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雪净徐徐道:“别的人根本无从插手,你瞧他们两人的内力何等强劲,除了几位老辈高人之外,谁能插入战圈助战?”
大宗上人、白藤真人、谭空谷、霍陵、叶重山等五老忽间聚拢在一起,迅快交谈了几句,大宗上人随即圈聚丹田之气,喝道:“竺兄暂且罢手片刻如何?”
竺公锡明明在数招之内便可取胜,可是他们这个提议却不得不加以考虑,因为若是不加理会而加急进击的话,说不定迫得他们一涌而上,植字有这五人助战,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他迅快衡量出双方力量,倘使自己以一敌六的话,最后掠过心上的一个念头是,桓宇眼下虽然尚未落败,然而他为了力争上游,不失先手,是以耗去内力之多,决非他本人及旁观者猜得出来的,一时三刻之内,万万不能恢复,因此,只要停战时间不拖延太久,老夫仍然掌握住三招两式就可以击毙了他的优势。
这个念头最是重要,竺公锡更不迟疑,迅速跃出战因之外,冷冷道:“什么事?”
桓宇喘一口大气,急急调息运动,但觉体内真力略有凝滞之象,四肢也微感酸软,他不知道自己已耗去内力过巨,还以为是早先曾与对方硬拚过数到,因此展得四肢酸软。
他心念之中,只有花玉眉最是关情,目下难得停歇片时,便不由得眼向她望去。只是花玉盾和施娜站在一起,他目光射到立刻暗暗招乎让他过去。
桓宇当即大步奔去。这边厢少林寺大宗上人已回答竺公锡道:“我们五人因见桓宇已呈不立之象,是以决定暂时让两位罢战,另有所除”
竺公锡眉头一皱,道:“真正胡闹之至,老夫出手之前,早已跟桓宇约定,须得拚出生死才能罢手,他虽是呈现不支之象,你们也不该打岔。”
他是何等机智聪明之人,一听这大宗上人根本没有什么道理,顿时明白了他们的用心敢情是他们认为双方既已分出强弱胜负,在这等要紧关头,大宗上人出声叫停,竺公锡定必不肯罢休,这么一来,他们五人便借口加入战局。
谁知竺公锡谋略出众,他头脑灵敏无比,霎时之间已考虑清楚,竟然罢手,大宗上人平生不打狂语,这刻那里编造得出假话?
竺公锡仰天长笑一声,道:“诸位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等着老夫杀死植字,再与诸位算帐!”
说到此处,那边厢传来花玉盾的一声尖叫,众人转眼望去,只见花天眉连连跺脚,形状似是十分忿怒。
她哪站在桓宇身旁,拉住他的臂膀,花玉眉愤然遭:“桓宇,我实在已忍无可忍,你今日须得给我一个明白,你说好了,要她还是要我?”
桓宇显出手足无措的样子,咱呐道:“这个这个咱们等今日之事过去之后,再说行不行产
花玉眉怒极而笑,声音甚是刺耳、道:“不行,有她没有我,有我无她,只要你一句话广
困住萨哥的龙虎庄三老都不禁分心瞧听,萨哥找到空隙,扇拿齐施,墓地跃出战因之外。
他似是要向花玉眉走去,竺公锡沉声道:“到这边来”
萨哥王子赶紧奔到竺公锡身边,气喘不已,面包发白。
竺公锡伸出左掌按使他后背心的命门大上,推动内功力,一股热流传人萨哥王子体内,刹时间气喘平息,面上了恢复血色.
他一面运功勋徒弟复元,一面低声道:“你一过去,势必迫得桓宇夹脆回答。”
萨哥王子恍然大悟,此时人人都望住花玉眉和桓宇他们,而且全瞧出施娜浑身发抖,一望而知她深恐桓宇抛弃了她,所以紧张得颤抖不已。
桓宇但党左右为难,仰天长叹一声,道:“玉眉宁要迫我此时作答么?”
花五眉道:“不错!”声音甚是坚决。
桓宇沉声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坦白说出心中的话了”
施娜抖得更厉害,花玉眉也有点沉不住气的样子。
叶重山乃是苗桂之性,老而弥辣,忍不住厉声道:“花玉眉你枉负智计之名,却在这等紧要关头胡作乱为,竟不怕天下之八嗤笑么?”
