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周靖不期然地刹住身形,回头一看,登时惊喜莫名,返身扑回小屋之前。
易秀云长剑横胸,怒目切齿地对看“恨世魔姬”
周靖颤声高叫一声:“云妹!”
易秀云恍若未闻,口发厉喝道:“恨世魔姬,还我父亲命来!”
“恨世魔姬”冷森森地道:“你就是易斌的女儿?”
“不错!”
“谁告诉你我杀死你父亲?”
“黑箱既为你所得,难道你还不承认杀人?”
“你看到‘黑箱’!看到你父亲的尸体?”
“有人看到!”
“谁?”
“这你不必问,自然有人看到!”
周靖暗忖,这必是“黑风怪”受挫而退,故布流言,使武林中人群起而对付“恨世魔姬”当下急声道:“云妹,这是误会!”
易秀云连头都不曾回,冷哼了一声,一抖手中剑,劈向了“恨世魔姬。”
周靖暗地叫了一声:“糟,这岂非以卵击石”
“恨世魔姬”手一扬,易秀云长剑脱手飞上半空,人也蹬蹬退到一丈之外。
“丫头,念在你无知,饶你一命,快滚!”
易秀云粉腮一片惨厉之色,目眦欲裂地道:“女魔,姑娘我与你拼了!”
周靖大喝一声:“云妹不可!”
喝声中,易秀去己扑向“恨世魔姬”
“找死!”
“恨世魔姬”冷哼一声,迎着易秀云的来势,划出一掌
周靖阻止不及,猛一弹身,从横里撞去,就空劈出一道如涛劲气。
“砰!砰!”两响,闷哼与惨号齐发,易秀云被周靖所发掌风,震得向横里飘去,而周靖却正迎上“恨世魔姬”的一掌,登时口血迸飞,飞栽两丈之外。
易秀云见状,不由窒在当场。
周靖以手挥地,站起身来,一抹口边血渍,向易秀云道:“云妹,这是误会!”
易秀云不答周靖的话,怨毒的目光,再度射向“恨世魔姬”
“恨世魔姬”丑脸之上抖露一片恐怖杀机,缓缓欺前一丈,向周靖道:“周靖,你既然敢再回来,我非杀你不可!”
周靖咬牙道:“前辈,请求你放过她!”
“你自身难保!”
“但晚辈诚恳作此请求!”
“她是你什么人?”
“未婚妻!”
易秀云凄厉地道:“周靖,我的事不用你管,谁是你未婚妻!”
喝话声中,又一次扑向“恨世魔姬”
“恨世魔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左掌一挥,一道如山劲气,暴卷而出,惨哼又传,易秀云的娇躯,应势倒泻而回,栽落三丈之外。
周靖心里一急,身形摇摇欲倒。
“恨世魔姬”左掌上扬,拍向周靖的脑门
周靖此刻连闪避招架的气力都没有,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一声轻叹“恨世魔姬”突地把掌力收回去。
周靖自认必死,这突然的转变,大出他意料之外,尤其那一声轻叹,充满了幽凄之情,令人心弦为之震颤。
她以嗜杀名丧江湖,为什么她下不了手?
她为什么叹息?
莫非她伤心人别有怀抱?
“恨世魔姬”猛一顿足,如一缕淡烟般飘逝,这奇丑绝伦的女魔,给他心灵上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声娇哼传来,周靖目光一转,只见易云正面对着自己,粉腮之上,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清。
周靖满面歉疚之色,上前一步道:“云妹”
易秀云粉腮一寒,打断了周靖的话道:“周靖,你为我挡了两击,我很感激你,这人情将来再还,至于你对我的侮辱,仍如前言,我一定要报复!”
说完,踉跄地奔向小屋
周靖惶急的道:“云妹,你听我解释!”
“砰!”易秀云进人小屋,关上了门。
周靖怔怔地望着那两扇紧闭门扉出神,心里说不出是酸是苦。
归鸦噪晚,飞鸟投林。
夜翼覆盖了整个大地。
周靖己整整站了两个时辰,高傲的性格,使他不屑于叩门求恕,终于,在一声长叹中,蹒跚地离开现场,晃眼投入夜幕沉沉之中。
就在周靖走后,小屋的门突然开了,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
顾盼之间,小屋己被包围在熊熊烈焰之中。
且说,周靖一路疾弄,离开了“枫林渡”
傲气,使他离开,但内心之中,对未婚妻易秀云的歉疚,并未稍减,在行为与思想互相矛盾之下,痛苦更加尖锐了。
此次寻仇,使他体会到江湖的诡异,且自己的功力根本微不足道。
踏着那无尽的官道,使他有前途茫茫之感。
江湖荡荡,何处觅仇踪!
