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忖之际。雪净轻轻道:“贫僧等一向在山中隐居,罕见有出手之机,故此意欲出去应战,以增见闻。”
桓宇吃了一惊,悄声答道:“咱们若是要迎裁竺公锡大弟子廉冲的话,现下最好不要现身”
雪净没有说话,雪疑道:“桓施主敢是认为我们敌不过他们?”
桓字不好意思承认,支吾道:“在下深觉那独眼老者大有来历,只不知三位大师可曾瞧出是何等人物?”
雪净道:“贫僧等出次踏入江湖,见闻寡陋,无法猜测得出此人来历。”
雪喷接口道:“欲知此人来历,只须出去一间便知!”
桓宇实是不便开口劝说,忽听雪疑说道:“怕只怕这一千人后面尚有接应,那时咱们势难再在此寺藏身”桓宇忙道:“疑大师所虑极是!”雪疑又道:“但来者既是竺公锡座下次徒,机会难得,非出战不可!”
雪净、雪嗔都点头称是,雪障更是当先举步奔去。桓字眼见鏖战难免,立时收拾起前瞻后顾之心,也跟着出去。
萨哥王子正与其余四人查看血渍及刀痕,忽然一阵步声响处,三名次袍僧人鱼贯入殿,他举目一瞥,但见这三僧惧是四十岁左右年纪,个个太阳穴鼓起,显然内劲深厚,却从未见过,当下一挥手,唐天元、娄一龙二人把众人手中火炬-一接过,分别插在四壁。
萨哥王子虽是瞧出这三僧武功不弱,但仍然不甚介意,冷冷道:“和尚们从何而来?”
雪疑应声道:“从来处来!”萨哥王子瞧他身形枯瘦,气度实是及不上当中的雪净增,但竟是由他答话,不禁大是惊讶!
雪疑僧接着又适:“贫俗等远远见到寺中火光,故此人寺瞧瞧。诸位确立形迹举止大异常人,不知何故驾临佛门清静之地?本寺僧侣都到何处去了?”
萨哥王子尚未开口,娄一龙凑上去低低说了几句话,萨哥王子点点头,娄一龙便向三僧说道:“你们可是从正门人守的产雪疑一时之间,测不透他这话有何用意?疑他想骗自己说出不是二宇,当下点点头。
娄一龙从容举手,排掸白衣上的尘土,又道:“既是如此,你们可曾见到我们在山门门槛上放置什么物事?”
这一问爱时把雪疑问住,雪嗔喝道:“这有什么好罗咦的?洒家瞧你们都是武林中人,先请教几手再说!”娄一龙嘲道:“好个爱打架的出家人,但若是我们不肯动手,你们便又如何?”
雪嗔迈开大步迫近娄一步,道:“洒家要打,岂容你们你们推托!”话声中,呼的一拳劈去,娄一龙背后突然冲出一股劲力道迎上来,两股力道一碰,蓬的一声,雪嗔连退两步。
三惜这时都瞧见接住雪嗔拳力的,正是那虬髯大汉,他虽然也同样退了两步,但雪净、雪疑心中都吃了一惊,暗想此人炼得好高明的外功,竟然不在雪嗔之下!
萨哥王子也觉一凛,心想:“这沙陀乃是万中选一的勇力之上,自经师父传以外家功夫,更是勇猛难当,此僧居然能够力敌,实是罕见罕闻之事。”
雪嗔碰上放手,不惧反喜,大笑道:“好,好,咱们来挤一场。”沙防转眼见王子点头,便走上前去,娄一龙连忙让开。
雪嗔大笑声中,连环劈出两拳,拳势直出,毫无招数变化,沙陀满腮虬髯朝竖,也是连发两拳,硬迎上去。
砰砰两声,各各震开数步。只见他们乍分又合,砰砰砰连对三拳,又是不分胜负。
他们的拳力碰击之下,殿中劲风激旋,雪嗔大喝一声,疾扑上去,右手斜斜探出,左手护胸。沙陀竟是与他一般动作,探手出去,两只粗大手臂立时搭成桥手,互斗劲力。
两个人的马步都站的稳如山岳,不但如此,连姿式、手势都没有半点不同之处。
雪净等心想胡人原来也学少林拳,萨哥王子也晓得这三僧敢情是少林门派,却万料不到他们的功力如此深厚,又出现得如此突兀,实是想不通他们从何而至?
雪嗔、沙陀二人以桥手斗了片刻,各自明白对方功力强劲,原来这等护斗方式,丝毫不能取巧,除了双方劲力相等之时,才讲究到内功,那时内功深厚的一方气脉悠长,支持得久,自是能够取胜。
萨哥王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在这寺庙之中,得退少林高手,就请天元兑趁机上去,向这位大师领教几手”他以折扇指一指雪疑,原来他此时已培认雪疑是三俗之首,故此调出冷心孤客唐天元,试探他的深浅。
唐天元应声跃出,雪疑见这番做作果然骗倒对方,心中甚是喜悦,举步上前,说道;“原来是名列四客之一的唐施主,贫僧久仰了”唐天元素来不爱讲话,只冷喝一声请,出掌疾拍,只见对方使出一招“照中落脉”来破自己把数,迅即变化为“移山回洞”之式,左手环抱,右手横扫。忽然一怔,原来雪疑僧那一招“照中落脉”才使了一半。使横跃数步,因此这一招“移山回间”根本就沾不上对方。
萨哥王子和那白发独眼老者都面色一变,暗想这少林僧人难道如此高明,早就瞧破后天元的招数,事先问开,教他出丑?
