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道:“说来容易,但如何才能作到呢?”
杨梦寰道:“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了,你要想尽办法,劝阻她勿生此心,动之以情,使她不忍死才行。”
赵小蝶道:“只能如此了,你呢?”
杨梦寰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只要能够使兰姊姊打消求死之念,不论付出何等代价,我杨梦寰亦是在所不借。”
赵小蝶道:“我想起一件事了,赶快去接琳姊姊,兰姊姊最喜爱她,也最怜借她,她和我两个人,当可增进了很多效率。”
杨梦寰道:“不错,我去水月山庄接她。”
赵小蝶道:“我去吧!你先去追兰姊姊,守着她,别让她出意外,我去接琳姊姊来。”
杨梦寰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立刻动身。”
赵小蝶应道:“好,”
当即转身,两个飞跃,行踪顿杳。
杨梦寰望着赵小蝶背影消失之后,也随着纵身而起,追向西南。
行约十余里,果然找到了玉萧仙子留下的暗记。
玉萧仙子留下的暗记十分清晰,杨梦寰接图追索,毫不费力,又追了十余里,到了一座荒凉的山谷口处。
抬头看去,只见玉萧仙子坐在谷口处,一丛青草之后,双目却凝注深谷中,似是在监视什么一般。
杨梦寰缓步行到玉萧仙子的身前,低声说道:“玉萧姑娘。”
玉萧仙子口顾了杨梦寰一眼,低声说道:“朱姑娘在谷中小庙之内。”
杨梦寰弟目望去,果见一个小庙,突立在深谷悬崖之下。
那是深山常见的土地庙,不过一间房子大小,庙中的设施简陋,樵夫、猎户们入山大家到此晋香祈福,这座小庙,既无定期的庙会,也无什么香客。
杨梦寰望了那小庙一阵,轻轻叹息一声,道:“她一人跑入那荒凉的小庙之中做什么?”
玉萧仙子道:“我从未见过朱姑娘有过今日这般的忧郁,她智慧过人,浩瀚如海,心胸阔达,常人难及,什么事,都不会难得住她,但今日,她的神情,却是不同往常”
杨梦寰道:“姊姊久年追随朱姑娘,定然可以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玉萧仙子道:“那该是心灵上的创伤,永远无法弥补的痛苦”
目光凝注到杨梦寰的脸上,接道:“杨相公,你明白我的话么?”
杨梦寰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不忍想”
玉萧仙子道:“不忍想,也得想下去,你必须面对着这个事实。”
杨梦寰道:“小弟真不知如何才能劝得兰姊姊回心转意,抛去愁苦。”
玉萧仙子道:“也许那只是她心理的一种错觉,像她那天神般的尊贵,又有谁真敢轻易的冒渎她呢?”
杨梦寰眼睛一亮,道:“玉萧姊姊说的是。”
玉萧仙子道:“兄弟,恕我放肆的再这般叫你一句了。”
杨梦寰道:“咱们过去一直是姊弟相称,叫的自是应该。”
玉萧仙子道:“你觉着朱姑娘平日对你如何?”
杨梦寰道:“情挚意真,视我如同手足一般。”
玉萧仙子道:“你别忘了一件事啊。”
杨梦寰道:“什么事?”
王萧仙子道:“那朱若兰强煞了也是个女人啊”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去吧!到那小庙中去,仔细的问问她,也许她会讲出心中的忧苦出来。”
杨梦寰缓缓站起身子,道:“姑娘呢?你不去么?”
玉萧仙子道:“我不去,人多了反有不便。”
杨梦寰道:“为兰姊姊,杨梦寰粉身碎骨,亦是在所不惜。”
玉萧仙子微微一笑、道:“但愿你此行得偿心愿,劝的她意回心转。”
杨梦寰一提真气,举步直向那小庙奔了过去。
走到小庙口处,探头向里望去,只见那朱若兰依壁而坐,微闭双目,两行泪珠儿,正自腮问滚下,落在胸前。
她胸前衣服,早已湿了一片,显是已经哭了很久时光。
杨梦寰轻轻咳了一声,缓步行入庙中。
朱若兰霍然而起,拭去脸上泪痕,冷冷说道:“你来干什么?”
她内功精湛,耳目灵敏,数丈可辨落叶,但此刻却是大失常态,直听得杨梦寰那轻咳之声,才惊觉到有人行来。
杨梦寰抱拳一揖,道:“小弟来的鲁莽,还望姊姊恕罪。”
朱若兰冷哼一声,道:“好多大事,你都丢下不办,来此作甚?”
