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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秀云柳眉一竖,道:“阁下无妨试试看!”
周靖在暗中心念疾转,这张白纸秘图,是“天邪洪谨”从自己手中夺去,照理应该由自己索回,易秀云此刻现身的目的,是为了索取白纸秘图,不知她用意安在,她也想得到那“黑箱奇书”吗?抑是
心念未已,只听甘小梅道:“周靖,我们何不乘此时机,到‘回龙潭’一探?”
周靖毅然道:“不!”
“不!为什么?”
“虽然白纸之谜已解。但我仍然要得那图,否则何以对亡父和易斌在天之灵!”
“你打算出手?”
“是的!”
“你自信是‘天邪洪谨’之敌?”
“不管怎样,我非出面不可!”
“如果你未婚妻也是志在白纸的话,你”“这个”
“你和她相争?”
“易斌临危遗命,那东西应属于我!”
“但她是易斌的女儿?”
周靖窒了一窒,道:“如果她一定要的话,我就送给她!”
“你未免言之过早,如果是她自己得手呢?”
“我没有话说!”
“周靖,我告诉你,任何人不能据有那部‘黑箱奇书’!”
周靖一震道:“为什么?”
“物各有主!”
“连我在内?”
“当然!”
“你知道先父‘霸王鞭’周公铎因‘黑箱’而亡”
“周公铎应该是你义父,武林中言之凿凿,你并不姓周?”
“嗯!义父因此而亡,易秀云的父亲也因此而亡”
“那不能证明是你的东西!”
“奇珍异宝,唯有德者居之!”
“你义父等因此丧命,证明他们无德保有!”
周靖俊面一变道:“你不能侮辱死者。”
甘小梅也自觉失礼,话风一转道:“你知道‘黑箱’是何人之物?”
“玉面无敌甘祖年!”
“不错,那这东西应该是甘家之物,对吗?”
周靖心中一动,骇然道:“莫非你”“嗯,十八年前,武林无敌高手甘祖年便是先父!”
“哦!”“你想不到罢?”
“的确意想不到,如此说来,令先尊该是‘血谷’之主”
“不是!”“不是?我不懂!”
“这是我家事,恕不便相告!”
周靖心念数转之后,颓然道:“那东西应该属你所有!”
“血女”甘小梅突地一手握住周靖的手道:“弟弟,这证明了你是一个君子,家兄甘江之死,我相信你的说法!”
一股异常的热流,透过那柔若无骨的玉手,传遍周靖全身,虽然对方此刻以巾蒙面,但那美赛天仙的芳容,在脑海中清晰无比,他下意识地心里一荡,讪讪地道:“谢谢姐姐!”
甘小梅似觉失态,缩回柔美道:“弟弟,这事请示家母之后,才能定夺,也许她老人家”
下文她没有说出来。
周靖陷人迷惘之中“黑箱奇书”既是对方之物,自己当然不能伸手,但自己放弃了的话,对得起义父和易叔叔在天之灵吗?
暴喝之声传至“天邪洪谨”与易秀云己动上了手,双方都是盖世高手,出手间,声势相当骇人。
转眼之间,过了十招,易秀云的“天雷法掌”固属威力惊人,但“天邪洪谨”出手迅快狠辣,奇诡无伦,竟然占了上风。
周靖自不能坐视,道了声:“姐姐,我必须现身了”
“我们何不去先取那奇书,反正秘密已得,那白纸己等于废物了!”
“不,我不能!”
猛一长身,向场中射去。
身形刚一占地“一招残身”猝然向“天邪洪谨”攻去。
惊呼之中,三方面都停了手。
易秀云似感意外地道:“是你?”
周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淡淡地道:“不错,是我!”
话声中,转身面对“天邪洪谨”
“天邪洪谨”嘿嘿一笑道:“小子,你赶来送死?”
周靖目中抖露出骇人杀芒,栗声道:“洪谨,你身为一派之主,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小子,你胡嚼什么?”
“姓洪的,真想不到你会假冒‘通天教’之名,窃夺白纸秘图!”