这时后天元也加了十二分成心,旋身发掌迅攻,雪疑一招“青龙探爪”暗藏大摔碎手法,唐天元急急变招,掌势不发,雪疑又已不在面前,敢情又是早一步斜闪开去,唐天元但觉此僧实是难以应付,心中一阵骇然!
雪里人龙娄一龙眼看唐天元局势不对,反手剪出长刀,迅快抢出,雪净僧焉肯让他得手,提气跃去,但见灰影一闪,已拦在娄一龙面前。
萨哥王子、独跟老者见到雪净身法,又是微微一惊。雪净已合什道:“施主若是放下屠刀,便即立地成佛!”
委一龙网的一刀斜砍敌肩,雪净挥出大油疾卷,娄一龙感出他抽中力过强劲无经,心中一凛,哪敢让他卷中,迅怒收刀变招。
两人霎时间已换了七八招,娄一龙因见他功力极是深厚,小心应战,每~招都只求无过,刀法中的狠毒辛辣便减去许多。
但雪净除了功力雄浑深厚之外,招数上似乎没有什么惊人之处,油掌拂拍,也只是堪培敌住对方而已。
萨哥王子做感放心,却见那边勇士沙陀和雪嗔尚在硬拚,一时之间难分高下,只有冷心孤客唐天元甚是狼狈,老是被敌人早一步避开他的招数,弄得有力难确。
他后头一皱,折扇遥指雪疑道:“师叔可有意拾夺此增么?”
独眼老者怪笑一声,举步向雪疑走去。少林三增当中,雪净、雪疑都听得清楚,大吃一惊,心想:“这老者既是萨哥王子的师叔,那就是竺公锡的师弟了。”
那老者一步步向雪疑走去,每走一步,独眼中的凶光就增添一点,到后来,眼珠简直穷了出来,光芒四射,头上白发,根根圆竖,神态极是凶狰可怖。
雪疑见他如此狞恶,不禁怀疑这独眼老者炼有外门歹毒奇功,不由得分心查看。无意中与他独眼凶光一碰,但觉此人实是凶残无比,微一怔神,便被唐天元双掌招数困住。
独眼老者怪笑一声,突然转向雪喷走去。才走了三步,一道人影带着劲急风声,落在他前面,却是个面貌俊美的青年,手中横持长刀,神态甚是猛驾。
萨哥王子叫道:“师叔,这厮就是桓宇!”他停一停,又喝道:“桓宇,你手中之刀乃是我手下的随身兵器,他们都死在你手中么?”
桓宇冷冷一笑,一面凝目瞪视老者的独眼,一面应道:“不错,你们没有发现尸体?都在外面”
老者见他不畏自己独目中的凶光,大是惊讶。当下从背上剪出兵器,却是一根两头尖利,长约三尺,细如小指的钢枝。他手执一端指住桓字,不住额摇。一望而知他这根钢枝含有柔韧之性。
桓宇卓立如山,大声问道:“老人家,你手中是什么玩意儿?”
独眼老者应遵:“请教有请教的规矩,满口玩意儿的算是哪一门礼数?”他声音狞恶嘶哑,甚是刺耳。
桓宇心想这话也有道理,当下道:“请教老丈那是什么兵器?”
独跟老者点头道:“这才象活,此物名为双尖软剑,这名字好不好?”
桓宇道:“很好,在下总算开了眼界!”
老者狞笑一声道:“老实告诉你吧!这是老子专门拿来烤肉的钢条,待老子割你一块肉下来烤吃”
桓宇一怔神,道:“原来不是当真叫做双尖软剑!”独眼老者道:“其实也叫双尖软剑,信不信由你!”桓字被他弄得迷惑了,瞪大双眼。但目光凝而不散,独眼老者面上肌肉歪曲一下,似是十分不满,又似是惊讶。
雪喷的喝声突然更加威猛,桓字心中一动,立即蓄势聚力,果然萨哥王子突然跃去,桓字长刀一挥,口中同时吼啸,声威极是雄壮。
他刀势才出,已有一股凌厉无匹的森森杀气涌去,萨哥王子刷地急退,大喝道:“果然功力大有精进,但你们今日休想活着走出此地!”
独限老者也怪笑道:“不错,通通杀死烤了吃”钢技一挥,发出嗤的一声,尖端分袭桓宇胸口三处要穴。
桓宇见他出手竟是极上乘的剑法,心中甚是讶疑,暗念:“他的双尖软创,实在极是不顺手,但居然使得出上乘剑法,此老一身武功实是难以测度!”当即迅决退让,心中凝想战场上种种情况,胸中顿时充塞一股惨厉壮烈之气。这时独眼老者再度挺剑进击,桓字吼啸一声,挥刀猛所。
这一刀,比之刚才拦阻萨哥王子的一刀,还要凶猛劲厉,大有横扫三军之概!
