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只在心中冷笑,忖道:
“她以为我不知道她业已复元之事,所以讲得这么有把握。哼!她居心叵测,不知捣什么鬼,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当下大摇其头,说道:
“假如你不恢复武功,任你如何虚声恫吓,我也不怕。”
欧阳菁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盯住问道:
“如果我复元的话,你便赶决跑开,是也不是?”
阿烈道:“那倒不一定,但那时我一定小心提防着。”
她突然低头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阿烈虽然有感觉,却全不疼痛,但不免问道:
“怎么啦?你的牙齿发痒?抑或是肚子饿?连人肉也肯吃了?”
欧阳菁恨恨道:“你难道不能说些比较多情的话么?”
阿烈低头瞧瞧她,道:
“那你得教我才行,你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
欧阳菁啐他一口,道:
“胡说!你对女孩子的经验才丰富呢!以往好些年轻男孩子碰上我,总是手足无措。
就算是年纪不算小的男人,也极少有胆敢和我对望的。而你”阿烈道:“我想么样?”声音中不禁有沾沾自喜之意。
欧阳菁道:
‘你坏死啦!第一次见面,往那破庙中,你就你就什么我了”
阿烈连忙追问道:
“我怎样你了?”他当然知道她是说的偷吻香唇之事,这刻是特意询问,爱听她亲口说出来而已。
欧阳菁嗔道:“你用不著装傻,总之你坏死啦!一定是专玩女人的能手。”
阿烈笑一笑,道:
“你太夸奖我了,想我一个书生、既无过人之处,亦不曾建功立业,如何有资格玩弄女人?’
欧阳菁本来含嗔的瞪著他,但忽然间叹一口气,把头靠在他肩上,双臂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紧。
她为何忽然软化,大有任君为所欲为之慨?这一点,阿烈的确没有法子猜测,由于她的面庞就在他嘴唇侧边,而她鬓边的香气,甚至她的呼吸,都使他非常清楚的感觉得到。因此,他忍受不了这等诱惑,微一偏头,就吻在她的颊上。
那滑腻如凝脂的香颊,使他双唇有一种异常奇妙的感受。
除此之外、她的不加反对,甚且还闭上双眼之举,更含有有强烈的诱惑,以至阿烈情不自禁,嘴唇一下子就滑移到她两片鲜嫩带香的朱唇上。
他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忘形地热烈的吻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两人的嘴唇才分开了。阿烈转眼一望,失笑道:
“唉!我们为何不到那孤山别墅内?在这儿动辄有被人看见之羞。”
欧阳菁双眸半启,流露出如梦似幻,亦痴也醉的神情。那玉面朱唇,直教人看了顿感魂销。
阿烈咬咬牙,忍住内心中再吻她的冲动,放步飞奔。一忽儿工夫。已抵达那坡间的“孤山别墅”
他穿过园子,正要推门而入之时,欧阳菁忽然叫道:
“不!不!我不能进去。”
阿烈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骇了一跳,赶忙停步,问道:“什么事呀?”
欧阳菁道:“你又坏,又大胆、我心里害怕。”
阿烈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道:
“你怕我什么?我又不会吃掉你。”
欧阳菁道:
“不!我害怕得很,你比饿狼还要贪婪凶狠,若是在这间房屋中,孤男寡女,定会发生比吃掉我还可怕之事。”
阿烈想道:“我几时有占你的情欲念头发生过?”
口中却说道:
“那也不一定,咱们又不是没有双双躲在黑暗中过,况且你也可以不同意啊!”在他想来,这等事情,如非男欢女悦、如何行得通?假如他不是已知道对方根本就恢复了武功的话,也许会联想及“强力手段”但既然她已具有武功,这强来之法,也是万万行不通的,所以他根本没想到。
欧阳菁道:“唉!我四肢无力,还不是任你宰割,如何使得?”
这话骨子里简直是暗示他这么做,阿烈一怔,膛目而视。
只听欧阳菁又道:“你这个人太坏了,我知道一定躲不过这声灾难。”
阿烈心想,你份明是装蒜,却如此不堪的诬辱我。好!我就故意装出要怎样你,看你还装不装蒜?