“是又怎样?”
“你乖乖地交出来!”
“小子,你在做梦?”
“洪谨,今天也许你难逃公道了!”
“天邪洪谨”阴森森地一笑,摸出一粒卵大的白色小儿,钳在拇指之间,道:“小子,你将不能饶舌了!”
易秀云急叫一声:“快闪,天邪弹!”
周靖曾练“玄龟神功”百毒不侵,见状恍若未觉。
易秀云手起一掌,向“天邪洪谨”罩头劈去
“波!”的一声轻爆,弹丸挤破,富起了蓬白烟。
易秀云陡地收手,弹退数丈。
周靖冷冷地道:“这种下三流的玩意,亏你弄出唬人!”
“天邪洪谨”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想不到对方竟然不慑毒烟。
易秀云瞥了周靖一眼,似乎怪自己自担了心事。
周靖大喝一声:“看我的!”
“残身”“夺命”“碎尸”三绝招回环出手。
这三招乃是“血谷主人”精研独创,威力之强,骇人听闻“天祁洪谨”被迫得连退了五个大步。
周靖也是心头大震,对方竟然能避过这三招杀手而无损。
蓦地——
“天邪洪谨”冷哼了一声,双掌交挥而出,一道撼山栗狱的劲气,罩身撞向了周靖,势若万钧雷霆。
“砰!”然巨响声中,周靖被震飞三丈之外。
易秀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周靖有“玄龟神功”护体,虽说这一掌劈得他眼官金星,气血翻涌,但并未大碍,一翻身弹回原地。
“天邪洪谨”不由老脸变色,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周靖知道对方要施展“天邪快斩”心里不禁暗下嘀咕“妙手书生”和奚昆的功力,尚且接不下来,自己岂非差得太远。
但他的个性,使他只知有进不知有退,仍傲然挺立,双掌蓄势而待
易秀云一欺身,站在“天邪洪谨”的侧面“天雷法掌”己提聚十成。
场面在一时之间,骤呈无比的紧张。
一条白色人影,如幽灵般掩人场中。
发出冰寒澈骨的声音道:“洪谨,你最好识相些?”
“天邪洪谨”骇然回身,咬牙道:“你是谁?”
“血女!”
“你就是‘血女””
“不错!”
易秀云满面惊诧之色,望望这白衣蒙面女子,又望望周靖。
“天邪洪谨”此刻老脸蓝靛,沉声道:“血女,你意在何为?”
“把那秘图交出来!”
“办不到!”
“你找死?”
“你还不配!”
双掌一划“天邪快斩”又告出手,但见掌影打闪,却看不出招式和攻击的部位,可以想见其快的一斑。
“砰砰!”连响“血女”甘小梅退了三个大步,不屑道:“黔驴之材,如此而已!”
“天邪洪谨”心中大为忐忑,这些少年男女,功力一个强似一个,而且高得近于玄奇,他这一出手之间,至少有十八拳击在对方身上,而对方夷然无损。
“血女”甘小梅可不给他思索的时间,娇喝一声:“你也接一招试试!”
纤手一抡,诡奇无伦的疾划而出。
她这一招,是周靖方才施过的三绝招“三招碎尸”但在她手中施展,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
“天邪洪珍”老脸大变,如闪电般划退八丈之外,再闪而没,身法之快,的确是匪夷所思。
娇躯一弹
周靖一横身道:“不必追了!”
易秀云芥蒂在心,粉面如罩寒霜,冷冷地道:“为什么不必追?”
周靖对易秀云虽存内疚之心,但孤傲的个性,使他不低头,更冷地道:“没有追的价值!”
这一双未婚夫妻,因一时误会而反目,虽然彼此心中爱意未涌,只是少女的矜持与天生的傲气,掩蔽了彼此的真情实意,谁也不愿把心意表露出来。
易秀云气呼呼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靖依然冷漠如故地道:“我已知道了白纸之秘!”
“什么,你己知道了秘图的内容?”
“是的!”
“那是我多此一举了!”
