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你看足可血洗‘通天教’了吧7”
“通天教主”汗珠滚滚而落,他想起不久前的赌斗,余悸犹存,他做梦也估不到十八年之后“玉面无敌”的后人会来寻仇,而身手之高,远胜当年“玉面无敌”本人,他想不透对方何以知道这件惨案是自己主谋?
难道马鸣川泄了底?但马鸣川己被自己亲手处置了呀!
他一眼瞥见黄小芳也在对方行列之中,骇然回顾“铁金刚”道:“副教主呢?”
“昨晚离谷未回!”
“这贱人”
周靖暴喝一声:“老匹夫,纳命来!”
欺身上步
“通天教主”身后的十二壮汉,如飞蝗般扑出。
周靖双掌一挥,十二条人影如狂风中的枯叶,七零八落的四射而飞,脚步未停,仍欺向“通天教主”无边的杀机,在周靖上步之间叠现了出来。
“鬼影子西门烈”暴喝一声:“上!”
“逆旅怪客”“怪丐聂飞”“地灵夫人”易秀云,黄小芳等五人,如响斯应,齐齐弹身扑出。
血战,揭开了序幕。
“鬼影子”直扑“铁金刚”
其余的分别接战三五人不等。
周靖目眦欲裂地厉声喝道:“老匹夫,你的时辰到了!”
“呼!”的一掌,直努过去。
“通天教主”一旋身,避开来势,反击一掌。
周靖根本视对方的反击如无睹“呼!呼!”一连几个挥掌。
两个照面之后,双方搭上手成了近身肉搏。
周靖虽说国深似海,但“通天教主”的身法在当今武林中己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在势急拼命之下,却也相当骇人,所谓一夫拼命,百夫难当。
转眼之间过了十招。
双方招式之奇奥,出手之狠辣,堪称世无其匹。
另一边——
喝声震天!
掌风雷动!
剑影飞芒!
时而夹着一两声凄厉的惨号。
这些高手,都是教中上上之选,随便一人在武林中均可列主一流,是以“鬼影子”等人在众寡悬殊之下,战来相当吃力。
黄小芳在众人之中,是功力较弱的一个,这时力敌两老者一壮汉,险象环生,几乎全无还手之力。
“鬼影子西门烈”战“铁金刚”原可称操胜算,但加上了三个壮汉,仅能维持个平手。
易秀云的“天雷法掌”盖世奇学,威力最大,出手必伤人。
“逆旅怪客”“怪丐聂飞”和“地灵夫人”背对背结成品字形,迎战一波又一波的数十个高手猛攻,由于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攻拒,三人身前,积尸最多。
周靖与“通天教主”搏战己过三十招“通天教主”节节后退,但仍有余力反击。
劲气激撞之声,惊天动地。
五丈之内,劲气成漩,斗大的石块,回飞旋舞。
顾盼之间,接近四十招。
周靖暴吼一声:“纳命!”
双掌聚以十二成功力,猛劈三掌。
三拳击出“通天教主”惨哼一声,身形猛挫,一股血箭喷出老远
就在此刻——
场中传来一声尖叫。
周靖目光一瞥之下,只见黄小芳口血飞溅,娇躯摇摇欲倒,他顾不得当面酬仇,弹身猛射过去,挥拳之间,惨号立传,合击黄小芳的两老者一壮汉,脑血飞迸,尸身栽出两丈之外。
“芳妹,你伤得”
“靖哥,不要紧!”
周靖回身之际,正值“铁金刚”的身形转了过来,顺手射出五缕指风。
又是一声栗人的惨号“铁金刚”身躯洞穿,栽了下去。
那边——
“通天教主”一掉身形,如飞向谷内射去
周靖目光何等犀利,大喝一声“哪里走!”
起落如电,五十丈之处,便己截住了“通天教主”
谷内,远远地响起一阵急遽的号角之声,显然是召集高手应变。
“通天教主”紫袍染血,金冠歪斜,面色一片狞厉,却没有丝毫惧怯之色,这一代枭魔,的确不同凡响。
周靖怒目切齿地缓缓移步,迫向对方身前。
“小子,本教主与你拼了!”
