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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谈笑为敌手足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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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成金钟冷冷道:“杜希言,你一定想获得抢救这个女孩子的机会,对也不对?”

    杜希言道:“这还用说么?”

    成金钟道:“那就好了,老夫平生不近女色,云散花长得再漂亮,老夫也不会动心,因此方肯给你这个机会,假如她落在别人手中,相信早已不能保持清白啦!闲话体提,言归正传,老夫刚才说过,我另有一套剑法,自问颇为高明,如果咱们来一场公平决斗,而老夫竟又输了,那时候你可带走云散花,老夫也不再提什么杀徒之根,跺脚就走。”

    杜希言一听这个法子,差点就喝彩叫好。

    要知形势摆得很明白,那成金钟手中挟有云散花为人质,杜希言除了认定云散花已经受辱生不如死之外,决计无法对付成金钟。

    以是之故,成金钟提出这等条件,叫他如何能不欣喜欲狂?

    成金钟又道:“你不妨看清楚,我刚才不慎受的伤,现在已经痊好啦!”

    杜希言如言瞧去,发觉对方左臂上的伤口果然不流血了。

    成金钟又道:“我们一起到屋子后面去,那一块菜地,只不过是我故布的疑阵而已,其实却什么都没有,咱们在那儿动手,赢家可把云散花带走。”

    杜希言忙道:“好,咱们走。”

    当下由成金钟领先行去,他出屋之前,还顺手带了一柄长剑。

    出得屋外,但见夕阳快要被远山遮住。

    天边绚烂的彩霞,五光十色,使这一片菜田显得更悦目。

    成金钟毕直行去,在菜田旁边停下来,回头道:“杜希言,老夫把她放在那儿,你我在胜负未分以前,谁也不许碰她。”

    杜希言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心想:“我如果还未打赢你,碰她又有什么用处?难道我还能攫夺她逃跑么?”

    但见成金钟已把云散花放在田上,杜希言高声道:“我把这件外衣给她。”

    成金钟冷冷道:“别过来,把外衣丢过来就行啦!”

    杜希言脱下道袍,大步走去,道:“咱们已经约好,非打出一个输赢之后,谁也不许动她,你还怕我不守信么?”

    成金钟这刻才回过头来,目光到处,但见杜希言里面的紧身衣服,不但不是道士的内裳,而且一望而知必是少爷公子之流才会穿着的。

    这个发现使他征了一下,杜希言已大步走近,道:“让开点。”成金钟不知不觉依言挪开,只见杜希言把道袍被在云散花身上,登时把这一幕活色生香的景象遮盖住了。

    杜希言果然不作任何违背信带的举动,起身后退几步,向云散花挤挤眼睛,说道:“我不知道你听得见听不见,但这刻我内心的想法却是希望你能够恢复行动之力,迅即离开此地。这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随即回身面对那百毒教主成金钟,同时撤下宝剑,剑身映出彩霞的光辉,灿烂耀目。

    成金钟也亮出长剑,阴森森的瞅住他,面上泛起古怪难测的表情,道:“目下老夫可想起来啦!最初咱们相会之际,老夫已隐隐感到你不是与世无争的三清弟子,可惜老夫没有仔细推想,轻轻放过这个感觉。现在从你的打扮上,已证实你必是出身世家门第之士。”

    杜希言道:“知道了便又如何?”

