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咒发誓。必先以全力杀死正不退,才能消去心中之恨。
他的铁牌起处,首先扫击正不退,这一招藏着变化甚多。
一望而知,只要正不退应付不得其法的话,便将陷入绵绵不断的攻势之下。
正不退往左一闪,身法极是神速。
风火真人景文果然不同凡响,铁牌去势立即改变,如影随形般追迫攻去。
但正戒和尚这刻已够得上部位,突然伸杖一挑,当的一声,竞把铁牌挑起数尺。
景文心头一凛,方想这正戒杖上力道如此沉雄,实大出意料之外。
而正不退迅急如电般跃到,方便铲挟着强劲震耳的风声,斜砸而至。
他又不禁因正不退身法之迅快而失惊,当即挥牌硬架。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按动机括,只要牌铲相触,铁牌内暗藏的毒火,立时喷溅出去。
但也许是他手中的风火牌声名太盛,正不退居然一歪身,连人带铲从他身侧掠过。
景文换招追击之时,却又被正戒禅校挑中铁牌,弹起老高。
若不是风火真人景文武功精湛,单是正戒这两记劲挑,早就受不住了。
他毒念方生,正不退又有如鬼魅般扑回来,迫得他非先向正不退出手不可。
战局就在这等奇怪的打法之下,缠斗了二十余招,那正不退仗着如电的身法,忽进忽退,迫使景文每一招都得向他施展。
然而每一次总是由凝立如山的正戒僧抵消了景文的攻势。
明阳扇符平侧睨红胡子关棋一眼,道:“这等缠斗手法,倒是别开生面。若是换了兄弟上阵,可不耐烦拖拖拉拉的打下去。”
关棋恭顺地道:“将老师的武功、才智,都不是寻常之人得以窥测得透,自然另有奥妙对策。但在下却当真感到无计可施。”
他在称呼上也特别谦抑,表示比符平身份略低。
符平讶异地寻思一下,但觉对方的敌意减去不少。
要知这关棋虽是名满江湖,但终究只是黑道枭雄,一如银刀府余天健,黑衣帮三星等黑道高手而已,岂能与符平、张镜这等著名凶邪并肩起坐?
但关棋是由黎定邀约同行的人,符、张二凶不便说什么话,但心中却十分不满,一直对关棋敌意甚浓。
他也不晓得关棋缘何能被狼人黎定看重,邀来助阵,因此符平故意拿话试他。
张镜接口道:“少林僧人果然练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艺业,老夫今日倒要仔细瞧个明白。”
他言下之意,已表示不会出手援救景文。
旁边一个人插口说道:“在下很惦念赤身教主她们三位,只不知为何至今尚未出现?”
说话之人正是平生以诡谋机变纵横天下的阎王崔央。
他瞧出景文情况不妙,加以副教主心神恍惚,默察大势,深知须得立时激起一场混战,才能反占上风。
而黎定一嗅到血腥气,便会爆发出凶野之性。
此是反败为胜的要着,倘若符、张二凶暂不出手,等到时机已过,其中效力就大打折扣。
他故意先提起花蕊夫人和摇魂、荡魄二仙,使符、张二人感到以花蕊夫人那等独步天下的人物,也好像失利,自然泛起警惕之心。
当下接着说道:“在下很想有机会试一试这罗汉阵的威力。”
这崔免哪知能不少林寺罗汉阵的厉害?
符平可没有往深处想,皱眉道:“此阵乃是少林寺护山之宝,奥妙无方,咱们谁也不能独力闯阵。”
崔央目的已达,赶快道:“然则咱们目下处身此阵当中,若是人手损丧的话,岂不是甚是危险?”
毒龙张镜道:“当然啦,此阵若有一流高手主持,咱们这些人来上二三十个也别想闯得出去,幸而少林寺目下已乏那等高手主持全阵,大概还困不住我们。”
他可不敢说到破阵二字,仅以闯得出阵自满。
崔灸沉声道:“既是如此,请问两泣老师的高见,认为目下该当一齐出手闯出阵外呢?
抑或继续留在此处?”
张镜道:“若是此刻闯阵,主动之势仍在我们手中,自然上算得多。”
符平低哼一声,道:“不错!张兄,咱们真不能自恃托大,万-阴沟里翻船,太不值得。”
崔央献计道:“咱们一出手光多杀几个和尚,然后冲入山门之内,好教少林僧众心寒胆落,兼且接应赤身教主,诸位意下如何?”