当下推门而入随手闩上门,便一迳把她抱入房中,放在床榻上。
她双颊酡红,两颗大眼睛已经眯起一半,呈现出水汪汪的,像是喝醉了的神情,并且显得全然无力地瘫在床上。
阿烈坐在旁边,迫视着她,只觉她这等眼色,不知从何处见过,十分孰悉。因此,他仔细打量不已。
片刻间,他脑海中浮现一个女子的影像,也是个非常美艳的女子,正是曾经赤裸了身体,钻入他皮袍底下的陆夫人,那是自称“苏大姐”的女子。
这个狐媚女子,使他从懵懂无知的童子,变成了成人而在当时,她的眼睛便是这般模样。
阿烈发现之后,甚感奇怪,想道:
“何以她们的眼睛忽然变得如此相似?使我不禁想起了陆夫人”
他经验浅薄,竟不知道这两个女子双眼相同之故,乃是因为她们都是在同一情绪状态之中。
如是经验丰富的人,这刻根本不必迟疑即可为所欲为,必定没有一点问题。
但阿烈反觉感到煞风景,因为他在欧阳菁之前,居然会想起了别个女人。这等情形,实在对不起她了,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因此,他坐起身子,装作张望房间各处,定一定心神,这才低头望她,恰恰瞥见她急速地闭起双眼。
这个动作似乎只是她才有的,所以阿烈迅即吻在她的唇上其后更躺下去,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的反应殊为热烈,使阿烈暂时忘记了任何杂念。
良久,热吻中止,他才记起了她装蒜之事。
当下故意做出来势汹汹之状,向她侵袭,口中说道:
“你说得真对,在这等所在,孤男寡女?的确没有法子可以控制自己。”
他动手去解她的衣裳,欧阳菁口中道:
“不不”但两手却没有抵抗的动作。
不久,外衣已解下,阿烈可以看见和触及她玉藕似的双臂以及如脂似雪的大腿。
这对他实在是非常强烈的诱惑,幸而他衣向记性特强,所以牢牢记住要试她一试之事,反而自然地压卯了情欲之火。
他伸手去解她的内衣,口中威吓地道:
“现在我要把你的衣服都脱掉了。”
她既不作声,亦不抵抗,也不睁眼。
阿烈道:
“你听见没有?我要脱掉你身上所有的衣服,让你一丝不挂。”
她这回叹已口气,但又好像在在骂他‘蠢才”
霎时间,底衣半解粉乳玉肌。已有大半露出来了。
直至此时,欧阳菁仍然没有任何反抗或拒绝的迹象。阿烈眼中看着那丰肌白肉,心中想起了上一回的经验,情欲之火,直烧上脑袋。
他软弱无力地威胁道:“我要脱光你的衣服呢!”
欧阳菁鼻中“唔”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阿烈已感觉自己正在说愚蠢的话,甚至连一些行动,也十分愚蠢不过。但他仍然没有任由情欲淹没,说道:“阿著,你说一话行不行?”
她这时才睁开双眼,低声道:“你要我说什么话?”
阿烈道:“随便什么话都行。”
欧阳菁道:“那么我已经说了,对不对?”