    成金钟道:“当然大有作用,但现在暂时不告诉你。至于你刚才对云散花说的话,足证你年纪轻,富于幻想。这个人生阶段,老夫也曾经历过。”

    杜希言颔首道:‘他许有一天,我会把你这几句话,感慨地讲给另外一些年轻人听,但这刻说这等话,未免有点不适当,哦!也许你要争取较多的时间,以便恢复体力。若是如此,不妨明说,要多久,我等你就是了。”

    成金钟眼中闪过怒色,但当他开口时,声音却平和得让人不易置信,只听他道:“你不但有年轻人的热情活力,而且心胸磊落,性情慷慨得很,这些优点,老夫都能领会于心,而且十分欣赏,不过,老夫奉劝你一句,这种人格上的优点,往往会上当招来杀身之祸。”

    杜希言笑一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说到上当,我自问也不是傻子,这一点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成金钟开始移动,杜希言不得不有反应,也跟着移动。

    两人缓缓转移到距田垠较远的空地,也即是在屋子后面那一片的数丈方圆的平地上。

    杜希言正收慢心神,觅机发剑,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他可不敢回头张望,甚至连念头也不敢转,以免心神一分,对方之剑趁机长驱直入,把自己当场杀死。

    成金钟蓦地跃退数步,仰头冷笑道:“杜希言,你已身人罗网,挣扎也是无益,不信的话,回头瞧瞧便知。”

    杜希言这时可不能不瞧了,略略侧身,转眼望去,不觉骇了一跳,原来在他身后竟凭空多出了一排人。

    这一排人多达六个,只有两个人没有蒙住面孔,便是轰天雷许公强,无影枝扈大娘夫妇。

    这两人已足以使他大大吃惊,何况其余四个蒙面人当中,竟有~个是手持漆绿长剑的中年人,这个人曾经现身截杀撤退的天下各地武林人物的队伍,据说在这个神秘的恐怖团体中,他就是领袖了。

    除了这个绿剑长衫人之外,还有一个是女的,身材切娜,体态曼妙,长长的秀发随风飘拂。

    她的面庞半截用白纱遮住,因此只看得见长长的眉毛和细长的眼睛。

    这对眼睛,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之下,显得特别明亮动人。

    他马上就联想到他唯一所晓得的邪派女性高手,多妙仙姑李玉尘这个名字,但他没有出声询问。

    这一排入恰是在他与云散花之间,因此云散花已等如再落在敌人手中。

    许公强爆发出震耳惊心的爆笑声;接着高声道:“唉!原来是这个小子,他姓杜名希言,前几个月潜入天罡堡,被我打个半死。”

    他的话声嘎然而止,似乎突然想起了非常可惊的事,是以张大了嘴巴,形状甚是可晒。

    旁边一个蒙面人用手肘碰他一下,道:“许兄,你想起什么啦?”

    许公强道:“这小子邪气得紧,大家千万小心。”

    绿到长衫人接口道:‘此子竟能逃过许兄毒手,可见得必有过人能为,许兄可是这样想么?”

    许公强点点头道:“是的,正是如此。”

    那绿剑长衫人一开口就道破了许公强心中的想法,已显示出他才智过人,可见得他当这个领袖,决计不是单凭武功而且。

    扈大娘道:“我们当日已把这小子丢人蛇窟,照我们以往的经验,即使是钢皮铁骨之人,也难逃一死的。”

    李玉尘格格一笑,声音娇媚之极,使人情不自禁的要向她望去。她道:“诸位不要诸多猜测了,这位社先生既然能通行成教主的双绝大阵,不畏奇毒,则区区毒蛇,又焉能奈得他何?”

    许公强道:“不错,我当时见他武功平常,所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实在没有想到他武功尽管不灵,但却有对付毒蛇的本事。”

    扈大娘厉声道:“既是如此,咱们拿下他就得啦!”

    别人都不再做声;自然是等候首领发号施令。

    绿剑长衫人沉吟一下,竟不下令动手,反而向成金钟道:“成教主,你对杜希言~定有惊人的高见,是也不是?”

    人人都讶然向成金钟望去,连杜希言也不例外,都泛起惊奇之感。

    成金钟道:“阁下既然问到,老夫可就不必保持缄默了。不错,诸位如果打算动手,最好先弄明白一些事情。”

    许公强道:“什么事呀?”

    成金钟道:“老夫费了许多心血.辛辛苦苦摆设的双绝大阵,其一已被杜希言破去了。

    许公强忍不住又道:“那便如何?与我们动手之举,有何关系?”