杨梦寰道:“小弟心中,再没有比兰姊姊生死更大的事了。”
朱若兰眉宇间探过一抹悲伤神色,但不过一瞬间重又恢复了平静,缓缓说道:“你在发的什么疯,那一个要死要活了?”
杨梦寰道:“唉!兰姊姊,事到如今,难道你还骗我么?”
朱若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杨梦寰道:“姊姊的失常神情,不但小弟我瞧得出来,在场中人,又有谁瞧不出呢?姊姊一向是教训我们,今日小弟斗胆,想奉劝姊姊几句话了。”
朱若兰道:“你说吧。”
杨梦寰道:“姊姊分明有着很沉重的心事,但却不肯宣之于口,这一点,赵姑娘和小弟都早已看出来。”
朱若兰凄凉一笑,道:“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呢?失去的,有如流水落花,谁能使时光倒流,落花重开。”
杨梦寰道:“姊姊不肯告诉小弟内情,却要忍心弃我们而去”
朱若兰黯然说道:“我不会就这样白白死去,我要利用残余的生命,助你们一臂之力。”
杨梦寰道:“姊姊可是要搏杀陶玉。”
朱若兰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不是现在,我要休息一个月,一月之后,我再追踪寻他,希望能在你们相约之期未满之前,和他决一死战,但我不一定能够胜他,因此,你们还要准备,不论这二战胜负如何,陶玉至少会奎些内伤,三月期满之约,你们可以多几分杀他的机会。”
杨梦寰静静的听完之后,突然微微一笑,道:“陶玉胜了姊姊,他不会放过姊姊”
朱若兰道;“我会早作准备,败他之手,我就会自行死去,不会活着受辱。”
杨梦寰道:“姊姊败了那是求仁得仁,如是不幸姊姊胜了呢?”
朱若兰道:“我如能杀了陶玉,也可以使你们省却一番气力。”
杨梦寰道:“那姊姊不是不能死了么?”
朱若兰道:“埋骨青山何处无,不死在陶玉手中,难道我就不能自寻了断么?”
杨梦寰脸色一整,道:“现在,咱们谈到正题了,小弟斗胆相问,姊姊为何要死?”
朱若兰两道清澈的双目,投注在杨梦寰脸上,道:“你一定要知道么?”
杨梦寰道:“姊姊不把小弟当作外人,说说自是无妨。”
朱若兰道:“好!我告诉你,姊姊的清白受到了沾污”
杨梦寰突然仰天大笑,历久不绝。
朱若兰一皱眉头,道:“你笑什么?”
杨梦寰道:“我笑姊姊才慧过人,怎会如此多虑!”
朱若兰缓缓说道:“你在说什么?”
杨梦寰道:“武林中人,处境复杂,岂能和世俗中人一般,姊姊受伤晕迷,被那和尚劫持,实非得已,古往今来,似此等事普通的很,姊姊又何必放在心上呢?远的不去说它,琳妹妹、赵姑娘,都曾有过这等遭遇。”
朱若兰轻轻叹息一声,道:“糊涂的兄弟,我的遭遇,和她们大不相同了”
一整脸色,缓缓接道:“当今之世,你该是我最为亲近的一位男人,说我们之情如姊弟也好,说我们是一对情侣也好,那都不能算错,但我们几年的交往中。一直清清白白”
杨梦寰接道:“姊姊说的不错,小弟心中一直藏有了几句肝胆之言,不敢轻易出口,生恐冒读了姊姊。”
朱若兰耸了耸柳眉儿,道:“什么事?”
杨梦寰道:“我不知琳妹妹是否对姊姊讲过,她们许下的心愿,也是我藏在心中的隐秘。”
朱若兰道:“什么事,你说吧!”
杨梦寰道:“这些年来,不但小弟处处得姊姊的呵护照顾,琳妹妹和瑶红,都得了姊姊很大的帮助,如不是姊姊多方相扶,我们三个,那里会有今日,因此,不特小弟心中感激不尽,就是她们两位亦是念念难忘,而且是出自衷诚,因此,小弟和他们成婚之日,她们都不肯身居正位,而以偏房自居,姊姊见过她们替你布置的闺房,当可知小弟之言非虚了。”
朱若兰道:“荒天下大唐的事”
杨梦寰微微一笑,接道:“不管如何,她们的用心,都是出自一片至诚,而小弟心中也有着一个想法。”
朱若兰道:“什么想法?哼!你也和她们一般荒唐。”
杨梦寰心中暗暗付道:不论她清自是否真的受了沾污,但她心理上这份打击太大了,此时此刻,我如不挺身而出,动之以情,只怕她决难再活下去。
心中念转,口中却接道:“姊姊可知,我们婚后数年,一直未有过夫妇生活么?这都是为了姊姊之故”
偷眼望去,朱若兰脸上不见怒意,才接口说道:“她们说直等姊姊回心转意,肯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时,她们才有快乐。”
朱若兰道:“嗯!你也这样想,是么?”