阿烈深深吸一口气,道:
“是的,现在我想起来啦!假如你不是在病中,我也许会做出可怕之事。但现在不行。一来有欺负你之嫌。二来你身子重要,我得赶快弄点什么给你裹腹。”
说罢,转身行去。他表现得十分坚决,竟然连头也不回。
欧阳菁连叫他几声,他都不停步回头。
不久,厨下传来炊饭炒菜之声,欧阳菁恨恨的向空中瞪眼睛,但她可没忘记把衣服穿好。这是自尊心的缘故,她决计不能让阿烈以为她诱惑他,更不能使他以为非要他不可。
进食之时,她脸仍然崩得紧紧的。不过当她吃着味道极鲜的各种蔬菜,以及又热又香的白米饭时,怒气迅即消失。并且很快就和阿烈有说有笑了。
一直到天黑,这段时间,他们都感到很轻松快活,谈谈笑笑。
阿烈从闲谈中,得知她乃是刚从家中出来不久。由于父亲闭关练法,无人管束。所以她自由自在的在各处游荡,顺便也侦查有关“血羽檄”之事。殊不料路上碰见曾老三,得罪了他,被他一路追逐,马不停蹄的逃走,终于在破庙中碰见了阿烈。
提起那“鬼厌神憎”曾老三,似是犹有余悸,评论道:
“唉!那厮真是天下间最难惹的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惹上他。将来不知如何才能摆脱他。”
阿烈笑一笑,道:
“别怕,只要你不得罪我,今后可以保你无事。因为他应过我,以后不找你麻烦,当然我可以取消他此一诺言,你说是也不是?”
欧阳菁露出钦佩之极的神情,凝视着他道:
“你可知道,曾者三成名许多年来,还未曾吃瘪在任何人手中。但凡是他扬言要对付之人,总能把这人收拾个半死,然后视情节之轻重,或予弄死,或者开出条件,方始放手,你能使他答应放过我,可算是天下奇闻了。”
阿烈道:
“我看他这人虽是讨厌,正如他的外号一般。但其实人还不坏,恩怨分明.你只是给他骇破了胆,所以对他的看法,不免偏激了。”
欧阳菁的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限惊讶的道:
“天啊!这真是惊人之论。只怕天下之间,唯有你一个人说曾老三人还不坏。”
阿烈摇摇手,道:
“你太爱大惊小怪了,我马上就要到那孙家集去,瞧瞧孙泽的情形如何?”
欧阳菁露出兴奋之色,道:
“照你所说,他的侍妾李姬,必是已经返家,才没有工人到此处查勘。既然这个妖女在家,见那孙泽不死,可能又施毒手,你可是这样说法?”
阿烈道:“是呀!”
欧阳菁道:“只不知今天晚上她会不会动手?恐伯没有这么快吧?”
阿烈道:
“难说得很,自古道是最毒妇人心。她若是已横了心,下得第一次毒手,何尝不可以做第二次?”
欧阳菁道:
“你这话未免一竹篙打尽一船的人了。但我不打算跟你争辩这个问题。要是这妖女今晚可能下手,我想去开开眼界。”
阿烈心想,她总算不能再装蒜了。当下应道:
“只要你走得动,我自是愿意你一同走一趟。因为我们目下还不知她姘夫是谁,况且她打算用什么藉口,可以脱卸一切责任呢?这一点也使我想查个明白。”
欧阳菁道:“你猜那李姬到底用什么手法,再行谋杀孙泽呢?”
阿烈想了一下,道:
“我不知道,但一定得是看来非常自然的手法,例如砖墙倒塌夺死啦[或是失足跌落金鱼池等等。”欧阳菁道:
“推例砖墙,岂是易事,相信必是使用失足落池,致遭淹死之法。”
阿烈道:
“你好像对那李姬下手之法,特感兴趣一般。假如你不是练有一身本领,我几乎要误会你是预先学习,以便将来谋杀亲夫呢!”
欧阳菁啐他一口,道:
“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所以你大可放心。”
阿烈精乖得很,一听话题要转到这上面,连忙避开,道:
“我们稍微躺一下,养足精神,以便动身。”
这一点,欧阳菁也很同意,于是知自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欧阳菁起身下地,推醒在椅上熟睡的阿烈,说‘我真不忍得吵醒你,可是现下已是更深人静,如果要往孙家集,便该动身了。”
阿烈跳起身来,道:
“唉!我本想只躺一会的。要是去迟了,那奸夫淫妇业已得手,那才是终身之憾呢!
快走吧,一刻也不能耽误。”
两人奔出路上,阿烈故作讶声,道:
“奇怪!你居然完全复元了,待会可以靠你收拾那可恶的淫贱妇人啦!”