    成金钟道:“许兄少安如躁,要知老夫的被破去的阵法,乃是毒阵。这事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并非仰仗御毒的药物通行大阵,而是身怀至宝,根本不须动手,就自然而然的破了老夫的毒阵。”

    众人无不大大震动了一下,李玉尘首先道:“啊呀!他已得到丹凤针了,是么?”

    许公强的面色难看无比,厉声道:“好小子,我们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东西,想不到竟落在你手中了。”

    绿封长衫人沉声道:“诸位不可妄动,要知此子不但已获丹凤针至宝,同时也学会了天罡绝艺,要不然的话,凭成教主这等一代高人,焉能失手?”

    此人言不轻发,发必有中。

    连杜希言也觉得非常惊佩服气。

    许公强道:“就算他练成了天罡绝艺,咱们放着这许多人在此,难道还怕他不成?”

    李玉尘发出使任何男人无不心荡神醉的吃吃笑声,笑了好一阵,除了扈大娘直皱眉头之外,没有一个男人有不耐烦的神情。

    敢情在场的男人,个个告是久闻江湖,久经大敌之人,各有一套生存至今的本事,的确高于常人许多。

    因此,他们深心中都认定不可沾惹李玉尘,以免受害。可是对于她那迷人的笑声,却不妨尽情享受领略,这是一定不会出乱子的,连许公强也不例外,扈大娘再会吃醋的人,也不能管到声音上头。

    李玉尘笑了一阵,终于停止了笑声,挪近杜希言。

    她举手投足之际,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勉力,使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她道:“杜希言,你肯不肯听我的劝告呢?”

    杜希言道:“为什么不?莫非你的劝告不大受当么?”

    有人低笑了一声,李玉尘回头瞪了一眼,但见所有的人都十分严肃,一时真瞧不出是那一个发笑。

    当下不理他们,回过头来,眯起那对绸服,道:‘住话我倒是很难作答,因为这事要着从那一个角度看。比方说:我叫你多吃一碗饭,有些人认为多吃点会强壮些,但有人认为多吃有害无益。所以世上许多事情,本质上没有绝对的意思,须看你的立场而定的。”

    杜希言衷心佩服此言,这刻他才深深发觉这个大有淫荡之名的多妙他站李玉尘,故情真有点学问。

    李玉尘见他点头,便又说道:“我打算劝你收起宝剑,不要妄想能与我们这些人为敌,同时也不要霸占那丹凤针,因为那是一件莫大的祸害,适足以杀身取辱而已。然后,我陪你到处游赏山水,永远不要再参加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你看我这个劝告如何?”

    杜希言为之一楞,说不出话。

    要知他目下最强烈的感受,不是她的媚笑艳色,更不是她动人的体态,而是觉得这个女魔头说的话,完全是真挚的善意。

    尤其是她还有动人的柔情腔调,使人无从生出反驳之心。

    再者,他也不好意思出言峻拒,否则他岂不是变成了蛮不讲理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等着杜希言的反应,这真是非常有趣的情势,谁也不知道杜希言会如何作答。

    杜希言只能够在“好”或“不好”之内作一个选择。

    如果回答是“不好”二字,一来太不好意思,显得太无情了。

    二来她的话合情合理,如何能说‘不好”?