他联想到如果“黑箱”之中,真的藏的所谓盖世秘笈,而夺走“黑箱”的人,也就是杀死父亲,掳走易叔叔的那人的话,此仇恐怕今生难报了,按“恨世魔姬”说,那人的功力在她之上,若再让对方练就秘连上的武功,报仇还有什么指望?
心念之中,不由大感气馁。
蓦地——
一阵令人心悸的异声,随凤隐隐薪传人耳。
那声音沉闷而凌厉,像野兽临死时的嘶鸣,刺耳之极。
周靖不由怦然心凉,驻足倾听,那怪声却又忽然中止了。
正待举步,怪声又起,这回,他可听清楚了,怪声来自官道右侧的林野之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不自禁地调转方向,朝那片林野奔去。
人林之后,怪声又止。
周靖抱着一窥究竟的心,穿枝拂时,朝林野深处搜去。
突然——
一声重重的喘息,使他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忍不住惊呼一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见林空之间的一块五支方圆的草地上,躺卧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双手按在胸前,在大声地喘着气,那人胸衣尽碎,胸前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己现出了骨头,周靖怔了怔,走近前去
那人口里突又发出怪号,双手不停地在胸前撕抓,血肉狼藉,情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周靖大是不忍,暴喝一声道:“你疯了?”
喝声中,伸指疾点那人双臂“曲尺穴”
怪人双手嗒然下垂,但身躯却在拼命地蠕动,面孔扭曲成了一个怪形,目中射出一种疯狂而又痛苦至极之色。
周靖骇然望着这副惨状,不知所措。
渐渐,那怪人平静下来,以一种乞怜祈求眼色望着周靖。
周靖伸手解了他被制穴道,这时他才看清这怪人竟然是个二十左右的美少年,只不知何以会落得如此惨状,当下一皱眉道:阁下怎么回事?”
那怪少年似乎在尽量抑制痛楚,半晌,才颤声道:“我我被人陷害,中了剧毒!”
“什么,中了剧毒?”
“是的”’
“什么毒使得你撕胸袭肤!”
“子午毒”
“何谓子午毒?”
“子不见午,每一个时辰发作一次,六个时辰死亡,发作之时,如会钻心”
“在下可有效劳之处?”
“我中毒己深,至多再发作一次神仙难救!”
周靖侧隐之心油然而生,惶然道:“难道没有解药?”
“有,但来不及了,远在百里之外!兄台上姓?”
“在下周靖!”
“小弟叫甘江,有一个不情之请”
“甘兄请讲,小弟当尽力而为!”
“请你替我报仇!”
周靖慨然道:“仇人是谁?”
“我的妻子!”
“什么,害你的是你的妻子?”
甘江黯淡的双目,陡射怨毒至极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道:“这贱人叫‘鬼女石兰花’”
“你妻子会对你下毒手?”
“她恋奸情热,伙同奸夫”
周靖不由一阵热血沸腾,愤然道:“甘兄,奸夫是谁,你说,小弟我决替你手刃奸夫淫妇!”
甘江目眦欲裂地道:“奸夫是唉,周兄盛情可感,你还是走吧!”
周靖讶然道:“甘兄怎的又改变了主意?”
“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能害你!”
“为什么?”
“恕小弟直言,那一双狗男女的功夫,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周靖豪气千云地道:“甘兄说出来听听看!”
“他叫‘盖世太保洪一世’,当代年青一辈中第一高手!”
“盖世太保洪一民?”
“不错!”
周靖不由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面露骇然之色,他虽不常走江湖,但“盖世太保”之名,却是如雷贯耳。
“周兄,明白了吧?”
“不,甘兄,我决定为你报仇,虽然小弟功力浅薄,但天下无不成的事”
“周兄,太不可能了,还是请你”周靖斩钉截铁地道:“不!小弟意己决,甘兄不必多言了!”
甘江眼中露出极感激之色,栗声道:“周兄,小弟我在临死之前,能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虽死也瞑目?!”
周靖激动地道:“甘兄,你当真无法”
“没有救了,半个时辰之内,任何人无法往返百里之外,而且”
周靖心里一沉,他自忖确实是难以办到的事。
甘江突地伸手从头上摘下一个血红色的心形之物,递与周靖道:“我托大称你周弟,你持此‘血心’去见家母,可以向她要求传你一武功,如你能得她传授几手,报仇当不成问题!”