言中之意,表示出她之所以要出手索回白纸,完全是为了周靖,周靖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被压抑在心底的爱意,蠢然而动,不由脱口道:“云妹,我很感激你!”
易秀云粉脸一缓,但随即绷紧了脸道:“用不着!”
周靖默然道:“云妹,也许我们都错了?”
易秀云粉面一变,道:“你也知道错吗?你是不会错的!”
周靖又被这句带刺的话激起了傲性,但脑海里倏地飘过了“圣剑飞虹”易斌临死的一幕,易叔叔把他俩的手拉在一块,要他们结合
于是——
他的心软了,傲气全消,事实上当初凭一时意气,不察事实真相,提出与易秀云解除婚约,这对一个少女的打击是相当大的。
他含有歉意地道:“云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时的错吗?”
易秀云芳容一惨,泪水盈盈欲滴,但她忍住了没有让它流下来少女矜持的藩篱撤除,那埋在心底的旧情,自然会爆发出来
他和她本来是极相称的一对?更何况是幼小时就订的婚,现在,双方的家长都己作了古人,这一份通家世谊,怎能抹煞。
“靖哥,我”
突地——
周靖惊呼一声道:“嚏!”
易秀云一愕道:“什么?”
“她去了!”接着高唤一声道:“姐姐!”
易秀云芳容骤变,道:“你在叫谁?”
“血女”
“你叫她姐姐!”
“哦,是因为她哥哥”
易秀云重重一声冷哼,打断了周靖的话道:“周靖,不错,你是个美男子,所以不乏人爱”
周靖似觉语气不对,向后退了两步,愣愣地道:“云妹,你”“我不敢当你如此称呼!”“你这是”
易秀云较初见面时的神色更寒更冷,寒冷之中,透出一层幽怨,咬紧牙关道:“周靖,她长得很美吧?想来是的,同时又具备一身震世骇人的身手,嘿嘿,周靖,还有连一代女魔‘恨世魔姬’竟然也为你着迷”
周靖气得俊面泛白,浑身簌簌而抖,激动无比地道:“云妹,你不能这样说!”
“要怎样说?”
“你听我解释!”
“解释?不必了,我易秀云这点骨气还有,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贱女子,同时,我也无权干涉你的行动呀!”
两滴豆大的泪珠,终于滚下了她的粉腮。
周靖但觉全身发麻,手足如冰,脑内嗡嗡作响,久久才进出一句话道:“云妹,我们不能再生误会了,否则易叔叔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易秀云一听提到她父亲,像是受了无比的委曲,泪水滚滚而落,带者哭声道:“周靖,你还有脸提先父之名?”
“云妹”
“我爹爹错了,他不会瞑目的,他做错了一件大事,答应了周伯伯这门亲事,周靖,把它当成一场梦忘了吧,我祝你幸福!”
说完,弹身疾掠而逝。
“云妹,云妹”
周靖呼唤了几声,颓然一叹道:“回去吧!离开吧!姻缘前定,一丝也不能勉强!”
林野寂寂,萧杀悲凉,周靖如痴如呆地凝立当场,像一尊石像。
他想不到易秀云如此对他不谅解的。
如果说,善妒是女人的天性,而易秀云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未免太过分了。
于是——
他想起了悄然而离的“血女”甘小梅,一想到甘小梅,他就不由得面红心跳,因为她太美了,美得令人意乱清迷,从她隐约的行动中,的确是有某一种趋向。
他也想到年纪比自己大一倍还多的“恨世魔姬”她露骨地表示爱上自己,是真?是假?