    假使回答说“好”那么第一步是交出丹凤针,第二步就是和她偕游名胜山川,从此跳出江湖之外。

    他犹疑了一下,忽见李玉尘徐徐的取下面上丝巾,露出艳光四射的面庞。奇怪的是她这刻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经荡意味,相反的叫人看了,但觉得非常纯真,非常圣洁。

    这等动人的神情.自然是她的绝技之一。

    对付这种方正的正派的人,可绝对不能有淫荡意昧。

    唯有利用纯真圣洁的美感,方足以打动他们的心。

    杜希言大为冲动,正要回答。

    突然数丈外传来一声娇脆如铃的笑声,及时阻止他的回答。

    众人转头向笑声来路望去,但见一个女子,披着宽大的道施,在数文外的菜田里,向他们挥手。

    这群人饶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江湖,但一看此女,无不惊得身震色变,目瞪口呆。

    原来这个女子,正是已被成金钟擒下的云散花。她早先被放置在田埂上,已如待宰之羊,是以人人都不加注意。

    云散花迅即飞奔而去,身法之轻灵迅快,叫人一望而知决计追赶不上。

    绿剑长衫人道:“成教主,你用什么手法制住她的?”

    成金钟道:‘老夫是以毒物及点穴两种手法,双管齐下,以我想来,纵然毒力已消,但穴道察制仍在,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才对。”

    事实上云散花已经逃掉,甚至使众人连追赶的想法也打消,可见得她本事不小。

    绿剑长衫人道:“假如毒力会消失,那就无怪她能运气冲破穴道禁制了。好,咱们现下全力对付杜希言,只要拿下他,何愁云散花不自授罗网。”

    众高手立进散开,各占方位,重重包围住杜希言。

    李玉尘道:‘杜希言,你怎么说?”

    杜希言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李玉尘道:“反正你不论在那一边,丹凤针都不会仍然留在你手,何不干脆拿出来,省了许多无谓的祸害?”

    杜希言沉笑道:‘你说得很对,我反正留不住丹凤外的。”

    李玉尘泛现喜色,心想:“这个少年倒底稚嫩得很,一旦被我美色姿容所惑,立刻就乖乖听命了。”

    她含笑道:“那么你拿出来,交给我吧!”

    杜希言道:‘俄根本没有丹凤针。”

    李玉尘面色都气变了,冷冷道:“好啊!讲了半天,原来你是寻我开心的。”

    杜希言耸耸肩,道:“我真的没有。”

    李玉尘那么老练多智之人,也气得失去常态,怒道:“有,在你身上。”

    杜希言无可奈何地摊摊手,道:“我的话你不信,只不知怎样才能使你相信?”

    李玉尘道:“很简单,我搜一搜就知道了。”

    杜希言道:“好,但我又怕你们乘机暗算我。”

    许公强怒声道:“这小子一味胡扯,咱们上去把他拿下就是啦!”

    成金钟帮腔道:“许兄说得是,那丹凤外明明是在他身上的。”

    李玉尘回头向绿封长衫人望去,道:“这家伙当真狡猾不过。”

    长村人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了,现下这一动手,活捉固然最好,但必要时杀死他也无妨。”

    众人听了他这个等如命令的决定,无不坐马作势,准备出手。

    不过可没有一个人敢鲁莽从事,因为杜希言手中拿的宝剑是稀世奇珍,而且又有杀伤成金钟的惊人纪录。是以虽都准备出手,却不敢首先发难。

    杜希言面上现出紧张之色,转目四顾。忽然紧张之色完全消失,似乎已经找到保命之道。

    绿封长衫人高声道:“等一等。”

    许公强恰好提杖欲发,听说这话,硬是把势子刹住。

    其他的人,倒还没有动静,只听长衫人道:“杜希言,你身上纵然怀有丹凤针至宝,但据我所知,你的天罡绝艺尚未练成,今日休想逃得出我们掌心。”

    众人听了暗感奇怪,因为这些活早先都已表明过,何须再费口舌?不过大家都深知这个首领的才智武功,俱致上乘,是以又深信这些话必有很深的用意。

    杜希言应道:“我自己都不担心,何劳阁下挂怀?你们先拿下了我,再吹牛不迟。”

    长衫人冷笑道:“除了这个理由外,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可以解释你忽然间变得气定神闲的态度么?”