独跟老者刷地跃起老高,桓宇刀势一顿,刀尖仰指住独眼老者,气势毫不衰竭。
那独眼老者若是落下,仍然掉在他长刀威力范围之内,萨哥王子低哼一声,揉身上前,手中折扇一送,霎时间,连攻桓宇胁腰间四处穴道。
桓宇刀势微微一侧,萨哥王子但觉刀风锋锐无比,若是当真递出招数,只怕受不住这股刀风。
他向来机变过人,候他侧绕开去,手中折扇向空中脱手挪去。
折扇疾飞上去,啪一声击中独眼老者脚底,独跟老者本来已向下坠,得此一扇之力,呼一声升起数尺,飘飞开老远。
萨哥王子绕过去时,恰好接住落下的折扇,刷地打开,连扇数下,几团劲急冷风直扑桓字面门胸口,桓字长刀略一旋舞,尽行封住。
独眼老者落在两丈以外,大叫道:“好小子,那是什么刀法,这等强横霸道?”
桓手刷的一刀,劈攻萨哥王子,不让他腾出时间援救沙阳。口中应遵:“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老文若是想要得知这一招刀法,口气不该这般无礼”
独眼老者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道:“好,好,这叫做自作自受。”
他们说话之时,萨哥王子手中折扇,施展开迅攻快打手法,化出七八把折扇,都是向他必死之穴鼓点,原来此时沙陀大见不支,脚下连连倒退。但沙陀一向自负勇力,往常碰上硬拼的打法,从未落败。这一回遇更强敌手,震得他步步后退,却仍然不改硬挤的打法,双方拳头有如打铁一般对碰,发出震耳的声音。
萨哥王子正是想设法抽身去救沙陀。他的武功非同小可,这一轮快攻只打得桓宇话声为之中断,全力应付。
独跟老者叫道:“好,老夫请问你,这一招叫什么名堂广桓字不能分神说话,听知是听见了.萨哥王子,一则要营救沙陀,二则心中又筹措计策。故此他们的对话一句也没有听人耳中。
独眼老者怒道:“好小子,你敢不答”冲上来挺剑疾刺,剑尖乱颤.来势难以捉摸。
桓字面对两大高手夹击,大感难以应付。他明知横扫三军的那一招使出来时,定可击退劲敌,但是这一招须得凝思战阵情况,心中涌起惨厉壮烈之气,才能从刀剑上发出无坚不摧的杀气,现下应付不暇,那有分心寻思的时间?正在危急之际,雪嗔奋起神威,一连三拳,把沙阳劈退数步,沙陀背部已贴到墙壁,此时他退无可退,要硬挤一两拳的话,非死不可。
萨哥王子忽然跌去,折扇上一缕潜劲,疾袭雪唤背后大穴。雪唤庞大的身躯旋转一半,顺势撞出右肘。卜的一声,萨哥王子的折扇点中他时尖,被一股威猛绝伦的力道撞得身形直退。心中不禁大惊想道:“好强的外家力道,无怪沙陀败在他手底。”
雪唤也是一惊,但觉肘尖发麻,竟是从来来有之事!
萨哥王子提聚功力,陡然又扑上去,折扇疾点,他手法诡奇迅决之极,雪嗔连劈五六拳.仍然招架不住他折扇攻势,不禁连连后退,目中怒吼连声。
雪净僧陡然间一招“排云扫雾”双掌连环扫出,两股沉雄无匹的力道涌处,登时把娄一龙撞退五六步之多。娄一龙直到此时才晓得对方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心中大骇,却不明白对方为何一直打得这等心平气和?
委一龙一退开,雪净便跃过去接应雪喷,两人联手抵柜,一刚一卖,配合得甚是神妙。
但萨哥王子气焰只是略略一挫,旋即增长。但见地扇子点我扫拍,其中夹杂奥奇的擒拿手法,转眼间,迫得雪净、雪嗔两人联手之势大见松弛。那边厢雪疑僧疾跃过来,与净、嗔二增会合,数招才过,便即稳住局势。
萨哥王子心头一凛,暗忖今日之战不易获取全胜,须得从速擒下桓手,那时不虞对方不供出妹子,及其他手下的下落。
他一晃身跃出囵外,冷心孤客唐天元、沙陀、类一龙三人便即补上,抵住三僧。
萨哥王子向桓宇扑去,此时桓宇手中长刀,已堪培招架不住那独眼龙治者的诡毒划法,忽又多了一个高手夹击,更加不敌。要知他虽是功力增强,但招数方面却依然如故。桓家剑法虽是你绝一时,可是碰上竺公锡的传人,威力便大见减弱,何况论到功力深浅,他也只和萨哥王子不相上下,还比不上那独眼老者。
正危急之际,忽闻娄一龙惨叫一声,仆跌丈许之外,紧接着沙防也大吼一声,退了七八步远,肩上衣服已破,现出五道指痕,原来是被雪疑抓中一下。
那三增联手之势与众不同,竟是三种不同的功夫路数,合而为一,形成一股冲力,攻势凌厉无匹!别的联手合击之术,多半守御回异其趣。
这时只剩下一个唐天元如何抵御得住?三增眼看又要得手,沙防才退又进,勇猛进搏,紧接着萨哥王子舍下了植字过来助战,这才遏阻住三增俊说。
他们争战的局势忽安忽危,连局中之人也泛起瞬息万变之感。
独眼老者得到萨哥王子助战了数招,占到上风,这刻一昧进迫。他手中的双尖软剑,屡施奇招,最难防的是突然从胁下刺出,或是转身之时反手急刺,因是两头尖刺,不必掉转到尖,比寻常之剑快了一线。这一线之徽在他们高手拚斗之际,重要无比。桓字就是被他这些奇奥手法压制得无法平反败局。
萨哥王子大喝道:“师叔剑下不必留情”独跟老者怪笑应道:“我等着吃烤肉,那个留情了!”