这未免荒唐得近于可怕。
如果说,他有对不起易秀云的地方,那就是他曾经爱过从“桃花宫”中把他救出来的小婢春桃,但,春桃己经死了,可以说是为他而牺牲的,这一笔情感上的帐,使他不安,他曾说过,要血洗“桃花宫”为春桃报仇,也为武林消除一群淫魔。
一双野鸟,嘎然穿林而过,把他从迷惘中唤醒。
他想起“妙手书生”临去警语,不由悚然而震。
半个时辰之后“一统会”的援兵将要赶到,无疑的“一统会”对这部“黑箱奇书”是志在必得。
“天邪洪谨”不惜背叛“一统会”也是志在这本奇书。
到底这“黑箱奇书”是怎么的一部书,江湖传说纷坛,但谁也不能确切地知道,传说依然是传说。
甘小梅既是“玉面无故甘祖年”的女儿,她对这奇书有权收回,但她不告而别。
她是否已先行自住“回龙潭”取书。
或是因“血心”之故而赶回“血谷”去了呢?
自己是否该出手去取?
目前秘密己泄,如果甘小梅不取,自己弃权,那奇书必落旁人之手,如果这样,岂非功亏一贯,白纸之秘,得来不易呀!
他想到岳丈易斌的遗言“黑箱”本是自己之物,也关系着自己的身世,这令人扑朔难解。
最后,他决定仍然要取得奇书,不管主权谁属!
心念一决,照着陈秋心所透露的秘密方位,顺江向枫林的尽头奔去。
顾盼之间,枫林己尽,眼前现出一个亩大水潭,这潭是由于江心一座巨大的畸形礁岩,把江水一分为二,一边顺水而下,另一边国地势关系,漩流成潭,实际上是江水的一部分。
由于江流奔腾,漩涡追转,激起条条逆浪,像极了巨龙在水中逐波戏水。
“回龙潭”顾名思义,当然是这地方无疑了。
周靖性立潭边,望着那急翻猛漩的浪花,不由心头泛寒。
难道易斌真的是把奇书从“黑箱”中取出,沉人这潭底!
他略通水性,但并不精,要入潭取书,的确是件相当冒险的事。
看这里一无动静,证明“血女”甘小梅没有来过。
她为何突然不告而离,他想不透其中道理。
时间己不允许他再事踌躇,如果“一统会”的高手赶到,或者是“天邪洪谨”再度回头,他自忖无法应付,他不能眼看奇书被别人所得。
他解开外衣,准备冒险入潭
忽然——
一个软语轻声道:“周相公!”
周靖这一惊非同小可,潭边四面空旷,竟然被人欺到身后而不自觉,陡地回身一看,又是一愕,眼前,俏生生地站一个绿衣少女,百媚千娇,容光照人,正对着他掩口而笑,那笑容,迷人已极。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少女,但对方一口道出他的姓氏,此时此地,未免太可怕了,这女子的来意必不简单。
绿衣女子脆生生地又道:“你就是周靖周相公?”
“不错,请问”
“我叫莫绮华!”
“哦,莫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想来助相公一臂之力,相公不会见怪吧?”
周靖暗地心凉,但仍冷静地一笑道:“莫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绮华娇笑一声道“周相公,你是为了‘黑箱奇书’而来,不错吧!”
周靖面色陡变,道:“不错,是这样,姑娘有话明讲,不用转弯沫角!”
“嚏,我不是说过要助你一臂之力吗?”
“姑娘来意真的如此?”
“嗯!”“如此,盛情心领,在下一向不愿受人之惠!”
“破例一次何妨?”
“姑娘请便!”
“周相公何必拒人于里之外!”
周靖心中大是急躁,若再迟延“一统会”的高手赶来,一切就算完结,一个疑念突闪心头,这女子现身得突兀,莫非她就是
心念之中,语音一寒道:“姑娘何以知道在下此来的目的?”
“枫林之内,闹得天翻地震,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
“姑娘又何以要相助在下?”
“这个吗当然有道理!”
“在下愿闻?”
“眼下不便相告,事后再谈如何?”
“在下不满意这个答复!”
“相公怀疑我的居心?”
“这是人之常情,在下与姑娘素未谋面!”
绿衣女子莫绮华调皮地道:“我自己报姓名,我们现在不是相识了吗?”
周靖喘了一口大气道:“姑娘实话实说,是否‘一统会’的人?”
“我告诉你,不是!”“在下不愿意领这份感情,姑娘还是请便吧!”