杨梦寰道:“小弟虽不敢形诸口舌,但内心的渴望之情,决不在她们之下。”
朱若兰道:“杨梦寰,你想娶好多妻子啊!看来是多多益善了。”
杨梦寰道:“这些年来,姊姊对我知之甚深,小弟是否好色之人呢?”
朱若兰道:“你虽不好色,但却贪得无厌。”
杨梦寰道:“对霞琳和瑶红,小弟是责无旁贷,对姊姊小弟是敬爱有加。”
朱若兰道:“你现在也学得会讲话了。”
杨梦寰正色道:“小弟是情出至诚,言由衷发。”
朱若兰道:“你现在说不觉着太晚一些了么?”
杨梦寰道:“小弟对姊姊敬爱并重,地老天荒,此情不变,再晚二十年,也是一样。”
朱若兰仰起脸来,长长叹息一声,道:“你的一番盛情,姊姊心领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
杨梦寰心中暗道: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说动才成。
黯然叹息一声,接道:“姊姊难道对小弟,毫无一点情意么?”
朱若兰摇摇头,道:“不要误会”
杨梦寰接道:“不是误会,数年来,小弟一直把刻骨铭心的思慕之情,压在心底,不敢稍有冒滨姊姊之言,今日出之于口,实是”
朱若兰缓缓站站起身子,接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用心。”
杨梦寰道:“小弟言发乎情。”
朱若兰道:“你只是想解除我心中的负担,用心虽然是非常的可贵,但可惜姊姊不是那等人”
凝目望着庙外远天处一片白云,接道:“如若姊姊我还是清白之身,我也许会答应你,但如今姊姊已经是白壁沾污。”
杨梦寰道:“小弟并未存过份妄想,只望姊姊答应我们,能让小弟常留在天机石府之中,朝夕能见到姊姊。”
朱若兰苦笑一下,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要去了。”
举步向庙外行去。
杨梦寰道:“姊姊要到那里去?”
朱若兰道:“你要说的话,大概已经说完了,我已经记在心中,我会好好的想想这件事,不用再追踪我了。”
杨梦寰站起身子,本想要追随那朱若兰身后而去,但被朱若兰当面揭穿,自是不便再硬追下去,一时间,进退失据,呆呆的站在庙门口处出神。
朱若兰举动迅快,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杨梦寰心中暗道:“我此刻如若追她而去,定将引起她的不快。”
正在为难之间,瞥见玉萧仙子急急奔来;闪入庙中,道:“杨相公,你和朱姑娘谈些什么?”
杨梦寰略一沉吟,道:“事已至此,在下也不用避讳什么了,小弟要据实而言。”
玉萧仙子道:“最好是一字一句,都不要改,完全照你们谈话的经过说出来。”
杨梦寰遂把会谈经过之情,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玉萧仙子听得很用心,杨梦寰说完,良久之后,玉萧仙子才缓缓说道:“杨相公,你对姑娘的生死看法如何?”
杨梦寰道;“恨不能替她死去。”
王萧仙子黯然一笑,道:“那是说,你有决心救她了,”
杨梦寰道:“只要能使她打消死念,不论任何重大牺性,均所不惜。”
玉萧仙子道:“杨相公有此用心,事情还有可为了”
语声微顿道;“她忧虑的是自己的清白受污,才不愿偷生人世,只有对症下药,想法子证明她还是清白之身才行。”
杨梦寰道:“在下实是想不出有何办法,还望姑娘指教。”
玉萧仙子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证明的办法虽有,只怕有所不妥。”
杨梦寰道:“有何不妥之处?”