雪净诵声佛号,道:“你们听见没有?”雪疑道:“他狠,我们更狠!杀啊!”萨哥王子听了两人之言,立刻全神应战,他一直认定雪疑是三僧之首.尤其是拆过这许多招,总是见雪疑在净、嗔两俗之间截长补短的拉拢弥缝,是以十成力量倒有七成放在雪疑身上。
谁知雪净不但功力最强,而且路数走的是中正柔和一道,正是提撷调协雪疑的诡诈路数和雪嗔的急猛路数的领首,萨哥王子弄错对象,只觉得三僧攻势越来越见凌厉,总是有出人意表外的奇招,无法抵挡。不禁心头大震.当即运足全力,刷刷刷一连三扇,稍稍遏住三增,口中发出退却号令。沙陀、唐天元急急跃出圈子,奔出殿外。
独眼老者不舍即退,略一迟疑,桓字好不容易才抓到机会,迅快如风,连攻两把,扳回了危局。
萨哥王子紧跟着唐天元身后奔出殿外,一瞧师叔仍未撤走,心又急又气,当下纵回殿门口处,叫道:“请师叔速速退回!”独眼老者怒道:“为什么?”他一分神,险险受伤落败。
萨哥王子只好又跃入殿内,折扇起处,疾取三增,免得他们冲过去助桓宇夹攻师叔。
桓字突然改为游斗之法,满殿奔跃。偶然间攻拆数招,都极是凶险手法,独眼老者被他激起凶野好胜之心,缠攻逐斗不休。
两人满殿奔闪,表面上看起来虽是凶险激烈得多,其实却远不及早先力拚时的危险。
桓字一边应付,一边寻思破敌之计。原来他发觉对方不仅剑法古怪,每每用转身奇袭手法,使人防不胜防,还有一宗,就是他的身法别出一格,每逢招数用者或是失去机先,突然连踏数步,便脱身圈外,须得从头再来。
他还须防备对方使出抗斗内力的招数,若是拼上内力,便须较出高下生死之后,才能罢手。他自知内力不及对方深厚,所以不敢一拚。
这几个难题都无法解决,因此他只好一味游斗。忽然间外面传来喝叱搏斗之声,萨哥王子面色一变,大喝道:“师叔快走!敌方援兵已到”他头脑极是灵活,一听到声响,便已判断出何事发生。
独眼老者叫道:“你先走,我杀死这厮方能甘心”
萨哥王子直到此时,都因为全神应付敌人,所以仍然没有发觉三僧之首,不是雪疑而是雪净。这一来虽是用尽全身本事,依然无法取胜。
他眼见局势不佳,若不当机立断,只恐今日全军复设此寺之中
殿门口忽然出现一个粗眉环眼的少年,左手托住一个铁箱,右手拿着狼牙棒。迅快扫视殿中一眼,便洪声大喝道:“桓大哥别慌,小弟帮你打死这老家伙”喝声中疾奔入殿。
萨哥王子退志已决,折扇招数更加凶厉阴狠,但三增联手之势极是坚韧,不但无法攻破,连退却也大成问题。
雪疑僧忽又犯了老毛病,心想:“这个扬言帮助桓字之人,不知是不是敌人使诈?”这么一想,立刻分心向那边望去。萨哥王子那肯放过个机会,长啸一声,冲出圈子。
殿门外忽又出现两条人影,萨哥王子匆匆一瞥之下,但见这两人头冠纯阳髻,身披道服,年纪约四十岁左右。相貌长得极是相肖,各持一把长剑,左边的一个剑在左手,右边的剑在右手。
这两人面目普通,不见特出,可是眉目间透出一股沉凝之气,又使人觉得他们决不是普通的人。
萨哥王子眼力极是高明,只看他们一眼,便打消夺门而出之心。提一口其气直向屋顶纵去,左手搭住横梁,右手折扇疾击上去,砰的一声,数块砖瓦碎裂飞开,露出一个洞口。
他更不多想,钻了出去。下面那独眼老者见他逃走,狞声大笑,声震屋瓦。
这老者一则天性凶野,二则自负功力高强,根本不把敌人放在心上。
桓字见那少年扑入来,大喜道:“孟兄弟来得好。”孟若虎道。“这老家伙凶得紧!”
桓宇接口道:“孟兄弟暂时别上,待我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独眼老者怒骂道:“放屁,你算什么东西!”骂声中反身一剑刺去,这一剑从胁下穿出,又快又毒。
桓宇急急例问,一刀架住,但小臂已被敌人剑尖挑破,鲜血涌出,渗湿了衣袖。
孟若虎惊道:“桓大哥小心”只见桓宇刀向右方推去,但那独跟老者却反而向左边歪开两步,大是惊异,心想对方纵是敌不过他的内力,也只该向右边歪开,怎的反而向左移?