震耳暴喝声中“通天教主”身形电闪前扑,同时出右掌猛然击向周靖当胸,左掌化爪,后发先至,抓向周靖天灵。
这一击一抓之势,电光石火四字尚不足以形容其快。
周靖暴哼一声,以快得不能再快的手法,反抓对方左手腕脉。
“砰!”“通天教主”的右掌,结结实实地印上了周靖前胸,这万钧力道的一击,使周靖心神皆颤,神动几乎震散。
同一时间,周靖己扣实了对方腕脉。
五十丈外,惨号频传,入耳惊心。
无数人影,从内谷涌出。
周靖双目一瞪,咬牙切齿地道“老匹夫,在你死前,告诉你一句话,马鸣川日前才死,他在死前向先父之灵忏悔间,也说出了你当年的阴谋毒计,免得你死而不明!”
话声中,左掌一切“通天教主”一条右臂,齐肩而卸,鲜血如喷泉般射出,但这老魔头却咬牙没有哼出声音。
周靖第二拳击向对方当胸。
“砰!”一声刺耳的狂嗥,裂空而起“通天教主”胸骨尽碎.口血狂喷中,缓缓栽了下去,口血溅得周靖前襟尽湿。
周靖双膝一曲,仰天哀呼道:“爸爸,妈妈,不孝儿替您俩报仇了!”
祝毕起身,一掌切下“通天教主”的脑袋,把白发挽了一个结,提在手中。
“通天教”徒众,蜂涌而至。
周靖满身血污,目射杀光,手挽人头,当道而立,象一尊凶神恶煞。
栗耳惊呼声中,由谷内涌出的教徒,猛然都刹住弄势,一个个惊魂出窍。
数条人影,由外疾掠而至,正是“鬼影子”一行。
周靖冷冷的道:“大师兄,如何?”
“全部伏诛?”
“有那位受伤或”
“没有,仅黄小芳略有不适,但不要紧!”
“好,杀!”杀字出口,首先一掌向那些应援而至的“通天教”徒众劈去。
罡凤漫卷,惨号裂空,这一掌扫中,有八人横尸。
紧接着“逆旅怪客”等人,如猛虎般扑了上去。
屠杀,再一次展开。
断魂谷,血雨腥凤,日月无光。
周靖掌不停挥,当者披靡。
“通天教”徒众,一个个胆裂魂飞,斗志全无,豕突狼奔,只顾逃命。
惨号之声震耳欲聋。
尸体横空,血雨飞洒。
这一场血的祭典,结束得很快,半盏热茶工夫,场面死寂下来,尸体狼藉重叠,血水汇集成流,染红了整个谷道。
怵目惊心,令人惨不忍睹。
数百高手,漏网幸脱的十不得一。
周靖狂吼一声:“扫穴犁庭!”
一人当先,六人后随,循着莫绮萍所留的十字指路标,向谷内奔去。
谷道内原有的布设,全成了废物。
顾盼之间,己来到一片连云巨屋之前。
居中,一座巨大的牌楼,四个径丈的金字字体“唯我独尊”
周靖冷哼一声,一道排空掌力,卷向了那座牌楼,隆然巨震声中,木石飞扬,整座牌楼倾坍下来。
七人奔入大厅之内,阒无人迹,再往后搜,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想来己闻凤而遁。
“鬼影子西门烈”道:“点把火烧了它,我们走吧!”
众人分头放火之后,撤出谷外。
威慑武林的“通天教”东山再起,像昙花一现,又归于寂灭。
日正当中“断魂谷”口站着周靖一行七人,一个个浑身染血,杀气蒸腾。
周靖目注黄小芳道:“芳妹,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黄小芳内心甜甜地一笑道:“不妨事了,云姐己给我服下了独门伤丹!”
易秀云打趣地道:“靖哥,我会替你照料她的!”
周靖面上一红,道:“芳妹,你最好先回水府,以免令师悬念,至多一月,我将到水府”
易秀云立即接口道:“亲自向令师求亲!”
黄小芳羞得连耳聒子都红起来,狠狠地瞪了易秀云一眼。
周靖真想不到易秀云在几经波折之后,变得这样豁达,展颜笑道:“云妹,你不吃醋?”
