场了。”
花蕊夫人媚态横溢地笑一笑,道:“我应该奇怪么?”
谷沧海沉吟一下,道:“其实我也是男人,内心有些感觉,与别人并无区别。”
他这话似是没头没脑,但对方却完全懂得。因为她深知通常男人触发了情欲之心,总会不知不觉地舔唇的。
此外,谷沧海眼中也不讳瞒地射出贪婪之光,任何一个想要她的男人,都会有这等眼色。
花蕊夫人饶是阅人无数,而且是道道地地的玩弄男人的圣手。但这刻也看错了谷沧海的情状,所以不禁踌躇满志,暗暗得意起来。
要知关外赫氏兄弟,练的是童子功,完全禁绝情欲,终身不娶,这已是天下皆知之事了。
因此花蕊夫人感到如果能勾搭上他,不但因他的身份而对自己有利,同时也是空前的成就。
她差一点就扑入对方怀中,幸而她阅历已丰,极能自制,所以只把欣喜藏在心中,没有付诸行动。
她哟地娇唤了一声,道:“难道这等与生俱来的欲望,竟是可耻之事么?”
她晓得必须在理论上把对方说服之后,才有收获。所以把话题扯到道德价值的问题上面。
谷沧海道:“我觉得似乎不大好意思,这就证明一定有某地方不大妥当。”
花蕊夫人道:“通常的情形下,这话是对的。”
谷沧海放您地打量她,道:“那么你的意思说,像我这种情形之下,并不须觉得羞耻么?”
花蕊夫人回报以淫荡的和愿意合作的眼色,道:“这正是我的意思。”
谷沧海沉思地道:“我忽然感到心中很轻松。”
花蕊夫人道:“那太好了。”
她站起来,又道:“假如盟主只有这么几句话,我就”
谷沧海当真一楞,问道:“你就如何?”
花蕊夫人含笑盈盈,举步上前,直到腿部碰触及他的膝盖,才总算是停止了前进之势。
谷沧海但觉她的腿部,好像有一股热传袭过来,使人飘飘然,心痒痒,滋味奇怪得不好受。
他暗自付道:“这个女人真是名不虚传。”
花蕊夫人微微俯下身子,迫视他双眼,腻声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与你接近一点才说话。”
谷沧海道:“像这样接近么?”
花蕊夫人的身躯美妙地扭转,已坐在他怀中。
她似乎没有重量,使人感觉得到的只有她那丰满的臀部,醉人的香气,以及可惊的热力。
谷沧海伸手环抱住她的纤腰,把她拥紧。
当他发觉自己这种不知不觉的反应,而大大吃惊时,花蕊夫人的红唇,已自然地印在他嘴上。
谷沧海第一次尝到如此成熟的,技巧的香吻。但觉其中充满了刺激和快感,使人不忍拒绝。
他并非极端保守顽固的人,对于男女关系上,虽然决不随便,但也不会把女性视为蛇蝎。
尤其是对方乃是以玩弄男人为能事的淫娃荡妇,根本没有良心道义等心理负担可言。因此他毫无罪恶之感,故能处之泰然。
唯一使他还保持着清醒的原因,便是他的任务而己。他暗中提醒自己,务须在发生任何事情之前,先探悉想知道的秘密才行。
当下他极力自我控制,不让自己融化在她的魅力中。
过了老大一会工夫,花蕊夫人才抬起头,结束此吻。
她道:“你好像岩石一般。”
谷沧海道:“我并不是拿你来试验自己的定力。”
花蕊夫人道:“那么你为何不起劲么?”
谷沧海用力抱紧她一下,道:“我还不起劲么?你定要男人马上动手,才算是起劲?”
她笑一笑,道:“那也不是。”
谷沧海道:“老实说,我已经考虑了许久,才决定找你来的,可不是一时冲动,贸然而为的呢!”
花蕊夫人道:“你下了什么样的决心?”
谷沧海道:“还用说么?”
花蕊夫人道:“唉,我真是觉得难以置信。”
谷沧海道:“为什么?”
花蕊夫人道:“你是练童子功的高手名家,怎会看得上我呢?”
