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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情海恶魔情陷石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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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可是因看见你的面貌而被你杀死?”

    “是的,但只有两个是这样”

    那人忽然大怒起来,厉声喝道:“艰帐,你的面貌既然不能被人看见,何故又在人间走动广

    凌玉姬怔一下,道:“我说的是用丝巾遮住的部分,哪一个要是揭开丝巾,我就非杀他不可!”

    那人摇摇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偏要揭起你的线巾瞧瞧他突然伸手揭开她面上的丝巾,动作迅快异常,以致凌王姬根本无法躲避。再者她的左手完全麻木,也影响到她的反应。丝巾一旦揭开,凌玉姬的面庞便全部呈现出那人眼前。

    她的容貌在艳丽中隐隐蕴含着一股依骨消魂的姑媚,使人看了之后,无法忘怀。

    那人不知不觉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舔唇。凌王姬暗自叹口气,毫无办法。若然此刻口中有毒外的话,就在他初次得睹全貌,惊为天人而愣神舔唇之际,便可用毒针吹射在他舌头之上,这样他死后再也验不出半点伤痕。

    那人手指一松,丝巾掉下来,挂在她肩上。凌玉姬连忙用右手把丝巾弄好,恢复遮住半截面孔的原状。

    他皱皱眉头,道:“你长得很好看,为何要遗起来?”

    凌玉姬低下头,缓缓道:“你不用多问,我如果没有法子杀死你,我就自杀!”那人现出气愤的样子,道:“我就不信有这等事,冲着你这句话,非让你活着不可,看你有什么法子取我性命”

    突然洞外传来“叮”的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外望去。转眼上夫一条人影突然从大石下面翻了上来。此人身材高大,断臂砂目,形态十分凶恶可怖,正是那个和无名氏一道坠落纳壑的东海狂人米洛。

    他的目光扫过洞中的两人,似是感到十分意外,怔了一下。厉声道:“你是谁?”

    那人冷傲地望着他,道:“区区不过是无名之辈,何劳你东海狂人栾洛下问”

    来洛杀气满腔,疾然冲进洞内“呼”他一拳向那人劈去。那人左手一拍,化开对方凌厉的一拳,跟着举起右掌,作势欲劈。掌心的颜色倏然之间变为紫青色。

    东海狂人栾洛料不到对方这等高明,轻描淡写的一掌就化开自己拳势。登时攻势一挫,正要查问此人来历,忽然见到他那变成紫青色的右掌,于是狂笑一声,道:“听说近数年来江湖上出现一个后起之秀,武功深奥,手法诡奇。你这灭神掌虽然算不得惊人绝学,却是一桩极好的记号。你就是那后起之秀蓝岳么?”

    那人剥眉横剔,双目发出异光,冷冷道:“不错,区区就是蓝岳,这灭神掌算不算惊人绝学,你试上一试便知分晓”

    东海狂人栾洛厉声狂笑,震得凌玉姬耳中生疼,甚是难受。但蓝岳却若无其事地傲然屹立,架洛试出他的功力甚深,心念一转,道:“若是必要的话,我自然要试一试你的灭神掌。但目下此女杀死我手下二十四疯神,此仇末报之前,决不轻易节外生枝,另行惹事。你与此女有没有瓜葛?”

    蓝岳道:“我蓝岳可不是怕你,但事实上与此女的确没有一点关系!”

    东海旺久颔首道:“很好,那就请依江湖规矩,暂时避开!”蓝岳想了一想,终于移步走到一边。

    东海狂人染洛口中发出刺耳的笑声,举步向凌玉姬走去,转眼已到她面则。

    凌玉姬屡经惊怖凄惨的场面,这时反倒变得甚为平静,美丽的眼睛笔直望着对方,毫无一点畏缩惊伯之意。她这等表现,使东海狂人米洛暗中感到甚是奇怪,蓝岳则越发相信她当真想死。