欧阳菁神秘一笑,道:
“我早先想了一想,也许李姬并无谋算孙泽之心。而是因见孙泽中毒倒地,她大惊之下,就逃回家去。”
阿烈道:“这话简直是高山滚鼓。”
欧阳菁一楞,道:“什么是高山滚鼓?”
阿烈道:
“你试把鼓从高山滚下来、就听到不通不通的声音了。我意思说你的话很不通”
欧阳菁只觉得好笑,竟不生气。问道:“我那里不通了?”
阿烈道:
“你说李姬可能骇昏了头,独自逃回去。但经过一昼夜之久,难道她还不能冷静下来?既然她尚不叫别人来此探视,可见得她定是存心不良,而问题仅在于她用什么法子脱却干系而已。”
欧阳菁想了一下,道:
“一旦发现孙泽尸身,而且又系中毒而死。无论她用什么藉口也难推卸干系。所以我认为这事必有复杂内情,说不定竟是有人意图嫁祸于她。这个说法不致于又是高山滚鼓了吧?”
阿烈道:
“此一推测可以说得通。但我仍然怀疑那李姬,定是主谋之人,只不知她如何脱得干系?又不知何人在背后支持她?”
他们越走越快,不久,已望见前面的隐隐灯火。
直到这市镇的边缘,阿烈才煞住脚步,道:
“孙员外说过,这市镇位当要冲,是以十分繁荣,目下只看在这三更半夜,尚有不少灯火,便可知这话不假”
欧阳菁道:“这个市镇的大小,与我们这次的行动有何关连?”
阿烈道:
“表面上似乎全不相干,但深入的想,却又不然。由于此镇区域宽广,人烟稠密,市面繁荣,便不似一般的市镇,人人都互相认识。换言之,这等所在,可以容纳各式各样之人,抱括江湖上不肖之徒在内。你说是也不是?”
欧阳菁道:“说虽如此,便我仍然看不出有什么相干来。”
阿烈道:
“例如李姬有外遇,而这个外遇,却是别处来的江湖人物,甚至此地属于乙木宫的势力范围,而孙员外既是著名富户,极乐教之人,想拥夺他的财产,也不是奇怪之事。”
欧阳菁瞿然道:
“假如极乐教也牵涉在其中,那就太可怕了,任什么事都会发生,区区一条人命,简直不算一回事啦!”
阿烈道:
“正因如此,我才要你小心一点,免得管这闲事,反而陷入极乐教的罗网中。”
他们绕镇走去,不一会.就看见了几座高大的屋宇。
阿烈轻轻道:
“我们从这片屋宇后面进去,现下分开,各抄一边走去查看整个形势,在后面会合,我知道该怎样走,即可抵达李姬卧室
欧阳菁拉住他的手臂,道:“你千万要小心!”
阿烈拍拍她的手臂,应道:
“我决不鲁莽乱走,但你也要小心啊!”两人互相叮嘱过,这才分头行去。
欧阳菁果然异常小心行动,注意着有没有夜行人出没。她的身法轻灵,又有夜行经验是以连宅中的家犬也没惊动。
不久,她已绕到了后面,阿烈仍然未到,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在黑暗中等了一阵,欧阳菁更为担心了。但旋即哑然失笑,忖道:
“他轻功极佳,全身又刀枪不入,我何用如此为他忧虑?况且即使他有个三长两短,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何必这般的关心他?”
事实上在她深心之中,她已晓得自己乃是爱上了这个英俊聪明的青年。只不过为自尊心所阻,故此既不肯承认,甚且连想也不敢想。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缓慢,欧阳菁只不过等了一阵,在感觉中竟然非常长久。终于人影闪动,一个人打从黑暗处走过来,她才透一口大气,心中稍安。
那道人影走得相当快,转眼间已到了附近,欧阳菁看清楚是阿烈,这才从暗中窜出去,与他会合。
阿烈低声道:“这孙府的人口真还不少,大概是整房的人,都住在这儿。”
欧阳菁道:
“我也这么想,只不知你为何费了如此长久的时间,才绕得过来?”
阿烈道:
“我在观察宅内的情形,尤其是那马厩,居然有好几匹良驹骏马。”
欧阳菁道:“孙员外家资富有,几匹好马,何足为奇?”