玉萧仙子道:“万一不幸被她料中,求得证实之后,岂不是更加深她死亡的决心。”
杨梦寰呆了一呆,道:”姑娘说的是。”
玉萧仙子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垂首说道:“杨相公,为了朱姑娘,贱妾有甚多不当之言,说出口来,还望杨相公不要见笑才好。”
杨梦寰道:“姑娘请说吧。”
玉萧仙子道:“要知那朱姑娘的料断,并非无因,她这些日中,一直在迷糊之中,随时可能遭遇到不幸的事。”
杨梦寰道:“朱姑娘有若天人,谅那智光大师也不敢侵犯于她。”
玉萧仙子道:“咱们把她看作天人,但她在智光和陶玉的眼中,却是一位人间少见的绝色美人,这是因感受不同,看法也就各异了。”
杨梦寰沉吟了一阵,道:“不错,不论她是否清白沾污,咱们也不能让她死去。”
玉萧仙子道:“因此,咱们不能冒险。”
杨梦寰道:“在下和她恳谈甚久,看她神态十分坚决,眼下,她只有一个心愿,杀死陶玉,然后自绝而死。”
玉萧仙子双目凝注杨梦寰脸上,缓缓说道:“我先要问你一句话。”
杨梦寰看她神色凝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缓缓说道:“什么话?”
玉萧仙子道:“你口口声声要救朱姑娘,自然是全心全意了,但如她真的清白受了沾污,你是否愿娶她为妻?”
杨梦寰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玉萧仙子道:“不用这个那个了,这才是救她的关键,你如没有娶她为妻的决心,那也不用谈救她了,让她去死就是。”
杨梦寰神情激动,脸上是一片极为复杂的神色,沉吟了良久,道:“如若真能救她,区区是在所不惜。”
玉萧仙子神色凝重的道:“你要仔细想想,此事勉强不得,如是被她瞧出不对,那就前功尽弃了。”
杨梦寰道:“我如答应了,那就全心全意,姑娘但请放心。”
玉萧仙子道:“那很好,咱们此刻就设法布置一个让她无法寻死的局面。”
杨梦寰道:“请教高见。”
玉萧仙子道:“高明之策,全仗随机应变,到时间,你听我的就是。”
杨梦寰道:“此刻呢?咱们何去何从?”
玉萧仙子道:“追踪朱姑娘。”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两人出得小庙,直向正西奔去。
那朱若兰似是早已有备,竟然是不留痕迹,两人直追出数十里之远,仍是不见朱若兰的踪迹。
玉萧仙子停身在一处高峰之上,流目四顾了一阵,摇摇头,道:“只怕咱们追错了方向。”
杨梦寰道:“她如诚心逃避咱们追踪,那就是不易追上她了。”
这时,已是太阳偏西的时分,玉萧仙子伸手指着山下一座谷口道:“杨兄弟,你瞧可是一处卖酒的帘儿么?”
杨梦寰凝神望去,果见遥远处有一个酒帘儿随风招展。
当下点头说道:“不错。”
玉萧仙子道:“这等深山之中,既有卖酒所在,定然是一处交通要隘了,咱们过去瞧瞧,也许能打听出朱姑娘的行踪,”
两人下了山峰,提气疾奔,不大一会工夫,已到那酒店前面。
说它是一家酒店,事实上,只是两间简单的茅舍,一个当炉的伙计,卖几样小菜,烧酒。
玉萧仙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只见这座酒店,乃是一处十字路口,除非朱若兰越山而渡,非要经过此地不可。
这时,酒店中正坐着一个黑衣老者,在食用酒饭。
玉萧仙子低声说道:“杨兄弟,你去问问那当炉伙计,是否看到了朱姑娘,”
杨梦寰依言行了过去,抱拳一礼,道:“借问一声,可曾见过一位姑娘,行经此地么?”
那当炉伙计正在忙着,听得杨梦寰的问话,竟是连头也未抬的应道:“一位姑娘么?刚刚过去了不久。”
杨梦寰喜道:“走的那个方向?”
那伙计应道:“向正西而去。”
两人腹中本感饥饿,想吃点东西,但获得朱若兰行踪,心中大喜,相不到这么轻易的就打听了出来,遂忘记了吃饭的事,而联袂向正西行去。
提气疾奔,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路。
玉萧仙子突然停下脚步,道:“姑娘的轻功绝伦,如是她施展轻功,咱们追她不上,如是缓缓赶路,这一阵,咱们也许赶上了。”
杨梦寰想了一想,道:“不错,玉萧姊姊似是心有所疑?”
玉萧仙子道:“那店中坐的一个黑衣人,你可曾当心瞧过么。”
杨梦寰道:“匆匆一瞥,好像在那里见过。”
玉萧仙子道:“不错,我也有此感,刚才,我才想起,他很像一个人。”
杨梦寰道:“什么人?”