    实治举起右手,正要向她劈去,忽然感到一缕微风袭到背后要穴,心头一凛,疾地转身,一拳硬劈出去。独眼一瞥,只见那偷袭自己的人,正是相貌英挺的蓝岳。

    那蓝岳暗袭时只不过是个虚势,这时一掌横扫,化开对方拳力,跟着双手齐出,擒拿劈扫,手法奇奥异常。东海狂人来络也是以快攻快,晃眼间一连击出六七拳,拳拳凶猛凌厉。

    这两人各自施展快逾闪电的手法,错阳间已换了七八招之多。由于洞内地方有限,而且彼此以快对快,惊险处当真是一羽不能加,脚下简直没有移动的工夫。

    蓝岳手法越出越奇,忽而大开大阎,横攻直劈,忽而诡奇毒辣,巧锁神拿。一轮快攻,只迫得东海旺人荣洛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晃眼又换了七八招,蓝岳似是变化之势已穷,手法陡然一滞。东海狂人栾洛急忙抓住机会,右拳力量陡然排发“呼呼呼”一连数拳,把蓝岳迫到洞口外面。

    蓝岳陡然朗声长笑,双手如风急抓过去。这一招奇奥异常,迫得栾洛回拳自保。但见人影倏然闪动,蓝岳已经从他身侧闪过,抢到内面的位置。

    东海狂人栾洛这才知道对方刚才手法忽滞乃是诱骗自己出洞,以便堵截在他与凌玉姬之间,免得自己落败临危之时,拉同她一齐死去。

    他最感到震骇之事,便是今日这两场激战,都是他生平罕逢的对手,特别是这个蓝岳,不但手法奇奥精妙,可以比拟那无名氏。而他的内功造诣,更远在无名氏之上。心念一转,立刻趁对方尚未出手之际,猛然一拳隔空劈去,接着电急向峭壁上面纵去,左油一拂,已卷住一条绳索,然后以右手替换向上面急急揉升。

    蓝岳随手一掌化开对方的劈空拳力之后,眼见对方遁走,便冷笑一声,仰头看他用奇特的方法深升。

    凌王姬突然道:“此处是架洛开辟的绝地,称为绝壑天宇,落在此间,谁也逃不出去!”

    蓝岳心中一凛,猛吸一口真气,双足一顿,身形纵起两丈余高,伸手抓住另一条绳索,双手如风般迅速交替向上攀升。

    那栾洛转眼已揉升到离崖顶寻文左右,突然低头一看,只见那蓝岳已追到他脚下一丈之内。原来栾洛虽是比他先行动身,但由于只有独手,虽然左臂衣袖操作灵活,总不比双手迅快,是以转眼工夫就被蓝岳追上。

    来港狂笑声中,左袖卷在绳上,挂住身躯,右手拉住蓝岳那条绳索,陡然向外面甩去。

    蓝岳骤出不意,吃他荡离峭壁,无法可施,只好紧紧抓牢绳子。

    栾洛手上真力化为拽甩之势,先向左方荡去,跟着又顾势甩向右边。蓝岳吊在绳子上,宛如钟摆一般,仅仅离开光滑的峭劈尺许,向左右迅急摆荡。

    蓝岳咬紧牙龈,双目射出奇光,盯住对方握住绳子使自己摇荡的右手。迅速地转动脑筋,寻思对方一旦运力捏断那绳子时,将如何应付。

    转眼间他已被东海狂人栾洛荡了七八下之多,如果换了常人,早就头昏脑涨,掉下绝壑去了。

    栾洛开始之时用右手握绳处作轴心,渐渐那只右手尽量移动,增加对方摇荡的幅度,因此轴心移到崖上,蓝岳于是越荡越远。那绳子擦在悬崖边缘,发出刺耳的声音。

    蓝岳无法可施,只好紧紧抓住绳索。忽然感到那条绳子虽然幼细,但坚韧异常,似乎不易弄断。暗运指力一试,果然无法捏断。

    于是他顿然明白对方的毒计,原来有两个用意,一是荡开自己,焊可以腾出时间向上读升。二是希望这条绳子会忽然松脱,大约上面只套在石头上,十分容易脱出来。

    正在转念之时,忽然感到荡得更远,仰目一瞥,只见那东海狂人染治果然放开右手,改抓自己头上的绳子,向上移升两尺余。

    他瞧看之际,身形已荡回来,但这一次速度较慢,因为栾洛没有加上力量之故。

    蓝岳灵机一触,暗暗运功聚力,觑难时机,突然分出左手向峭壁抓去,他出手迅快准确,虽然晃荡之势甚是急速,仍然一把抓住东海狂人栾治脚下的绳子。他立时松开右手,沿那条绳子迅快地缘攀上去。