周靖骇异莫名地接在乎里,道:“血心?”
“不错,血心,但有一点周弟务必紧记!”
‘什么?”
甘江眼圈一红,面上的肌肉起了一阵急速的抽搐,咬牙道:“切不可把我的死讯告诉她老人家,只能说是我俩义结金兰,我命你向她老人家请授武功”
“为什么要这样?”
甘江眼中滚出了两颗豆大的泪珠,皮声道:“她老人家是天下第一伤心人,她受不了这打击!”
周靖骇然望了甘江一眼,点了点头道:“小弟记住了!”
“周弟,愚兄虽死也瞑目了”
“甘身,伯母的住处”
“血谷!”
“血谷?”
“不错!”
“这这‘血谷’坐落何处?”
“就在”
突地——
甘江面色惨变,道:“周弟,我不行了,快坐到身边!”
周靖急把“血心’挂在颈间,惶惑不已地依言坐到甘江身旁,甘江前胸肉糜骨露,血水还不停渗出,周靖几乎想闭上眼睛
“别动!”
“甘兄,你你做什么?”
“我要在死前把本身一甲子的真元给你,聊报知遇之恩!”
“这使不得!”
“时间不待,别动,凝神内视,提气接引!”
“甘甘兄”
“快”
两只手掌,一附“命门”一贴“天灵”两道劲流,分注而入
盏茶工夫,周靖由清而浑,再由浑而清,甘江附在穴道上的手掌,无力地滑下,周靖急忙回身,甘江口眼皆闭,死了!
周靖望着甘江的遗骸,不由黯然泪下。
前后只半个时辰光景,他交了一个朋友,经历了一场人间惨剧,也意外地得到了一甲子功力。
这简直像是一场荒唐而又恐怖的梦。
这也可算是名符其实的生死之交,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意外地结交。
他喃喃地祝祷道:“甘身,小弟会依你的话去做,替你报仇,活劈奸夫淫妇”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周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竟然被人欺近身边而不自觉。
周靖身形前飘八尺,然后电疾回过身来,
眼前,站着一个面目阴沉的黄衫少年,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双目青光增民一不稍瞬地注视着周靖。
周靖被对方超常的眼神所吓,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道:“兄台何方高人?”
黄衫少年不屑之极地冷嗤了一声道:“小子,你先报名!”
这一声小子,叫得周靖心火大发,俊面一变,冷哼了一声道:“兄台说话放客气些?”
“这己经算是相当客气了!”
周靖怒目扫了黄衫少年一眼,转身走向甘江的尸体
“小子,瞧你土头土脑的,火气还不小,报名上来!”
“你算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哈哈哈哈,说出来吓破你的胆!”
“哼,大言不惭!”
“土小子,甘江与你是什么关系?”
周靖心中一动,原来他是认识义兄的,当下强捺怒火道:“在下周靖,与甘江是朋友!”
“朋友,哈哈哈哈,好极了,你准备为他收尸?”
“不错!”
“墓坑掘大一点!”
“为什么?”
“还有你与他合葬呀!”
周靖登时气冲顶门,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要活劈的人!”
周靖登时心头巨震,毛发进立,蹬蹬连退三步,厉声道:“你就是”
黄衫少年接口道:“盖世太保洪一民!”
周靖再退了一个大步,俊面抖露一片恐怖杀机,栗声道:“你就是‘盖世太保’洪一民?”
“嗯,死在我手里你不算冤!”
“洪一民,鬼使神差,我要当甘江之面活劈了你!”
“周靖,你在做梦!既然你一心要替他卖命,本少爷应当成全你!”
“哼!”冷哼声中,周靖掣下了背上的霸王鞭。
“盖世太保”洪一民不屑地一撇嘴道:“土小子,你能接得下本少爷三招,今天暂时放过你!”
周靖气得七窍冒烟,大喝一声道:“纳命来!”
呼的一鞭,朝“盖世太保”洪一民当头劈落。
周靖幼得其父“霸王鞭”周公铎熏陶,鞭法造诣不弱,只是内功较差,现在他己得了甘江的一甲子功力,这一劈之势,岂是等闲?
“盖世太保”洪一民见状心头一凛,但他竟然不闪不避,一掌切向鞭梢。
以肉掌硬切钢鞭,确属骇人听闻。
周靖一咬牙,劲力再加二成!
