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李成梁觉察他毫不动容,忍不问道:“桓指挥,你觉得他们的武艺如何?”
桓宇肃然道:“他们上阵杀敌,目是能得以一当百,骁勇无匹,不过若是碰上叶龙喇嘛,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李成梁大笑道:“然则指挥使你教导教导他们如何?”
桓宇心想,我若不露一手,你定然不肯与我合作,反而予敌人可乘之机,当下起身离席,向那八名勇土道:“诸位尽管放手杀来,我要在一通鼓声中,夺下你们八柄长刀!”这等口气惊人之极,李成梁大喝道:“击鼓!”
鼓声震耳欲聋的响起来,那八名骁勇军士被鼓声激起凶悍之性,一齐挥刀进扑,桓宇飘来闪去,一霎眼间已把八柄长刀尽行夺下,而这时一通鼓尚未击完。
这一幕搏得彩声雷动,李成梁顿时刮目相看,连连敬酒。
过了一个月之久,敌人方面毫无动静,但根据密报,叶龙喇嘛已到达许久,日日教练一些勇士,而桓宇这一边也没有荒废时间,挑选出一百二十名精悍勇武之土,由五名锦衣卫分别教授武功,这些武功都是桓宇特别为这些人创研出来的,较为容易学会。
又过了数日,土蛮派使者递来战书,说是他的国师要会一会中国能人,约定在双方距离相等的一片草原中会面。
约定的那一日,天气特别晴朗,双方大军出动,各有数万之众,隔着一片平原,人喊马嘶,旗旗蔽日,李成梁盔甲鲜明,威风凛凛,面上流露出凶悍欲斗的神情,他恨不得大军冲上去狠狠的斗一场,但这时平原中双方的约斗之人已经会面。
桓字带了手下五人和一百二十名受过训练的武士,对方人数也约略相等,为首的是一名清瘦颀长的红衣番僧,年约五旬左右,眼中神光外射,显然内功深厚无比。
这叶龙喇嘛甚是客气,似是晓得桓手身份,双方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议定须得这一场比斗分出胜负之后,双方大军才可以出击接战。
他们各派一人回去禀明主帅,由主帅同意后传令三军,顿时雅雀无声,十余万对眼睛都集中在草原当中。
桓宇掣出长剑,叶龙喇嘛手提禅杖,步入场中,面对面说一声清,随即移步绕圈,双方相距尚有四五尺之远,叶龙喇嘛左手手臂抛出,五指抓向桓宇面门,他的手臂忽然加长了两尺,所以及得上部位。
桓宇晓得密宗大手印功夫,哪敢怠慢,长剑疾转,袭取敌拿要穴,这一剑快如电光石火,但叶龙的手臂编得更快,霎时收回。
双方由此得知彼此内外功都极具火候,更需慎重行事。互相窥同了一阵,突然间一齐出手,只见剑如虹飞,杖似电掣,顿然之间,已拆了七八招之多。
紧接着双方各施绝艺,源源不绝的发出煞手,旁人但见他们封来杖去,忽进忽退,快时有通风电,慢时宛若游戏,但终究是快时多,慢时少,因此不是长剑桃开禅枝,就是禅杖招及长剑。
这等斗法双方数万大军未曾见过,以他们的交战经验,总是三两个照面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七,那有斗上半日还分不出胜负的,正因此放,他们更感到这两人武艺高强,大有棋逢对手之概。
李成梁在此时,一面遥现场中之斗,一面口头传今,神态十分阴驾沉着,一派大将风度。
大明兵马的阵势暗暗转变,早先是步卒在前,骑兵在后,而现在渐渐改为骑兵移到前面之势,可是阵势转移之时,毫无动乱迹象,所以对方数万人马都注意着草原当中的激斗,竟没发觉个中变化。
桓字激战至此,已不得不施展出独步天下的逆运其气功夫,手中长剑随着古怪的步法劈出许多种不同的剑式。
他目下比之当日力挫竺公摄之时又深港精奥得多,一身功力亦已完全恢复,这即是神医韩一贴的功劳,而定力自创的剑法共有十二招之多。他发到第十式时,叶龙喇嘛已感到无法破拆,痛苦万分。
桓宇一看时机已至,奋起全身斗志,大喝一声,举剑直劈过去,喝声响亮之极,宛如霹雳,叶龙喇嘛听到这一声大喝,登时知道对方这一剑有开山裂石之感,那敢抵御,趁对方剑落之际,祥杖脱手扫去,人已向后跃退。
阳光之下,但见长剑精虹发处,把禅杖劈为两截,明军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彩声,叶龙喇嘛也在此时率众遁逃。
李成梁令旗一挥,金鼓齐鸣,号角震天,万骑齐发,宛如潮水般涌去。
一场惨烈的争战展开在大草原上,桓宇冷静的后退,找到李成梁,紧紧保护。
这一役只杀得日月无光,血流成河,人马尸体堆积如山,刀枪遍地,东虏方面被李成梁这一阵冲杀,简直没有还手之力,片时即退,数万大军一退便渍乱不堪,任得明军追杀。
这便是史书上有名的东昌堡之役,斩获无数,并且一直追出塞外二百余里,土蛮率众狼狈而逃,魂丧胆落,其后许多年不敢再犯边关。
桓宇回到京师,离出发时已隔了四个月之多,他的两位娇妻已搬到京师,都平安生男,桓宇恰好赶上主持两个儿子弥月之庆,在盛筵中,桓宇瞧着两位娇妻和两个儿子,不禁踌躇满志,但觉人生至此尚有何憾?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