“周相公,如果你不接纳我的建议,你决不会成功!”
周靖不由悚然而震,但仍做然道:“这可不劳姑娘操心!”
莫绔华毫不放松地道:“周相公,你愿意听我分析一下情势吗?”
周靖心急如焚,无可奈何地道:“请讲!”
“第一、这‘回龙潭’水势险恶,如果不是精通水性的人,别说取物,生还亦难,这并非危言耸听,相公当可看得出来?”
周靖下意识的瞟了不停翻滚的潭水一眼,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绿衣女接着又道:“第二、一统会的高手,己在驰来途中,盏茶时间可到,你没有时间下手!”
周靖又是一震,他对这自称莫绮华的绿衣女子,感到莫测高深,她何以对这一切都了若指掌呢,他不禁地又点了点头。
绿衣少女接着再道:“第三,另外有人也亟欲得手,那人功力深不可测!”
周靖惑然道:“姑娘对情况这么清楚?”
“当然,不然岂敢奢言相助!”
“目的何在呢?”
“事后自当奉告!”
“姑娘既然一切都知,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你说得不错。但这其中关系十分复杂,三言两语无法解说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说明,‘天邪院’院长‘天邪洪谨’本已加盟‘一统会’任副会长,此次假冒‘通天教’之名,夺你白纸秘图,志在转移武林人的目标,不料‘天邪洪谨’在取得秘图之后,忽生异心,他想独占奇书”
“为什么?”
“如果他得手,可以练成无敌身手,不难取代‘一统会’会长的地位,领袖武林,有这大好机会,他当然不愿放过而屈居人下!”
“哦!”“因为他一生了异心,秘密拆穿,所以才被外人得悉!”
“那姑娘也是知之不久!”
“不错,半日之前!”
“姑娘半日之前得知,就忽然生心要帮助在下?”
“那也不尽然,相公的行动和作为,早己在家主人的注意之中!”
周靖又是一震,讶然道:“贵主人是谁?”
“事后当一并奉告!”
“在下仍然不愿劳动姑娘!”
绿衣女子目光朝四下遥遥一扫,正色说道:“周相公,时间不多了,我这里有一粒‘避水珠’,可以减少你人潭的阻力,外面由我负责”
周靖对这绿衣女子的来路和目的,更加迷惑莫测了,她竟然前把“避水珠”借给自己用,她既有这利器奇珍何不自己入津去取,而要假手自己呢?如果她对奇书毫无觊觎之意,是令人不敢想象的事,如有,岂非多此一举?
以她一人之力,难道就能阻止“一统会”和另外贪婪之辈的干扰?
但,正如对方所说,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有所决断。
他对方才绿衣少女的话,似乎不忍峻拒。
“莫姑娘能阻止得了”
“这个相公放心,我并不现身出面,我在暗中己有所安排!”
“在下可以知道什么安排吗?”
绿衣少女似无可奈何地道:“我在林中布下一个简单的奇门阵势,大概可阻住敌人至少一个时辰!”
“莫姑娘,在下觉得你很神秘?”
“是吗?任何事在谜底揭晓前,多少总有些秘密的色彩,若是拆穿,又会有不过如此之感,周相公,‘避水珠’可放在身上,不必担心衣履浸水”
伸手接过了“避水珠”塞在腰问,紧了紧衣衫,一跃入潭。
周靖气贯周身,住潭底泅去。
下沉数丈之后,潭水反见明澈,潭底游鱼卵石,厉厉可数。
周靖大感奇怪,加速下沉,仗着精湛内功,和“避水珠”的奇效,在潭底稳住身形,来回搜掠之下,并无任何发现,不由大感气馁。
莫非己有人捷足先得?
莫非那秘图判断错误,图上所指是另外一个地方。
正自傍惶无主之际,忽见潭边壁上,现出一道门户,上面赫然刻着“水府洞天”四个大字。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这“回龙潭”底别有洞天。
水底而有人工开凿的门户,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难道这“水府洞天”之中,隐居得有人。
人,怎能在水中生活呢!
