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你自向本盟西分坛投到,现在你可以走了!”
“对不起,要走得与他一道走,既然同路,不能不讲点义气!”
“要本护法动手?”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要知道本官手下不可无活口,这点你明白?”
“老夫一向是独往独来,这点也请你明白!”
话声中一道排出劲气,卷向了“阴魂不散”“砰!”然一声巨响“阴魂不散”马步一浮,后移了一步,显然,他的内力较差于“天煞金魁”
人影一分再合,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那边,斐剑与“二号使者”象两尊石象般对峙,这是意志力的比斗,只要有一方精神稍懈,致命的攻击立到,表面上最平和,实际上最凶险。
斐剑面上的杀仇越来越来浓,一股无形的杀气,也愈来愈盛。
“二号使者”额上汗珠滚滚而浇,手中剑忽地微微一颤,只那么微微一颤,在高手眼中,已是足以制对方死命的良机。
“地煞金鳌”怪叫一声。
“一号退”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破空而起“二号使者”被拦腰斩为两截,肝肠瘪疠,鲜血染红了黄沙。
每一个在场的“金月盟”高手,齐为之惊魂出窍。
斐剑依然凝立当中,剑尖依旧微向下垂,象是根本不曾动过,只是剑尖粘结一颗珠,欲滴末滴。
所有的黑衣人,仅是暂时的震惊,掣剑在手,阴侧恻的道:
“掘墓人,本护法低估了你了,纳命来!”
声落招出,剑气撕空,发出吱吱刺耳之声,稳准凌辣,令人咋舌。
斐剑又是那么一招剑法,以攻还攻。
一阵连珠密响,双方在一照面之间,剑刃交击了十余下之多,足见双方的剑式,均属惊世骇俗之学。
剑芒再闪,惊心动魄的场面叠了出来。
斐剑一招剑式,反复使用,虽是一招,但玄奥无方,威力丝毫不减“地煞金鳌”
出尽所学,竟占不到半点上风,明见对方所用的只是一招,但却寻不出任何破绽。
另一边“阴魂不散”与“天煞金魁”那一对,一个内力较强,一个身法奇灵敏,打了数十个照面,也是秋色平分之局。
转眼间,双方搏杀已经五十招,斐剑夺得了先机,作力猛功,杀得“地煞金鳌”
右胁中剑,登时血流如注,但仍勉力支持,他身后的近十手下,齐齐横剑以待,只要“地煞”下令,立即群攻而上。
斐剑愈打愈是惊心,这无往而不利的杀手剑,连用了五十次以上,竟然制不下对方,而自己的内力,却在与时俱增的消减,那些“金月使者”的身手,个个不凡,如果联手而上,后果不问可知,但他没有想到走
“阴魂不散”身形有如鬼魅,东闪西晃,不得已时才还击一掌,点来倒是轻松,如果他要全身而退,场中可能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衡情度势,所谓双掌难抵四手,将近二十的生力军虎祯在侧,后果极不乐观,他突地怪叫一声道:
“‘掘墓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哇!”
斐剑心中一动,但没有的应,仍狂攻不休,似有意要毁去“地煞”
“地煞”业已到了险象环生之境,但他仍不令群攻,无论黑白两道,所有成名人物,多半自珍羽毛,这是武林人的通病、借名甚于借身。
就是这紧张万分的当口
一上拖拖沓沓的人影,蹒珊而至,左边一个大葫芦,右边一个鼓绷的大布袋,形态滑稽可笑,他正是“四海浪汤客祝少青。”
黑衣人纷纷朝旁边闪开,齐齐躬身口称;
“见过总座!”
“免!”
斐剑闻声偷眼一瞥,登时气炸肺俯,想不到武林中一代奇侠“四海浪荡客”竟然见利忘义,投靠“金月盟”还做了什么“总座”说穿来,只是一个被人牵着走的狗“金月盟”志在君临天下,这些败类,助纣为虐,的确令人发指。
“阴魂不散”怪声怪声的叫道:
“好娃!祝少青,你竟然当上了‘金月盟’的总护法,我为你不齿!”