    他双手并用,转眼已追上东海狂人米洛。这时染治离崖顶只有两尺,只须一振臂就可跃了上去。但蓝岳疾追上来,五指带起几缕劲风,猛扣他脚踝穴道。

    来洛急急一据双脚,变成头上脚下之势。可是他的右手握住绳子,来不及腾替出来。只好左臂一挥,袖子急排敌手。

    蓝岳朗声一笑,健腕扬处,五指已扣住那只衣袖,指袖相触之际,但感一股奇强劲力震得手腕一阵麻木,不觉暗暗大为震凛,运足内功猛扣下去,只见那只衣袖忽然软瘪,一如泄了气似的。

    架格功力敌不过蓝岳,迅疾用双脚钩住绳子,腾出右手,厉声喝道:“以目下的形势,我如用足全力,必可同归于尽,你怎么说?”

    蓝岳微微一愣,付度形势,知道他这话并非虚声恫吓,不由得眉头轻皱,道:“你有什么打算?”

    菜洛冷冷道:“你是聪明绝顶的人,自然明白我的用意”

    蓝岳缓缓道:“你一向是以凶角狠毒出名,教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他们附在峭壁上,一面对答,一面运功聚力,形势紧张万分。

    东海狂人栾洛口中骂了一声你奶奶的,捏拳头,欲发未发,满面俱是凶厉之气。

    蓝岳因在下面,形势不利。是以运功凝神戒备对方拼命,朗声又道:“区区的话料你心中亦暗暗佩服,假使你的意思真是要来个君子协定,彼此罢手伸便安然离此绝壑,则只有一法,那就是我先上!”

    来治狞笑道:“你蓝岳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见得很好,虽然你不似我一般随意杀人,但听说你却是个情海恶魔,不知多少女人为你受磨折,因而致死。嘿,嘿,你对女人尚且如此,试问我怎能信得过你?”

    蓝岳对他的话也不加否认,冷冷道:“你如果信不过我,就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同归于尽!”他眼中透射出坚决的光芒,教人一望而知他心意已决,不能更改。

    两人僵持了一阵,菜洛突然厉声狂笑“呼”地一拳向蓝岳击去。蓝岳出掌一引一扣,迅快无比,先是巧妙地引卸对方拳力,接着疾扣他腕上脉穴。

    东海狂人娈洛见他手法奇奥异常,只好缩回拳头,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门下?”

    蓝岳道:“我出道以来,从不说出师门来历,以免有仗势欺人之嫌,如果你没有本事查出我的家数渊源,那就不必多此一问!”

    东海狂人栾洛略沉思一阵,突然道:“我让你先行上去也使得,但下面那个女的归我带走片

    蓝岳决然摇头,道:“不行,我起先惜以为她是个恶毒的人,谁知事实不然,目下我已对她发生兴趣!”

    杂洛怒声恫吓道:“你的性命尚且不保,对那女的有兴又诗如何?”

    蓝岳不予置答,菜络与他僵持了一会儿,无法可施,只好让步,道:“好吧,你先上去!”蓝岳忖度一下形势,道:“我只右手握住绳子,松开双脚,我马上上去!”

    杂洛冷冷笑道:“喻用有一只手;如果用来握住绳索,岂不是任你施为?嘿,我不上这种当”

    蓝岳道:“称既然敢让我先上,自然是信得过我。否则我到了屋上之后,仍可对你加以袭击,有何不同?”

    米洛语塞,默然半晌,果真照他的话去做。蓝岳迅快如猿,打另一条绳子疾深上去,擦过来格的身体时,彼此都万分戒备。

    蓝岳刚刚翻了上去,荣洛也就到了边缘之处。蓝岳退开几步,道:“你放心上来,要对付你的话,不须乘你之危”

    栾治疾翻上去,凶厉地望他一眼,道:“这上面本来还有一人,你可曾把他杀死?”