易秀云格格一声娇笑道:“吃了终归无用,不吃也罢!”
引得众人齐齐笑出声来。
黄小芳与易秀云私下已取得默契,心中也着实悬念亦师亦母的恩师“恨世魔姬”略一思索之后,道:“如此,我向各位告辞!”
说着福了一福。
周靖不胜依依地道:“芳妹,一月之后再见!”
珍重声中,黄小芳辞别众人,回转“水府洞天”
周靖目光一扫众人之后,向“鬼影子”道:“大师兄,你轻功最好,我想请你办件事!”
“什么事?”
“请你在‘神风掌王魁’,‘仁心圣丐朱非’,‘衡山掌门祝南峰’这三人中,至少找到一人,随你到武功山风火谷‘一统会’总坛和我们会合”
“为什么?”
“这三位是我义父‘霸王鞭’周公铎生前至友,我要在血洗‘一统会’之后,向他们陈述义父之死以及‘天邪八妖’伏诛经过,并作我复姓归宗的见证!”
“好,小事一件,我马上就走!”
说走就走“鬼影子”弹身如一溜烟般飘去。
周靖自送“鬼影子”身影消失,然后向“逆旅怪客”等人道:“我已请‘妙手书生’陈斐召集昔年‘血谷’旧部,各位师兄姐将为‘血谷’一门长老”
“地灵夫人”秀眉一蹙道:“师弟,这作法”
周靖严肃地道:“大母‘血谷夫人’之命!”
众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哦!”“逆旅怪客”沉声道:“师弟,武林中尊卑有序、上下有份,师弟你与我等以师兄弟相称,己属过份,你是当然‘血谷’继承人,我们分属下人,切乎不可予长老之称!”
“怪丐聂飞”接口道:“二师兄之言甚是!”“地灵夫人”也道:“师弟,你须三思而行,还有‘妙手书生’等也是‘血谷’门下,是否一律都赋予长老的职位?”
周靖微微一笑道:“是的,这问题我己思索了许久,决定这样办!”
“这”“各位不必再争论了,这是以后的事,还得禀明大母裁夺,现在我们赴‘一统会’,取‘武林一君’的首级!”
武功山,风火谷。
“一统会”总坛。
时值卯正,晨曦初吐。
总坛迎面广场入口之处,势派雄浑的“万流归宗”牌楼,突地倒塌。
响声惊动了总坛守卫,只见数条人影,缓缓向总坛行近。
警号,划破清晨的宁静。
来人竟然能通过由谷口布设的八道哨卡,无声无息,这意味着事态的不寻常。
坛内数十白衣人,仓惶涌出,正与来人相望。
当那些白衣人看清之后,一个个暗地心悸,齐齐刹住身形,内中,有人忍不住惊叫出声:
“是他!”
“周靖!”
来的,正是周靖、易秀云一行。
接着,又是为数近百的人涌现,那些,是“地灵宫”预置的高手。
周靖直走到那些窒在当场的“一统会”高手身前丈外之处,才止步发话道:“叫你们会长出面答话!”
一个白袍老者越众而出,满面不屑地道:“阁下驾临敝会,有何贵干?”
周靖冷冰冰地道:“给你们举行血葬!”
这句充满血腥意味的话,令人听来毛骨悚然。
听有“一统会”在场高手,全为之面上变色。
那白袍老者重重地一哼道:“小子,你大言不惭?”
周靖怒哼一瞥,一掌劈了出去
白袍老者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便被震得飞泻而起,掌风余劲,扫得那老者身后的高手四分五裂地跌憧开去。
一阵脚步之声传处,无数白衣人从不同方位,涌入现场。
场面貌呈无比杀机。
“地灵宫”的高手,对上次“一统会”派“桃花姥姥”率众血洗“地灵宫”的这一笔血债,岂会忘怀,此刻一个个面带杀机,跃跃欲试。
“一统会”方面仗着人多势众,表现出不可一世之概。
两阵对圆,周靖一行百余人,被半包围在居中。
数声呼喝传处,一个白袍蒙面老者徐徐步入场中。
所有“一统会”高手,齐齐俯首躬身为礼。
“地灵夫人”第一个冷哼出声了。
周靖一阵热血沸腾,仇与恨,在血管里急这地奔流。
白袍蒙面老者正是“一统会”会长“武林一君”
“一统会长”哈哈一阵狂笑道:“小子,你确实是命大!”