花玉眉瞪他一眼,冷冷道;“我正是免局势不比寻常,才要趁机会寻个了断。不然的话,待会分出胜败生死之际,我便无法抉择应走之路了。”
众人这才明白她为何在这等急迫危险的时候,突然来上这本一手。
桓宇又长叹一声,道“好吧,反正此事迟早总得解决”他的话声略停,谷中竟不闻丝毫声响。
这实在是甚可奇怪的景象,当今天武林高手云集会战之时,居然人人都十分关心这一件男女情爱的事。
只听桓宇道:“我心坎之中,实是以你为主。”
施娜猛的一震,不由得松了手,桓宇怜惜地转眼瞧着她,道:“但咱们的关系不比寻常,在下决计不能做出始乱关弃之行,你放心好了。”
花玉眉唉声道:“那么你到底要那一个,我定要听见你亲口说出。”
桓宇不禁迟疑起来,虽然他心中已作决定,宁可自己痛苦一辈子,也不能抛弃了施娜,尤其是当着天下一众高手之前,这义气两字务必要维持,否则便将被天下英雄所不齿了。
他咬一咬牙,正要说出话,施娜突然间尖叫一声,掩面向竺公锡奔去。
萨哥王子心如刀绞,迎上两步,张臂把妹子抱住,他晓得施娜这么一来,便使桓宇波过了难关,由得他可以得到花玉眉,连带的使自己失去了这个唯一的机会,然而他也不责备妹子不对,并且体会出她心碎肠断的悲哀,只好强忍着自己的伤情而把妹子抱住。
桓宇不禁一怔,回头瞧着,施娜连哭带叫的嚷道:“哥哥,我很死他啦,我要回家!”
萨哥卖声道:“好,好,哥哥带你回去”
花玉眉走上两步,推了桓宇一把,道:“说吧,你到底要那一个?”
桓宇叹口气,道:“你何须明知故向呢,但这却教我如何能够安心?”
花玉眉泛起笑容,揪住他的衣袖,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好好话别,我虽是心愿得偿,但只怕咱们要在九泉之下结为夫妇了!”
这话一听而知花玉眉决心培桓宇一同死,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凄艳,众侠但觉这两个女孩子都没有错,而下场也似乎一般凄惨可怜。
竺公锡目光一侧,挥袖道:“孩子们随我来!”当先大步向东北方的斜坡走去。
该处是此谷四面山坡之中最崎岖的一面,岩石丛树处处皆是,斜坡尽头就是一片插天岩壁,极是光滑陡直,纵是竺公锡这一代高手也无法上得去。
但众侠还怀疑竺公锡别有暗道可以出得此谷,叶重山厉声喝道:“竺兄往那儿去?”
竺公锡头也不回,冷冷道:“老夫若是要走,凭你们诸位仍然留不住我,你们大可放心,老夫今日宁可血洒此谷之中,也不让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萨哥拖着妹子迅速的跟随竺公锡奔上那片斜坡,很快就隐没在巨石岩树之后。
不久,四下残余的十余名黑衣大汉纷纷绕奔到东北方这片斜坡之上,也象竺公锡师徒一般隐没在岩树后面。
花玉眉和桓宇则躲在另一片山被巨岩后面,花玉眉道:“你当知道早先的一幕乃是我不得已之举”
桓宇大喜道:“真的?在下愚笨得很,一点也测摸不出这是你的计策。”
花玉眉轻轻道:“我若不是使出这等手段,竺公锡立刻就再抓住你动手,咱们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啦!”
桓宇叹道:“用尽心机,也不过说几句话,只怕益增伤感而且。”
花玉眉道:“你莫轻瞧这说几句话的机会,说不定便是今日大局的关键。再者,咱们纵然是通通败亡被杀,然而经过这番波折之后,最低限度可以保持了施娜的性命,如若不然,她当会殉情而死,或是被竺公锡一怒之下杀死,因为她当你被杀之时,定然会有一些举动得罪竺公锡无疑。”
这本是十分合理的分析,但要桓宇自家寻思的话,却万万推论不出这些结果,他大为佩服道:“你运足内力,向这石上劈一掌看看。”
桓宇讶道:“此举甚是耗力,你也是行家,想必晓得。”
她点点头,仍然指住那块石头,桓宇向石上看去,心想此石毫无异状,别说劈一掌,纵然十掌百掌,也劈不出什么古怪来,但又想道:“她向来以智谋称绝一时,此举定然有很深的用意,我且如言劈过一掌,再访问她其中的道理。”
当下提运功力于掌上,向岩石上劈去,评的一声,岩上一层沙尘被掌力击得蒙蒙飞散。
花玉后微笑道:“你看见了没有?”