    李玉尘格格一笑,道:“原来你想知道他神态间何以变得安祥镇定之故,以我想来,这家伙是个大傻瓜,根本不知杀身之祸已经临头,是以才不在乎。”

    长衫人道:“李仙子切勿小看了他,这厮既然能在天罡堡下逃生,并获至宝绝艺。同时又能通行双绝大阵,成教主束手无策,可见得非同小可。”

    许公强厉声道:“假如你不阻止的话,老朽甚愿上去打这头一仗。”

    他那股凶悍的气势,真是足以使人望而胆颤心惊。

    杜希言极力排除俄中泛起的怯惧之感,高声道:“许公强,假如不是在这个地方,换了别处,而又没有人的话,你这么凶形恶状,一定能骇倒我。”

    李玉尘讶道:“哦?何以在这儿你就不怕呢?”

    杜希言道:“实不相瞒,这是因为他的气势,被这一位所压抑。”

    他指指绿封长衫人,又适:“连你李仙姑也受他之累,本来我很不好意思拒绝你的话,可是忽然想到你既然要听他的命令,则你说的话,做的事,不过是他的意思而已。”

    这话乍听很玄其实含有至为深刻的真理所在。

    李玉尘和许公强都不觉微微一愕,心中皆泛起不自在的感觉。

    绿剑长衫人冷冷道:“好利的嘴啊!只不知你的剑比不比得上你的嘴巴锋快?”

    他踏前几步,虽然还未拔剑出鞘,可是一股强大坚暖的气势,已迫得社希言有难以透气之感。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杜希言皱紧眉头,样子很怪。

    许公强大笑道:“杜希言,你怎么啦?可别忘了举划招架才好。”

    杜希言霎时又恢复常态,道:“笑话,凭他那把破封,我还怕他么?”

    长衫人又迫前两步,脚下发出“嗤嗤”的声音。这步声传人杜希言耳中,宛如金鼓齐鸣,有千军万马潮涌攻到的威势。

    他心灵的力量,已抵敌不住敌人的这股无形气势。幸而耳边响起一阵清晰的低语声,道:“不要紧,这是内家划法中至高无上的攻心秘术,你心灵修练之功不深,可用天罡绝艺破他。”

    这阵语声一人杜希言耳中,已使他增加了几分胆力,及至他举创作势,摆开天罡绝艺中的划招门户,登时感到心灵上的压力全消。

    全场之八,都没有听见这阵语声,可是他对面的长衫人身躯一震,刹住源源涌出的无形气势,道:‘七希言,你曾经得过什么高人指点么?”

    杜希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是因为我抵敌得住你这种内家无上心法的攻心秘术,所以你十分惊奇,对也不对?”

    长衫人掣剑出鞘,剑身也是漆上绿色,毫无光华,目中应道:“不错,照道理说,你也不该识得这门功夫的来历出处才对。”

    杜希言道:“我听人说过呀!”

    长衫人冷冷道:“好,闲话少说,我倒要瞧瞧你已练会了多少天罡绝艺?”

    但见他挥剑攻击,剑势既缓慢,又平淡。

    然而杜希言却感到他这一剑,似乎无法招架似的。虽然心中有此感觉,但他手中刍星剑仍然发出,挟着一片耀目光华,封敌招,削放手。

    他这一招之后,还有两招紧接着的,已十分烂熟于胸。是以连念头也未转,对依式发出。

    但见剑光飞绕“铮铮铮”一连发出数下特别震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长衫人刷地跃出圈外,低头一看手中之剑,并无损缺,随即仰天一笑,道:“这口破剑还过得去吧?”

    杜希言耳中听到那降低语声,随即依照指示,高声道:“得啦!凭你谈笑书生席自丰也得仰仗手中之剑乃是宝物,才保全得住兵刃,那值得自骄自大?”