    蓝岳道:“他只吃了一点苦头,便急忙遁走”

    栾洛长啸~声,放步疾奔而去,片刻之后踪迹已沓。蓝岳查听了一阵,便担心地向下面望去。原来他记得凌玉姬刚才几乎投壑自杀,目下如若她萌生死志,便没法加以拦阻了。但他又不敢缘绳再下去,生恐那东海狂人来治还匿在附近等候机会,于是只得抖丹田朗声叫道:“核玉姬凌玉姬”绝壑中回声摇荡,但听一片“凌玉姬”之声她从洞中出来,抬头上望。蓝岳接着道:“你用绳子缚牢腰身,我拉作上来!”说完之后,紧张地待她的反应。凌玉姬凝目仰望了一阵,忽然动手拉过绳子,缚在腰上。蓝岳暗中透一口大气,等她缚好之后,连忙收索把她吊起来。且喜那东海狂人栾洛没有趁此机会来袭,不久工夫,就把凌王姬弄出绝壑。

    她的面上仍然蒙住丝巾,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蓝岳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默想了一会儿,忽然忆起她曾经说过要杀死自己的话,心中无端端感到一阵寒凛,缓缓道:“我救了你一命,你还要杀死我么?”

    凌玉姬垂头解开腰上绳子,口中应道:“当然要杀你,不然我就不会让你救上来!”

    蓝岳听了气恼得很,冷笑道:“这样说来,我竟是不该救你性命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杀得死我!”

    他的话声一顿,接着忍气问道:“精教我有什么死罪?”

    凌玉姬道:“我早已告诉过你,你看过我的全貌,如果我杀不死你,我就自杀!”蓝岳觉得又气愤又好笑,故意装出正经的样子,道:“请问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么?”

    她迟疑一下“不是没有,但已经太迟啦!”蓝备更加莫明其妙,正要开口。凌玉姬已接着道:“第三条路就是我嫁给你,但现在已经不行啦!”

    蓝岳大感意外,征了一下,道:“这第三条路倒是有趣得很,敢问为何现在不行呢?”

    凌玉姬因他问得客气,所以有问必答,道:“因为我已经有了丈夫”蓝岳中露出失望之色,道:“是不是也因为他见过你的全貌你才嫁给他?他的人呢?”

    “是的,他已和东海狂人栾洛一道掉下绝壑,却不料来洛还能爬上来”她心中已有了决定,因此提起此事之时,毫无悲戚之容。

    蓝岳默默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道:“尊夫贵姓大名?”凌玉姬道:

    “我不晓得,管叫他做无名氏!”蓝岳眼中流露出希望的曙光,接口道:“你连他的姓名都不晓得,大概是刚刚嫁给他的吧!”

    她坦然道:“只有十日之久”

    蓝岳皱皱眉头,忽又问道:“你们怎会掉在那个洞中?你的家在哪里?”

    她简略地把奕洛手下之人如何骗说李龙孙和祈北海在下面等候的经过说出来,最后道:

    “我的家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因为我爹爹离家失踪,所以我出来找他。”蓝岳道:“令尊也是武林中人么?我刚刚游遍天下,从大漠回来!”

    凌玉姬道:“他离家就用皮水灵的名字,长得高高大大”

    蓝岳忽然插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这次在大漠中曾经碰见一个奇怪的高大老人,不过他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晓得了”

    凌玉姬道:“那位老人头发可像银丝一般雪白?”

    蓝岳点点头,她立即兴奋地接着问道:“他左颊上可有一颗指尖般大的朱砂活?”蓝岳沉吟片刻,道:“我不能骗你,他颊上没有红病!”

    凌玉姬失望地哦一声,忽然:“不过我爹时时会改变形貌,你可曾和他说过话?”

    蓝岳道:“当然有啦,不过他不大愿意说话就是了。当时我曾经问他为何独个儿在按漠中居住?他们然想了许久,才答了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我虽然听不懂,但没有再追问话中之意,另外问起他是不是打算终老于那座破庙之内?他道:“帝乡不可期。’这话我也听不懂,便不理会他,休息完就离开那处”

    凌玉姬眼中露出激动的光芒,蓝岳瞧出有异,道:“你怎么啦?难道那位奇怪老人就是令尊?他的话你听得懂么?”