口里在喊着,身法仍游走不停“天煞金魁”的攻势更紧了。
“小子,再不走不就得搁下了!”
“阴魂不散”大吼一声,身形一旋,脱出“天煞”如同幕的剑光之外,再一幌,人已在八丈之外,快,快得令人目眩。
但,他快“四海浪荡客”更快,几乎令人目光难辨,一下子便截在头里,挥出一掌,这一掌,势同怒海鲸波,把“阴魂不散”迫得倒翻头五丈。
“天煞金魁”长剑适时攻到,间不容发。
“四海浪荡客”大声道:
“金护法,你闪开,本座要亲手杀他!”
“天煞”应声收剑,转身扑向斐剑,与“地煞”联手合击,二煞联手,情势倏然改观,斐剑立感透不过气来。
“阴魂不散”厉声大叫道:
“掘墓人”你别逞匹夫之勇,你死了不打紧,我“阴魂不散”却没有报仇的人,死也不会瞑目!”
这话便重斐剑心头一阵激荡。
“天地二煞”发掌攻向“阴魂不散”三个照面之手“阴魂不散”如同鬼魅的身法,竟然迟滞了。
栗喝夹闷哼以俱传,斐剑连中三剑,身形连连跟跄“天煞”也同时被斐剑在肩背上砍了一剑,登时皮开肉绽,血如喷泉,几乎栽了下去。
双方俱是目赤如火,遄如巽血“天煞”止血之后,挺剑再上“地煞”剑势已失凌厉,但斐剑内力也已不济,相形之下斐剑的处境仍十分险恶。
“哇!”
惨嗥声中“阴魂不散”被“四海浪荡客”一掌打得口血飞迸。
斐剑见状,愤怒欲狂,鼓起余力,猛出险招,闷哼再传“地煞”前胸开了半尺长口子,斐剑也同时中了“天煞”一剑。
“阴魂不散”凄厉的叫道:
“掘墓人”老夫是死定了,你还不走,想同归于尽么?小子,你记得你的仇”
“哇!”又中了一掌,身形摇摇欲倒。
一个“仇”字,如当头捧喝,斐剑在心里大叫:“是的,我不能死,不能死!”
口里栗喝道:“祝少青,我有一天把你碎尸万段!”
话落,人已在七八外。
“小子,向北,向北边走!”
斐剑方自一愕,只见“阴魂不散”已栽倒在“四海浪荡客”掌下。
“呀!”
“四海浪荡客”身形连退,象是中了“阴魂不散”的临死反击。
斐剑心如刀绞,但此刻他那有余力来援手“阴魂不散”
只这电光石火的工夫,十几个黑衣人再度合围,剑落如雨。
一种生的欲念与怨毒,使斐剑在重伤力竭的情况下,再度奋起,挥出了一招“哇!哇!”连声,三个黑衣人倒了下去,其余的身形为之一窒。
斐剑弹身再起,脑海中已是一片混饨,只牢记着“阴魂不散”的一句话,向北走,至于为什么要向北走,可就无力去思索了。
暴喝声中,人如怒矢般追来。
斐剑凭意志力支撑,本能的施展身法,向北面狂奔。
伤势被牵动,逆血一口接一口的喷了出来,但,他不敢而懈,他明白,只要一泄气,纵不被对方杀死,自己也将力尽竭亡,而更怕的却是被生擒活捉。
奔了一程,追兵已迫近身来,他只觉得眼冒金星,意识逐渐模糊。
“完了!”死亡的阴影,袭上了心头。
眼前,一座横跨的石拱桥。
远远传来“四海浪荡客”的喝声;
“截住他,要活的,别让他过桥!”
斐剑拚了一丝将断一残余内力,一冲上桥,数道掌风,由后卷来,把他震得飞栽到桥的别一端。
他到了,无法再起来,手脚连动一点点都辨不到,心中仍存着不能的意念,但,生命已到了终程,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