桓宇得了半晌,才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知道筋骨酸软,四肢无力,这一掌及不上平时掌力的四五成。”
她道:“这就是了,竺公锡分明已晓得你耗尽内力,短时间之内无法恢复,所以才肯停手,如若不然,他焉肯坐失良机?”她略一停顿了下,面上泛起深思表情,桓宇不敢惊动她,默然静候。
过了一会,她长长时一口气,道:“但竺公锡今日棋差一着,不该把我带来,我总要教他头痛一番。”
那边厢的竺公锡把手下之人完全召集到石后,面色沉寒,眼中隐隐流露出杀气。
那些黑衣大汉们人人战栗自危,都暗想竺公锡如此的凶恶,必是怪他们刚才临阵逃脱,现也要出手处死解很。
竺公锡锐利如剑,寒若冰霜的眼光缓缓在每个手下面上掠过,只扫掠过这么一眼,人人都低下头。
他冷冷道:“老夫还有一着绝技,天下无人得知,今日如欲大获全胜,非施展出来不可了!”
一众手下们这才暗暗松一口气,个个抬起头来。竺公锡道:“老夫有一种手法,能够使你们个个增强功力,而且胆勇大增,永无畏惧之心,以此杀敌攻坚,何愁不能大获全胜,你们听明白了没有广
众人轰然应道:“听见了!”
竺公锡道:“很好,愿意接受老夫施为增强功力的人走到右边,不愿听命的站在原地,你们相随老夫一场,今日这场决战凶险无比,老夫决不勉强。”话声才歇,那十余名黑衣大汉全部奔到左侧。竺公锡欣然长笑一声,道:“好极了,看来咱们今日定能大获全胜啦!”
当下命这十余黑衣大汉背转身跌坐地上,调息运功,萨哥王于自动走到第一位钱坐,与众人一样调息运功。
竺公锡手掌轻轻摩挲施娜的秀发,道:“这等惨烈的场面你最好不闻不见。”突然点中她的穴道,施娜应声闭目跌倒。
竺公锡当然不会让她跌伤,一手抱起地,放在石上,然后走到众人身后,一掌向一个黑衣大汉的头顶拍落,紧接着出手如风,连点他背后五处穴道。
这个黑衣大汉立时发出鼾声,萨哥王子大为惊讶,暗村师父为何不从自己先下手?正在想时,竺公锡已吸一口真气,在体内流转一周,接着出手向旁边中那个黑衣大汉头顶拍落。
他这一草枯落之时,不快不慢,似是十分用力,但掌势落处,又不曾吹拂起黑衣大汉头上一根头发,行家眼中可以看得出他这一掌精微奥妙无比,已是他一身功力所聚的绝学,旁人万万击不出这样的一掌。
他如此掌拍头顶,指点穴道,一共向三名手下施为之后,便道:“萨哥过来!”萨哥王子跃起,奔到他身侧,竺公锡道:“此是为师多年苦心研创出来的手法,可借还有几个难题未能参语,是以不能达到随心所欲地驾驭对方心神意志的境界,但目下的成就,也能使愿意合作之人事后完全听命,生死不辞,奥妙之处全在这第一掌上。”
说时,调运好力道,一掌拍下,第四个黑衣大汉顿时发出鼾声。
竺公锡道:“你提聚内力于指上,看准为师手法,点他这五处穴道”说话之时,出指如风,转眼间已点了那五个大汉五处穴道。
萨哥王子这时才明白师父不先向他动手,敢情是要他相助,由此可知那制驭意志第一掌是如何损耗内力了。
竺公锡略一调息,这才向第五个大汉出掌拍下,萨哥王子已准备好,接着出指点穴。
师徒两人一个发掌,一个出指,不久,就只剩下三名手下,竺公锡闭起双目,暗暗调息,萨哥王子向他面上望去,注地大吃一惊,原来竺公锡虽老,却一向像是中年人而已。目下却满面皱纹,充份流露出老态,仿佛这一番施为,已动用了他多年来苦修聚集的潜力。