这时桓宇左手迅快拍出,独眼老者既不能闪避,又不能招架,肩头一沉,硬受桓字这一掌!
桓字一掌击老者肩头,但觉如中铁石。当即变化力造,其气逆运,掌心呢住对方,顺势一摔,独眼老者但觉天旋地转,一跌跌倒,摔得头昏眼花。原来桓字真力逆运之时,已把他体内抗力抵消,是以这一跤有平常人猛力摔倒一般,疼痛难当!
独眼老者极是凶野倔强,咬牙跃起,厉声道:“你使什么邪法?”
半天听不到对方回答,抬目一望,只见桓宇仰望屋顶,似是想起极重大心事一般全然沉迷其中。
独眼老者大喝道:“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双实轨创一扬,劲气直射桓字面门。
桓宇动也不动,独跟老者剑上劲气射中他面门,但觉有如泥石入海,无影无踪的消失。
心下大惊,连退数步,暗想这厮若不是使邪法,难道已炼成罡气护体不成?
殿门外的两名道人举步人来,齐齐向三增一稽首,便向独跟老者走去。三增讶疑相顾,心中都想这两道人不知是什么来历?
孟若虎见他们过来,嘻嘻一笑,说道:“花姐姐说两位造长双到合壁之术可与少林寺五大神功之一三有为大法媲美,便清道长们施展这两仪神剑,好教晚辈开开眼界。”
少林三憎听了这话,不觉一怔,心想:“我们只道此次出山,世间决计无人得识本守的三有为大法,尤其是我们三人合力同参,方始炼成,更难辨识。这孩子口中提及的花姐姐,定是最近以美丽智慧传名天下的花玉后姑娘无疑了!”
那两名道人也是一怔,齐齐曾视孟若虎一眼。独跟老者喝道:“原来你们是武当派的杂毛道士,我倒要瞧瞧武当派几时创出中另一套假的两议神剑来吓人。
孟若虎讶道:“怎么是假的?”
独同老者冷笑道:“小娃娃倒底出世不久,见识有限。你刚才说的少林三有为大法和武当两仪神剑,都是武林绝学,数百年来这两派尽有宗师名世,但却没有一人烧得成这等绝学少
桓宇忽然恢复清醒,喜孜孜一笑,叫道:“还打不打?他这一插嘴,人人缘知他竟没有听见这一番对话,可见得刚才何等专注沉思。
孟若虎说道:“桓大哥别急,我们正在谈论少林武当的绝学,家祖母和我带了这两位武当道长来此驰援,据花姐姐说,他们炼的是两仪神剑,少林寺三位大师炼的是三有为大法,都是武林约学。但这老丈却说都是假的”
桓字虽是对武林绝艺极感兴趣,但更惊讶的是他说花玉眉要他们驰援一事,急忙问道:
“花姑娘晓得我在此地?她现下在什么地方?”
孟若虎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两位道长也没有见过花姐姐,是花姐姐晓得他们破晓可到达一处地方,便要我们去等候,带来此地!”他作个鬼睑,又道:“花姐姐暗中已见到两位道长,只是不暇说话就走了,说不定她就在附近”
那两名道人齐声说道:“原来花玉眉姑娘是在贫道佩剑左右有别之上得知的,这等服力,实是天下无双!”
独眼老者冷笑道:“两仪神剑并非双剑招数,而且是一个人即可施展,正如少林三有为大法也是一人拣具,非是三人同使,姓花的丫头只是顾名思义,胡乱臆测,可笑!可笑!”
武当两道微微一晒,并不法驳,雪嗔却纵声大笑道:“这是谁规定必需如此的产独跟老者不觉一怔,前南自语道:“不错,不错,这原来不是金科玉律,只怕可以分开修炼,再合而为一也说不定”桓宇心头一震,付道:“此者推研武功难题之时,头脑冷静精细,今日若不擒下此人,后患无穷”
正在付想之际,雪净问道:“老施主一身武功惊世骇俗,有神鬼莫测之能,只不知如何称呼?”他的声调甚是平柔和雷,竟没有一点敌意。
独跟老者讶然望他一眼,忽然仰天冷笑道:“我那王子师任,平生自负眼力,但今日却看差一着啦,老子姓奕名不怪。”
众人听了他的名字,肚中暗暗好笑。都想此老由兵器以至容貌性情等等,无一不是怪异,但他编生自取名字为不怪。
桓宇间道:“萨哥王子果是智勇兼全之士,粟老丈何故说他看差一着?”