符、张两人一齐点头,关棋早就盘算妥当,这时抢先奔出,直扑战圈。
众僧方面立时分出两人,乃是正传、正愿二僧双方同时赶到战圈,正信僧朗声道:“关堡主有意赐教的话,贫僧兄弟奉陪。”
关棋手提大刀,突然间闯入战圈,飕飕飕接连四五刀,把正戒缠住这一来,风火真人景文可就能得全力对付正不退,他含恨已久,铁牌扫出之时,末端砰的-声,冒出蓝一片火星。
正不退闪得虽快,背上已被七八点火星沾上,顿时冒出蓝色火焰众僧见了,无不大惊失色,只为风火牌的毒火,久著凶名,只要有一点火星沾上,就绝无还生的机会,任何方法都不能扑灭这火焰,那风火真人景文时时向人夸耀他牌上毒火的厉害。
不少人亲眼见过他铁牌中喷出的火星不论沾附在何物之上,都不熄灭,纵使是山石也烧出一个极深的小洞;
因此若是人畜沾上了那么一点火星,非被火星烧穿一小洞不可,如此焉有活命之理?
那正不退被七八点火星喷射背上之时,正愿僧已挥动手中禅杖,向景文砸去。
杖上劲风震耳,劲力十足,风火真人景文得手之余,不免稍为懈怠,及至发觉风力压体,这才一凛,举牌招架。
只听当的一声大响,正愿的禅杖毕直砸下,全部力量都落在对方铁牌上。
景文但觉虎口奇疼,握不住铁牌,掉在地上。
正愿僧也不瞧别人一眼,径自疾舞禅杖,迅急继续砸打敌人。
他嘴角的两道弧纹,更见深陷,显示出他已立下不杀死风火真人决不干休的决心。
回头再说这正不退的遭遇,他被毒火喷着之时,立刻横跃数步,背上的奇热使他以为已经着火,正想依照一般的法子,滚地灭火。
却听正信僧沉声喝道:“不退师弟别动。”
喝声中,一缕寒风从头上落下,却是那正信手中的戒力,向正不退迎头劈落。
任何人当此境地,纵然双方乃是生死之交,也不禁要向前微闪。
因为这阵森冷刀风正是向那正不退头上砍落:
但正不退却横心闭眼,凝立如山,动也不动。
刀光闪落,正不迟惨哼一声,身躯向前仆跌,但见他背后鲜血直流。
原来正信这一刀向他背后直劈落去,从颈部开始,直到腰间,连衣带肉削下一大片。
正信僧一弯腰抱起正不退。迅快奔退。
众僧却还瞧得见那一片被戒刀削下的血肉,在地上突然冒出蓝色火焰。
此时无不人不知正信僧乃是为了抢救正不退一命,所以用出这等凶辣手法,把他后背整片肉削下来。
此举可真不容易,一则得以刀法奇准,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二则必须意志坚毅,十分自信自己的刀法才办得到。
若然稍有疑虑,纵然刀法本来很准,也会受到影响而招致失手。
正信把正不退交给四名憎人,抬人室内敷药,自己便立刻回到战场。
却见这顷刻之间,局势全变,敌人方面一直未曾出手的阴阳扇符平,毒龙张镜和阎王崔灸都已动手。
他们乃是淬然发难,见人便杀。
因此霎时间已有一堆僧人约是七个,完全被他们击毙。
这七名僧人死状极惨,都被那三个恶魔残毁肢体,鲜血四溅。
弘一、弘力两个老僧睹状怒火攻心,一齐拿出兵器扑去。
正慧僧大感痛悔,一面发出号令发动罗汉大阵,一面想道:“我应该在关棋扑出之时,就发动阵法才是,现下悔之已晚,只不知那三凶出手之时何故如此残恶,伤毁众僧肢体,其中必有道理。”
那罗汉大阵虽己发动,但初时威力不强,好似甚是散漫凌乱。
但见众僧一小队一小队的四下奔走,刀光闪耀。
这正是由于佛家讲究慈悲度世,所以初时阵法不强,让敌人有逃生改过的机会。
但这罗汉大阵到底是佛门降魔无上大法,威力无边。但见那三凶虽强,却已不能恣意伤人。
黎定一直显出神不守舍的样子,这刻仍然木立原地,但鼻子却不住地掀动,渐渐现出凶定一直显出神不守舍的样子,这刻仍然木立原地,但鼻子却不住地掀动,渐渐现出凶相。
要知他刚才以啤声暗算众僧,冷不防被正戒僧使出声闻乘降魔正法,化解了他的邪功。
自后便由正念憎默默以心力遥克对方,故此狼人黎定神情恍榴,恶念全消。
然而这刻阵阵血腥味送人鼻中,他向来是嗅到血腥味就会发作出凶野之性,故此渐露凶相。
而正念憎心灵中也有所感觉,连忙运足全力。
正慧僧转眼瞥见他现出吃力的神情,当下已明其故,心想:“原来他们使出这等凶残手法,乃是要诱发狠人黎定的野性。唉!我若是早一步想到,对方便少了这个凶人助阵,减弱不少力量,但现在已经太迟啦!”