“砰!”掌鞭相接,周靖的钢鞭被震得直荡回去,虎口发麻,几乎把握不住,人也跟着踉呛后退。
“盖世太保”洪一民也同时退了三个大步。
这一击,证明了周靖的功力较之对方逊色多多。
周靖心头寒气大冒,甘江的话不虚“盖世太保”洪一民的功力,果然骇人听闻,自己若非得到甘江的一甲子功力,这一个照面势非丧命不可。
心念之中,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盖世太保”洪一民阴恻恻地一笑道:“周靖,接第二招!”
声落,一掌斜斜击出
周靖心头一凛,双掌挟以毕生功劲,硬对过去。
劲势甫接,周靖立觉对方这一击重逾山岳,就在此际“盖世太保”洪一民左掌一划,第二掌跟着繁出
“砰!”然巨响声中,夹着一声惨哼,周靖跌跌撞撞地直退到一丈之外,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倒。
“盖世太保洪一民”阴声道:“周靖,接这生死所系的第三招!”
周靖不由亡魂大冒,他在受伤之余,怎能再接对方一击就在此刻——
一声暴喝倏告传来:“孽畜,老夫活劈了你!”
声音震人耳膜欲聋。
“盖世太保”洪一民闻声面色惨变,惊悸地回头望了一眼,弹身飞遁。
凤声机然中,一个高大狞狰的老者,电泻而至。
周靖骇然心震,这老者是谁,竟能使不可一世的“盖世太保”望影而逃。
老者目光一扫周靖,这一眼看得周靖机怜怜打了一个冷颤,从目光可以看出老者的内力修为在“盖世太保”之上。
“孽障,你逃不了的!”
猛喝声中,老者一把挟起甘江的尸体,风驰电掣地追了下去,眨眼而否。
“老前辈,请留步!”
周靖脱口急呼,呼声未已,老者身形己然消失,他此刻伤势不轻,自是无力追赶,纵使他完好如初,以那老者如电身法而论,他自忖望尘莫及。
一时之间,他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来要埋葬甘江,却来了“盖世太保”几乎使他丧命。
现在又平空钻出个怪老者,带走了尸体。
这老者带走尸体的目的何在?
难道这怪老者与义兄甘江有什么渊源?
看样子他是在追杀“盖世太保”洪一民,原因何在,是否就是为了甘江之死,抑是另有其他
周靖脑胀欲裂,就是想不出其中蹊跷。
心里,可就难过万分,义兄甘江,惨遭奸夫淫妇以卑鄙手段所毁,临死把全身真元输注给自己,还赠“血心”要自己赴“血谷”求他母亲传功,而自己却连埋葬他的尸体这一个起码心愿都未能办到,真是愧对友灵。
当下愤然一跺脚道:“我誓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将就原地坐了疗伤。
顿饭工夫,疗伤完毕,站起身形,睁眼看处,不由心头巨震,目瞪口呆,只见四周高高矮矮为数不下五十的武林人,把自己团团围住。
从这些武林人的目光中,他判断出对方来意不善。
适时,一个虬髯老者越众而出,戟指周靖,沉声道:“你就是周靖?”
周靖茫然不解地道:“不错,各位”
“老夫‘神风掌’王魁,有几句话问你,盼你能据实回答!”
“请问!”
“霸王鞭周公铎是你什么人?”
提到父亲,周靖不由心一痛,咬牙道:“是先父!”
“先父?”
“有何不妥?”
“神风掌”王魁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友,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否则这些武林同道”
周靖骇然变色道:“怎么样?”
“恐怕不会放过你!”
“晚辈不明白前辈话中之意?”
“神风掌王魁”目光向四周的群豪一扫,然后疾言厉色地道:“霸王鞭周公铎因何而死?”
“黑箱!”
“你到枫林渡意在何为?”
“向‘圣剑飞虹’易斌索仇,但易斌与‘黑箱’已同时失踪,同时根据其他线索家父并非死于易斌之手”
“死于何人之手?”
“一个练有邪门掌功的神秘人!”
“嘿嘿嘿嘿”冷笑声中,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丐,跨人场中,一敛笑声道:“娃儿,老要饭的叫‘仁心圣丐’朱非,”
周靖忙施一礼道:“先父生前曾对晚辈提及!”
“仁心圣丐”朱非老脸罩霜,语音冰凉地道:“你口口声声称周公铎先父,哼!你还是直说为妙!”
周靖满头玄雾,张口结舌不知所语
“神风掌”王魁接话道:“你真的是‘霸王鞭’周公铎的儿子?”
周靖震惊不已地道:“难道这会有假?”
“可能!”
“前辈什么意思?”