案不怪冷笑:“尝闻师兄讲究,少林五大神功之一的有为大法,取佛家包法、心法及非色、非心祛奥义,融会武功之中,因此这门神功分作三种道路,一是凶猛刚暴,仍为色法。
一是多疑善诈,义取心法。一是非刚非柔,不偏不欹,手脚柔缓,看似平谈几庸,其实感力相应而增,乃是三有为大法中主宰。我那师侄一直找错了对头,故此略一接战便危机百出”
少林三增都露出肃然起敬之色,桓宇及武当两道一见如此,便知道栾不怪句句说中,心下也大是佩服。
来不怪话声未歇,突然挥剑疾攻武当两道,海狸响了两声,武当两道同时之间,被他震退三步。案不怪见他们出剑甚快,而且联手之势未散,心想这两个杂毛老道果是炼成两仪神剑,不然的话,决计抵挡不住一招突袭之感。
当下换了对象,跃到三僧面前,手中软剑嗡嗡作响,弹指之间,连发三到,分取三僧。
雪净袍袖一排,卷向右边雪嗔面前,他衣袖去势不见十分迅快,但不知如何油尖竟已拂中敌剑,同时之间,雪疑身形半旋,乘势出掌,封住雪净敞开的门户。
来不怪的三剑,其一被雪疑自身闪开,余下的两剑,一被雪疑掌势封住,一被雪净袖尖拂开,全然无功。心头不禁一凛,暗想三有为大法果是名不虚传。心念转动之时,迅即收剑,忽觉一股强劲力道猛袭上身,原来是雪嗔一拳劈到。
这一掌不但势凶力猛,并且攻得巧妙无比。恰好是来不怪剑势回收之际,乘虚而入。武当两道及桓宇、孟老虎等人,眼见来不怪定须吃亏落败,都禁不住喝一声来。
菜不怪也大吃一惊,突然间改退为进,向左方跨出一步。呼的一声,雪唤拳力从他右边掠过。
众人都惊怪得目瞪口呆,要知大凡武林之士观战之时,心中一定香双方设想,这一招该如何攻出,哪一招应如何防守。是敌众人替奕不怪设相几种应付之道,都不免要吃亏落败,却无一人想得到还有这么一下步法,居然得以全然无事的避开了。
采不怪又连踏两步,所取方位部古怪无比,使人泛起倒行逆施之感。可是这两步极是有用,少林三僧连发数捐,俱落了空。
桓宇瞧得如痴如醉,虎目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来不怪突然反身向他跃来,一剑刺出。
见到他面上奇怪的神色,陡地收回剑招,转头向孟若虎扑去。
武当两道双剑齐出,化作两道精虬,挟着风雷波涛之声,从侧面截攻。菜不怪本想从孟若虎这一边冲开缺口,但双剑横截而来,威势举世无匹,不敢被他们双剑缠住,一掉头凌空跃起。
只见他直向屋顶破洞升去,孟若虎大叫道:“这厮逃走啦!”
屋顶破洞外忽然露出一张面孔,冷笑道:“他走不了!”面孔一闪即隐,接着一根尽是芒刺的拐杖从破洞戮下来,风声极是劲厉!
菜不怪从拐杖风声中已听出敌人功力深厚,也算得是武林高手,不过若非在这等情势之下,决不须把这名敌人放在心上!
不过目下奕不怪他身是半空,又是被动之势,实是无法施以反击。
少林三僧、武当两道和桓字等六人,一齐抢占位置,只等这奕不怪飘落地上,便全力进攻。
来不怪为人极是狠戾,虽是明知形势不利,仍然不肯就此罢休,怒喝一声,双尖软剑疾弹上去,停的一声,创拐相触。屋顶上哗啦啦暴响连声,原来上面之人踏碎了七八块屋瓦。
孟若虎大惊叫道:“奶奶,你老没事吧?”
屋顶上之八,敢情就是阴妪顾亥,当拐剑相触之时,忽感一股强劲无匹的内力,从拐上传来,不禁一阵骇然,连忙运全力相抗,脚下力造一发,登时踏碎了七八块屋瓦。
她虽不曾受伤,但也禁不住骇疑交集,心想世上哪有如此功力深厚之八?口中应道:
“没事,你却须得小心,这老头子厉害得紧”
菜不怪借她拐杖之力,飘向大殿内角落下,此时虽然仍被众人挡住出路,却没有落在对方布下的围圈内。
武当两道朗声喝道:“武当门下戈步左、戈步右谨情栾不老施主赐教,未知粟老意下如何?”他们不但面貌相肖,说话之时也是一齐开口,字字相同,一瞧而知必是孪生兄弟。
众人听了他们名字,都想原来是与并步虚同辈高手。但这戈氏兄弟之名,从未听武林中人提及,想必一向隐居山中炼剑。
来不怪摇摇头,道:“老子不打啦!”
这答话只听得众人无不怔住,戈步左、戈步右齐声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来者若是不敌,贫道不伤你性命便是!”桓字大是敬眼,心想名门有道之土,倒底与众不同。当下接口道:“蔡老文畏惧两仪神剑的话,此处还有少林三位大师同在下,任凭考丈挑选!”
菜不怪冷冷道:“笑话,区区两个杂毛岂能吓得倒我?但老子不打就是不打!”
众人都大惑不解,孟若虎忽然大声道:“我知道啦!”桓宇道:“孟兄弟快告诉我!”
孟若虎道:“他进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所以赌气不打啦!”