阿烈道:
“经过我仔细观察,厩中这些骏马之中,有两匹仍然身上冒汗,似是刚刚经过长途奔驰,所以我耽误了时间,不过收获不算少,起码我们晓得有人刚刚回来,则时既然骑用好马,想必不是低三下四之人。”
欧阳菁道:“孙家在县城中,也许尚有产业生意。有人往来,何足为奇?”
阿烈笑一下,道:
“如果你知道我发现这两匹马,非是孙家所畜的牲口的话,你一定会予以重视了。”
欧阳菁讶道:
“你从何而知它们不是孙家的牲口?就算它们身上有别的记号,亦不能作为证据啊!”阿烈道:
“这一点算是证据之一,首先我查看过其他的马匹,皆有孙家的标记,而独独这两匹没有,因此,我就作更进一步的辨认。”
他停损了一下,才又说道:
“我找道厩中一个房间,里面有许多架子,放置鞍鞯之物,共有二十副以上。我细细一看,孙家的鞍鞯皆是同一店家所装,并且有标记在其上。只有这两副,乃是洛阳一家店铺所制,亦没有孙家标记。”
欧阳菁至此,哑口无言,接着问道:
“那以这两匹入厩不久的好马,竟是外客了,我们须得查一查,不可放过。”
阿烈道:
“这两副制自洛阳的鞍鞯,尚有汗湿,年以我能肯定必是在那两匹牲口身上卸下的。
因此,我还细加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来历线索。”
欧阳菁忙问道:“可曾查出了什么线索没有?”
阿烈道:
“有!第一点,鞍边各有一道痕迹,似是时时有硬物磨擦而成,因此我不必多想,也知道这两骑出门之时,必在鞍边挂着刀剑。”
欧阳菁道:
“既然如此,这两骑决计不是普通人,而必是江湖行走的武林人物了。”
阿烈道:
“毫无疑问的,必是如此,除了这一点之外,我还从鞍袋中找到一宗物事,但必须请你鉴定,方知乃是什么来历。
他交给欧阳菁一件金属的物事,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双银镖,但体积较之常的细小得多。
欧阳菁低哼一声,道:
“我一望而知,这是七星镖,乃是七星门独门暗器。”
阿烈唔了一声,道:
“若然如此,则来人应该是七星门中之人了,但也许会是别的门派,见他们的七星镖很具威力,所以照样打制应用。”
欧阳菁嗤-声,道:
“你这话太外行了,此镖体积小,份量轻,使用之时,无法及远,力量也很有限,除非是七星门中高手,获有真传,方能以独门手法,远准兼有,威力亦强,你以为任何门派都用得的么?”
阿烈耸耸肩,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凡是武功高明的人物,随便拿到什么暗器,都可以使用呢!”
欧阳菁道:
‘那有这种事情,就算是内功绝高之人,能以内家真力发出此镖,打得很远。但决计无法谈到‘准、巧’两诀。我告诉你,大凡是独门暗器,莫不是与该派的内功有着特殊的关系,别派之人,犯不着浪费时间,去学别派的暗器,若是化那么多时间,他大可以自行创出一种独门暗器和手法。”
阿烈道:
“最末后的几句,方是关键所在,我总算是明白了。想必各家派的武功手法,亦是与暗器一般。世上才会分出这许多的门派,对也不对?”
欧阳菁道:
“正是如此,假如你想知道各家派的武功特长,以及源流来历,改天我详细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阿烈拉她一把,道:“好!随我来。”
他在黑夜之中视物,宛如白昼,全无妨碍。加以身轻如燕,是以过屋越宇,如履平地一般。
走过几间屋宇,来到一处院落。
阿烈低声道:
“那过的上房,就是孙泽的结发夫人所居,李姬住在隔院的一幢两层石楼内。”
欧阳菁看了一下,道:
“上房内灯火已经拔暗,房内之人,定已入睡了,我们到那边的楼房看看。”
阿烈道:
“我也认为孙员外不在此处,因为七星门的人没有露出踪影,但我仍然要瞧一瞧,以便确定他不在房内。”
欧阳菁轻轻笑道:
“你进去揭开帐子查看么?万一人家夫妻俩光着身子”
阿烈摇摇头,道:
“第一点我根本无须揭帐观看。第二点,就算他们光着屁股,但这么冷的天气,虽道不盖被子?纵然想看也看不到呀!”