他调息了相当长的时间,面上皱纹减去不少,这才睁开双眼,出掌拍落,萨哥王子跟着发指点穴,一如向早先十余人一般施为。
竺公锡吸一口气,出手向最后的第二人拍落,这个黑衣大汉陡然身体一震,放声大笑,萨哥王子看得明白,晓得师父这一掌.击落之时,功力不均,是以震伤了这个手下脑子,因而精神失常,心头一凛,一指点去,那黑衣大汉笑声突然中断,随即跌倒地上,已是气绝毙命。
萨哥王子这一指点的是死穴,竺公锡点点头,举油抹掉额上汗水。
剩下唯一未曾他们施为的黑衣大汉身躯微微发抖,竺公锡摇摇头,道:“为师说过须得心中信服肯合作的人,才能施展这种手法,这一个心中惊惧,为师出手也不过是徒然白费气力。”
萨哥王子缓缓出指向那大汉死穴点去,眼见竺公锡点点头,这才运功点出,那黑衣大汉一声不响,便倒地而死。
萨哥王子咬咬牙,背转身躯,道:“请师父动手,弟子虽死不悔。”
竺公锡道:“很好,不枉为师疼你一场!”当下闭目调息,提聚真力。
他乃是当世无双的高手,这一运功调息,顿时发觉自己潜力堆堆用尽,若是再行出手,就会影响到出手时的威力。
况且这刻才向萨哥下手,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圆满完成,万一伤了萨哥,岂不是白白失去一条臂膀,这么一想,不由沉吟起来。这竺公锡倒底是一代枭雄,这等难题也只是略一沉吟便下了决定,他深深吸一口气,道:“孩子咬紧牙关,把牢心意,为师要出手啦!”萨哥只轻轻颔首,这刻他已拖无守一,调匀真气,心中杂念完全摒除。
竺公锡缓缓举起手掌,提聚内力,霎时间已调运至极为精纯均匀的境地,然后向萨哥王子天灵盖上拍落。
掌势一落即起,迅速发电般连点后背心五处大穴,萨哥王子顿时发出鼾声,似是沉沉睡过去。
竺公锡抹掉头上热汗,闭目调息,但耗费去内力极巨,不过向萨哥王子施为而得获成功,却又是一宗使他极感快慰之事。
约摸过一盏荣的功夫,竺公锡沉声喝道:“起来!”鼾声霎时全都平息,萨哥王子首先一跃而起,双眼直直的凝视着竺公锡,紧接着那十多个黑衣劲装大汉也先后起身挺身直立。
他们的表情显得有点呆板,可是个个眼神充足,一望而知精力极是充沛,尤以萨哥王子为甚。
竺公锡道:“汝等小心听着,老夫先行独自出战,待得老夫发出长啸.你们立即冲落谷内,逢人便杀,记住了没有?”
众人轰然以应,竺公锡大感满意的微微一笑,拍一拍长衫的灰尘,缓步走出巨岩之外。
放目一瞥,只见相距二十余丈远的谷中平地上,群侠聚集,桓宇和花玉眉也在其中。
他匆匆一瞥之下,已瞧出桓字精神健壮,毫无衰颓之象,心想他一定限食过提神的药物,但也不放在心上,举步向群侠走去。
花玉局刚刚与大宗上人等说过话,竺公锡走到相距三四丈之时,冷冷道:“玉眉,你可忘记了老夫告诫之事?”
花玉眉道:“我怎敢忘记,竺伯伯你不准我跟这些前辈们接近交谈,违令处死。”
竺公锡道:“你还记得那就最好不过,你可是认为他们人多势众,足可以保你生命安全?”
花玉眉道:“不错,眼下这一边确实势强人众,竺伯伯若要取我生命,除非先把这几位伯伯们杀死才成!”
竺公锡暗暗心惊,寻思道:这孩子委实聪慧无比,一听而知老夫另有奇计,唉,此女智谋百出,实是我入侵中原的第一号心腹大患,但我却三番四次不曾及时除去她,真是一大失算。
他顿时又想到自己为何不杀死花玉眉之故,是别有用心,抑是深心之中舍不得?