桓于微微一笑,道:“可是这样么广奕不怪怒道:“胡说八道”却见众人都露出相信孟若虎此言的神情,实在忍捺不住,接着又道:“这是最上乘武学中一个大秘密,老子不告诉你们。”
雪疑道:“别听他鬼扯,他打不打与武学秘密有何关连?”雪嗔喝道:“戈道兄你们快动手,一打就知道他弄什么亥虚了。”
戈氏兄弟一齐颔首,道:“道兄们这话极是!”双剑一左一有指住奕不怪,缓缓迫去。
菜不怪面色变来变去,瞬息之间,已出现好几次想出手的神情,但最后仍然忍住,垂下软剑,冷哼一声,道:“老子说过不打,就是不打!”
戈氏兄弟倒没有了主意,桓宇同地跃上前去,说道:“道长们请暂退,待在下出手迫他。”戈氏兄弟果然退开。
桓字长刀一挺,厉声道:“老立若不招架,以后命丧当场的话,却怪不得在下"察不怪仰天冷笑道:“老子没听见!”
桓字微一迟疑,雪疑增喝道:“桓施主别信他的鬼话,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
孟若虎接口道:“这可说不定,我瞧他是当真不肯动手!”
桓宇失了主意,倡在当地。要知他也不是天性残酷嗜杀之八,因此这一刀须得深信不疑,才能推得出去。屋顶卜传来阴妪顾亥的声音道:“这厮岂肯甘心全不抵抗便死在敌刀之下?不须多疑,快些出手便知分晓。”
雪疑也大喝道:“就算错杀了也不妨事,他是竺公锡的师弟,死了最好。”
桓字长刀缓缓推出去,刀尖已堪培碰到对方咽喉。这处部位乃是人身要害,桓字只须轻轻推出一寸,就可以制他死命。
但栾不怪仍然不理会,独眼中闪射出嘲笑的光芒,似是十分得意。
桓宇狐疑不定,但双眼眨也不眨,凝视住对方动静,口中大声道:“雪净大师怎么说?”
雪净道:“阿弥陀佛,贫俗也是没了主意,只是感到栾老檀樾性情凶暴固是不错,但却不是擅长阴谋之人。”
桓宇道:“戈道长们可有此感?”武当两道齐声应道:“贫道等实有同感!”桓宇迅即下个决定,心想奕不怪若是不会使用心机之人,便须听益若虎之言。他目下天真未鉴,最适合用来观察来不怪心中隐情。
于是说道:“孟兄弟你说说着!”
孟若虎毫不迟疑,答道:“他真的不怕死!”桓字左手一棵,骄指迅点,点中奕不怪穴道,菜不怪身形向后便倒,桓宇猿臂一伸,当即抓住,让他坐在直。
阴妪顾亥飘下殿内,拐杖一顿,发出嗡嗡之声,道:“这厮一身功力深厚无比,越早除去越好!你们若是面慈心软,不能下手,等老身一拐送他归西!”
桓字皱眉道:“但老前辈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何情愿死在我们手底也不还手之故?他既是武功高强,该当奋力冲出要围才是!”顾亥征一下,接着摇头道:“难耐烦想这许多,一拐打死了便一干二净!”
雪净道:“此中必有极要大的原因,否则他断断不会做出这等大悻人情常理之事!”
雪疑道:“莫非是借此查出他们失踪之人的下落?桓施主再瞧瞧他穴道是不是当真禁制住?”
桓宇上去细细查看,说道:“他除非有别的秘法提聚真气自解穴道,否则决计不能行动!”
戈氏兄弟说道;“尝闻竺老施主博通天下各家武功,说不定真有解穴税法?贫道等有两条丝带,乃是玄门至宝,刀剑难伤,或者派得上用场!”说时各各取出一截五色丝带,宽约两指,长才三尺,看上去甚是轻柔易断。
桓宇接过,上前把奕不怪双手双定紧缚住,来不怪这时还能睁眼说话,可是不瞅不睬,闭起双眼,面上不时流露出得意的笑容。桓宇缚完之后,叹口气道:“若是花玉眉姑娘在此,定必测得透这个秘密!”
栾不怪突然盯眼喝道:“笑话,你去把她找来,她若是测得透,我跟她磕头也行!”
顾亥喝道:“你们知她不在才敢嘴硬,哼,老身跟你赌什么都行,她若是在此,一定测得出你的古怪!”
栾不怪只是冷笑,把个火性急燥的阴妪顾亥气得直瞪眼睛。
少林僧和武当二道虽是隐秘炼功多年,可是他们也晓得这阴妪顾亥乃是当今高手之一,见她背地如此钦佩花玉盾的智慧。不禁泛起好奇之心,都想见识这位名震天下的女孩子。
孟若虎想一下,道:“我去找我看可好?”阴娘顾亥喝道:“快去,不然我老婆子要被这厮气死啦!”孟若虎领命疾奔出去。
且说那萨哥王子从殿顶出了重围。一过径侧面,奔出十多丈,环顾四下,唐天元等人杏元踪迹。他哪知后天元和沙陀二人,已被武当两道及阴妪顾亥祖孙拦截住,当下向前奔去,穿过一片树林,忽见前面一泓绿水,满眼垂杨,原来是个池塘,景色甚是清幽悦目,他喜地停住脚步,惊讶地望住池塘边垂杨下的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面向池塘,因此,萨哥王子只能见到背影。但那纤美窃窕的背影,在他已是一见难忘,而且立时辨认是谁。
他初时微微一怔,神智迷拥。但过了片刻,便恢复清醒冷静,暗自忖道:“她乃是当今世第一聪明多智之人,一举一动都必有用意。目下既是碰上她,决不可认作受缘邂逅”
这么一想,登时大大警惕,低咳一声,缓步向她走去。那个背面而立的人影动也不动,生似没有听到他的咳声。萨哥王子走到她后面,相里只有两三尺,已经嗅到她身上的独特香气。
两人默默站着,过了好一会,萨哥王子低叹一声,说道:“你赢啦!”