欧阳菁笑道推他一下,道:“好!你去吧!”
阿烈奔到窗下,找着一丝疑隙,张望了一下,便回转来,道:
“孙员外果然不在此地,唉!假如他迷恋美色,今夜还与李姬同衾共枕,那真是叫做自取灭亡了。”
欧阳菁道:
“先别大发议论,到时看看就知道了,你刚才如何得知孙员外不在房中的?”
阿烈道:
“照情理来想,孙员外如在床上睡觉,床前必定有男人的鞋子。而我看过那房内,床前只有一双女鞋而无男鞋便由此而认定他不在床上。”
欧阳菁道:
“要得!你的门槛很精,好像是久闯江湖之人,但事实上竟又不是。如若这是你的聪明才智中自行想出,你就真是了不起的人啦!”
阿烈道:
“你过奖了,我如果真是很聪明的人,那就不会有一肚子的烦恼了,走吧听们到那边瞧瞧看。”
他们越过院墙,但见这边是一座花园,木石玲珑,颇有富贵气象。在数丈外有一座两层的石砌楼房,矗立在扶疏幽雅的花木中。
他们不约而同的先行查看各处,看看有没有人影。
欧阳菁才查看了一半,阿烈已道:
“奇怪?园中各处都不见有人影,莫非他们在屋顶埋伏?或者已经进入楼中了?”
原来那石楼楼下当中的一间,灯光透出门外,显然室中之人,尚未就寝。
欧阳菁轻轻道:
“别太大意,这儿花木甚多,阴暗之处持多,如果有人潜匿其中,决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得见的。”
阿烈笑一笑,道:
“你再仔细查看,我独自上前,瞧瞧那室内是何光景?”
他不等对方作答,迳自奔去。
欧阳菁心中骂一声:“真是个冒失鬼”便当真继续查看下去。
阿烈奔到近门窗之处,小心地利用门前的廊柱和花木,遮掩身形。
他的目光穿过半掩的门,投入室内,发现有一间厅堂的摆设。厅内有三个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
上首坐着的是孙泽,他那略见丑陋而忠厚的面上,现出无限烦恼的神情。
在他左侧是个年轻女郎,头梳高髻,涂脂抹粉,衣着华丽,虽然只看得见侧面,但仍可看出她长得十分妖艳动人,阿烈心中猜想她一定就是李姬了。
右例是个三十余岁的壮汉,黝黑而高大,背上斜插一口长刀,挺直地坐着,露出桀骜不驯的悍态。
阿烈一望而知,从未见过此人,当下利用自己特殊的听觉,凝神聆听。
恰好是孙泽说道:
“唉!你们也太过份了,既曾谋杀我在先,如今复又勒索巨资,你们简直不把王法放在眼中了,我告诉你们,速速离开此地,我也不想多事,就此算数,也不究既往之事。”
阿烈一怔,忖道:
“这是什么话?就算性命不值钱,不再追究谋杀之事,但还把这淫妇送给那奸夫,未免太软弱无能了。”
只听那李姬以低沉的。充满了磁性的声音说道:
“孙老爷,我们已谈了很久,你如果还是坚持已见,那么奴家就不管你们的事了,只怕到时你后悔已来不及了。”
那个壮汉猛可站起身,椅子翻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阿烈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孙浑身躯战栗一下,他本是个乡间忠厚富绅,被这凶恶的江湖人物一唬,实在也怪不得他害怕。
他望住大汉,道:
“宋宋二哥,有话慢慢说,别要惊动了旁的人。”
被称为宋二哥的汉子,长得粗壮结实,相貌凶悍。
他冷冷道:
“不必说了,今晚到此为止,你这叫做做不见棺材,不流眼泪,老子还是宰了你的好,免得罗嗦。”