    她徐徐地颔首,移目望着遥无,道:“第一句话他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天尚如此,人类更是难免。所以他摆脱一切情缘,独自隐居在沙漠中。第二句他说帝乡不可期,则是说他已是老迈之人,无力作名利之争,所以他不啻答复你说要终老于破庙之中”

    蓝岳道:“难为你居然懂得这些机语,老实说我真懒得动这些脑筋!目下你是否断定那位老人就是令尊?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凌玉姬低头想了一阵,道:“我想多半就是我爹,他平生最爱在寺庙道观盘桓,也喜欢说这种常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一定要去见见那位老人,只不知是在什么地方?”

    蓝岳笑一下,道:“哦就算把地名告诉你也找不着,有一段路要穿过沙漠,甚是悠长难走”

    凌玉姬道:“你真心这样想的么?”

    蓝岳迟疑一下,才道:“有一半夏有一半假,我愿意带你前往,但不愿在路上被你暗算而死!你怀中的暗器平时害不死我,但这一段悠远的旅程中,却不敢说没有给你暗算的机会!”

    凌玉姬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何故肯带我去?”

    蓝岳耸耸肩头,道:“我也不知道,日后发现了原故才告诉你!”

    于是两人举步离开这片平崖,向山外走去。在路上凌玉姬问他从嘉兴到沙漠中的破庙要多少时间。蓝岳道:“走得快的话,总要两个月光景。若是在沙漠中迷了路,那时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到,一辈子也回不来”

    凌玉姬道:“唉,太长久啦,我恨不得立刻插翼飞到爹爹身边!”

    她说得情员真挚,令人无法不信。蓝员虽不答腔,但眸子连闪,似乎有所决定。

    蓝岳此人不但武功高,相貌英挺,而且眼光锐利,心思细密。走出山外之时,他已发现凌玉姬在十余里路中好像丢过两三次东西。

    两人来到官道上,蓝岳特别注意她的举动,只见她指甲一弹,一粒细如尘沙之物掉落在草丛之中,蓝岳看了感到十分不解,却没有出声询问。

    将近到达嘉兴城时,凌玉姬便把那天杀死镇山虎李强之事说出,蓝岳认为官家必定尚在缉捕凶手,便不入城,绕过城池向西北进发。

    走了几日,一路上蓝岳对她没有丝毫失礼之处,因此凌玉姬对他渐感放心。

    这蓝岳在江湖上名气颇大,识得他的人极多。因此每到一处,几乎必有当地的武林有名人物设宴款待。但蓝岳都-一婉拒,尽量设法赶路。

    这天已踏入豫境,蓝岳算了算行程,向凌玉姬道:“我们在路上已走了一个月,这等走法,实在太慢,何况前面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只怕再走上两个月还到不了目的地!”

    凌玉姬道:“哪怎么办呢?真要把我急死了!”

    蓝岳道:“办法有的是,不过对我太过不利,所以我想了许久,都下不了决心!”

    “对你怎样不利呢?”

    蓝岳道:“你不要问我,让我再想想看”

    中午时分,他们抵达中州边境的新蔡。蓝岳一径带她投店,辟室着她休息等候,临出门时,他忽然回转身,严肃地道:“玉姬,请你把面上丝巾解开,给我再瞧瞧你的绝世容光!”

    凌玉姬感到他话中含有深意,大有诀别的味道,不觉为之一怔,道:“称要到什么地方去?”

    蓝岳叹口气,道:“你别问我,只须照我的话去做,我就会获得无上勇敢!”

    凌玉姬听了益发感到他此行必有大危险,因此不由自主地想假如他一旦死掉,便无人知道那破庙的位置,岂不是永远找不到?她几乎冲口向他询问,可是转念又想到人家此去冒险,为的也是要自己早点到达目的地,岂可出口相询,伤他之心?

    她的手缓缓抬起,手指已触摸到面上的丝巾。但并不立刻揭开,却道:“作此行如果有很大的危险,最好打消此念;我们最多耽误一些时间而已!”