念头才转过,只听正念僧长叹一声,道:“道高魔长,小兄实在没有法子了。”
正慧道:“都怪小弟失机误事,罪不在你。”
说时,已见狼人黎定张牙舞爪,咆哮连声地向一队僧人扑去。
正慧僧一挥手,喝道:“师兄弟们一齐上吧!”
全场已经没有一个人静止不动,那百余少林僧人组成的罗汉大阵流转不休,好像有四五百人之多,到处刀光闪耀。
只听一声惨叫起处,风火真人景文仆跌地上,气绝毙命。
正愿举袖抹一抹额上热汗,口中诵一声阿弥陀佛,随即挥杖加入众僧之内。
红胡子关棋仍然跟正戒僧缠斗方剧。
但见关棋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四下流转,大刀电掣,迅攻不休:
而正戒却不以不变应万变,老是株守原地,杖法古板拘谨,瞧起来很笨拙,然而却绰有余裕地防护住全身。
关棋四下一瞥,只见众僧穿梭奔走,刀光森森。
又恰好见到狼人黎定和阴阳扇符平分向两队僧人攻袭,但他们的毒手迅即被四方八面转过来的僧人们破解,反而招架不迭。
他暗暗忖道:“久闻少林罗汉阵乃是佛门至宝,无人能破,这话果然不假。瞧来再过片时,就更难脱身了。”
此念一生,立刻舍下正戒,迅快向山门那一边奔去。
这时罗汉大阵威力尚未发挥,阵中群僧只能自保,不能困敌,空隙甚多。
恰巧碰上这个关祺又是精研阵法的行家,因此穿行之时,特别容易,眨眼间,已被他奔到山门,闪身入内。
山门内一片静寂阴暗,仍然保持佛门的安宁清静。
红胡子关棋熟悉地势,迅即隐入黑暗中,从侧门绕入寺内。
此时少林寺中大部分精选好手多调出布阵,其余的一部分则分头防守寺内各处重地,而以藏经阁占的人数最多。
因为阁中所藏经典极多,所以须得特别防备敌人纵火毁损。这等损失,往往无可补偿。
寺中僧众虽多,但武技平常的占了大多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所以除了特选出来的二三百人之外,其余众僧全部奉命运房安歇,不得离房。
因此关棋只须避过有限的几处暗桩,就安然直抵少林寺的心脏重地。
他在一堵高墙外停步凝身,侧耳聆听。此时,有些声响和说话之声,随风飘送出墙外。
关棋小心翼翼地查听了一阵,便把大刀横衔口中,轻轻跃起数尺,双手抓住墙头,身子挂贴墙上。
稍后援缓的向上拔起,头颅略略高过墙顶,双眼到处,只见墙内是一片院落,甚是宽大,花木韶秀,甚是幽雅恬静。
靠近屋檐下的宽廊那边有一方空旷草地,廊拄上点燃着的灯火照射所及,有几个人在那儿。
其中三个是女性,却只有一个衣裳齐整,另外的两个露出赤裸棵躯体,白哲如雪。
关棋隔这么远望去,也觉得心旌摇摇,全身发热。
这三女的对面只有两人,一老一少,老的是个灰眉长垂的灰衣老僧,少的是个俗家少年,长得英姿挺发,虎背熊腰。
那两个裸女的手中,都拿着两根红色的短棒,她们不时以两根短棒互敲,发出清脆而有韵律的声音。
那个长裙曳地风仪万端的女子,含笑望住对面的一老一少,道:“好吧!你们既不肯乖乖屈服,本教主只好亲自出手了。”
长眉老僧援缓道:“老衲虽是足不出寺,但也久闻花蕊夫人武功精绝一时,倘若夫人单凭武功开宗立教,仍不失为一派宗主,何须掺杂这等邪门功夫,以致为世人所讥?”