这种江流冲刷而成的深潭,并非湖海汪洋,当然不会有陆沉的事。
好奇之念大炽,他几乎忘了所为何来,决心一探这“水府洞天”于是,他怀着半恐惧半好奇的心情,向那石门而去。
这时,他看出潭底之所以清澈明亮,是有光线从那门内透出的缘故。
恐怖之念,逐渐代替了好奇。
在水底生活,不是妖,必是怪。
几经踌躇,他终于到了石门之前,两扇八尺上下的石门,朝里洞开,里面象是天然的洞道,洞顶嵌着拳大的明珠,照得潭水一片空明。
一层层的石级,是人工开凿的,顺着洞径,斜斜向上沿伸,隔水视物,不能及远,五丈之外,又是一片蒙蒙。
莫非沉入海底的奇书,己被洞中人所得?
这个意念,使他不顾利害,决心查个水落石出。
他硬着头皮,进人石门,步步为营地顺石级而登。
石级无穷无尽,惟都是倾斜向上,每隔十丈左右,又有一颗明珠,是以视线极为明朗,三丈之内,可以说纤毫毕现。
行行重行行,石级居然伸出了水面。
周靖几乎失口而呼,恍悟其中道理,那伸入水中的,仅是洞府的门户,如此看来洞中住的人,既非妖,也非怪,胆气也随之一壮。
他打量了沿径一眼,继续上行,两丈之后,洞势开朗,变为平进。
他想,此刻当在潭边的山腹之中。
蓦地——
一声栗喝,疾告传来:“什么人擅入洞府?”
周靖怦然心震,不期然地止住了脚步。
一条人影,从洞的前端疾射而至,赫然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
那老者目射青光,灼灼地望着周靖,半晌才又开口道:“小鬼,你找死来了?”
周靖不由气住上冲,冷冷地道:“阁了说活客气一点!”
“不客气又待怎样?”
“那说不得在下只好冒上门欺主的罪名了!”
“哟,小子,你讲打?”
“悉听尊便!”
那枯瘦老者哈哈一声怪笑,伸出鸟爪似的枯手,罩头抓向了周靖,这一抓之势,真的快如电闪石火。
周靖一闪身,避过来势,道:“在下礼让一招!”
枯瘦老者目中青光大盛,暴喝道:“小子,看老夫取你狗命!”
双掌一划,但见掌影千重,罩头袭向了周靖,劲气触肤如割。
周靖心头一凛,一招“一招残身”以攻应攻,猛撞过去。
“砰砰!”连震,双方各退了三个大步。
那老者似乎惊异周靖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功力,倏地双手不攻,喝问道:“小子,你闯这‘水府洞天’,意欲何为?”
“阁下是此洞主人?”
“老夫职司门户!”
“看门的!”
“小子,少贫嘴,说出你的来意?”
“在下求见贵洞主人!”
“你不配!”
“要如何才配?”
“家主人不见生客!”
“请问贵主人如何称呼?”
“你不配问,最好道出来意,老夫决定你的生死!”
周靖冷笑了两声道:“你阁下要决定在下的生死?”
“一点不错!”
“那我告诉你,你不配!”
“好小子,你死定了!”
声落招出,其势如电。
周靖意念都来不及转,身上己中了五掌之多,震得他连退了六七个大步,方始稳住身形,若非仗着“玄电神功”护体,不死也得受伤。
那老者愕了一愕,欺身上步,指出如凤,大喝一声:“躺下!”
指尖戳正周靖的“黑虎穴”
周靖身躯一震,并没有倒下。
那老者怔住了,对方掌指无伤,这确属骇人听闻的事。
就在老者怔愕之间,周靖再度施出了那一招“一招残身”
那老者反应神疏,抽身暴退,但仍然慢了一着,虽不致身残,却己受伤不轻,惨哼声中,飞栽一丈之外,口中鲜血汩汩而冒。
就在此刻——
一个冰凉苍劲的声音道:“何人敢闯洞伤人?”
从声音中,周靖判断这发话的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