花玉局怕他仗着高强无比的武功,突然跃过众人杀死自己,当下连忙后退,大宗上人等也防到竺公锡有此一着,是以不约而同的聚拢成一道阵线。
竺公锡眼看已不能先取龙玉眉的性命,眼中暴射出凶杀可伤的光芒,发出阴森刺耳的笑声。
花玉盾已退开四五丈,离开竺公锡足足在十丈之远,稍觉放心,当下大声道:“好教竺伯伯得知,你若是杀尽此地之人,我自家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因此,我才敢违抗你的命令。”
竺公锡狠声道:“很好,那么老夫就教你死而无悔,桓字,快快出来送死!”
桓字应声而出,道:“那也不见得!”群侠方面眼见这竺桓二人又作殊死之斗,都大为紧张,个个目不转眼的望着数丈外的一老一少。
竺公锡道:“你能够置生死于度外,当真是个大丈夫,老夫心中甚为敬重,不愧是司徒峰以后能当老夫敌手的第一人。”
桓宇淡淡一笑,道:“老前辈过奖啦,在下实是为势所迫,明知怕死也没有用处,才能把生死置于度外,若非如此,在下也会惧怕的。”
竺公锡道:“这倒是实话,但老夫告诉你,一个人可以无视于死亡,然而眼瞧着心爱之人被杀,却是一件比死亡还要恐怖之事,老夫甚愿你有此机会开开眼界。”
桓字虎躯一震,道:“老前辈说的是花玉眉么?”
竺公锡桀桀而笑,道:“不是她还有谁?她不但最后进不过死神魔掌,而且老夫还要地死在一个爱她之人的手上,你看这等死法够别致吧?”
桓宇怒骂道:“你真是个古今罕见的恶魔!”长剑一挥,欺身扑上。
竺公锡感到他剑上内力强劲绝伦,比起最先内力不曾消耗以前还要强些,心头一凛,不敢怠慢,也出手封架,心中却暗暗推测其中原故。
桓宇纯是以意驭剑,剑式本无一定,眼下内力充沛强劲,剑式更是挥洒自如,充份发挥威力,但见他脚法忽左忽右,古怪莫测,手中的长剑宛如经天长虹,矫夭抢攻,他一上手就逆运真气,是以脚法剑式都透出一种古怪的风格。
高手如大宗、白藤等人瞧得目瞪目口呆,心想昔年桓宇的父亲虽是称为剑中双绝,可是比起这个后辈,显然又大有不及。
他们都恨不得桓宇能够分心一剑刺死竺公锡,天下从此太平,然而事与愿违,那竺公锡不论碰上何等的凶险危机,总能从容化解。
可幸这一回桓宇越战越勇,尤其是逆运其力这门奇功有意想不到的奥妙,一则克住竺公锡数十年精心研创出来反天逆运步。二则他的长剑明明劈中竺公锡的兵刃,但竺公锡身形反要向前微倾才能卸去他这一剑的劲力,这一来迫使竺公锡许多煞手施展不出。
这一场鏖战好生激烈,十余丈方圆之内,剑气凛冽,宛如有形之物,偶然有落叶随风飘入这十多文方圆的地方之内,便突然间象是被数十把刻刀劈中一般,沙的一声劈成无数碎片。
这等景象落在大宗、白藤这些大行家眼中.都暗暗的惊心动魄,无不调集内家真力运布全身,以免被他他们的剑气对死。他们五位老一辈的还敢站在原地,其余如非步虚等八九人都早就散开,不敢以身相试。
竺公锡外表上仍然那般潇洒从容,但他暗中却不断的查探自身功力的情形,他发党内力已损耗了不少,而由于刚才向手下施展禁制的功夫。迫得他不能不把积存的潜力提出来动用。目了体内潜能已经耗去,便不能象以往一般的瞬息之间,就把动手时耗去的内力补充复元。
他凭着超凡绝世的精湛武功,精确地测算出自己所消耗的内力,目下已估计出再拚战十招若然还能取胜的话,便须得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锅了。
桓宇以意驭剑,全神贯注,身外之事会然不知,直到这时,他才被形势所迫感觉出对方实是一个无法击败的对手,一个强顽无比的敌人,不论他如何的蹈虚觅隙地驳剑进攻,却至今没有一到攻得过去。
他一泛生这等无法克服对方的感觉,剑势便突然衰弱了不少,竺公锡眼射奇光,暴喝一声,剑幻异彩,迅速出手抢攻,五拍过去,桓宇已被他的剑圈裹住,生象是网中之鱼,无法脱逸出圈外。
群侠不由得着急起来,大宗上人慈眉一耸,日确一声佛号,响如洪钟,白藤真人道;“诸位老友可有出手之意么?”谭空谷、霍陵、叶重山都齐齐应道:“正有此意。”
大宗上人长叹一声,道:“咱们若是不惜毁话背信,上前出手。便与一般无耻之徒有何分别?”