周靖冷森森地道:“武林一君”
“你,你”“冥宫饶你不死,就是等待今朝!”
“一统会长”悚然大震,狞声道:“小子,你你是”
周靖欺前一步道:“听清楚了,在下便在‘玉面无敌’第二,周靖两字加上,加一个甘字!”
“一统会长”双目陡现骇色,栗声道:“你究竟是谁?”
“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
“一统会长”连退数步,厉声道:“甘江已死,你”“甘江之弟,甘周靖!”
“一统会长”想起“冥宫”之中的一幕,不由心胆俱裂。他做梦也估不到那功深不可测的怪老人,会是周靖的化身,色厉内荏地道:“你意欲何为?”
周靖目眦欲裂地戟指“一统会长”道:“钓鱼矶上,唆众毁尸,迫杀先母的一幕,你不会忘记吧?”
“一统会长”再退了两步,语不成声地道:“小子,你你,你找死来了”
周靖悲壮地一阵狂笑道:“武林一君,今天我要把你生撕活裂,然后血葬你的门下!”
“一统会长”陡地扯落面中,紫着色的面上满是阴惊而带惊骇之色,暴喝一声:“上!”
所有“一统会”高手,如蜂群般涌上。
“地灵宫”高手在“地灵夫人”号令之下,也开始行动。
“一统会长”倏地抽身暴退,电闪般掠向敞厅大门。
周靖可做梦也估不到堂堂一会之主,竟然当门下之面,临阵退缩,呆了一呆之下“一统会长”己没入门中。
“哪里走!”
周靖粟喝一声,一掌扫开涌来的高手,快逾电掣地追了进去。
场中——
这时己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搏斗。
各种杀伐之声,组成一首恐怖而又疯狂的乐章。
周靖飞身射入大厅,因去势奇猛且快,竟穿中门而出
就是这电花石火之间,身后传来一声“隆!”然巨响。
周靖回头一看,大厅内部己被一重铁壳罩住。
一声惊“噫!”白影在前端回廊一闪而没。
周靖毫不思索地扑了过去,身法之快,几乎使人肉眼难见。
白影闪向院中一座假山
周靖身形未落,凌空发掌,罡凤匝地暴卷,石块飞迸之中,假山坍了一半,白影冲空,飘上屋面。
“下去!”周靖如弩箭离弦,暴射而起,超过白影之前,喝声中,反挥一掌。
白影一个倒旋,翻落院地。几乎是同一时间,周靖跟着落地,与对方面对而立。不错,对方是“一统会长”
“一统会长”亡魂皆冒,他无法估量对方动力竟有多高。
周靖左手尚提着包裹“通天教主”脑袭的布包,右手倏地抓出“一统会长”逃既不能,诡计又告失败,被迫出手应敌。
三个照面之后“一统会长”己然主动全失。周靖单掌攻敌,每一掌均有开山裂石之威,罡凤触肤如割。
四周隐约的出现不少白衣人,但谁也无法迫近插手。转眼之间,过了九招。周靖暴喝一声:“躺下!”栗人闷哼起处“一统会长”口血飞迸,栽了下去。
“砰!”周靖再扫出一掌“一统会长”的身躯腾起丈余高下,又栽回地面。
院周房舍之内,传出骇极的惊呼。周靖一脚踏住“一统会长”的一只腿,右手抄起另一只腿,状如恶煞般地道:“武林一君,你悔不当初吧?”
“一统会长”面如死灰,鲜血一口接一口喷出,艰难地蠕动着嘴唇道:“武林应
一君,岂堪有无敌!”
周靖双眼仇焰闪闪,杀光熠熠,沉哼了一声道:“你雄心不小,可惜走的道路不对,认命了吧!”
右手一提一声度绝人衰的惨号,挟飞洒的血花俱起。
一代枭雄,就此结束了他狂妄的英雄梦。由股至颈,被活生生地撕成两片,五肝六腑,狼藉一起。
周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抹去脸上被喷溅的血渍,手起掌落,切下了人头,和“通天教主”的头包在一起,返身朝外扑出。
广场上激斗正酣,一片尸山血海。周靖如虎入羊群,挥拳猛扫。地惨天愁!鬼哭神号!