谷沧海陡然生出惊觉,迅速付道:“她无端提起童子功,必有缘故,我定须出奇制胜,从相反方面言论方可使她相信。”
当下纵声一笑,道:“我不必瞒你,我其实早就玩过女人了,但对你,我可不敢轻易招惹。”
花蕊夫人居然没有惊讶之色,只问道:“为何不敢招惹?”
谷沧海道:“我伯变成你的俘虏呀!”
心中转念想道:“她对我曾经破身,毫不惊奇,可见得她已查看我不是童男了,她身为一大邪教之主,有这等本领,似乎不足为奇。”
花蕊夫人道:“唉,你放心,我只愿变成你的俘虏,你信不信,我这一辈子,还未碰上过一个可以征服我的男人,但对你,我却有这种感觉了,关于这一点,我深心中真是极为情愿,极为乐意的。”
谷沧海心摇神荡,道:“你愿意变成我的俘虏?这话可是当真?”
话已出口,方始省悟自己敢倩真的着迷了,因为大凡随口又问人家是不是真的,乃系表示自己失去判断力。
既然失去判断力,则系入迷可知。谷沧海一悟出此意,顿时心中打个冷战,感到有从速爬出陷阱的必要。
花蕊夫人咯咯娇笑中,又把香唇送上来。
她的两片红唇,当真具有莫大的诱惑力,使人禁不住直想吮吸。正如嘴馋腹饥之人,看见一盘红烧蹄膀一般。
谷沧海已经尝过一次,这回自应没有波折才对。可是他却摇摇头,面色突然间变得十分严肃。
花蕊夫人惊讶的睁大那对媚眼,看了一阵,这才敢确信对方真的不要吻她,于是微微把面庞移开些。
她的眉毛不由扭得在一起,道:“你讨厌我么?”
谷沧海摇摇头,道:“恰恰相反,我内心中希望与你同赴巫山,享受鸾凤和鸣之乐,那一定是令人终身难忘的。”
花蕊夫人道:“既然如此,你何故忽然冷淡了?”
谷沧海道:“咱们之间,还有一些重大问题未能解决,你当必也知道,你做教主的时间已无多了,对不对?”
花蕊夫人沉吟一下才道:“如果你意思是我跟了你之后,不许再当教主,我自应遵从。”
谷沧海点点头,道:“那么谁继承你的位置?”
花蕊夫人严肃地面色渐见松弛,还泛起一点笑,道:“痴情仙子。”
谷沧海故作惊奇道:“哦,痴情仙子,这名字真不坏,她可是痴情的人?”
花蕊夫人笑起来,道:“当然不,你几时见过真正的名实相符的人,越是用上这等字眼,事实上就越不是那么回事。”
谷沧海道:“对极了,我时时注意一些人的名字,往往与其人完全不符,这真是极为可晒的现象。”
他停了一下,又问道:“然则痴情仙于眼下在什么地方?”
花蕊夫人道:“她在无理庄中。”
谷沧海摇摇头道:“不对,她应在此地。”
花蕊夫人一怔,道:“不错,也可以这么说。”
谷沧海道:“诚然无理庄距此不远,她可以随时来往,在哪一边都一样,不过她决计不肯就在无瑕庄,以免与当世高人,失之交臂。”
花蕊夫人点头道:“是的。”
她腰肢扭动,肥大的臀部,不住在作一种轻柔的挑逗。谷沧海顿时感到一阵热血沸腾,不易压抑。
他此刻可以毫无忌惮的占有她,只要不沉迷下去,便没有任何要自己禁制的理由。
但谷沧海却苦苦压制住这个念头,不让它肆意横流。
他自家甚至于觉得好笑,付道:“我这是何苦由来,如此尤物,也不趁此机会尝尝滋味,岂不是愚不可及么?我究竞为什么不能安心,以致坚决地拒绝呢?”
花蕊夫人见他仍无意料中的热烈反应,大为惊奇,那双抱住脖子的玉手,开始温柔地抚摸他的后颈。
谷沧海继续想道:“啊呀,我明白了,这是因为我自知必须杀她的缘故。假如我接受过她的爱,与她有过这等孽缘,我还能下手取她性命么?”