他们正在迟疑奖决之时,竺公锡陡然收到跃出文许,卓立如山,桓宇被他连攻这五把,确实是用尽全力才能接下来,这刻只累得满头大开,气喘不已。
竺公惕自知还有五招可使,他功力通玄,能人之所不能,暗中提功聚力,决计把这五招压缩为三招,一举毙敌。
此处说的他还有五招可使之后,并不是说他超过五招就无力举剑再战,而超过五把之后,每次施展一招就损耗一分功力,因此他如若不能在五招之内杀死桓宇,再拖上十招人把之后,纵是杀得死桓宇,但那时大宗上人等五大高手攻到,便无法抵御他们联手之威了。
竺公锡可不是无缘无故的停手不战,他冷冷地凝视着对方,道:“桓宇你凭什么药物,竟能与老夫多战这许久?老夫倒是渴欲知道。”
桓宇连连喘几口气,但觉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此时着换了别一个意志稍为软的人,心力一懈,便得爱时摔倒地上,幸而他赋性坚毅无比,咬牙力忍,终于熬过一阵晕眩的袭击,道:“在下没有服用什么物药,只不过是花玉眉给我扎了几外,说是可以激发我全身潜力,果然大见神效。”
竺公锡道:“原来如此!”转眼向花五眉望去,大声问道:“你已尽得智度和尚金针绝技,这么说来,刚才老夫的手下们本已取用药物,因而不知生死,只会拚命,忽然被人破解,这些布置也是出自你手无疑了?”
众人这刻才恍然大悟,那些黑衣劲装大汉一出现,立时何故如此凶悍原故。花玉眉适应道:“不错,你的毒计步步都在我的算中,只怪你老不曾早早取我性命。”
竺公锡阴笑道:“老夫现在取你的性命还不迟!”转眼瞪着桓宇,道:“小心了,看剑!”手起一剑,挟着尖厉的劈风之声,疾攻过去。
桓宇身形一歪,似左实右,竟在间不容发之间打刻下钻了过去。
竺公锡大喝一声,跃起数尺由上而下,迅速劈落,这一剑威猛无匹,剑锋所罩,竟达文许方圆。
植手身子向右方左倾,手中之剑忽然逆势发出,反向左劈,这一招使得怪异玄妙之极。
竺公锡喝一声“好剑法”丹田一提气,飘开寻丈,刚才直努的一剑倒底给破解了,众人都因他脱口赞道桓宇剑法而大感讶惑,殊不知连竺公锡这一代高手,也以为自己的一剑无法破解,及见植字出乎意料之外地破解了,所以情不自禁的彩声出口。
第三相平谈无奇的拦腰劈去,桓宇在瞬息之间出剑向他持刻的肮臂连攻四次之多,都阻不住他的剑势,眼见到光如虹,卷到他腰际,桓宇脑中浑浑饨饨,本能地收到贴竖腰间。
大宗上人等都骇得想闭目不看,天下哪有收剑贴竖腰间。
战局中的竺公锡却很得咬牙切齿,敢请他这一剑已是全身功力所聚,形成有去无回之势,因此唯有桓字使如此拙劣的手法才抵挡得住,但听当的大响一声,挥剑又向桓宇扑去。
萨哥王子率领着十余名黑衣大汉迅速冲落谷上,刀剑齐施,见人便杀,他们一现身之时,大宗上人等不肖出手拦截,打算五人合力对付竺公锡。谁知这一干人如狼似虎,不但凶悍得无可形容,而每个人似是功力大增,挡住他们去路的井步虚,大孽尊者,施独足,岑澎等人立即被他们冲散,个个狼狈异常,转眼之间已有数人奔到,迫很大宗上人等无法不出手应战。
这时幸而花玉眉早一步大声叫雪净筹三僧和戈氏兄弟上前援助桓宇因此竺公锡挥剑再上之时,被这三增二道及时攻到,不得不回剑自保,奇事突然发生,便是这三僧二道一上手之后,居然立即与桓字连成一体,好象久经训练一般,不论其中那一个攻守,都配合得紧密神妙之极。