    长衫人一怔,连李玉尘、许氏夫妇等也无不楞住。

    杜希言谈谈的接下去,道:“别惊奇,席自丰领导一个邪恶组织之事,已不算得是秘密了。”

    长衫人显得十分震惊,大有不知所措之状。

    李玉尘道:“假如我们杀死这厮,这个秘密还是保得住的。”

    她的答话显然已证实这个拿绿剑的长衫人,就是武当派一流高手谈笑书生席目丰了。

    杜希言道:“笑话,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李玉尘道:“你听谁说的?”

    说时,款摆柳腰,举步走上前去,一面发出暗号,示意大家准备一齐出手。

    杜希言道:“我是听三环老人说的。”

    席自丰不觉退了一步,李玉尘也吃惊地望住他,还未开口,席自丰已道:“啊!我明白了,原来是一直有人在暗中传声指点你。”

    席自丰这话一出,他们的人个个震动,那是不必说了。

    但连杜希言也大大的吃了一惊,因为他自问已经极力不露任何痕迹,因此可知谈笑书生席自丰根本不是从他神情上看出来,而是从各种迹象中推论而得的。杜希言震惊的,正是对方这种高超无比的推理能力。

    但听木屋那边传来一声“无量寿佛”声音清劲之极,接着一个直门全真,飘然走了出来。

    但见这位道长面貌清秀,年约五旬左右,背插松纹古剑,洒然有出尘绝俗的风度。

    全场之人无不认得,来人正是对方的领袖,武当派高手李天祥真人。

    在李天祥与杜希言之间,还有百毒教主成金钟阻隔着。如是平时,成金钟决不会退缩。

    可是目下他毒阵被破,身亦负伤,气焰全消,还真怕被李、杜二人夹在当中修理一番,当下连忙侧跃开会。

    李天祥跨步之时一如平常,非常潇洒。可是速度却极快,身形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眨眼间已到了杜希言身边。

    谈笑书生席自丰的面上有布蒙住,因此他面对这位同门师兄,有什么表清谁也看不见。

    其他的人,都注意地查看木屋那边。假如来人只有李天祥一个,则众寡悬殊,李天祥仍然十分吃亏。

    然而妙就妙在谁都不敢过去查看,以致没有人能确知李天祥究竟是不是独自冲人阵来的?

    要知这双绝大阵中的毒阵虽然已破,但奇门大阵的威力仍在,尚足以使武林高手们难越雷池一步。

    席自丰忽然举手,除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

    他长相看起来很斯文,生似是个读书人,年纪只在三四旬之间而已,唯一令人感到他不是读书入的部位,便是那对精光闪射的眼睛。

    李天祥微微一怔,道:“席师弟,你倒是爽快得很,可惜身人邪途,沉沦孽海。”

    席自丰仰天一笑,道:“李师兄,咱们久违了,何必一见面就说到这等令人不欢之事?”

    李天祥也不动怒,微微一笑,道:“不错,记得在山上盘桓之时,咱们樽前灯下,言笑宴宴,唉!这等情景,今生今世一定不能再有的了。”

    席自丰颔首道:“在山上逾千的同门之中,小弟只佩服李师兄一个人。可惜今日终于在阵前相见,免不了要决一雌雄,这真是一大憾事啊!”他们仅是不着边际的对答着,旁人听起来只觉得他们夹缠不清,其实这一对武当高手,已经在言语间暗暗斗了起来。

    席自丰是设法拖延时间,以便观察或从对方言语中,探测出可还有些什么人一同前来。

    李天祥则是想知道席自丰何以敢背叛师门?暗中与自己作对?更有进者,由于对方这个集团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组织成的,因此,他断定此中必有莫大的内幕。目下的一切作为,都是为这个目的而使的。

    只听李天祥道:“席师弟,你今日所作所为,已经不啻叛出师门了,你可知道广席自丰“刷”地打开一把把扇,潇洒地扇了几下,才道:“小弟自然晓得。”

    “师兄有足智多谋之名,凭你已猜到是小弟为首,这奖名当之无愧。只不知可曾带来本门法牌勒令,以便捉小弟回山么?”