花蕊夫人笑容忽敛,长叹一声,道:“大师你是少林寺方丈,势位尊祟,哪知世间有许多险恶之事,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出来的。”
她突然变得如此楚楚可怜,使得远远窃听的关棋,也不由得一阵心软,恨不得过去安慰她几句,并且允诺为她挤命,万死不辞。
这刻他还没有瞧见花蕊夫人的面貌表情,单是听见声音,心情便变成如此。
可想而知,花蕊夫人的迷功,何等厉害。
她施展的正是最上乘心法,不徒以美色行动扰乱对方欲念,却是体察出对方性格为人有何弱点,然后加以利用。
譬如目下对付这少林寺方丈弘经大师,便是深知他定力极强,不易用美色取胜。
又体察出他为人慈悲宽厚,所以突然变得如此可怜。
她这等上乘迷功大法,只要一旦使得对方赂略心动,不管是利用对方的贪心也好,欲念也好,怜悯之心也好。
总之只要能使对方心动,就等于感情的堤防被她攻破了缺口,不须多久,这缺口越开越大,终将陷入她的迷阱之内,不能自拔。
弘经大师修持多年,灵台中向来毫无尘翳,心似枯木,全不动情。
但这慈悲之念,却是常住不灭,这刻果然被花蕊夫人击中要害。
他眼中这个丰腴少妇,忽然变得美貌了许多,原来他以慧眼神通瞧出她的本来面目,虽是很美,可是年纪已老。
犹如刚刚长成的男孩子见了四五十岁的美妇,且是觉得那半老徐娘长得还不错,却引不起他爱慕之念一般。
然而怜悯之念一生,就仿佛明亮的镜子,蒙上一层云翳,已瞧不清真正面目。
因此弘经大师眼中的花蕊夫人,突然美貌得多,也因而感到她更值得同情。
花蕊夫人用柔弱的声音说道:“唉!我一个妇道人家,若要在江湖中立足,岂是易事?
初时正正经经地做人,反而遭受许多凌辱。记得有一次,在一天之内,先后被三个武功极高的恶人强暴,那时我痛不欲生,恨死了天下的男人,但这又有什么用?到后来,我还是靠美色、身体,骗换男人的武功,直到现在,才算是稍能自保。”
这番话说得既可怜,而又含有极度的色情刺激。
只听得红胡子关棋,血脉资张,差一点跃过高墙,现身出去向那花蕊夫人好言安慰几句。
弘经大师微微颔首,满面悲悯之容,心道:“善哉!善哉!此女遭遇如此悲惨,无怪她后来例行逆施,变成邪教领袖。”
花蕊夫人媚目中居然充满了品莹泪珠,神态娇弱可怜之极。
她楚楚地道:“即使时至今日,我还是不能完全做主,譬如这次前来骚扰贵寺,并非出诸我的意思,但试想娄大逆这个恶魔岂能得罪?还有好些厉害人物,使我不敢不听从他们的主意。”
说话之时,脚下缓移,不知不觉已迫近了老方丈。
她的动作好像弱女求庇一般,使人毫无戒忌之心,倘若不是定力坚强无比的老方丈,换了别人,定必伸出双臂把她拥在怀中细加安慰了。
她堪堪迫到可以出手暗算的距离时,谷沧海突然一横身,插入她和方丈师兄之间,大声道:“方丈师兄,她的话只怕有假,小弟瞧见那摇魂、荡魄二女不时冷笑,好像很得意一般。”
弘经大师到底是得道高僧,闻言顿时警觉,暗暗运起神功,登时恢复常态,双眸中再度射出智慧的光芒。
花蕊夫人一瞧前功尽弃,气得冷笑一声,纤指起处,轻飘飘向谷沧海点去。
她虽是在盛怒之下,举止却仍然十分优雅动人,这一指含蕴无限杀机。
然而表面上却好像打情骂俏一般,使人不生提防之心;但谷沧海吃过化阳指的苦头,后来听师父应真大师讲过这一门功夫,得知一共十三节,当日的黎若研只练到第十节而已,却已足以称霸一时。
这花蕊夫人自然己达到第十三节的最高境界,到了这等地步,指法与她整个人的声音、表情,完全配合。
凡是男人被她指势一罩,都无法反抗,反而乖乖地把额头送过去让她点中,全身软瘫而死。
他既是深知其中厉害,而他本来天真尚存,不懂男女之事,加以修持少林寺无上内功心法,又得到诸长老助长功力,故此心灵活泼泼地毫未受制。
这时施展出师门秘传奇功无敌金刚力,运掌扫去。
掌力发处,排空生啸,声势之威猛,连花蕊夫人也不禁大惊失色,迅快飘退丈许。
关棋大喝一声:“教主不须伯,在下关棋来也!”