谷中杀声震天,惨叫之声连续发生,黑衣大双方面固然死了六七人,但并步虚、岑澎、大孽尊者、施独足这四人都挂彩负伤,其中只有井步虚伤势最轻,尚能行动,他举目四望,恰恰见到萨哥王子掠过人群,直扑花玉眉。
花玉眉左右扑出四人,却是龙虎庄三老和傅源,井步虚刚刚稍为放心,旋即大吃一惊,原来萨哥王子凶猛如狮,掌扇出处,便把傅源和司徒登瑜两人震开,他突然之间功力大增,远出别人意料之外,荆登龄、荆登韶急急全力拦截时,已慢了一步,被他抢先发招,封住他们的兵刃,接着掌扇齐施,又把他们震开,转瞬之间,萨哥王子已抓住花玉眉,把扇抵住她胸前要穴,满面杀气。
花玉眉以及其他的人都想他突然变得如此,否则以龙虎庄三者和傅源定可挡他一阵,她看见满眼红丝密布,好象要喷出火来,不由得全身一阵寒颤,惊骇得移开眼睛,不再看他。
萨哥王子已得过竺公锡密令,要他杀死花玉眉,这也是竺公锡恶毒过人之处,果然众人全然不防萨哥全力攻袭花玉眉而让他轻轻易便得手。
他面上的肌肉都痉挛发抖,扭曲得不成人形,突然间口中克咬一响,嘴角流血,原来他不知如何咬碎了几颗牙齿,口腔内血如泉涌,但他似毫无痛苦,花玉眉却感到手臂被他抓住之处骨疼欲裂,因而深知他心的狂暴如惊涛骇浪,可是他为何忽然如此狂暴,有如一头疯了的野兽一般?此外,她又感到他扇端内力锋锐如创,已迫任着自己胸口死穴,只要他发出那么一点,她便当场惨死。
荆登龄闷声不响,面寒如水,医足一步一步迫近萨哥王子身后,迫到五尺之内时,人人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萨哥突然间大吼一声,手中把扇闪电般向身后扫去,另一只手猛的一推,花玉眉便跌出两文之外,虽是跌伤多处,总算保住一条性命,那荆登龄创鞭齐施,力封他这一扇,砰的一声,震退七八步之远。可是萨哥王子却哼一声,跪倒地上,原来他腰上插着一口短剑,那是傅源出手的,他接着扑倒地上,面上神情慢慢恢复平静,喃喃道:“师父的禁制手法毕竟强不过她的魔力”
竺公锡基地冲出战圈,只见他身上负伤多处,桓宇虽未受伤,却累得一交跌倒,已爬不起身,三僧二道骇然地守护住桓宇,竺公锡纵目打量谷中形势一眼,厉声大笑道:“老夫称雄一切,岂能丧身在孺子手中。”
当下向西北方斜坡奔去,到了斜坡顶端便是矗天峭壁,只见地涌身而起踏壁直上,晃眼之间已上去了二十余文,此时他身形已渐高渐小,突然间从空中直跌下来,带着惨厉惊人的狂笑之声,划空而坠,最后砰地一声,声息皆寂。
大宗上人等已把黑衣大汉们全部杀死,个个都见到竺公锡的最后结局,花玉眉挣扎起来,取出金针,扎了萨哥王子身上十余处穴道,萨哥王子双目一闭,沉沉睡去,她长吁一声,道:“韩一贴伯伯立刻就赶到了,他终可保住一条性命。”接着便去探看其他的人,岑澎、施独足伤势最重,都被她以金外神技提住一口气,最后,她才走到桓宇身边,叹道:
“你连体内潜力都用尽了,但总算大功告成,天下从此太平,我和施邮妹妹将付出十年时间,日以继夜的照顾着你,终必使你恢复一身武功,称雄字内”
东边绝壁上有一个长衫老者结绳落谷,她耳中听到大宗上人等寒喧之声,知道韩一贴赶到,美丽的面上泛起安慰的笑容,却没有回顾,缓缓的跪坐地上,让桓宇的头枕在腿上,美眸中流露出无限怜措之意,凝视着这个英俊男儿,耐心等候他再度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