她头也不回,说道:“我知道了。”声音比平常女子口音略为低沉一点,却极是悦耳动人。
萨哥王子道:“你竟不屑回头一盼么?”她道:“是,以后才告诉你!”萨哥王子叹息一声,缓缓道:“以你的容颜才华,果然足以傲视天下,就是最杰出的人物也只配作你的奴仆”
那女子道:“王子过奖啦,我也不过是庸脂俗粉,岂敢当得这等溢美之词!”
萨哥王子道:“那决计不是溢美过甚之词,不过,你越是值得骄傲,就越应谦虚对人才是正理!”她静静的站着,萨哥王子心想她就像是隐藏在茂叶中的艳葩一般,教人心痒痒的忍不住要拨开枝叶瞧个分明。
当下又道:“姑娘芳陈忽然出现此地敢是等候在下?”她没有回答,萨哥王子又道:
“倘若是等候在下,访问有何见教?”
他想出各种话逗引回答和转过头来,可是他一连问了十七八个问题,都不理不睬。
萨哥王子纵是泥人也有立性,只是发作不出,憋得心中极是难过。要知他身份尊贵为王子,又是智勇双全的英伟男儿,平生莫说受尽众人奉承,便这次南来途中碰上不少美貌红妆,也无不对他暗送秋波。
他呆呆想了一阵,跺跺脚转身便走。忽听阵微沉悦耳的话声送人耳中,道:“我现在才真的赢了!”萨哥王子身躯迅快旋回原处,道:“怎生赢了!”地道:“我故意激你,你终不敢动我!”
萨哥王子心中也承认这话,口中故意道:“这也不见得,在下想来想去,深觉好男不与女斗的俗语,极是有理,才肯舍你而去!”
她徐徐掉转身躯,面上似笑非笑,似唤非镇,美得无可形容。加上四周幽雅景致托衬之下,更是使人难以忘怀的景象。
萨哥王子呆了半晌,仰天摇头道:“天啊!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人,只不知何人享得这得艳福”这话发自衷心,他不假思索冲口说了出来。花玉眉心中大是受用,嫣然一笑,道:“谢谢你的赞美,老实告诉你,我算准你会由此路经过,特意在此相候!”
她又掉转身躯望住一地绿水,道;“这地方景色很幽美,对不对?”
萨哥王子一阵激动,冲口道:“姑娘请恕在下得罪了。”花玉眉娇声笑道:“就算你敢得罪我,向我出手,但你毫无可乘之机,你敢是忘记我也炼过武功的么?”萨哥王子道:
“姑娘背面向着在下,前面便是池塘,形势大是不利,绝难不被在下擒住!”
花玉眉道:“我站在此形势虽是不利,但仍然有防守之力,纵是不能久持,尚可跃落池中”萨哥王子大笑道:“姑娘正是算了这一着,我的水底工夫曾经下苦功炼过,武林中只怕不易找到敌手,姑娘落水的话,无异自授罗网”
花玉眉轻笑一声,道:“你的话我不能不信,但只怕你不易逼我落水呢!”
萨哥王子道:“在下若不是害怕唐突佳人,以致日后被你永远恨我,早就出手擒住你了!”
花玉眉道:“不对,不对,你讲来讲去老是这么几句话,却不敢说出用什么手法逼得我落水”
萨哥王子轩眉一笑,道:“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左掌以少林浪冲云破雾招数,右手却以一招“三阳锁”擒拿手法”花玉眉道:“我早就晓得啦,你瞧我站的脚步便知道了!
只等一出手,我就侧移一步,反手一招“九曲探菱”这一招正好制住你三阳锁的招数,至于体左拳早就被我闪过,不须再提!”
萨哥王子道:“姑娘这一招果然神妙,但在下已得悉姑娘家传克制手法,这一招三阳镇正是要引姑娘反击,以便变化为折花势的招数。”
花玉眉笑道:“这一招也不行,我岂不知你诱我使出这一招之理?只不知你跨步进击?
抑是俯身探攻?”
萨哥王子一凛,说道:“这一招应当跨步进迫,但为了防犯姑娘底下金莲反踢之势,只好改为俯身操攻。”
花玉眉道:“果然是天天聪颖特之土,这一来我只好向前移出半尺!”萨哥王子道:
“在下百冒臂骨断折之危,也要使出双抢挑阵的威猛招数,务求一举迫得姑娘落水”
她沉默了一阵,说道:“这一招我除非顾意被你擒住,否则就得落水,我知道你这一招有意试试我会不会击折你左臂,我想了一阵,觉得很难决定!”
萨哥王子苦笑道:“在下自恨不得早日幸晤芳容,以致迟了一步,芳心已被别人占领了去,这一招实是不敢妄想,只望以折臂之灾,使得姑娘不记恨在下迫你落水,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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