他满腔是仗义护花之情,奋然跃人,奔到花蕊夫人身边。
花蕊夫人心中不悦,杀机已生,但反而十分柔媚地回眸一笑,道:“原来是关堡主驾到,听说黎定兄邀你同行,许多人都感到不解。但目下只有堡主独自闻入此寺,可见得真有过人的绝技。”
关棋心花怒放,连腮下那部暗赤色的胡子,也似乎变得鲜红了一些。
他道:“教主好说了,在下只有几手微末小技,岂敢当得教主谬奖,那少年想必就是谷沧海了?”
花蕊夫人笑道:“正是,此子身手不俗,还望堡主鼎力相助,快点诛杀,以免碍事。”
关祺道:“谨遵芳旨。”
正要上前,花蕊夫人伸出纤纤玉手,抓住他坚硬如钢铁般的胳臂,道:“且慢,外面的情形如何?”
关棋感到她掌上的热力,不禁一阵心跳,怔了一下,才道:“正在混战,对方已使用罗汉大阵。”
花蕊夫人哦了一声,道:“堡主敢是精通各种阵法么?”
关棋道:“说不上精通二字,但也曾在这上面用过不少苦功。”
她这时才恍然大悟、付道:“原来黎定想借他胸中所学,抵御罗汉大阵,但他却独自闻入此寺,不知是何缘故?”
她晓得这其中的关系一定不小,否则关棋怎敢撇下黎定他们?
反过来说,这关祺乃是大有身家之人,若不是有某种重大原因,也未必就敢答应黎定之邀。
她轻轻一摆手,摇魂、荡魄二仙立刻行动,但见四道红色的长绸带,迎风绕舞,向谷沧海和弘经大师卷去。
这两女身上一丝不挂,身材丰满,体态风流,举手投足之间,发散出-股扣人心弦的魅力。
谷沧海大喝一声,疾扑上前,双手箕张,向她们手中的红绸带疾急抓夺。
他不但独力抵挡住二女,而且三招,就抓住一条红绸带,运力一夺,便抢到手中。
他目下的功力,比之上一次遇到她们时,进步甚多。
两女都暗暗大凛,赶快使出联手招数。
这时花蕊夫人已把关棋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关堡主,你得老实告诉我,何故肯与少林寺作对?我定帮你的忙。”
关棋完全被她迷住。点头道:“在下当然从实奉告一切。”
当此之时,摇魂、荡魄二仙联手对付谷沧海,丝毫占不到上风。
而对方还有一位领袖少林寺的弘经方丈大师尚未出手,花蕊夫人艺高胆大,甚是自恃,竟视这等不利情势如无睹,还在等听红胡子关棋回答何以胆敢与少林寺作对的缘故。
要知关棋虽是亡命之徒出身,但目下势力已甚是强大,有家有业,若不是有极重要的原因,焉肯冒险帮附群邪扰乱少林?
红胡子关棋说道:“不瞒教主说,在下有两个原因,才不借与少林结怨,跟随黎副教主前来此地。第一个原因是黎副教主亲自降临邀请,打算借重在下精研过阵法的能力,对付少林寺罗汉大阵。在下格于情面,不能拒绝。”
他话声赂顿,两眼时刻不离花蕊夫人的娇俏面庞,但觉越看越美,更是人迷。
花蕊夫人对这等阵仗见得太多,几乎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把目光从她面上移得开的,是以毫不惊奇。
她心中迅快地转念忖道:“这红胡子分明是被黑手派威势所逼,不敢不来,但为了面子,不肯说出真话。只不知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红胡子关棋正好接下去道:“在下第二个理由是不肖小女突然离家出走,下落不明。”
花蕊夫人大感惊讶,道:“令千金失踪,难道竞与少林有关连不成?”
关棋方要开口,但听一声女子尖叫传来,打断了他的话头。
花蕊夫人转眼望去,只见摇魂仙子的两条红绸都没有了,双手掩住小腹,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刻谷沧海只对付荡魄仙子一个人,自然比力斗两人之时,轻松得多。
但见他掌劈脚踢,举手投足之间,神威凛凛,勇猛难当。
荡魄仙子早就把长长的红绸带收缠在带柄上,目下正仗着这两根带柄末端突出的利刃,作为刺刀,对抗敌人攻势。
可是谷沧海拳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