    他问“法牌勒令”是假,试探有没有本门尊长是真。

    尤其是杜希言提到过“三环老人”之名,这个老一辈的名宿长老,使席自丰也不得不甚为忌惮。

    李天祥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道:“席师弟,莫非你见到法牌勒令,就肯俯首就擒,让愚兄带返山上,任凭掌门人发落么?”

    李天祥寥寥数语,已把席自丰逼到死角里,非得表明态度不可了。

    要知他究系名重天下的人物,不比下三滥的人可以随口胡说八道。

    假如他当众答应说“俯首就擒,”则李天祥一旦真能摸出“法牌勒令”他如何自处,然而此刻若说不服本门勒令,则态度业已分明,李天祥马上就得出手不可。

    换句话说,李天祥这一动手,自然是施展全力,带了什么人来,也都将是一齐扑出动手。而他却不能在事先探测对方的实力,自然很不合算。

    他沉吟一下,才道:“师兄别开玩笑,想那法牌勒令乃是镇山之宝,所到之处,有如掌门人亲临一般,岂是可以随便让你带在身上的?”

    李天祥见他狡辩避开,当下改变目标,向李玉尘稽首道:“李道友,多年不见,丰彩依然。”

    多妙仙姑李玉尘笑一笑,道:‘别提多年这句话,听了就叫人觉得老啦!李真人智谋绝世,纵横挥固,手段高明之极,妾身看了,真是敬佩不已。”

    她的答话也是滑溜溜的,全无内容。即使是智如李天祥,也抓不到任何线索。

    他突然向许公强进攻,高声道:“许施主,你十年来,幸得这一班人暗中维护,才得以安然渡过。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目下这班人如若被各家派合力擒下,我看贤伉俪这次决计无处容身了。”

    许公强厉声道:“放屁!老夫可去的地方多得很。”

    李天祥一点不动怒,而是极快的接口道:“天地虽大,但你们夫妇决计找不到立锥之地以供容身。”

    这话说得极重,尤其是许氏夫妇多年流浪奔窜,日日饱尝无家之苦,这正是他们心理上的弱点。

    许公强大怒道:“那就试试看,老夫这回一定不给你们找到。”

    李天祥心中迅如电光石火般思维忖道:“他口气如此肯定,当然不会是假。一定是另外还有人答应过他们,能使他们容身安居。假如说这话的人身份不够,他们焉能深信不移?由此可知这个承诺他们夫妇的人,身份地位名望等条件,一定都比席自丰更高。”

    这一连串的推论,只不过耗费了眨眼之间的时间而已。但却足以使这位足智多谋的武当高人,为之出了一身冷汗。

    他外表不动声色,点头道:“好,我们早晚有机会试试看。”

    他的目光转回席自丰面上,道:“现在形势已经摆明,咱们已经谈不上同门情义了,在动手以前,有两个问题,只不知你肯不肯回答?”

    席自未谈谈道:“什么问题?”

    李天祥道:“第一个,你何以甘愿叛出师门,自趋下流?”

    席自丰仰天一笑,不答反问,道:“第二个问题呢对李天祥道:“好,先说第二个问题也是一样,那便是你刚才对杜兄说话的口气中,似乎已断定那‘丹凤针’至宝是在他身上,是也不是?”

    全场之人顿时都流露出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席自丰应道:“不错,这便如何?”

    李天祥道:“我认为你心中并不确信丹凤针是在他身上。”

    席自丰道:“这理由很简单,武林中谁不听说过丹凤针有诸般妙用,防身保命和克敌制胜,俱属该宝妙用。因此,假如该宝在他手中,你们能把他怎样么?”

    众人都感到不易置答,席自率笑道:“那么,师兄你看在不在他身上呢?”