玉萧仙子道:“蛇叟邱元”
杨梦寰接道:“不错,正是那蛇叟邱元,我瞧的是他的衣服。”
玉萧仙子道:“他一个人坐那里决非为了吃饭,只怕是别有用心了。”
杨梦寰道:“此人已经很久未在江湖之上出现,难道也为陶玉收罗了不成?”
玉萧仙子道:“很难说,我们未留心他,他该已留心到我们,如是那朱姑娘从此走过,他定会打上一个招呼。”
杨梦寰道:“姑娘说的不错,咱们该当如何?”
玉萧仙子道:“咱们追出十余里,仍未见姑娘行踪,八成是岔了路,也许那伙计在骗咱们,咱们回去瞧瞧,那人如是邱元,事情只怕就有些复杂了。”
两人仍从原路折返,直奔那小店前面。
只见那全身黑衣人,仍然坐在原位,却似力不胜酒,伏案睡了过去。
那当炉伙计,此刻已然离去,一眼望去,简陋的茅舍中,只有那全身黑衣的酒客一人。
杨梦寰行人店中,伸出右手,正想推那邱元一下,突闻玉萧仙子道:“不可造次。”
一跃而入,拔出玉萧,疾向那黑衣人肩后点去。
只听那黑衣人哈哈一笑,挺身而起,道:“区区今日已然两度经历生死大劫了!”
杨梦寰凝目望去,其人果然是蛇叟邱元。
玉萧仙于道:“此话怎么说?”
邱元道:“陶玉错开我四肢关节,把我放在路旁,他说我一生玩蛇,等一条毒蛇来咬伤我。”
玉萧仙子道:“准救了你?”
邱元道:“朱若兰朱姑娘,接上我四肢关节,嘱咐在下坐等两位,告诉你们几句话。”
杨梦寰道:“什么话?快快请说。”
邱元道:“她要两位不用追她了”
玉萧仙子接道:“怎么?朱姑娘已经知晓是我们两个人么?”
邱元道:“一个杨梦寰,一个玉萧仙子,说的清清楚楚,难道还会错么?”
王萧仙子点点头,道:“你说下去吧:”
邱元道:“朱姑娘要两位会合赵小蝶,找一个幽静之地,好好的研练武功,以备对付南岳之约。”
说罢,霍然站起身子。
杨梦寰道:“邱兄意欲何往?”
邱元道:“那朱姑娘要在下转告之言,我已句句转告,此地无事,还留在此作甚?”
玉萧仙子道:“适才我等经过此地,邱兄是否看到了呢?”
邱元道:“看到了。”
玉萧仙子道:“看到了,为什么不招呼我们一声?”
邱元道:“那时,朱姑娘尚在附近,在下不便开口。”
杨梦寰想到那个当炉伙计,不禁冷笑一声,道:“那当炉伙计何在?”
邱元摇摇头,道:“不要错怪了他,这都是那朱姑娘的安排,她心中明白,如不给你们一个显明的劝告,只怕不肯甘心,你追她逃,大家都无法安下心来学习武功。”
杨梦寰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目下第一件重要的事,是对付那陶玉的约会,陶玉未死之前,朱若兰只怕也无法安心去死
只听玉萧仙子问道:“那朱姑娘还说些什么?”
邱元道:“没有,那朱姑娘只交待这几句活。”
大步出店而去。
两人望着邱元的背影,片刻间绕过一个山角不见。
玉萧仙子道:“杨兄弟,此刻咱们该当如何?我也被闹的没有主意了。”
杨梦寰道:“那兰姊姊说的也是,此刻,咱们第一件大事,应该设法对付陶玉,如若咱们把这宝贵的三个月虚耗而过,那未免大可惜了。”
玉萧仙子沉吟了一阵,道:“这么办吧,你去会合那赵小蝶,我去找寻姑娘,寻得姑娘下落,我再去通知你们一声。”
杨梦寰沉吟一阵,道:“最重要的是,咱们应该监视着陶玉”
玉萧仙子点点头,道:“不错,朱姑娘就算决心一死,也必会先找陶玉一拼,找到陶玉存身之地,也许比找朱姑娘的行踪容易一些,事不宜迟,咱们就此分手吧!”
杨梦寰道:“我会合了赵小蝶之后,也无法安心去练武功,势必仍要追寻那兰姊姊的下落,姑娘不要忘了行经之地,留下标记。”
玉萧仙子道:“好!不论是否见到朱姑娘,咱们十日内再见一面。”
言罢,转身而去。