“霸王鞭周公铎年青时在一次拼战中伤了下体,己失去了生殖能力,所以他终生不娶,那里会有儿子?”
周靖俊面大变,这是他闻所未闻的事。
在自己的记忆中,确乎没有母亲的影子,而父亲也从不曾提及,问他时只说死了,可是自己从有记忆时起,就与父亲相依为命,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这是无稽之谈!”
“哼,无稽之谈,周公铎失去生殖能力的事,尚有不少武林朋友知道”
“仁心圣丐”朱非插口道:“我老要饭的可以证明王老儿的话是实!”
周靖暗忖,难道这是真的?但纵使自己不是周公铎亲生,抚养之恩天高地厚,又与亲生何异,当下抗声道:“晚辈不愿对此有所争辩!”
“神风拳王魁”向前跨了一大步,厉声道:“你与‘恨世魔姬’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问得大出意料之外,窒了半晌才道:“毫无关系可言!”
“有人目睹‘黑箱’落入‘恨世魔姬’之手,而你与她在一道?”
“这不是事实!”
“你还想狡辩?”
周靖突地想起这必是“黑风怪”因吃亏在“恨世魔姬”手下,而故意无的放矢,使武林人群起而对付她,这种用心可谓卑鄙之极,自己曾受“恨世魔姬”救命之恩,应当为她分辨。
心念之中,脱口道:“恨世魔姬是无辜的”
群雄之中,暴起一片怒哼之声。
周靖咽住了以下的话,怒声道:“各位干脆说出来意吧?”
“神风拳王魁”老脸顿时罩起一片杀机,厉喝道:“老夫等要查明杀死‘霸王鞭’周公铎的凶手!”
周靖大受感动,怒火不由平息了下去,道:“各位前辈盛情之感,这访凶报仇的事,晚辈份所当为,不劳”
语声未已,一个枯瘦如柴的土蓝布袍老者,冷哼了一声道:“娃儿,不用假惺惺作样,今天的事不见真章不休!”
周靖目光一扫对方道:“前辈是”
“老夫衡山派掌门祝南峰,与周公铎八拜为交!二十年前因一点小事而互不住来,想不到”
周靖面容一肃,施礼道:“小侄不知,多有冒犯!”
“神风掌”王魁怒声一喝:“娃儿,说,你与‘恨世魔姬’是什么关系?”
蓦在此刻——
数声冷笑,倏告传来,接着一个森冷冷的声音道:“我与周靖毫无关系可言,你们何必自作聪明而为难他!”
群雄霍然震惊,齐齐转身面向声音所传的林中。
衡山掌门祝南峰沉声发活道:“尊驾就是‘恨世魔姬’?”
“不错!”
“黑箱是否真的为尊驾所得?”
“何人目睹?”
群豪不由面面相觑,祝南峰一怔神道:“江湖传言如此!”
“哈哈哈哈,祝南峰亏你是一派之长,江湖流言也当回事,你们听着,‘黑箱’究竟落入谁手,将来自会分明,我‘恨世魔姬’今天不想杀人,识相的快滚吧!”
场中群雄俱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却再没有一个人敢吭气。
“恨世魔姬”杀人如草,功力更是高不可测,场中谁敢与敌。
久久,再无声息。
“恨世魔姬”显然己离开了。
“神风掌王魁”转面向周靖道:“娃儿,不管真相如何,反正你不是周公铎的儿子,这事将来查明再说!”
周靖怒火再起,大声道:“若非是各位动机可感,我周靖今天非扯直不可!”
“神风掌”王魁性如烈火,暴喝一声道:“小子,你最好快滚!”
周靖俊面一寒道:“王魁,我并不是怕你?”
“好哇,你就试试看!”声落,双掌己告劈出。
他既号“神风掌”掌上的造诣当然有独到之处,这一击之势,不但劲如排山,而且快得令人咋舌。
周靖也不由暗自必惊,一弹身道:“看在先父面上,让你一掌!”
“不知死活的小子,你以为凭‘恨世魔姬’几句话老夫就不敢杀你!”
随着喝话之声,双掌再度击出。
周靖一咬牙,挥掌硬接,他自得甘江输以一甲子功力,再加上本身修为,已堪列入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轰然巨震声之中,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周靖能硬接“神风掌”一击而无逊色,看得在场的人心头一震。
蓦在此刻-
一一声娇喝倏告传来:“住手!”两个宫装少女轻盈妙曼地泻落当场,其中之一清自流波,向周靖道:“你就是周靖?”周靖愕然道:“不错,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