蓦地——
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喝,穿透震耳的搏杀声,破空响起“住手!”
这意外而突然的喝声,使场中疯狂的搏斗者不期然地停下了手。一个满面凄惶苍无人色的中年女子,手持一支黑色箱子,缓缓步入场中。
周靖赤红的双目一扫,不由怦然心震。
那中年女子,正是秘谷精舍中,因“血心”之故而救他脱离“一统会”地牢的神秘女人,她径自向周靖身前走来。
周靖冷冷地注定对方,心中疑云重重。
同一时间“妙手书生”率领男女老少不等约二十人众,奔入场中。“鬼影子”西门烈和“仁心圣丐”朱非,也缓步入场。
那中年女子在周靖身前丈许外停了脚步,幽幽地道:“孩子,应该适可而止了!”
周靖下意识地心头一寒,惑然道:“前辈尊讳?”
“七巧圣女韩雯!”
周靖蹬地退了一大步,他曾经怀疑过对方可能是激起“血谷”内变的“七巧圣女”想不到果然是她。当下激动地道:“韩师叔!”
孩子,我己不是‘血谷’门下了,不过我接受你这称呼!”“师叔有何见教?”
“希望你适可而止,收手了吧!”
“这”“七巧圣女”怆然道:“武林一君己告授首,‘一统会’门下一月之内死伤过半,报仇,也够了!”
周靖本存心血洗“一统会”经这一说,杀机泄了一半。
“七巧圣女”接着道:“你愿和我到后面谈谈?”
“遵命!”
两人来到一间侧厅之内。
“七巧圣女”眼角含泪,道:“孩子,我想你一定很愿意知道我的谜底?”
“是的!”
“如此你听着,我曾经私下恋慕着你父亲甘祖年”
“哦!”“在一次偶然之中,我捡到你父亲随身佩带的那颗‘血心’,一时之错,没有还给他,事被先师查悉,大为震怒,把我逐出门墙,令尊也因蒙上与我有暖昧行为的冤枉而一怒离谷,连带许多同门也被逐出谷外”
周靖点了点头,这一节他曾听异母姐姐甘小梅提过。
“七巧圣女”又道:“之后,你父亲和你母亲结了婚,我在万念俱灰,心坏愧怍之余,嫁给了‘武林一君’”
“哦!”周靖猛地一震,如此说来,自己杀死了她的丈夫。
“七巧圣女”泪水终于滚下双颊,凄声续道:“我并不爱他,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我们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因为因为他先天生理上有缺陷。之后,我获悉了他因为想君临天下,而欲谋寻‘黑箱奇书’,所以演出了‘钓鱼矶’上的那一幕,他死有余辜,我不怪你”“师叔”
“孩子,不可造太大杀孽,使许多无辜者流血,你答应我从此仇怨勾消,我负责解散‘一统会’,和两处分舵”
“分舵?”
“是的,‘天邪院’与‘桃花宫’,‘天邪洪谨’父子均亡,‘桃花姥姥’也死在你手,余下的都是无辜之辈,你答应了吧?”
周靖咬了咬牙,道:“我听师叔的话!”
“好,还有这只‘黑箱’,你愿意让我保存,还是”
“这师叔保存吧,我想先父泉下有知当不会反对!”
“孩子,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师叔,我”
“怎么样?”
“承大母之命,叫我重整‘血谷’”
“妙手书生已对我说过,我无意重返‘血谷’,孩子,你走吧!”
周靖愕然了片一刻,辞别出来。
首先“妙手书生”趋前道:“禀少主,本门当年被逐弟子和再传弟子共二十四人,已然全部到齐!”
周靖远远用目光一扫,道:“回‘血谷’吧!”
“不能!”
“为什么?”
“谷中,血罡,如无本门‘血牌’在身,无法通行!”
“这”“本门‘血牌’共有数百面之多,当年门下等被逐时,已为老谷主逐一收回,这只有待少主进谷之后,取得‘血牌’,每人发给一面”
“好,你率领他们立刻离此,暂时到‘地灵宫’候命吧!”