此念一则使他大为惊惕,二则又使他非常不舒服。正如在大宴宾朋的寿筵上,有人谈论到寿星何时死亡这种别扭味道。
他正想把她推开,同时将伪装除下,现出本来面目,使她晓得是怎么回事,同时赶快结束这一幕。
可是他忽然感到一道激流,随着全身血液的加速运行而高涨起来,竟使他觉得他已无法抗拒忍受。
他怎知这是花蕊夫人以至为上乘的手法,在他后颈脊椎骨穴道,施以催情手术,故此忽有这般现象。
要知人身的脊椎骨,乃是神经中枢,上通脑部,下及全身,是以可以令全身与心灵一齐发生变化。
花蕊夫人在媚蛊之道,已用过毕生功夫,精妙之处,真不是笔墨所可以形容。她不论碰到男人的任何部位,皆能施展这等上乘催情手法。
但自然要以人身三大要穴最灵效。这三大要穴一是在天灵盖上,一是在后颈,另一则是在会阴穴上。
谷沧海过于自信的定力,同时也考虑到万一与她发生关系,也不算得十分要紧,所以这回可着了道儿啦!
但见他健臂一圈,把花蕊夫人抱得紧紧的,接着,四片嘴唇,就合拢在一起,久久未曾分开。
花蕊夫人在他强力的拥抱,以及他的迫人的男性魅力之下,似乎已经溶化了。这种滋味,她也是第一次尝到。
她此生已阅人万千,各式各样的男人,她知道的比世上任何人都多。而且她是以专家的资格,去品尝、分析这些男人。所以她能把所有经验,变成有系统有层次的知识资料,收存起来。
但只有这种使她心移神醉,百体俱融的滋味,她从未尝过。在这迷醉的时间中,她那受过训练的脑子,还能把谷沧海予她的刺激,分类剖析,最后,她的脑子断然地把这个男人引起的反应,列入真心相爱的档案中。
假使谷沧海晓得她脑子中的活动情形,问题一定变得更为复杂了。试问面对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你如何下得手杀死她?
不过目下的情势已经够糟的了,谷沧海不但抱了花蕊夫人进去,并且毫不迟疑地更进一步。
他已暂时向情欲低头,热烈地您肆地享受着。
饶是两个武功高绝之人,但还是受着生理的支配,因此疲劳不堪,需要休息。
过了一阵,花蕊夫人人仰起半个身子,细细打量谷沧海的面容表情,和他的化装痕迹。
她进入沉思之中。
她温柔地道:“别后悔,我决不会连累你的。”
谷沧海不觉一楞,因为他的确因深心中涌起的悔疚而陷入不安中,但他又不敢想,害怕触及这些问题。
想不到她居然知道,还说得如此情深一往。
他轻轻叹一口气,道:“我相信你的话出自真心,不过,这恐怕没有什么用处。”
花蕊夫人婿然一笑,道:“你今年几岁了?”
她这一问,似乎是打算凭她丰富的经验,为他解答一些问题,也可以说是为他指点迷津之意。
谷沧海道:“我今年三十六岁。”
花蕊夫人摇摇头,道:“你怎会有那么大的年纪?”
谷沧海道:“因为我是老三柯继明呀!”
花蕊夫人叹口气,道:“你既不是赫家兄弟中任何一个,也不是他们的老三柯继明,或者你真是柯继明,但真正身份是谁呢?”
谷沧海道:“你敢是有点糊涂了,我既是柯继明,还有什么问题?”
花蕊夫人道:“唉,如果你真是他们的老三柯继明,你起码也该有三十多岁,才合道理,对也不对?”
谷沧海道:“是呀!”
心想:“我正因如此,才自称是三十多岁,这又有何不妥呢?”
花蕊夫人道:“但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只有十几二十岁,年轻得使我大为吃惊,你要知道,除非你不与我接触,否则经过我这般仔细观察,我决不会看错的。”
谷沧海笑一笑道:“如果我不是他们的老三,我会是谁呢?你别缠夹不清好不好?”
她郁郁不乐地叹息一声,眼光变得朦朦胧胧地望着天花板,过了一阵,闷闷地道:“你是谷沧海,我敢用人头打赌。”
谷沧海心底泛起了失败的预感,因此他也变得全无生气,懒洋洋地瞧着她,无精打采地道:“就算我是谷沧海吧,你又有什么理由不欢呢?”