    蓝岳摇头道:“不然,我们如要安然迅快通过沙漠中那一段路,非得走这一趟不可!”

    凌玉姬眨眨眼睛,终于默然揭开丝巾,蓝岳立时看得双眼发直,呆如水鸡。凌玉姬见了他这副形状,不知不觉记起无名氏来。在她的经验中,只有无名氏一个人见到她艳绝人衰的容颜不会露出这种形状。因此,她轻轻叹口气,觉得自己今日还活在世上实在很对不起他!

    蓝岳直到她遮住面孔时才突然惊醒,长笑一声,大踏步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轻轻敲门,并且有人问道:“我可以进来么?”

    这声音是个女子嗓音,凌玉姬觉得很奇怪,便走过去拉开房门。

    只见房门外站着一个俏丽的青衣传婢,面上毫无笑容,冷冷地望着她。

    凌玉姬道:“请问你是谁?有何责干?”

    那青衣传婢道:“俄找的是蓝少爷!”

    “他刚刚出去了!”

    “几时回来?”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贵手?”

    青衣传婢冷冷地皱一下眉头,道:“我家夫人说过,如果蓝少爷不在,就把你带回去!”

    凌玉姬道:“你家夫人贵姓?她认识我么?”

    青衣传婢都不作答,只做了一个要她走的手势。凌玉姬一肚子不高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说我恕难从命!”

    那青衣传婢冷冷一笑,道:“你如果不听话,我就只好无礼动手了!”

    凌玉姬瞧瞧她的身体和自己差不多一样地娇小玲珑,因此一点不感到害怕,微微一笑,道:“你也是女儿家,最好不要动手动脚!”

    那青衣诗婢似是想不到她这等说法,微微一愣,接着道:“这话有理,好在我已经带了人来!”

    凌玉姬这时才惊慌起来,那青衣传婢口中叫了一声,登时有四名劲装大汉跃到门边,来势迅快而又没有丝毫声息。那青衣传婢又开口道:“你到底要坐轿子抑是要他们扛着走?”

    凌玉姬连忙道:“好,好,我跟你走就是!”那四名劲装大汉面上都露出想笑而不敢笑的神情,那青衣侍婢转身向店外走去,凌王姬跟着,但见店中杳无一人,连掌柜也不知去向。她本想向店家说一声,此时也无可奈何,只好跟她走出店外门口。挂着一匹红马,四匹白马,还有一顶华丽的软轿。

    那诗婢看着她坐在软轿内之后,自家跨上红马,其余四名大汉都跃上白马。只听蹄声大作,软轿也被人抬起。由于帘子深垂,所以凌玉姬瞧不见外面情形,只好十分纳闷地等候事态发展。

    那两名轿夫健步如飞,一忽儿就出了新蔡,向荒野中走去。

    凌玉姐听着马蹄声忽而在前,忽而在后,紧紧跟着轿子,毫不放松,因此完全放弃设法逃走之念。

    走了一顿饭时间,前面传来那青衣诗婢的声音道:“停在门口,我先进去向夫人禀报!”

    于是轿子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轿帘突然被人撩开。她转眼一瞥,瞧见这个撩开轿帘的人正是四名劲装大汉之一,同时发觉目下停在一座巍峨的门楼之前。

    那劲装大汉道:“喂,你把丝巾拿开!”

    凌玉姬慌忙摇头道:“啊,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的叫声相当大,因此那劲装大汉突现怒容,狠声道:“你鬼叫什么,快拿下来!”

    凌王姬想起已经有许多人死在毒针之下,心中实在不忍,禁不住悲惨的尖叫起来。

    那劲装大汉忽然露出骇色,摔下帘子,急急走开。

    凌王姬惊魂未定,墓地眼前一亮,原来轿帘又被人撩开。她转眼看时,却是那青衣传婢,这才松了一口气。那青衣传婢眼中射出凶光,叫她走出来。然后喊了一声,那四名劲装大汉一齐跃到她面前。

    那青衣传婢冷冷向他们望了一眼,道:“是哪一个,自己走出来!”