“遵少主谕!”
“妙手书生”退了下去。
周靖大步走向“仁心圣丐”身前,恭施一礼道:“前辈久违了!”
“仁心圣丐”激动地道:“贤契,以前事出误会”
周靖微微一笑道:“前辈,晚辈也有不是之处!”
接着,把“霸王鞭”周公铎之死,和凶手八妖伏珠,以及自己身世,和冠姓的事详述了一遍“仁心圣丐”不断点头道:“老化子当把这些事转告你义父生前友好,同时也祝贺你大仇得报!”
“谢谢前辈!”
“如果没有旁的事,老化子告辞了!”
“前辈请便,改日晚辈当专诚拜谒!”
“好说,再见了!”
说完,转身离场自去。
周靖匆匆将与“七巧圣女”谈活的经过,向“逆旅怪客”等人说了一道,然后向“地灵夫人”道:“五师姐,请与各位师兄们暂回‘地灵宫’,还有‘妙手书生’一众随行,我得先赶赴‘血谷’,向大母禀报一切,取得‘血牌’之后,再论归门复派之事。
“好!师弟,等你从‘血谷’出来。我们当往‘钓鱼矶’祭奠师父母庐墓!”
周靖含泪点头,转向易秀云道:“云妹,我们走!”
易秀云先是一怔,既而甜密地一笑颔首。
“鬼影子”等一行与“地灵宫”的高手们会同“妙手书生”一行,先返“地灵官”周靖与易秀云,扑奔“血谷”
数日之后的一个下午,周靖与易秀云双双来到“血谷”之外。
周靖开启“血谷”密门,手挽着易秀云,直奔入谷。
谷内骇人的景色,使初次踏入的易秀云惊心动魄不己。
走完谷道,来到雾气弥漫的“血湖”之前,一条白衣人影,幽灵般地出现:“孩子,你回来了!”
周靖一拉易秀云,双双跪了下去,道:“母亲好,孩儿已办完一切的事”
“她是谁?”
“她易秀云!”
“哦,梅儿已向我提过,好,起来,把经过告诉我!”
周靖和易秀云站起身来。
“血谷夫人”朝易秀云一阵打量道:“嗯,好孩子,好媳妇!”
易秀云羞得直垂下头去。
周靖随即把访凶报仇与及和易秀云误会冰释,还有黄小芳的一段,原原本本叙述出来,同时打开布包,展露“通天教主”和“武林一君”的两颗人头。
“血谷夫人”泪流满面地道:“孩子,你父亲和你母亲可以瞑目了!”
周靖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孩子,你去把那小芳姑娘也接进谷来,同时依你计划把门人全部召进谷中,你的婚礼和接位大典,合并举行!”
“母亲,结婚与接位的事,用不着急在一时”
“孩子,我唉十多年来,我盼望着这一天,我也为这一天而活到现在,当初的希望,在你大哥甘江,想不到由你来完成,孩子,我能等吗?”
周靖不禁五内如焚,这话中己分明说出了不祥的事将跟踪而来,悲声道:“母亲,孩儿虽非你生,但这并无分别,孩儿当承欢膝前”
“孩子,再说吧!”
“梅姐呢?”
“血谷主人”苍白的面上立起抽搐,朝右边一指,低黯地道:“她在那边,你去看吧!”
“母亲请便!”
周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后招呼着易秀云,双双向右首行去,口里发声道:“梅姐,我”
突地——
他全身一震,几乎栽了下去,血液,在这刹那之间,全部凝结了,心脏,急速地收压,一股寒气,从脚心凉到头顶。
眼前,是一座红石砌就的新墓,墓碑上赫然刻着:“血女甘小梅之墓”
易秀云芳容惨变,颤声道:“她她死了!”
周靖一头撞了过去,登时晕绝。
久久,他又重新苏醒过来,泪水如泉涌出。
他哭了,放声悲号。
泪尽,继之以血。
口里喃喃地,模糊不清地念着:“梅姐梅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是我杀了你我是凶手响!梅姐英灵有知,向我显现响!”
“唉!”
一声幽长度怨绝望的叹国远远传来,像发自一个幽灵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