他的语气,使人感觉得出他丝毫没有渴望得到回答的心意,只不过对方有此一说他才有此一问而已。
花蕊夫人与他一样,仍然是郁抑寡欢的神情,道:“如果你是谷沧海,我可算是倒霉到了极点,哪里还有欢喜之心?”
谷沧海道:“哦?我倒想不到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可怕可恨之人。唉,其实我才倒霉呢,你可知道?”
花蕊夫人道:“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
谷沧海望着天花板,道:“你如果打算说出来听听,我仍然感到兴趣。”
花蕊夫人道:“你这刻不敢瞧我的态度,已足以说明一切了,可不是么?”
谷沧海道:“有时候一些表情态度,可以有几种解释之多,你最好讲出来,以免有丝毫含混不清。”
花蕊夫人抬起上半身,凝视这个男人,面上渐渐现出挑战的表情,再也不是刚才那般郁郁不乐了。
她道:“谷沧海,你且把面上化妆弄掉。”
谷沧海仍然望着屋顶,但却伸手拔去胡子,以及眉毛鼻梁等处的化妆,顿时出现他本来的面目。
这张面孔花蕊夫人熟悉之极,而且是由小孩子看起,直到现在,成为一个征服她感情之人为止。
那粗浓的眉毛,方形的脸孔,表示正直坚毅的高挺鼻子等等,使他看起来既威风,又具有男性魅力。
花蕊夫人看了一阵,才道:“你是自梅和我结下合体之缘,我的声名狼籍,已沾污了你这一生的清白。将来回到少林,定要愧对那些和尚们。”
谷沧海第一次把眼光投向她身上,接着巡戈她丰满的胸脯,接着便是细而灵活的腰肢,腰下平坦的小腹单单是那雪白嫩滑的肌肤,就足以教人目怕神醉,无限消魂了。
他叹了一口气,收回眼光道:“你猜错了,世上之人有幸与不幸。像你的身世道遇,只是不幸而已,却不是低贱,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花蕊夫人摇头道:“我不懂。”
她一摇头,胸脯摇荡,谷沧海虽然不是注目在这处部位,但双眼余光所及,仍微觉心跳。
他暗暗忖道:“这个尤物真是厉害,与她一番缠绵之后,此刻本该心平气和,欲念平熄才对。但仍然能使我心旌摇荡不已。”
花蕊夫人微微颦眉,流露出又自卑又自怜的意态。
谷沧海忙道:“真的你不是低贱,只是不幸而已,所谓不幸,是因为你拥有这等姿色本钱,又学到武功和媚蛊之术,以致害死无数的人,做下如山恶孽。这一身的恶孽,就是你的不幸了。”
他停顿一下,又道:“反过来说,有些人有机会做好事,走向正途,这就是他命运之幸了。论起本质,同样是人,没有高贵及低贱之分。”
花蕊夫人不懂吧,又似是都能领悟。
但说是真懂,却又感到不知从何着手去想才好。
她低喟一声,道:“你脑袋中装的都是这等奇怪的思想么?可有人教导你么?”
谷沧海摇摇头,道:“没有人教我,但人生的奥妙,你能不寻思究竞么?例如我为什么要活着?有何价值等等问题。而刚才那些,都是有关连的。”
花蕊夫人又挨了上来,他们搂抱着温存了一会儿,谷沧海道:“你为何觉得倒霉透顶?”
花蕊夫人道:“唉,你如今就像我以往玩弄男人一般,尽情享受一番之后,便像破衣服般丢掉了,毫不顾惜。”
谷沧海道:“这等结局听来还不错呀!”
花蕊夫人叹息一声,道:“当然你对我还不只此,为了正义,你必须替世人除害,所以你迫得非杀死我不可。”
谷沧海道:“是呀,我非如此不可叼!”
花蕊夫人道:“我所以自叹倒霉,便是此故,试想我平生蛊惑天下男人,向来是所求而无不得,但如今却将死在你手中,而你却并非与我毫无关系之人,唉,唉”
谷沧海道:“假如你肯为我着想一下,你当必也能了解我的心情了。老实说,我觉得不幸的正是非得杀死你不可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