    其中一个劲装大汉像龟孙子一样跨前一步。那青衣传婢将目望着凌王姬,道:“刚才是你么?”

    凌玉姬这一次踏入江湖,已经得到不少经验,目下一看这等阵势,便知道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那颗心不禁像小鹿般乱撞乱跳,呐呐道:“刚才没有什么呀”

    那青衣传婢征一下,道:“俄亲耳听见你的叫声,这厮也招认了,你反倒替他隐讳么?”

    凌玉姬一味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那青衣传婢冷笑道:“算你这厮命大”突然一掌推去,那个劲装大汉应手飞开寻丈,叭哒一声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另外那三个劲装大汉本来面如土色,这时都透一口大气,好像紧张关头已经过去。

    那青衣传婢向门楼内走去,并且命凌玉姬跟着。两人走入门楼时,凌王姬偷偷回头一瞥,只见地上那劲装大汉正缓缓爬起身。

    在她前面的青衣传婢没有回头看她,却忽然遭:“有什么好看的,那厮不过摔了一个筋斗而已!若不是你出言否认,他早就死在当场了”

    凌玉姬打个寒噤,回转头向前面望去,入眼景象又使她吃一惊,原来在她眼前竟是一座连云甲第。但见画栋雕梁,飞檐云亮,那气派说不尽多么的壮丽豪华。

    大门处有四名穿着整齐的下人,见到那青衣传婢,都哈腰敛手,十分恭敬。

    凌玉姬望着那个娇小的背影,真猜不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府第中的夫人又是什么人?

    她们穿过许多庭院廊谢,到了一座暖阁前面,但见无数撞仆丫鬟穿梭往来,都十分肃然走动,竟不闻一点杂乱之声。

    青衣诗婢领她走入暖阁,只见厅中有七八个人高高列坐。她走入厅中之后,那些人都没有瞧她,依旧低声倾谈或者捉子对养。

    她迅速地扫视这些人的面孔,发觉个个都是中年以上的人,身上装束各异,甚至有憎有道,但没有一个不是长得眉清目秀之士。

    那青衣诗婢一径转入厅后,顷刻间但闻三下悦耳的著声,厅中的人全都痴目向厅后的门口瞧去。

    凌玉姬也禁不住跟着他们的目光向那道门户张望,但见那道门户垂挂着珠帘,此时似乎可以见到,隐隐有人站在帘后。

    厅中所有的人都肃然站起身,帘后的人影等了一阵,才拨帘走了出来。

    此人是个女子,身上衣着彩色缤纷,夺人眼目。宛如突然飞人来一只凤凰。只见她宫鬓难鸦,肤光胜雪,媚眼未唇,妖艳无匹。体态风流,烟视媚行,真是一代人间尤物。

    她大约已在帝后看清楚厅中之人,所以出来之后,并不再看,袅娜地走到上首的大师椅上落座。两个聪明伶俐的丫鬟侍立在椅后,那青衣待婢却站在椅侧,腰间多了一把镶金嵌玉的短剑。

    凌玉姬几乎比其他的男人更加凝呆地凝望着那个妖艳五匹的彩衣女人。

    这时那七八个中年人都各自施礼,都称呼她为“美艳夫人”那彩衣美女仪态万分地微微颔首,道:“各位请归座”

    凌玉姬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又是一惊。却瞧见青衣诗婢指一指她,示意要她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她依着指示,悄悄坐下。

    那个被称为美艳夫人的彩衣女子向座上众人扫了一眼,媚态横生,缓缓道:“诸位不约而同地赶到蜗居,真是蓬革增辉”

    众人都欠身逊谢,只有凌王姬呆呆端坐。

    那美艳夫人又道:“诸位一向天南地北,各居一方,相信难得碰头,不知可都相识么?”

    坐得最靠近她的一个武士打扮的彪形大汉粗豪地道:“兄弟虽然未曾会过座上诸位,但从装束外貌上却认出大半”

    众人都同意的颔首,只有凌王姬一个人越感迷惆,宛如五膏一般动也不动。

    那美艳夫人秋水般明澄的目光突然停在座中一僧一道面上,微微一笑,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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