    李天祥干脆爽快地道:“不在他身上。”

    此言一出,对方的人中,倒有一半都相信了。要知李天祥目下虽是与他们敌对,但他的身份为人,都不是可以胡说八道的,况且他素有智名,向来料事如神,是以他的话.竟能博得对方人的相信。

    李玉尘格格而笑,道:“奇怪,难道成教节也会看走了眼不成?我老实说,对李真人你的话,可只有一半儿相信。以我个人的想法,那丹凤针应该在这杜兄弟身上才是。”

    李天祥道:“贫道向未言不轻发,既敢说不在他身上,就一定不在。那一位敢与贫道打赌?”

    李玉尘笑道:“啊哟!李真人你是玄门得道之士,如何可以与人打赌?”

    李天祥向许公强道:“许兄.咱们虽然是对头,但贫道却甚愿请你过来,搜查杜先生的身上。”

    许公强大有受宠若惊之态,看看没有人反对,便举步过去。

    他和杜希言接近之时,双方都互相看得更清楚了。杜希言对这个老恶人,心中尽是厌恼憎恶之情。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想法,但许公强却大有发现,因为他是唯一曾经非常接近过杜希言之人。

    因此,他忽然感觉到杜希言和从前大不相同,无论是在体型上,气度上,以及眼神和细微的举动上。

    错非是他这等阅历丰富无比的老魔头,决计无法从这等如此隐微的变化上,看出许多道理来。

    他动手搜查,但见他手法干净俐落之至,即使口袋里的一粒沙子,也给他翻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许公强搜查完毕,果然毫无发现。

    他退后几步,向杜希言道:“奇怪你与从前判若两人,你在堡中究竟有什么遭遇?”

    杜希言白他一眼,不理会他。许公强讨了一个没趣,只好退下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已足以把敌方之人,疑心尽去。顿时个个都认为杜希言之所以能通过双绝大阵,击败成金钟,完全是因为他本身的力量,根本与那‘丹凤针”至宝无干。

    李天祥面色一沉,厉声道:“言归正传,席自丰,你领导这样一个秘密组织,加害了不少江湖同道,又使本门蒙羞受辱,罪大恶极。今日我如若放过了你,将被天下之人唾骂无疑”

    斥责声中,这位武当高手脚下向前移动,欺近三尺。

    席自丰微微冷笑,高声道:“李天祥,我做成今日这等局面,自然有我的道理。咱们闲话不用多说了,但须拚个强存弱亡,对也不对?”

    李天祥道:“不错,你可敢与我放手一拚?”

    席自丰道:“这又有何不敢,假如你是以代表武当派的身份出手,我乐意奉陪。”

    李天祥道:“好,你来。”

    席自丰道:“咱们把话讲明,你若是以代表武当的身份出手,胜了自然无话可说,如若不幸败在我创下,你武当派之人,今日可就不许阻我去路。”

    李天祥迅速忖道:“他言下之意,表示假如我不答应,他便以全力逃走,不与我拚个高下。以他的造诣,若是只求逃生,的确很难拦阻得住他。但万一我败了,则师叔三环老人可就不能出手了。”

    这一点的确使得足智多谋的李天祥,也不由得迟疑起来。

    要知席自丰若是赢得李天祥,则除了三环老人之外,别的高手都休想截得住他。这一点正是李天祥和席自丰所争的地方。

    但事情迫到这一步,李天祥想不答应也不行。

    当下点点头,道:“好,你出来。”

    谈笑书生席自丰潇洒走出去,神态从容之极,好似是极有把握可以制胜一般。他走到李天祥面前,这才停步回头,高声道:“诸位听着,这一场是本人与李天祥生死之斗,有约在先,本人即使落败,诸位也不可插手相助。”

    李玉尘等人都点头应了,席自丰这才满意地向李天祥,道:“咱们公平决斗,你武当之人不得帮你,我这方之人也不许助我。”

    杜希言插口道;‘我不是武当门下,可不须受你们的约定所束缚?”

    席自丰长笑一声,傲然道:“何止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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