他突然向屋外望去,叱道:“什么人?”喝声中,拧身跨步,刷一声,跃出门外,接着已上了屋顶。
阿烈躲在廓柱后,只见这宋二从楼上绕到后面,跃落平地,然后从另一边的窗户,再进入厅内。
看他这些动作,分明不是搜索被他发现之人。
阿烈心中大为讶惑,但见宋二入厅,手提明晃晃的利刀,在灯下闪闪生光,令人目眩和害怕。
孙泽大为震恐,呐呐道:“好吧!好吧!宋二爷的吩咐,我遵从就是了。”
阿烈突然为之大格,村道:
“换作是我,见这人如此凶恶,又能飞詹走壁,宛如江洋大盗,岂能不惊。大概宋二存心不良,打算勒索了这一票之后,将来还可以再来一次。反正所有有钱的人,总是怕死,如果报官,又怕他晚上前来报仇,唉!如果无人出头,孙泽是被勒索定了。”
这刻他心中涌起了说不出的愤恨,对于这种仗恃暴力,欺凌善良之事,只要是有下义感之人,都会义愤填膺。何况宋二不但欺负而已,还要夺人之妾和索取巨额,这简直把人欺到家了。
阿烈气往上冲,正要向厅内冲去,忽听一股幽细但仍很娇脆的声音传入耳中,说道:
“你别动火,这个很不简单,我们目下最好不要被他察觉。”
这阵话声,乃是欧阳菁所发,阿烈凭藉以前听过无住老尼和程玄道真人对话的经验,一下子就判断出这阵传声,来自何处。
他斜着眼望去,果然在另一面的窗外,欧阳菁隐匿在黑影中。
她目光凝聚,秀眉皱起,面色很是沉重,可见得她正在用心推算那宋二还有什么诡谋和幕后人物。
阿烈强忍心中怒火,向厅内望去,只见那宋二用狂妄的样子,仰天而笑,那种得意无耻之态,使阿烈联想到一点,那就是这个宋二纵然跪在血泊中哀求、他仍然不会生出怜悯之心的。
宋二笑完之后,挥挥手,教孙泽出去。
孙泽这时方敢移步向外走去。
他才踏出门外,后颈突然被人抓主,动弹不得。
敢情是宋二跃上来抓住他,并且在他耳边狞笑道:
“孙老头,你若是不想活了,那就尽管向管家告发,或者告诉别人,你好好的记住老子这句话。”
宋二终于把孙泽放开,后者走出院外,这才大大透一口气,然而接着又非常须恼地叹息一声。
阿烈不知走开好,抑或继续看着那宋二,恰在这时,欧阳菁的声音传入耳中,解了他的困惑。
飞卿:
“飞卿,你留守此处,我跟着孙泽,看看他今夜宿在何处,顺便保护他。”
阿烈回头一望,只见欧阳菁已迅捷如飞鸟般去了。
于是转眼向厅内望去,只见宋二和那李姬,正拥抱在一起接吻。他们明目张胆的在灯火之下,做出很多猥亵越轨之行,当真是可恶透顶,令入难以忍受。
由于欧阳菁的意见,是要看看这宋二尚有什么把戏,所以阿烈也就只好用壁上观,全不声响。
过了一会,这对男女总算分开了,李姬腻声道:
“二哥,你竟放心让那老鬼回去么?”
宋二冷笑一声,道:“谅他也不敢作怪。”
李姬道:“我看还是结果了他,我随你到别的地方去妥当得多了。”
宋二道:
“那不行,他如果依照我们之计,死在别墅,你可以分到一半的产业。但假如我拿刀宰了他,这夺产之事,就一定行不通了,所以听们只好行那第二计,强诈他的钱财出来。”
李姬道:
“我总是觉得不放心,万一他去找人来,你虽是本领高强,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啊!”宋二拍拍胸膛,悍然道:
“这个倒不怕了,他如果只找些有已身蛮力之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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